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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第二日,玉溟泽孤身来到了鸿山。
      灵凤这次未将人再拦在殿外,反而殿门大开,似乎早已在候着他们的消息。
      踏入殿内,玉溟泽一眼便瞧见了在高台静坐着等他的灵凤。
      玉溟泽正要朝她行常礼时,她便已显出不耐,急哄哄问道:“如何了?你师父他是何态度?”
      玉溟泽依旧摆手行礼,接着抬头笑答道:“师父说,可否一见,若是真缘,便能收作徒弟。”
      灵凤眉梢一挑,不解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将那小神仙唤来此地,让你家师父好生瞧瞧!”
      玉溟泽:“仙主不必如此麻烦,师父说仙主明日只需携重镜再去寻一回那位神仙即可,到时见了人,师父便自有主意。”
      还要去一回?
      灵凤颇为苦恼,昨日她已跟临沧说定了三日之期,未到三日,便又去寻他,岂不是……
      “灵凤?为何不说话?”玉溟泽未听见灵凤应他的话,疑惑地问她。
      灵凤这才回神,皱眉抱怨:“你们师父收个徒弟怎如此的麻烦!”
      玉溟泽一愣:“收徒并非小事,合不合缘,自然是要看人的。”
      灵凤心塞。
      “行了行了,明日我便再去一趟!”灵凤很不顺心,本以为可以轻松地解决收徒一事,这下若是那小神仙与上神无缘,自己那完美的计划便要落空。
      玉溟泽在座台下见灵凤神情似在生气,却不知她的气从何而来,只好恭敬行礼,拜别灵凤,离开了鸿山。
      仙衣府内。
      月老和潼江正在临沧眼前谈论灵凤一事。
      “仙主久未出山,为何对临沧这般热情?”潼江问。
      临沧本想作答,月老却比他快。
      “自然是有目的,凭白无故为何会将临沧送给悦澜上神当弟子?”
      三人又陷入了沉思。
      临沧想起,这两人已在他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之久,来回只这么两句话,始终没想出对应之策。
      瞧师父面色,又未见不喜之意。
      “那灵凤仙主,和悦澜上神是何关系?”临沧问。
      师父和潼江未曾讨论过此事,惹得临沧心中早已十分好奇。
      “灵凤仙主,曾是悦澜上神的神将之一。”潼江回答。
      原来如此。
      临沧猜想过灵凤仙主和那悦澜上神之间联系定不平凡,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可仅凭这层关系,灵凤便能保证悦澜上神一定会收他为徒?
      临沧正想问得具体一些,这时司月却急冲冲走了进来。
      司月:“临沧!”
      临沧转过头:“何事?”
      司月语中带急,神情激动地对他说道:“那灵凤仙主又来了!”
      三人听见此话,皆起身出门。
      月老带头,边走边问:“昨日仙主说三日后会有人来,怎今日她又来此了?”
      临沧道:“怕是事有变故?如此……”
      他欲言又止。
      潼江走在临沧边上,能体会到他的情绪,见临沧刚才凝重的模样一瞬间松了几分,便问他:“可是不想拜这个师父?”
      临沧也不遮掩,点头说道:“自古师徒凭缘分,这强求来的,哪里叫缘分。”
      潼江转过头去,若有所思。
      片刻,月老便带着两人见到前来的灵凤。
      引灵凤坐了上座,月老便开口:“三日之期还未到,不知仙主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灵凤脑中冥思苦想,未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最后只好说了一句:“来……看看。”
      看看又是什么道理?
      月老本就是个急性子,现不知灵凤此时来是什么态度,便直言:“仙主,可是临沧拜师一事有了变故?”
      灵凤心惊,许久未与不熟悉之人打交道,她实在难以应对。
      若说有变故,这几人不答应拜师该如何是好?
      灵凤正绞尽脑汁想对应之策,却感应到她来时藏在羽翼下的重镜动了动。
      灵凤知晓这是上神来了。
      她顿时有了些底气,也不再理月老,而是转向对临沧道:“小神仙,你上前来。”
      临沧走到灵凤身前,行礼:“仙主。”
      灵凤只一味盯着他,也不回话。
      临沧见此,眼神困惑地望向她。
      “仙主唤临沧,是有何事?”
