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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长亭 ...

  •   可傅远辞不过一个三品的官员,怎么可能反呢?
      颜上秋想不明白,但他此时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不快点把这些事情解决,第一个玩完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他。
      他不知道要用傅远辞的身份过多久,若是换不回来了,他得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在最初的慌乱过去之后,颜上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按照时间的顺序排列的卷宗,最近的一些他已经基本看过了。从他翻看过的卷宗来看,傅远辞近期没有计划准备收网的朝臣,这样看来他还有时间慢慢想对策。
      颜上秋从卷宗里找到了傅远辞最有可能让黑衣人安排人潜伏的目标人物,是现任的户部尚书。从资料中看,□□的事情也和他有关,傅远辞让贺云归调查此事,想必是着手准备对付此人了。
      颜上秋将有关这位尚书大人的所有内容仔细看过几遍,全部记清了,便收好了那些卷宗,离开密室回到了房间。
      时间差不多了,他还要出发去安城驿,那案子的事情也是急得很,半点不能耽误。可那黑衣人和在密室里看到的东西,却让他本就慌乱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着实无法思考什么案子。
      但眼下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他与傅远辞不同,既不想谋反也不想害人,只求得过且过的活着。尽管现在看来难度超乎寻常的高,但查个案子如何也没有傅远辞做的事危险吧。傅远辞搞了那么多事情尚且能活到现在不被发现,他也不至于会那么快玩完。
      他用了些时间给自己打气,总算是找到了一些信心,勉强算是心平气和的准备了查案的事。贺云归到的时候,他也刚好走出傅府大门。
      门口早已有随从准备好了马车,虽说骑马能快上不少,但考虑到傅远辞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坐着马车慢悠悠的走了。不过幸好如此,颜上秋也省得找理由不骑马,毕竟他根本不会骑马。
      端着傅远辞的气势和傅府的人告了别,颜上秋才钻进马车里,才关了门便像泄了气一样的瘫在了座椅上。
      贺云归和他坐一辆马车,进来见到他这个模样,便挤过来低声问:“怎么,见赵程扬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
      颜上秋无力的摇摇头,那密室的事可比被赵程扬发现了破绽要命多了。
      他往那掩着的车门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有空我再与你细说。”
      贺云归听闻便松了一口气,知道那事确实不紧急,便过去在颜上秋旁边坐下,低头瞧见座椅上的包袱里有些吃食,便毫不客气的挑了个果子吃。
      颜上秋靠在旁边出神了片刻,胡乱的想了一会关于案子的事和在安城驿即将见到的人,忽的便想起了那日在皇上那里见到的金面具。
      那个人好像是叫长亭吧,这次也要和他一起办西越使团的案子,这段时间说不定会常常见到。
      他对此人一无所知,若是见到了怕是会有麻烦,便问贺云归:“二贺,我问你件事情,你可知道朝中有一个叫长亭的?”
      “长亭?”贺云归自顾的念了一声,随即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怔,抬眼瞟了颜上秋一眼,不大确定的问:“你说的可是明殿蔚长亭?”
      “那人原来姓蔚。”颜上秋暗自点点头:“这明殿是什么?他难不成还是皇亲?”
      听他说的轻巧,贺云归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顿时呆立在了原地。他张着嘴怔了半晌,才愣愣的问:“你先告诉我,你是从何处听到这个名字的?”
      “哦,那日皇上召我进宫不是让我去查西越使团的案子么,这案子事关重大,皇上怕我一人完成此任务太艰难,便派了这位……蔚长亭辅助我。”
      “咚”的一声,贺云归手里的果子掉在了地上。
      “皇上让他辅助你破案?!”贺云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噌的一下站起来,险些撞倒车顶。他直直的盯着颜上秋看了片刻,抓起自己的包袱便要下车去:“你这事我帮不了,我要回去。”
      颜上秋探身将贺云归拦腰抱住,拖了回来:“你与我讲清楚。”
      他被这朋友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暗想那金面具看着确实不大对劲,但能在皇上身边晃的人,想必也是有本事的人,便问:“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车中地方狭小,贺云归将马车挣得摇摇晃晃也挣不开他,只得颓然的坐了回去,口中喃喃念叨:“不是有问题,是有大问题!”
      随即他失魂落魄的望着颜上秋:“你与他一同办案,完了,你死定了。”说罢,他自顾自的摇着头,像是脖子抽了筋,忽而又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他:“你可知道明殿是什么地方?”
      “明殿是个地方?”颜上秋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也听够了他半天不说重点,不耐烦的道:“你要知道就快说!别卖关子了。”
      贺云归叹了一口气:“这明殿可是如今大昭朝廷中最恐怖的存在了。”
      “明殿是直属于皇上的一个机构,除了皇上不听命于任何人。明殿专门为皇上调查大昭境内的任何可疑之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只要皇上怀疑的,明殿统统可以调查。凡是明殿查出有问题,可直接将人抓来。任何人只要进了明殿,没有不把自己五服以外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的。因此朝中其他部门若是有啃不下的硬骨头,也会托明殿代为审问。故而朝中流传着一句话,凡入明殿者……”
      “皆不得好死?”颜上秋不知为何,脑中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贺云归却摇摇头:“进了明殿的人,若是能让人完完整整的从里面抬出来,落个全尸,那就要烧高香了。”说着,他靠近了颜上秋一些,压低了声音说:“听说很多从里面抬出来的人都是一块一块的,连拼都拼不上。”
      颜上秋当即打了个冷战,又想起那金面具,顿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那个蔚长亭在明殿里是什么位置?”
