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医》伏川子

15、ch15

　　乔希还是回到了王府。
　　管家见到他很是惊疑，“你不是两个月前王府门口被撞到的小乞丐吗？”
　　贺子墨淡淡看向管家：“两个月前？”
　　管家很肯定：“是啊。我瞧着他有些面熟所以记得挺清楚。今日怎么…？”
　　贺子墨声音很平静，几乎毫无波澜，“文帝赐下的御医。”
　　管家震惊，“还有这么巧的事？”
　　贺子墨微微扯了扯嘴角，“是挺巧的。”
　　乔希在一旁几乎出了一身冷汗，他总觉得贺子墨有些生气，是他的错觉吗？他什么都没做啊……
　　乔希最后还是被安排到了偏房。说不上开心还是失落，至少不是柴房，但也不是主卧。果然还是没有认出来吗？
　　偏房和他在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差别，东西一应俱全。乔希的一点失落很快就抛之脑后，至少他重新回到了这里，他还能留在贺子墨身边，一点点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乔希。这次他不会再走了。

　　屋外，贺子墨静静坐在门口，挥散了下人，看着偏房的烛火，内心的暴躁和愤怒一点点的平息。
　　他长的和自己的画像有七分相似。
　　很奇怪，乔希并不长这样，他却在失忆醉酒后，画出了真实的乔希。他在逐渐恢复记忆后仔细思索这幅画像的由来，最后察觉是在第一次高潮失神的刹那间窥见的这幅相貌。
　　被他深深刻在了内心深处。
　　原来这真的是他的爱人原本的模样。
　　当然，贺子墨认出乔希绝不是因为画像，而是当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炙热又专一，一副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贺子墨甚至当时因为一个眼神就起了冲动。
　　能让他冲动的只有乔希了。
　　还没有感受到失而复得的喜悦，贺子墨就开始愤怒，为什么乔希不来找自己而是待在宫中，被管家的一句话更是挑起了怒火，都已经两个月了也不来找自己，宫内就那么好？
　　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他不可能对着乔希愤怒，最后还是落回了自己身上。是他三年前没有护住乔希，也许因此让乔希不信任了。也是他三年后没有先文帝一步找到乔希把他圈在身边。
　　他不知道乔希为什么要改名，但是他改的名如果不是为了贺子玉，那还是非常深得他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乔希什么都不说，但是他愿意等。他的乔希已经回来了，他可以慢慢等，永远留住这个人，总有一天会磨出来的。

　　翌日，餐桌上多了一个人的碗筷，乔希没有多考虑还是坐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全是乔希喜欢吃的。
　　许久没吃王府里的菜，可把乔希馋坏了。皇宫里东西虽好不能多吃，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哪里有王府自在？
　　乔希今早直接吃了两人份的早膳，看的贺子墨不由得好奇，“文帝饿着你了？”
　　乔希发现自己吃的确实有些多，“御医院饭菜没有王府好吃……我许久没有……”
　　许久没吃王府的菜了。
　　这话乔希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急忙岔开话题，“王爷，我什么时候能看看你的腿？”
　　贺子墨顿了顿。“随时可以。”
　　乔希双眼一亮，“那晚上？”
　　贺子墨眼里带上点笑意，“好。”
　　就这样还想藏自己的身份？除了这张脸可以说是毫无变化。
　　贺子墨就像是宠小孩一般，随他去了。

　　乔希等啊等啊，贺子墨在书房带了一整天忙碌出征的事，他现在没理由进书房，好不容易才熬到天黑，迫不及待想回到贺子墨房间了，那张大床他心心念念好久了！
　　不论贺子墨起初什么原因重新回到轮椅，三年过去不走路，哪怕正常人都会肌肉萎缩。乔希看着几乎恢复原样的小腿，眼里的心疼和愧疚都快溢出来了，他这个表情倒让贺子墨有些为难起来，“别这幅表情…没有腿我也习惯了。”
　　“不行！”乔希红着眼瞪了一下贺子墨，“你必须好好的！”
　　“好。”贺子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究是忍不住把乔希拉入了怀里。
　　三年了。他终于再次抱到了乔希。本以为他此生只有守着回忆过一辈子了，上天垂怜还能给他这个机会。
　　乔希红着眼眶浑身有些僵硬，他贪恋这个怀抱，可他还是忍不住问，“王爷为何要抱我？”
　　贺子墨：“……从前有个大夫，医术很好偶尔也会哭，被我抱抱就好了……贺大夫不能接受吗？”
　　乔希心里有些酸涩，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能的能的！”
　　贺子墨眼里泛起一抹笑意。
　　乔希这两个月扎了不少针，手感逐渐找回来了，不然还真不敢往贺子墨身上试，废了好一番功夫激起自己一身汗才算大功告成。他寻思自己应该退下了，但心里却不舍，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王爷……之前那个大夫…还能做什么吗？”
　　贺子墨抬眼看着他。
　　乔希想要留下来。
　　贺子墨敛了神色，之前的愤怒怀疑全然消失无踪，只剩满心欢喜。“他还能暖床，日夜为本王按摩…贺大夫也行吗？”
　　乔希耳尖微红，“……可以的。”
　　贺子墨轻笑，“他从来不叫王爷的，往往直接叫子墨或者立轩。阿希不妨也这么叫吧。”
　　这句阿希落在乔希耳边顿时让他心如擂鼓，乔希惊疑的看着贺子墨却实在看不出什么，只能暂时硬着头皮道，“…子墨。”
　　贺子墨神色更缓和，“天色不早了，阿希我们该早些歇息了。”
　　乔希红着脸落荒而逃去洗漱了。
　　贺子墨看着乔希的背影笑意更盛。

