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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一盘棋下了快两个时辰,终是分出了胜负。
      小麒麟失望地收回棋子,眼泪汪汪。
      “师父是算准了棋局才与你说那约定,你不必挂念上神了,师父他老人家那日都未见着,何况是你,不过是在戏你罢了,再说,日后你还能与我下棋作乐,不是好事?”
      临沧安慰了小麒麟一番,丫头这才作罢,气呼呼地对月老瞪着铜铃大眼,“日后我不再是月老府的神兽了!我要做仙衣府的神兽!”
      月老笑得颠三倒四,前仰后翻,听到这话时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随你随你,哈哈哈哈……”
      小麒麟气急,“月老!!哼!日后定有报应!”
      月老还是笑,后面留了凝华,自己边笑边离开了。
      剩下麒麟丫头在原地跺脚,后又气不过,化了原形追了上去。
      此时亭中只有临沧和凝华。
      “上神所来有何事要找临沧?”
      临沧边问边整理棋盘上的棋子。
      凝华看向临沧,静静说道:“来向你讨一匹龙纹布。”
      临沧皱了皱眉,龙纹布向来是将死之龙穿的假龙衣,便问凝华:“是哪条龙?”
      凝华低声回道:“西山桓龙。”
      临沧听到答案,暗自可惜,听闻那桓龙君前几月才刚诞下龙子龙女,这是发生了何事才能突然毙命?
      凝华不开口,临沧也不好问其中详情,便卷了龙纹布给凝华。
      待凝华走了,临沧又向热泉走去,这桓龙君之事他管不着,也不该管。各自命数,乱了便乱了,惹了,便有大祸。
      只是在热泉里时,临沧时不时会想到桓龙君。
      思考了几处地方,桓龙君一直住在地界的西山,西山处于魔界和妖界相交之处,那到底会是哪边?又或者哪边都不是?
      没有细想,在热泉里呆了三天,临沧就收到了“好消息”。
      听闻昨夜有魔物侵入天界,直捣月老府,月老府一夜间便毁了大半,月老一个人对抗那魔物不敌,后让魔物逃走,魔物便又去了灵台渊底,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小麒麟在与临沧说这件事的时候,一脸的幸灾乐祸,说月老果然遭了报应,活该骗她。
      临沧一笑,小麒麟认真地说着月老的坏话,没有注意到他眼底浮现的一丝疑惑。
      果然有变。
      那桓龙君之死与魔物也定有关系。
      临沧觉得自己现在是不能继续呆在热泉里了,毕竟仙衣府离月老府太近了,那魔物要是寻不到它要的东西,又返回月老府怎么办,那肯定会转移视线到仙衣府来,那时就迟了,仙衣府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重建的。
      果然,夜里魔物又返回了月老府。
      月老就守在府门口,临沧赶到的时候,见有几位神将正与魔物交锋。
      月老站在角落,看到临沧便急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用结界护住。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老顽童此时神情慎重,严肃地对临沧嘱咐:“别乱跑,傻徒弟,这魔物可不是你能应付的,再乱跑小心它把你给吞了!”
      临沧惊异:“吞了我?”
      月老一脸正经:“嗯,这魔物名叫噬虫,喜食人肉。”
      临沧见老头这么无聊地吓他,便配合道:“那它这几天其实是在找吃的喽?”
