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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惟有相思似冬色,江南江北盼君归。 ...

  •   是否,你不曾认识我,我不曾爱过你,那颗樱花树下,这场注定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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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离国,位于里斯河的北端。以绝天下的雪景、神秘气氛而闻名。因雪离国的皇后钟爱白雪,在生下一位公主后病逝,故国王改名为雪离国,为此来追悼已逝的爱妻。
      我自出生在雪离国已十八年,父皇用咒术始雪离国一年四季被白雪覆盖,我从未出过远门,终日与白雪为伴。自我出生之日时便有着高出普通灵者的灵力,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及昌盛,亦是雪离国唯一的占卜师。
      雪离国的灵者分为三个级别,第一层,是天灵,三级灵者的最高等级。第二层,便是空灵。第三层,是精灵。统称为雪炎家族。
      里斯河的这一端,是成片成片的樱花,总会有成群白色的子规鸟来往穿梭,抖动着淡紫色的翅膀,留下振翅时稀疏的声响。
      六岁时,父皇替我派遣了一位师长,流年,长我两岁,却在整个家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有着最高贵最纯净的家族血统。
      父皇格外器重他。他是家族灵者中于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人,甚至比父皇还多。他有着一双水墨般的眼瞳,总是温柔的看着我,喊我公主。
      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时常骑马在樱花林间奔走。我披着红色的兔毛坎肩,他坐在我身后,那时,他不再称我公主,而是唤我的名,罂儿。樱花林中,飘荡着属于我们自己的歌。
      十岁时,雪炎家族迎来了异常血腥的一场战争,满城充斥着妇孺和小孩的哭喊声。父皇和家族所有灵者出城迎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种颜色,黑与白,黑色的那一方,则是流着邪念之血的嗜死灵族。
      我和流年站在城墙的最高处,他护在我身前,指着城下一位身披黑色长袍,头发成火红色的男子说;“他就是沧溟国国主的长子,嗜死灵族的族长,葬无夜。”
      我惊叹,那个嗜血成性的灵族族长,年纪竟只和我们一般大,却拥有如此精湛,完美不堪的灵力。雪炎家族的灵者在他念动的咒语下,被升至高空,然后变成无数碎片坠落。
      此次嗜死灵族进犯雪离国,是为了寻找多年前,遗失在雪炎家族的一个人。而父皇态度坚硬,誓死也不愿意将人交出。
      雪炎家族怎么可能收留一个外族人,况且是灵界最邪恶的嗜死灵族。
      揣测之余,流年在我们的头顶开了结界,往后略退了一步,透过他的肩膀,我看见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年轻族长已立与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何时跳跃至城楼。
      我紧紧抓住流年的手,他轻声说,“别怕。”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双眸早已泛红,阴柔魅惑的面庞划过一抹嘲讽的笑,“雪炎家族的灵者,即使是死,也不愿把人交出吗?”
      流年的掌心,链雪剑已幻化成形,他坚定的说,“不可能。”
      葬无夜愠怒的眸子狐疑的盯着流年身后的我,邪魅的浅笑,“如果拿她来换,我想父皇也不会介意。“
      流年挡住我的全身,威严而又低沉的嗓音回视着葬无夜,“她,更不可能。“
      我垂眸站在流年的背后,双手聚集起白色的真气,却听葬无夜阴冷之极道,“如果,今日本王非要她不可呢?“
      流年抬起手臂,结界发出淡蓝色的光晕,依然冷静,“除非我死。”
      一刹那,我感觉脚下的地不停旋转,人身摇摇晃动,回眸间,我已经被几位家族长老合力抽出结界,流年披着落地银色月袍,望着我的方向柔声说,“公主,你不能死,必须活着。”
      “年,你不要去,不要去。”我不想他死,他不能死。我在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拼命挽留。满覆清泪迷糊了视线。
      他露出安心的一抹笑,葬无夜的黑色风袍被风吹起,红色的头发肆意散开,双臂伸直,流年的结界已被破除。
      “啊。”惊叫间,我被几位长老推进宫殿,他们盘坐在我的四周,双手落在膝盖处,念动咒语,我的头顶呈现出一个白色小点,渐渐幻化成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圈。
      “公主安心呆在这里,无人可破此界。”几位长老站立,匆匆走出宫殿。我不甘心,动用了所有能破界的咒术,终是徒劳。
      跪在宫殿的大理石地面上,听见宫殿外的厮杀声,叫喊声,那一刻,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叫嚣声渐渐消失,父皇和为数不多的灵者,满身是伤的回到宫殿。化了我的结界后,我扶住父皇虚弱的身躯,“父皇,你怎么样?”
