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诱惑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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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指针在钟面上只迈出小小的一步，但在他怀里，纪阮辞觉得流动的时间被凝结住了。她稳了稳心神，试图伸手扶住对方宽阔的肩膀，那么温热的触觉，那么真实的感受，却是一个已在漫漫时光里沉睡了几千年的人。
“我有什么……有什么可以帮到你？”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纪阮辞话一出口，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平日宅在家里事多不爱管的她，今天怎么会搭理这麻烦事呢？
“这个嘛，”男子刚刚还沉溺在伤痛中的神情像变脸似的消失了，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浅笑，“你可以帮到我的。也只有你能帮到我。”他笃定地说，冰蓝色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她。
“可是，你要清楚，”纪阮辞摸摸头，无奈地说，“我一点法术也没有啊，也不会魔法之类的。”虽然说她喜欢看《哈利波特》，但眼前这一切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
“作为蔺远辞的后人，你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温柔地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尖滑过纪阮辞耳边的一丝丝黑色，“你不是能看到我吗？在镜子里……”
嗓音低沉，柔情似水。
这么回想起来，纪阮辞才发现，真的只有自己能看到他，无论是林初还是拿着化妆镜的女生，都没有发现男子的存在。
“我想从镜子的封印里出来，”男子扶着镜壁，眼里倒映镜子的光，流光四溢，幻彩夺目，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一丝一缕是那样地雅致，高贵。
“我已经不想再等她，或者说不想再逼她出来见我了。”垂下的眼眸被浓密纤细的睫毛挡住了神色，男子接着说，“几千年，只有当她的后人出现，我才能从沉睡中清醒。看着她的后人出生，成长，成年，老去。我除了守在这冰冷的镜子里头，什么也做不了。”他扶着镜壁，白皙的额头无力地靠在镜面上，神情黯淡。
“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放你吗？”纪阮辞小心翼翼地问。眼前的男子虽然是只“千年的鬼魂”，但纪阮辞却感觉不到他真正的杀意。
“镜子……只有把封印我的下弦之镜复原，才能够得到解放。”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什么下弦之镜已经被祖先她老人家打碎，然后扔到月湖里了吗？”纪阮辞叹气道，“你要知道，千百年以后，那个什么湖都会成了陆地了吧？碎片早就没了……”声音越来越弱，实在不想再说出打击男子的话。
谁知道，男子俊朗的面容却出现一个浅浅的笑：“如果是普通的湖，你也太小看蔺远辞了。月湖，之所以被取名为‘月湖’，是因为它只在满月之夜才会出现，黎明前变会消失。”
啊？竟然有那么神气的湖？这不就跟潮涨潮落一个道理？
纪阮辞没有插话，等待男子解释。
“而任何在月湖出现期间，坠入湖中的物品，都会……”他突然打住，抬起头专注地看着纪阮辞，“都会遗失在不同时空中。”
这不跟龙卷风卷走地面上的东西，以后也许会出现在世界任何地方的现象类似？
纪阮辞这才明白过来，“你说……要把镜子复原，其实就是要我去搜集镜子的碎片？”
男子听了，片刻，才微微颔额。
“可是你不是说镜子的碎片都遗失在不同的时空中吗？那怎么——”纪阮辞话刚冒出口，马上反应过来，她指尖颤抖，慢慢抬起手，指着眼前人，战战兢兢地问，“难道……我遇上最俗套的戏码——穿越，不成？！”
大帅哥再次点点头，笑的一脸无邪，好像在说“看来你也不是笨到一个程度嘛”的表情。
OMG！
“我的天雷啊！”纪阮辞想都没想过，这种只有在二次元才会上演的无聊戏码，竟然有一天悲剧地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见纪阮辞一副被雷劈中的呆滞模样，男子越发好笑，他从整齐的礼服中拿出什么，然后把手伸到纪阮辞的眼皮下。
手掌摊开。
从雷区中恢复过来的宅女，眨巴眨巴眼，看到在干净、洁白的掌心里，躺着一对银白色的耳环，模样类似下弦月和上弦月，拼起来刚好是一个满月，银光闪闪，异常别致。
“这是月环。戴上上弦月环，无论到哪个时空，都没有语言障碍。但是，”他忽然严肃起来，英眉散发着犀利的气息，“若是丢了下弦月环，你就回不来了。”
回不来？
什么是回不来？纪阮辞听到这话心里不断打鼓。
也许是看出她心里的疑问，男子接着说，“回不来，你的灵魂就遗失在那个时空，留在现世的身体就会被判定为‘脑死亡’。”
啊？不是吧，风险那么大，可不可以不要穿啊……我只想继续当一名安守本分的宅女啊……内心不断呐喊着，可是望着眼前努力装作毫不在乎，实际上期待满满的美男，她又无法老实吐出真言。
“那个……怎么穿越到其他时空？”先问问还有没有其他风险吧，纪阮辞这么想着。
男子怔怔地看着她，当他以为把危险的话说在前头就会遭到拒绝，没想到纪阮辞却没有马上推开自己。也是，是谁听到这么荒唐，并且原来就于自己生活无大相关的事情，第一个反应都是拒绝。可是她却……
也许，这一次……
眼底涌出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希望，男子回答道：
“吃冰棍。”
“啊？”没听错吧？吃……吃冰棍？他是不是呆这里太久了，人都傻掉了？
纪阮辞一脸惊愕。
看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穿越，什么掉进沙井盖啊，什么在博物馆迷路啊，或者再不济就像某部自己
喜欢动漫那样，被洗手间的马桶冲到异世界了。但是……
吃冰棍？
那是啥玩意啊？
料到女孩会傻掉，男子慢慢地说，“吃冰棍只是个形式，目的是冰棍上会显示穿越的地点和时间。时空之门不是时常出现，每次出现都只是瞬息之间，而且只允许一人通过，关闭以后就无法再开启。我能做的，也只是把提示告诉你。然后你根据上面的提示，在时空之门出现之前，找到那面镜子，才能成功穿越。”
冰棍上的提示？这怎么跟某些雪糕的促销抽奖活动类似？最终还是通过镜子穿越吧，还是正常些。
不对，穿过镜子可以穿越，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
纪阮辞内心翻来覆去，一下子被告之“孩子，明天开始，你就身负重任，去穿越吧！”，任谁都不能马上回应一句“好吧，NO PROBLEM. 就交给我吧！”就简单完事吧？
拜托，这是现实生活，很多问题不是同情心就可以解决掉的。
她的犹豫与迷茫清晰写在脸上，男子唯有淡淡一笑。他早就该预料到结果，不是吧？但她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不知不觉跟她讲了那么多，自己的过去，和那个人的过去。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纪阮辞刚想开口拒绝，却听到——
“没关系的。”声音还是从前那般温柔，像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涧划过心间，“你可以选择拒绝。我还是会放你出去的。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没有权利拿几千年前的事情干预你的未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替给纪阮辞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接到手里竟还透着暖意。
“把这面镜子打碎，你就可以回去现世了。”
深海般的眼睛荡漾着微波，仿佛能看到纪阮辞的内心最深处。
“然后，你会不记得这些，回到正常的生活去。”停顿了半晌，他轻轻地说，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名词解释见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诱惑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