      月老应答:“正是。”
      临沧继续:“想来师父您虽年事已高,却仍肉质鲜嫩,惹得这噬虫上天来第一个找的便是您老人家,现在看来,我虽然住在月老府近邻,也无须担心了,我这几两肉,怕是不够它塞牙缝。”
      这番调侃弄得月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自知说不过自家徒弟,恹了气,看向面前仍在激烈打斗的场面冷言道:“哼!你懂什么,这噬虫虽喜吃人肉,却不是什么好吃之物,此番上天界必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它来,这件事查出来,便好办了。”
      临沧细细听了听噬虫嘶吼的声音,像是不屑,亦像是痛苦。
      想来是神将们伤到了他的要害之处,使得它有些力不从心,但又从心底里不屑他们以多欺少的局势。
      临沧不知自己怎么就听了两句嘶吼能想出这些东西来。
      不过这也就一下的事情,转眼间打斗的场面消失了,大概是去了别处打,月老解开结界,面上也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凉椅上闭目休息。
      “我倒是想知道这噬虫要找的所为何物。”临沧自言自语。
      这日,正逢淮水君之女嫁于九千岁之子的婚宴,临沧作为媒人,理应出席,于是临沧在宴席开始前精心收拾了一番,也算对两位仙人以示尊敬,顺带从仙衣府拿了一匹合愿绸和两坛合愿酒作为贺礼。
      等临沧到了淮水君府时,新郎官正在府门口迎客。一见到临沧,便激动地跑了过来,正是那九千岁之子。
      “久未见到临沧仙君,仙君是越发精神了,今日小仙大婚,仙君特地赶来祝贺,不甚荣幸,还望仙君今日能于我的婚宴尽兴而归,让我好生谢谢仙君的恩情。”新郎官一番真诚实意的话对临沧说出,临沧也回了几句客套话便进了宴席。
      昨日那噬虫已经被几位神将打出天界,月老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于是他神采奕奕的来到淮水君之女的婚宴,愉快地跟自己徒弟打了招呼。
      “小临沧,你来得甚早啊!”月老笑眯眯地说。
      临沧没有理他,早来就可以早走,他只是来祝贺两位新人,并无久留之意。
      月老见徒弟不理人,自觉无趣,便去找其他人唠去了。
      天界的婚宴一般是两位新人一齐迎客,感谢他人的祝愿,轮到临沧的时候,两位新人与他说了很多的感激之言,临沧对这些话只是摆了摆手,不做太多应承。
      离开宴席,临沧觉着有些许无聊,便想着去找天界中与他关系最好的潼江。
      到了潼江府,门口的仙侍一看到临沧,便急忙进去通禀。
      进了府,府内已为他备好了一盏茶。
      “临沧,在凡间游玩得可尽兴?”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里间的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容貌衬得上俊秀雅正四字,一头长至脚踝处的乌发随意的用红绳束在腰后,一身青衣披在肩上,抿着嘴笑看临沧。
      临沧好似未听见他调侃之语,只漫不经心地坐下,端起了茶杯,还未曾喝一口,就往那青衣上摔去。
      青衣自然是躲了过去。
      临沧这才有了些情绪。
      “你又是如何得知?”恼怒二字就差写在临沧脸面上了。
      难不成是那清心上仙实在耐不住性子,面上答应他守住秘密,私底下还是在各仙家之间传言?
      还是自家那糊涂师傅跟他说了?
      临沧气得脸红,不论如何了,至今还拿此事调戏他,就算他追着潼江打上个三日三夜都不为过!
      潼江仙君倒是被临沧吓得退了几步,“何须动如此大的气?我不过是那日去寻你下棋,只见月老刚好把你扔下凡罢了,我问了月老事出何因,月老便说你是在府里呆得无聊,想下凡游历一番。”
      潼江说得真切,临沧却斜了他一眼,道:“你真信了?”
      潼江摇了摇头,在他边上坐了下来,一旁的仙侍便立刻奉了一盏茶。
      “我自然是未信他。”
      听到如此回话,临沧真是忍不住想立刻跟他战一场。
      潼江观察临沧的神色,见他神情虽有破裂,但毫无真怒之意,便放心地继续道来。
      “后来,我便问出了真正原因。”
      临沧喝了口茶,平了平心绪。
      “你既问出来了,为何不及时救我?”
      潼江笑了笑,摆首回道:“我上月去月老那儿讨要红绳,他未曾给我,说我姻缘未到,要了也无甚大用处,给了便是浪费,这回因你,他倒是肯给我了。”
      “那你便为了一根红绳,置我于不顾了?潼江啊潼江,我原以为我们俩的友谊在这天上也算个佳话了,我竟不知在你这儿,我却还比不上一根红绳?”临沧一气之下,一口饮尽仙茶,顺势起身,对潼江大打出手。
      潼江还未来得及解释其中缘由,便受了临沧一掌。
      “不还手?不还手也打!”