      贺云归阴惨惨的笑了笑:“明殿殿主。”
      明殿。
      蔚长亭正走过明殿中那条昏暗幽长的走廊,与外界传闻的有些不同,周围没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也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里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走廊,只不过稍稍长了点。
      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走进去。拉开旁边墙上的柜子,里面挂满了整面柜子的各式面具便尽数展现在了眼前。
      他将那些面具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伸手摘了一个,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一个穿着一身黛蓝色短打的人在门口禀报一声,进来走到蔚长亭身侧,俯首躬身,也不敢抬眼看他,低声道:“殿主,那胡木的人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已经三天了,是不是该给他动大刑?”
      “不急。”蔚长亭又摘下了一个面具扔在旁边。
      抬头望着窗外的天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轻的笑了笑,便越过还躬身站在旁边的人,走出这个房间,往那条走廊更深处走去了。
      他要去的地方可就不那么普通了。
      四周时常会响起些奇怪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寻常人是绝对想不到那是什么发出来的。不过若是见一次,恐怕这辈子再听到这声音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蔚长亭推开一扇乌黑的门,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里面立着几个寒光闪闪的铁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挂着一个人。说是挂着,却没有绳子一类的东西将他们固定在上面,那些人却在上面动弹不得。
      原来那十字的架子上排列着一排钉子,钉子不算长也不算粗,一齐刺进人的皮肉里,却刚好能将人固定在上面。而且偏生每个人被钉的位置还要高处地面那么一尺来长,刚好踩不到地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那些钉子上,这感觉自然不那么好受。
      这几个人被挂在上面三日,既没死也没昏过去,神智清醒得很,清醒到一见到蔚长亭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禁对他怒目相对,好像下一刻便要破口大骂。只可惜没了力气,骂是骂不出来的。
      他们是上夷国派到大昭的细作,平日里开了一家名叫胡木的饭庄作为掩护,这回被一锅端了,一个不剩的都进了明殿。
      蔚长亭不急不缓的脱了他那件大红大紫的袍子扔给旁边的人,慢慢的走到了饭庄老板老板,也就是这伙细作中级别最高的人面前。笑着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问他:“听说你在上夷还是位五品的官呢。”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我们一个字也不会说。”那老板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张口说话便有血沫从喉咙中喷出来。
      蔚长亭看着他身后因为动作牵扯到了被钉子钉住的伤口,有血从那里渗出来,顿时“啧啧”两声:“太不好看了。”
      随即吩咐左右:“给胡老板换个舒服点的架子。”
      左右两旁的人便将他从铁钉架上扒下来,用绳子给他拴在了一个普通的木架子上。这过程看起来,着实比将他按在铁钉架上时还要触目惊心。
      瞬间变得脸色惨白的胡老板强撑着的抬眼瞪着蔚长亭,咬牙切齿的笑了一下:“你也不过如此。”
      蔚长亭却摇摇头:“你误会我了。”说罢,抬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摸了一下:“我是看你都瘦了,想给你补补身体。”
      见胡老板厌恶的撇开头去,蔚长亭也不恼,抬眼在旁边架子上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向其中一个中年人面前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胡木厨艺最好的大厨。”说着蔚长亭又看向了大厨旁边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笑着问大厨:“这是你徒弟吧?想必手艺也不错。”
      “你要干什么?”
      大厨喷出的血差一点溅在蔚长亭脸上,他不慌不忙的躲开,笑着道:“我想让你们替我做一道菜,给你家老板吃顿好的。”
      他指了一下那个少年:“你来备料。”又指了大厨:“你来做。”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很美味的东西似的,指着老板与那少年说:“你去在老板身上割下一块肉,给你师父烹调,再喂给你老板吃。”
      “你这个疯子,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那三个人一同咒骂起来,嘶哑的声音此起彼伏,刺耳的很。
      蔚长亭并不在意,顿了顿上前贴在了那少年耳边道:“你乖乖听话,按我说的做,也许哪日我高兴,暗中将你们三人送出去也未尝不可。若是你不听话,我只能让你们三个互相割肉吃了。哦对了,还有常去你家饭庄的那个小姑娘……”
      “你!你要干什么!”少年怒目圆瞪,一副要冲过来将他撕碎的模样。
      “乖,听话才是好孩子。”蔚长亭柔柔的笑着,好似真的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可落在那少年眼中,却是让人脊背发凉。
      这人比那些打他们给他们上刑的人要恐怖千倍万倍。
      “还有啊,你每日只能割一次肉,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他治伤,你可千万别让他死了,不然我只能换人了。”
      说完,他抬眼在屋中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好像真的是在思考下一个换谁来割肉一般。不过他最终也没说什么,只低低的笑了几声,没再理会那几乎已经骂不出声来三人,自顾自的走出了那个房间。
      方才那向他禀报的人跟着他走出来,递上了一方帕子。
      蔚长亭接过帕子擦着手,一边道:“我这几日要出去,送来的人你们就看着审。看见搴云,让他去找我。”说完将帕子扔回给那人,从他手里拿过了他的那件紫红袍子,重新踏上那条幽暗的走廊,向明殿外走去。
      “傅远辞。”他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微微笑了笑:“这次要会会你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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