　　夜，乔希在床铺里头僵硬的躺着，毫无睡意。从前他都是睡贺子墨怀里的，甚至可以枕在他手臂上，如今不能这么放肆了吧？
　　贺子墨无声轻叹，“过来些。”
　　乔希磨磨蹭蹭的挪了挪。
　　贺子墨一把把人抓了过来，“要听医书吗？我给你念。”
　　乔希亮着眼睛点了点头。
　　贺子墨如今已经不会因为是医书而睡着了。他身边躺着的是乔希，他失而复得的爱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念一辈子医书，只要还有人想听。
　　一段念完了，二人依旧毫无睡意，贺子墨问道，“还想听？”
　　乔希许是环境太安逸，贺子墨对自己太好了一些，忍不住问，“你很喜欢之前那个大夫？”
　　贺子墨不明所以，“当然。”
　　乔希：“那你现在这么对我他不会吃醋吗？”
　　贺子墨：“……”
　　乔希紧追不舍：“我就这么占了他的位置是不是不太好？我……”
　　贺子墨忍无可忍的合上医书给乔希拉上被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命令道，“睡觉！”
　　乔希越想越不对劲，“我要不还是回去吧…”
　　贺子墨毫无征兆的吻了下来，侵略性的在乔希口中大肆掠夺，乔希只觉得大脑缺氧只能承受迎合他，许久被贺子墨放开时还有些失神，睁眼就落入一双藏着暗火深邃至极的眸子，“还想说话吗？”
　　乔希如同拨浪鼓般摇头。

　　一夜无梦。次日二人都起得很早，贺子墨要去一趟城外的军营，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乔希。乔希乐的和贺子墨一直在一起。
　　贺子墨的副将是杨将军，照理说杨将军对他并不熟悉，却第一个和他打了招呼，“你就是那个治好陛下的大夫？”
　　乔希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杨将军顿时笑逐颜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真厉害！我家杨卿托我给你带个话，说他欠你两个人情！”
　　乔希满头问号，就听见杨将军继续说，“如果你能把大将军也治好，我代表整个东梁国所有军营欠你个人情！”
　　贺子墨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打断，“粮草点完了？兵训完了？怎么话这么多？”
　　杨将军一头雾水被贺子墨赶跑了。
　　贺子墨看了看乔希：“什么时候和杨卿这么熟悉的？”
　　明明当年还吃过杨卿的醋，现在怎么还让如今文官之首杨卿欠下人情？
　　乔希也有些纳闷，“也就见了两面吧…我也没帮过他什么啊？”乔希思索了一会，“啊…莫非是我能治好陛下和子墨，所以是两个人情？”
　　说完奇异的看了一眼贺子墨，眼神分明在说杨卿怎么还惦记着你呢。
　　贺子墨是真的无辜。他刚刚还吃了点小醋，扭头就被吃回来了。不说他和杨卿几乎毫无交集，那杨卿确实一心为国为民，心思也不在他这啊……
　　想到乔希昨天连自己的醋都吃，贺子墨又觉得正常万分。

　　二人几乎在军营待了一天，将近黄昏才回到王府。明日是陛下和贺子墨的生辰，整个安城都在蠢蠢欲动，但是贺子墨也把出征日定在了明日。
　　“子墨，明天有什么想要的吗？”乔希收拾完行李后问道。
　　贺子墨：“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乔希抿了抿嘴唇，他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要不要，能不能看出什么。
　　贺子墨忽然靠近，额头抵着额头，轻声耳语，“我只要你。”
　　乔希微微抬起头，“我真给你了，你要吗。”
　　贺子墨声音微哑，“当然要，给什么要什么，有多少要多少。”
　　乔希瘪着嘴没有回答。
　　“在想什么？”贺子墨问。
　　“你真的喜欢我吗。”
　　贺子墨叹气，实在是不愿再和乔希没完没了的胡扯，直接推倒了乔希翻身压在乔希上方，“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征，今晚就不太闹你了……一次怎么样？”
　　乔希微微睁大双眼有些懵圈。
　　贺子墨懒得等他的回答自己主动解开了二人的衣袍，“先收点利息，剩下的以后慢慢还。”
　　乔希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欠下什么了，就被久违的刺激感包围了，“子墨……你这是……不行……”
　　贺子墨不理乔希，试图用温柔的亲吻把他剩下的话一并吞下。
　　乔希头皮发麻，嘴上也不住的胡言乱语，他微微挣扎推开贺子墨，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乔希？！”
　　贺子墨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了，忍得额头都沁出大颗汗珠，他低声在乔希耳鬓问，“我从未与你提过乔希，你从哪知道的他？”
　　乔希大脑急速转动，“是文帝说的！她和我提你日夜都要念乔希，连带着让她也不能忘……”
　　贺子墨：“知道我日夜思念备受煎熬也不愿来找我？”
　　乔希纠缠到底，“所以你选我，不要乔希了？”
　　贺子墨无语，“怎么会？”
　　乔希崩溃的就要哭出来，“那我就只是一个替身？？”
　　贺子墨不打算今晚再和乔希聊这个话题了，直接用行动让他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