      灵凤眼神飘忽。
      她叫临沧只是想让上神好好瞧瞧,但此时又不便明说,让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幸好,潼江及时站了出来。
      他稳步走到临沧身旁,朝灵凤行了一礼。
      “小仙潼江,见过灵凤仙主。”
      “潼江?”听到这个名字,灵凤突然惊呼。
      临沧见灵凤这般惊讶的模样,便立即想起了自己初次上鸿山求见灵凤的场面。
      当初他以潼江的名号说服灵凤出山,如今让灵凤见着了本人,若灵凤再多问一句,当日之事定然会露馅。
      思及此,他急忙出声:“仙主,这便是小仙与你说的潼江仙君,潼江仙君仰慕仙主之名已久,听闻仙主来小仙府内,仙君这几日便一直在与小仙诉求欲见仙主一面。”
      潼江正想说话,却突然被临沧堵住了口。
      他惊讶地看向临沧,随后才反应过来临沧在说什么。
      如此,便只好顺其意思接过临沧的话头说道:“确是如此,不过未曾想竟这么快便能见到,实乃潼江之幸。”
      灵凤便问:“听小神仙说,你素知本座与那桓龙关系甚好,此事从何得知?”
      潼江哪里知道还有此事,心想定是临沧又在胡言乱道,临时给他编纂了一则故事。
      他回道:“有一回去西山时小仙见了桓龙君,桓龙知小仙仰慕仙主,便与小仙说了许多仙主之事,小仙便以为仙主与桓龙君关系甚好。”
      灵凤心道原来竟有此事,看来她在天界还是个风云人物?
      她还想具体问问那桓龙是如何评价自己的事迹,可一看旁边还站着临沧,才又想起今日为何来此。
      她转头问临沧:“小神仙,可曾做好拜师准备了?”
      临沧正以为自己可以稍稍轻松点,却又被灵凤抓着问。
      灵凤问这一问,纯粹是因着心中好奇,可在临沧看来,倒像是在施压。
      难不成这仙主已看出自己并无拜师之意,才绕过月老转头来问他本人?
      这是要让他当场下保证书了。
      见识过灵凤在西山时的威风,此时他心中小小的骨气已消失得荡然无存。
      临沧:“仙主之请,临沧甚感荣幸,平日甚是好学,岂舍得错过良师?仙主大可放心。”
      月老在一旁听完,心情十分复杂。
      灵凤听了这话也震惊:“……那便好,明日自会有人前来接应你。”
      说完,她便又离开了。
      只剩下临沧站在原地一脸苦相。
      片刻后他又回头对月老道:“师父,灵凤仙主说的悦澜上神,徒弟还未曾见过一面,如今便要拜他为师了,你可真舍得?”
      月老本来还在为方才临沧对灵凤说的那一番话伤心,这时被徒弟反问,又生起了气。
      他吹胡子瞪眼对临沧说:“方才瞧你干脆,如今来问我这个旧师父的意见做什么?再者,悦澜上神是何人物,做你的师父,可真是委屈了上神!”
      临沧:“噢,那你方才怎么不替徒弟拒了?”
      月老:……
      两师徒闹得不可开交,潼江本还在旁看热闹,后觉得实在是听得耳朵起茧,便说了一句:“我算是知道临沧的小胆量是随了谁了,换个师父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月老:“拐着弯骂谁呢?!”
      临沧:“你说我胆量小?!”
      潼江见一次得罪了两位神仙,见势不妙,说了句:“临沧,仰慕仙主一事,之后再与你算!”说完便急忙逃离了仙衣府。
      而灵凤一飞回鸿山,便急忙将重镜拿了出来。
      “上神,方才可瞧仔细了?”她问。
      “嗯。”镜中人答。
      灵凤:“那可否收了?”
      镜中之人未答,片刻后才对灵凤说道:“你在几位神仙面前说得那般笃定,本座若是不收,岂不是让天界闻名的灵凤仙主失了脸面?”
      灵凤:“上神的意思是要收了?”