      父皇睁开双眸,气若游丝,“罂儿,去看看年儿吧。”
      这场掠夺之战,父皇和家族的灵者凭着坚强的意志,将嗜死灵族逼退。流年的父亲和母亲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掠夺之战中,为了保护他,被嗜死灵族的人杀害。
      我站在满覆银色月袍灵者尸体的城门前,看见他跪在父母身边,一只手握着链雪剑,深深的插入流溢着红色液体的白雪里。
      他将自己屏蔽在结界里,不想任何人打扰此刻的清静。弯下的身影在冰天雪地的大地上,格外清冷。
      我走至结界外,他依然低着头。抬起右手,伸出无名指,轻弹了一下,结界消失。觉察到我的到来,他抬首,眼眸晶亮。
      十岁的他,已经出落的英气逼人,水墨般的双眸散发出华丽的光。
      我蹲在他面前,将他散落在肩的几缕碎发捋至耳后,轻抬衣袖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迹,抚摸他眼角溢出的泪,年,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他如墨的长发遮盖住我的脸颊,环住我纤弱的腰身,喃喃低语,罂儿,不要离开我,只要还有你,就够了。
      我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唱着我们儿时的歌,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白色的子规鸟破空悲鸣,淡紫色的翅膀如娇艳欲滴的玫瑰一般,消失在苍白孤寂的天穹。
      掠夺之战结束后,父皇将战死的灵者尸体埋葬在里斯河的深处,他们的灵魂被抽离放置在雪离国的锁逝宫,那里尘封着雪炎家族从古至今灵者的灵魂,被父皇施了咒语,雪炎家族的灵者无人可进。
      我们站在梦雪阁的顶端,眺望着远处那片不知名的海。风灌满了流年银色的外袍。他的身高已经高出我许多,我只能勉强到他的肩膀处。
      我指着对面的海,疑惑的问道,“年,那里是什么样子呢,是否也像雪离国终日下着雪?”
      他侧脸,漆如夜空的双眸绽放着绚丽的色彩,清雅的声音问,“你想去那里吗?”
      “你呢?”
      他悠远轻柔的声音划过耳际,“不想。因为那里没有你。”
      瑰丽的夜幕穿透云层,淡淡的洒在他清俊的面容,那时的我,拽住你的衣角,默默的说,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里都不会去。
      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他亦到弱冠之年。两年前被父皇派出闭关修炼。我时常一人坐在樱花树下,雪落到扬起的脸上,冰冷的温度。年,你那里会冷麽,你可知,我一直守着你最爱的季节。
      “公主,流年师长已到城门外。”屋外的吟诗轻声禀报。放下卜罗盘,推开宿星阁的门,吟诗替我披上外袍,呵,你平安的回来了。
      “公主,慢些。”吟诗慌张的跟跑在我身后。漫天的思念,往日冰冷的温度,随着樱花飘落,透着暖暖的温馨。我踏着雪白的长靴,穿过长廊,阁楼,跑向城门外。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形成一缕缕白色的气体。
      云裳轻飘,一条烟玉丝带飘垂于腰际,与身后的众人有别于天地,灵动的双眸盯着城墙外雪离国三个字的位置,温婉一笑。
      他牵着马脖上的缰绳,朝我缓缓迈近。我的眼泛起层层雾气,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在离我一米远的时候站定,微微扫视我一眼,径直朝身后走去。流年,只两年,你竟不认识我了。
      “年。”轻声唤住他离去的背影,他明显怔了一下,回过头深深的注视着我,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只有我和他之间,才能喊出对方的昵称。
      “公主。”他纯净的脸,惊愣的看着我,我微点了下头,雾气消失,他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的手覆上我的头,沉吟道,“我,回来了。”
      马蹄溅起白雪,哒哒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樱花林。萧萧的风声拂过耳际,暖暖的,侧脸看向身后的他,水墨般的眼瞳,散发出温润的光泽。最美的,不是漫天飘零的樱花,而是,有你相伴在樱花林间的身影。
      白色的子规鸟从天的那一端,浩浩荡荡的飞向樱花林,盘旋在我们的头顶,晴朗湛蓝的高空,印上它们高亢的歌。
      “你好吗?”
      “你好吗?”不约而同,我们异口同声道。
      他收紧环住我腰际的臂膀,我的后背豪无缝隙的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年,你知道麽,樱花树下一个人的想念,终于变成了你触手可及的真实面容,闻到你浅浅的呼吸,说出这简单的三个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花瓣凋落,梦境消失,又看见你儿时的笑容,天堂塌陷的时候,你是否依然在我身边。
      ——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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