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不可求》苹果叮当

273、第 273 章

　　马克看半天见祁宇曦没回话，开口说道：“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花瓶啊，说不定还是个傻的，上帝果然没有做出完美作品。”他眼里露出一抹阴厉的光，像是探照灯一样，直接打在祁宇曦身上。

　　如果眼光有实体的话，祁宇曦觉得马克想用目光把他打个对穿。

　　“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吧，”祁宇曦盯着画面上的马克并不示怯，他愤然说道，“你也只不过是缩在安全壁垒里放冷箭的可鄙家伙罢了，也是，怎么可能期待你这种阴沟里家伙做出什么人样的事！”

　　祁宇曦怕马克理解慢，还故意说话比平时慢了半拍，就像话剧演员那样说台词。

　　祁宇曦也不想把话说得呛，这样保不定马克一怒之下就挂了电话，但是话到嘴边就还是变了味，他不是圣人，这么多恶心恐怖的事件发展到今天，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呢？

　　话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还是冷着脸，蹙着眉，一星半点怒火挑着眉间，很是压抑。

　　他怕马克这人经不住呛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追踪人员能否定到位，他一边要应付着马克，一边还要想着多套点信息多延长点时间，可发现两件事都不好做。

　　生气愤怒得一波三折，想瞅点有用的信息却又分析不出个一二三四，不由更加心浮气躁起来。

　　不行，不能让这家伙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祁宇曦在心里警告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尤其是他手上有那么危险的病毒株。

　　一定要冷静，祁宇曦，不能坏事，他给自己鼓把劲儿。

　　马克是个冷血的人，由着心性做事，不计后果，不能触发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你都做了那么多，应该不会介意告诉苦主原因吧？”祁宇曦借着说话，不着痕迹缓缓吸了一口气，又幽幽吐出，他想着，马克绕了那么大圈子，针对的是他，他提这个问题非常自然。

　　“呵呵，我想着你自己知道呢。”马克并未正面回答问题，但也只冷笑了两声就止住笑，“看来脑子不够。”

　　“我并不认识你，也想不到会和你结怨，都到这份上了，说清楚让我悔不当初惹了你，这种报复岂不是更痛快？”祁宇曦抿紧了嘴唇，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理由，让这个看上去疯狂的外国人几次三番要他性命。

　　马克微微动了动头，祁宇曦总感觉他有想摇头晃脑的错觉，马克嘴边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眉间都是憎恶，“你离那个人太近了，太讨厌！”

　　祁宇曦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他离谁太近了？马克太讨厌他？

　　祁宇曦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让他被人掂记，甚至于到见血的地步，可是他一时没想明白，他离什么人太近？

　　他离得最近的......是骆晨。

　　很多过往事情纷至踏来，一瞬间呼啸至脑中，从他认识骆晨起，怪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恐吓、威胁、下药、绑架、车祸，没有一件是省心的，答案呼之欲出，却在节骨眼上卡壳，有那么几秒钟，祁宇曦觉得脑袋转不过弯来，想不明白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离骆晨太近，是说他物理距离离骆晨太近？还是......

　　马克认识骆晨，看起来，认识骆晨有些年头了。

　　可是怎么可能！？

　　骆晨并没有和他说过认识一个外国人，不是，骆晨认识很多外国人，这么长时间，他们一直再查，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骆晨认识这个马克。

　　他讨厌他们太近？

　　是因为讨厌骆晨，祁宇曦离骆晨太近，顺便恶乌及乌，还是马克就是不喜欢有人离骆晨太近，因为他不喜欢骆晨身边有人？！

　　祁宇曦简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狗血，可是这档儿会，根本来不及让他细想。

　　祁宇曦勉强稳住心神，试探着问：“我离......骆晨太近了吗？让你这么讨厌？”

　　马克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已经看过那个视频了，有什么感受？”

　　那个看了让人震惊与难受的视频片断，闪现在祁宇曦脑海里，“给我看这样的东西，为什么？”

　　话头一直是被马克掌控着，祁宇曦其实非常想追问清楚上一个话题，可是人没给他机会，他等着马克给答案，他觉得马克不会无缘无故让他看那东西，是又想做什么来伤害他吧。

　　祁宇曦还没有定性清楚马克对骆晨态度，突然一句话跃入脑中，“那人神神叨叨地，没让摩托车手开枪，离得那么近，可以一枪嘣掉我们的。”亚利如是说，那天他送受伤的骆晨回来，曾说过那么一句，祁宇曦一听被枪嘣，顿时很紧张，印象特别深刻。

　　他没让人直接开枪打死骆晨，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让骆晨有事？

　　马克没给他想明白的时间，他残酷地笑了笑，“提前世界末日的到来，这种说法你信不信？反正，大家都活不了。”

　　祁宇曦觉得马克这个人没准真做得出这种事，等一下，‘大家’都活不了是什么意思，马克用的是‘大家’这个词，不是’所有人‘或者其它表示此意思的词，是潜意识说出包括马克自己都难逃一劫吗？

　　之前上课的时候，他听上课老师说过，人下意识说出来的话，表示针对自己或者别人的隐藏含义，本人并不能清晰意识到。

　　祁宇曦觉得这种对话实在太艰难，他不知道会不会说了什么突然刺激对方发狂，中断视频，太多未知与不确定，让人神经绷得很紧。

　　他不敢有太多表情，他知道马克想要的是惊惧、害怕，他不敢流露太多其它的情绪，怕对方看出来或感受到，生出更多警戒心，滋溜儿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电话定位怎么样了，祁宇曦微微挪了下背，但一想这样小模小样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换姿势。

　　就冲刚才马克说的那话‘提前世界末日’，祁宇曦就想接上：你脑子有病吧，可还是强忍了下来，他闷着声：“你要怕说出来我能坏事，就不要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也就不要两看相厌吧。”他把手机递给杨可，杨可扫了一眼屏幕，脸上都是不确定：聊完了？

　　马克看着出现在屏幕里的杨可，“让我看见他，我还有话说。”

　　杨可赶忙将屏幕对准祁宇曦，唯唯喏喏的劲儿，看来这几天真是把他逼得够呛。

　　马克还是那个一动不动的样子，“你看见的那种病毒，人传人，现在的死亡率是90%。如果大面积传染，算是世界末日吧。用你来换世界末日，怎么样？”

　　这回换作祁宇曦沉默，这是玩笑还是来真的？

　　马克脸上神情依旧，一点温度也无，眼里透着恶毒的光，像头噬血的怪物，显露出怪异渗人的兴奋，像等着猎物走投无路、自己走进陷阱般，无助而凄惨的挣扎。

　　可是，还不到这个时候，“你考虑下吧，虽然我觉得不值，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趣味吧。”说完，关掉了那头的视频。

　　手机恢复了微信页面，祁宇曦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大热天，室内空调吹的嗖嗖得，他全身有点冷儿，没动弹，杨可收回手机，放在桌面上，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宇曦，他......”杨可找不到词描述，“......逗人玩吧。”

　　祁宇曦把头垂下去，杨可看不到他的神情，莫名有些心虚，怎么了这是。

　　祁宇曦低着头，下巴都快磕到自己的胸口，他听见自己轻轻说了一句：“你逗我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