      她喜上眉梢,兴奋地看着镜中人。
      “本座想问问,你为何定要本座收下他?”镜中人问。
      灵凤脱口便将心中想法说出,却惹来一声轻笑。
      “灵凤,你可知从师需谨四字。”
      灵凤听到这句话,又见镜中人严肃的模样,心中不免打鼓。
      “罢了,与你说已无用,那所谓的人情债,终究是本座种下的因,明日本座便让人去接罢。”
      听到这话,灵凤顿时雀跃欢呼,仿佛她已瞧见自己得了自由的模样。
      而天界的仙衣府,此时已变得安静,院中也未再响起师徒的吵闹声。
      院中坐着的司月司卜百无聊赖。
      临沧呆在自己房中,躺在床榻上,脑中还在想将要上鸿宙天的事。
      他要拜一个从未谋面之人,却闻名于天地间的人为师。
      可真是荒诞无稽之事。
      不过,那活了几万年的老神仙愿意做他这个小神仙的师父,又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想到此处,临沧对拜师一事才多了几分紧张之意。左想右想,又不愿再想,直接睡了过去。
      翌日,仙衣府又来了位新客。
      临沧整理好仪容,郑重地出门迎客。
      待他行至会客的堂屋外时,司月司卜已在门外看得入了神。
      见屋内之人正背对着门在看墙上一些制衣图绘,他经过司月身旁便问了句:“你们怎如鬼迷了心窍般盯着他人瞧?”
      司月双眼溢光,欢喜地对临沧说道:“里面有个好俊的仙人!”
      俊?
      临沧踏入屋门,快步相迎。
      不管是何人物,定是比自己大的,以礼相待总是无错。
      “小仙临沧,见过仙君。”
      背对之人转过身来。
      临沧抬眼望去,便见到了司月口中的俊人之姿。
      见面前的仙君笑容宛如高耸山峰间掠过的一阵清风,清白的双眼似明艳的桃花,看向临沧时,让临沧竟觉得害羞。
      真是好厉害的一双眼睛。
      模样确实如司月所说的那般,是个俊俏神仙。
      “可算是见到你了。”眼前人说了第一句话。
      临沧一怔,不知如何作答更好。
      不过俊俏仙君也未让临沧尴尬,走到临沧面前,行了一礼:“今日初次相见,日后便是师兄弟了,师弟只管唤我一声溟泽师兄便是。”
      临沧心中惊讶对方适应角色的能力如此迅速,便从善如流答道:“见过溟泽师兄。”
      玉溟泽:“嗯,今日我应师父之命前来接你,师弟可已收拾妥当了?”
      临沧点头:“要带走的东西均已备好,不过……师兄可否在此稍等片刻?我还想去两个地方。”
      玉溟泽:“可是去与好友作别?那便等等也无妨。”
      临沧拱手:“多谢…师兄。”
      要他一下子改口叫人师兄,还真是有些别扭。
      说完便匆忙飞身离开。
      玉溟泽望着那慌乱的背影,垂目一笑。
      临沧先到了月老府,月老正在摆弄手中的红绳。
      “师父!”临沧坐到月老身旁。
      “何事?”月老难得语气平和,专心做事。
      临沧笑嘻嘻:“仙衣府今日来了位仙君,唤作溟泽,是来接我的。”
      月老:“溟泽?从未听闻这般人物。那你还来我这作甚?还不快走?”
      临沧也不生气,依旧是那副笑得欠扁的模样:“师父,徒弟今日便要离开了,日后仙衣府的事,就要多多麻烦师傅您老人家了!”
      月老放下手中一直未捋清楚的红绳,说道:“兔崽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懂不懂?别以为天高任鸟飞!”
      说完,继续摆弄手中的红绳。
      临沧:“那就如此说定了!师父,仙衣府就交给您了,徒弟去了,师父珍重!”
      月老还想再说什么,临沧却已溜远了。
      望着空荡荡的大门,月老气恼地回过头乱作一团的绳子,怒言:“这红绳怎如此难解?!”
      而临沧离开月老府,又来到了潼江府。
      谁知潼江不在府内,临沧只好留了句话给他:善自珍重。
      等他回到仙衣府,那位溟泽师兄果然还坐在屋里,临沧走上前道:“师兄,请再稍候片刻,我回房中取些物件。”
      玉溟泽面上依旧是笑着:“嗯。”
      临沧回到房中,将一些离不开身的东西收拾妥当,之后便随着玉溟泽离开了仙衣府。
      出门之时,他又嘱咐司月司卜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麒麟丫头。
      两位仙侍望着临沧和玉溟泽渐渐消失的身影,不由感叹道:“若是小麒麟在此,见了那位仙君,今日怕是走不了了吧?”
      “是啊,要是能再留一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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