      潼江对上临沧逼人的气势,也不出手,只顾着四方躲闪。
      “你可曾记得你以前被我救了多少次,没想到你是这样报答我的!”
      “还记得你上次偷看月娥沐身吗?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踢下凡了!”
      “还有一次……”
      “还有上次……”
      临沧一边打,一边骂,潼江好脾气,任他发泄完了,才笑着挡了他的招式,顺便将他拦了下来。
      “莫气啊莫气,临沧,就算我那日未救你,可你却不知,我也有苦衷啊……”
      临沧见他拦着自己,一甩手便又坐了回去。
      “说来听听。”
      潼江替自己捏了把汗,今日要哄不好,便不得安身了。
      “那日之前,我受了飞霆神将的情,神将在这天上帮了我不少忙,我便想着他有求于我,我定是要还这情的。谁知他什么都不要,就要一根月老的红绳,说是为了心仪之人,我不好拒绝,想着有你这层关系,去月老那讨要一根也不是什么难事,后来我便去找你了,碰巧瞧见了你们那一幕。”
      临沧装模作样点点头:“旧闻飞霆不近人情,更莫说情爱之事,是哪位仙子入了石头的心啊?”
      潼江状态自然地应道:“你定想不到,飞霆思慕之人,是一个小小的摆件仙。”
      临沧神色崩了几分。
      “什么物件?”
      “琉璃化的仙。”
      “难怪……”临沧似乎又懂了。
      潼江没想到他是此种反应,倒叫他有些好奇。
      “难怪什么?”
      临沧喝了口新呈上的茶,神态自若地给潼江解释。
      “那琉璃仙,我想我应该见过。”
      “嗯?”潼江更不解了。
      “几月前,下海龙女带着一位女子到了我府上讨了匹布,我便认出了龙女旁边那位是新化仙不久的琉璃。”
      “这天界,琉璃仙可不止龙女旁边那位。”潼江扔了个问题回他。
      临沧当做没听见。
      “你可曾记得,前两月,飞霆奉命巡视下海?”
      潼江这才找回了记忆,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亏你记得。”潼江对这些无关他的事,他一般是左耳听了右耳出,临沧却不同,灵敏心细,思绪缜密。
      “我对这事,倒不是关心,只是好奇那琉璃仙是用了何种办法,能让飞霆倾了心。”临沧犹记得他还在月老府时,多少女神仙到他这来求情,为了飞霆要根红绳,后来红绳是有了,可飞霆却没人能拥有。
      潼江看临沧这一副不解模样,便打趣他:“也是,我也奇怪,那琉璃仙可是先见的你再见的飞霆,怎不见她对你有那般爱慕心思?”要知道,临沧这副面容,初次见他的人,有哪个不为之倾倒的,何况是个懵懂初懂事的琉璃仙,怎么就没被他迷住了。
      临沧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子啊,多是崇拜英雄。你以为都似你一样,只顾面上一张皮?”
      潼江被反戳一下,脸色有些飘红。
      “罢了罢了,你来了这么久,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潼江状似不耐烦地问。
      “无事,在婚宴呆久了些,到你府上透口气。”
      “哪位仙家?”
      “明知故问!”
      潼江成功看到临沧恼羞的神情,刚刚被噎一口的不快一扫而光。
      “哈哈哈哈…………”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会,临沧觉得该走了时,潼江便塞给他一件衣服。
      “把这件衣服给你师父。”
      “为何?”临沧把衣服收好,理所当然的问潼江。
      “此次是秘密,不可说,关乎大事,你想知道便去问你师父,我可不敢乱说。”潼江神秘地对临沧笑了笑,一手把他推出了潼江府。
      临沧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赶出了府门。
      眼光对着潼江府一瞪,临沧气呼地卷起云袖便飞往自己的府上。
      潼江感知临沧已离去,手指轻轻敲了茶杯几声,不动声色的看着茶杯里的清茶,嘴角略微上扬,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辰,选得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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