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不可求》苹果叮当

452、第 452 章

　　等祁宇曦走到病床边，才发现骆晨没有睡。

　　“睡不着吗？”祁宇曦轻轻坐到床边椅子上。

　　“原来是这样啊！”骆晨答非所问。

　　祁宇曦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骆晨在说什么，“什么？”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我想不出来，现在才感受到，原来是这样的。”骆晨平平淡淡地说道，语气里还是带了一丝怅然。

　　他和祁宇曦对视上，那双黑眸里涌动着一些情绪。

　　这么一说，祁宇曦才明白过来，“这两天，我不在，是不是觉得不习惯。”

　　骆晨有那么一点点的依赖他，都让他很开心。

　　骆晨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床头，也不觉得床头架子硌得慌，“嗯。”

　　骆晨老实承认，这么坦然，让祁宇曦有些时空倒错之感，他们认识的最开始的时候，骆晨是内敛的，骆晨是习惯压抑的，骆晨没有那么去坦承自己的心迹的。

　　现下的骆晨，会时不时坦露对自己的依赖与需要，与之前的骆晨风格体现出鲜明的对比。

　　祁宇曦欢喜又心酸。

　　如果骆晨没有经历这些，他们之间不会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你不在的时候，”骆晨直视着祁宇曦，“我害怕你受伤，害怕你有意外，害怕你不再回来。”

　　祁宇曦被骆晨这样灼灼直视，面上一热，他对他认真的神情，一直没有太大免疫力。

　　骆晨执起祁宇曦的手，指尖温度相递，“那么长的时间，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呢？”

　　那么温柔的话语，让祁宇曦觉得这之间，他们没有分别，骆晨没有被伤害，他们之间朝夕相伴。

　　长时间的相顾无言，两人就那么默着。

　　有的时候，祁宇曦也会想，如果那些回忆不再想起，那就让他们重新开始，把那些错过的时间，再补回来，也是一样的吧。

　　虽然，很可惜，只有他记得那些时刻。

　　可是如果重新记起那些事情，会让骆晨如此痛苦，那就让那些回忆，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脑海里吧。

　　就这样很自然的，当骆晨将祁宇曦拉进怀里的时候，祁宇曦没有一点反抗。

　　这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怀抱，以为不再可得的怀抱。

　　骆晨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总是会有伤口，这段时间，没有太大的需要包扎的伤口，都是一些磕伤碰伤，这两天，他都没有发过病，之前的伤都快恢复如初，没有那么浓烈的酒精味。

　　偎在骆晨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那么真实，那么节奏感十足，好似他们不曾有过分别，不曾有过那些惶恐不安的日子，这一刻，祁宇曦放空了脑袋，任由骆晨拥抱着他，感受这个怀抱的温暖。

　　海风徐徐，海浪轻涌，一刻静谧，两心相拥。

　　此刻的温馨相拥，抵得上人间无数纷扰与波折。

　　祁宇曦是在两天后才打通老秦爹的电话，也算是他运气好，之前，老秦爹已经进舱三个星期了。

　　老秦爹在电话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回来面聊，也就十个小时后，人就回到了主岛，同时回来的还有红怜姨。

　　红怜姨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待在欧洲，老秦爹上岛还没五分钟，红怜姨就也跟着到了。

　　两个人在书房里絮絮说了些话，等到红怜姨从书房出来，祁宇曦已经在书房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红怜姨轻轻合上门，这次回到岛上，连妆都来不及卸，是一位典雅的老妇人的妆容，眉目慈祥，身上穿着与年纪相适宜的米黄色套装，别着一枚兰花胸针，脖上戴着一串珠圆玉润的珍珠项链，手上挽着一个定制的小手包。

　　“先陪我散散步吧。”红怜姨说道，“他有些累，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祁宇曦想着怕是有什么事烦了二老的心，没有执意进去，顺从点了点头，红怜姨挽了祁宇曦的臂弯，两人沿着主楼的廊道走，主楼廊道里有很长一截儿是镂空的花架大理石建筑设计，头顶上是盘花植株，绿意盎然，星点小花盘点其中，海风摇曵，自有一股地中海的味道。

　　这条走廊弯延曲折，连着沙滩，有个三四百米的长度。

　　祁宇曦并未说话，他知红怜姨必有话说。

　　走出了几十米，红怜姨叹道：“在我们这群人身上，最不重要的怕是时间了。”

　　祁宇曦安静听着，不置可否，有感而发，心中多有遗憾。

　　“你不说点什么吗？”红怜姨走了几步，祁宇曦沉默让她微微好奇，“不是那么能说。”

　　祁宇曦为自己辩白：“红怜姨说笑了，我如果能说，那亚利怕是掀了被子都要来一较高下了。”

　　红怜姨笑了笑，转头朝向大海，海边一片金灿灿，黄昏时最是耀眼，她眯起眼轻声细语道：“这次实验又是失败，他有些难过。”

　　这么一说，祁宇曦就明白了红怜姨之前说的老秦爹有些累是什么意思了。

　　以他们这样的体力来说，做24小时的飞机都不是问题，有些累，怕说的是心累。

　　祁宇曦并不清楚老秦爹到底在做什么样的实验项目，但是能感觉到他醉心其中的那种疯劲儿，听亚利说过，这个项目持续了好几年了，可是就像是无底洞似的，钱砸了很多，可是水花没见几朵。

　　组织下有很多高大上的神奇项目，比如星空飞船和战机，这些都是与一些国家共同开发的，还有很多祁宇曦都叫不上名字的项目。

　　可是，老秦爹只醉心这一个。

　　那个项目，名字就像是叮当猫故事里的传说——时空门。

　　传人传物到特定时空。

　　祁宇曦物理学得不好，只能理解平行时空概念，其他的关于时空的想像，不是特别丰富。

　　先不说难度，如果真能做到隔着时空传送人或物，那将会改变人类历史吧。

　　“他想做什么呢？”祁宇曦说出灵魂发问，“会到什么时空呢？”

　　红怜姨看着远处浪潮翻涌，轻抚上岸，幽幽答道：“先秦。”

　　这个答案到是把祁宇曦震住了，“先秦？！”

　　红怜姨回过神，瞅着祁宇曦，特别能理解每一个人听到这个答案时的惊诧，“是啊，先秦。”

　　“我们都是一些被困在时空中的可怜人而已。”红怜姨叹了一口气，“我们总有一个竭力想要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时代，只能看着时间流向尽头，却无能为力。”

　　祁宇曦也就活了二十几年，对时间还没有太多感慨与唏嘘，他比较在意的是现下的事。

　　“红怜姨，其实我想找老秦爹了解一件二十几年前的事，我总感觉和骆晨的事有点关系。”祁宇曦这次没有任由红怜姨伤春悲秋，他想说不定红怜姨能提供点有用的信息。

　　“二十几年前的事？”红怜姨停住脚步，看向祁宇曦，“什么事，让你一刻钟都难耐似的？”

　　祁宇曦被红怜姨说心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顾不得这许多，“大概是二十四五年前，秦老爹领着一个成员，算是单刀赴会，直捣黄龙，最后大胜而归的事。”

　　红怜姨敛眉静思，一会儿才答道：“是有那么一件事，只是他回来后没提这件事，我也没有问，怎么，这件事怎么和骆晨的事有关吗？”

　　祁宇曦将自己疑惑的点道出：“老秦爹当年也不知道怎么做到了让对方组织重新换牌，参与……我生母实验的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死于这件事，知情人也就老秦爹和一个成员，还有一个人竟然还活着，他就是负责现在骆晨实验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