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之美》恬多

14、第十四章

　　次日。
　　临沧和潼江早早便到了秦山山脚。
　　他从未来过此处，倒是潼江熟门熟路引着他往山路走。
　　“你为何对此地如此熟悉？”临沧好奇问。
　　潼江便告诉他：“在此地住过一些日子。”
　　临沧：“咦？我怎不知还有这回事？”
　　潼江便慢慢与他说来。
　　那时他还不是天界的潼江仙君，一日偶然路过秦山，见此地风景秀丽怡人，便忍不住停下来游玩了一番。后来还遇见了秦山姑姑，姑姑见他喜爱此地，便邀他住了些日子。
　　临沧觉得有趣：“之前为何未听你提过？”
　　潼江笑道：“都是些旧事了，如今再见秦山姑姑，估计老人家可不记得我了。”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山上走着。
　　到了山顶，便见到了秦山姑姑的住所。
　　临沧从未见过姑姑本人，便不知姑姑是何种性格的仙人，心中忐忑待会该如何应对。
　　然而一登上顶峰，看到面前一片壮观的花海，临沧便被震惊，再想不起其他的事了。
　　如此大的一片花海，就算是花神殿都望尘莫及。
　　山顶清风卷起阵阵花香朝他们涌过来，临沧的身心都被清香洗涤，入目间不论是认识的花还是未见过的花，都开得无比灿烂。
　　而在花海中央，便立着一个简单的院子。
　　临沧注意到院中有几只凤尾鹃在悠闲踱步，院中还有棵高大的藤树。
　　藤树下，正坐着一位男子。
　　临沧见到男子，立马兴奋地喊道：“灵羽君！”
　　男子即刻回头。
　　“临沧仙君？潼江仙君？”
　　见到两位仙君，灵羽君立即起身，朝他们走来。
　　“灵羽见过两位仙君，不知仙君来秦山，未在山脚迎接，实在失礼。”灵羽严肃行礼。
　　临沧连忙摆手：“我们哪担得起如此大礼，此次前来，是来寻秦山姑姑的。”
　　灵羽君带两人入了院子，坐在树下的石桌，还给他们沏了壶茶。
　　“两位仙君且需等一等，姑姑马上就回来了。”灵羽君说。
　　潼江答道：“无妨，我们也不急。”
　　临沧好奇：“可知姑姑是去了哪里？”
　　灵羽君便说：“昨日姑姑去拜访了一位友人，今日便会回来。”
　　“如此便只能等着了。”
　　临沧并未觉得奇怪，兴致勃勃与灵羽君讨论起了这个花海。
　　灵羽君便给他说了这花海的来源。
　　秦山姑姑以前并不叫现在的名字，而是叫做仙湖姑姑，她原本是天界的仙女湖，后来得够灵气便化了真身，定居秦山，别的仙人便戏称她为秦山姑姑，叫着叫着，也就再未改过了。
　　至于这一山的花海，是姑姑初到秦山时，觉得不能浪费如此肥沃的土，想着若是用来种花定极为漂亮，便开始栽了这片花海。
　　临沧听得认真，偶尔搭几句：“这么一大片花，都是姑姑亲自栽的？”
　　灵羽君点头。
　　“这片花海已经有些年岁了，只是最初栽的时候需劳累些，后来不用仔细打理，它们也能开得甚好。”
　　潼江突然插话：“本君可以作证，在我初来此地时，这片地方就已是五颜六色了。”
　　灵羽君被他的描述逗笑，说道：“潼江仙君最是幽默。”
　　临沧又问：“灵羽君那时未曾帮忙？”
　　灵羽君愣了愣：“那时……我还是院中一只小小的凤尾鹃，如何帮忙？若是不小心踩了或者吃了花，姑姑可不得拔了我的毛…”
　　临沧：“哈哈哈哈……原来灵羽君也是如此有趣之人！”
　　三人在院中有说有笑，树上却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有何趣事让你们笑得如此大声，说来与我听听？”
　　三人立马起身。
　　灵羽君立马行礼：“姑姑回来了。”
　　临沧抬眼。
　　灵羽君口中的秦山姑姑正带着几分慈祥的笑意站在树冠上看着他们三人。
　　临沧和潼江也同时行礼：“小仙见过姑姑。”
　　临沧心中默默道：没想到秦山姑姑看着如此年轻，却已有了慈祥之相。
　　秦山姑姑慢悠悠落了地，站在他们面前。
　　“潼江仙君，许久未见，仙君可还好？”姑姑笑着问。
　　潼江：“多谢姑姑顾念，一切都好。”
　　秦山姑姑笑着点头：“那还不赶紧跟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仙君？”
　　潼江正准备说话，临沧便迫不及待自报家门了。
　　临沧又行了一礼：“小仙临沧，见过姑姑。”
　　秦山姑姑：“原来是仙衣府君，久闻仙君光彩夺人，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临沧突然脸红。
　　“姑姑见笑了。”
　　秦山姑姑摇头：“我可从不说假话。”
　　接着，姑姑又让他们进里屋坐。
　　“外面景色虽好，却也吵得很，屋里有些我做的点心，我们进去说。”
　　两人便恭敬地跟在后面进了屋里。
　　一进去，姑姑便摆了一桌子点心。
　　她开门见山：“你们此行是有事要问我吧，不如我们边吃边说。”
　　临沧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姑远处归来，还未曾休息，便被我们打扰了，如此招待，实在有愧。”
　　秦山姑姑笑道：“这秦山哪有那么多规矩，让你吃就吃，吃不够还有呢！”
　　临沧便拿了块点心放入嘴里。
　　潼江见他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实在恨铁不成钢，自己还是被拖来的那一个，谁知道主人公入了温柔乡，完全忘了正事。
　　他只好起了话头：“姑姑是个明白人，我们此行，确实有些事需要向姑姑打听。”
　　姑姑笑道：“仙君问便是，我若知道的，定如实相告。”
　　临沧这才反应过来，正色道：“姑姑，我们是想问您关于海迹石的事。”
　　“海迹石？”姑姑不解。
　　她道：“那海迹石，如今不是在西山吗？”
　　临沧点头：“正是因为在西山，我才疑惑。”
　　姑姑便道：“那日我问灵羽海迹石是否顺利送到了月老府，得到肯定的答案，便一直注意西山的动静。”
　　临沧：“姑姑是知道了桓龙的死讯？”
　　姑姑：“正是。”
　　潼江：“那姑姑为何要将海迹石给月老？”
　　姑姑看了看临沧：“你师父曾用海迹石寻过龙族遗址，所以给你师父送到西山，定是没错的。”
　　临沧却没听过师父还有这等本事，心中惊讶。
　　不过，那海迹石对西山有什么用？
　　然后问了姑姑。
　　姑姑神情变得有些黯然：“海迹石，虽有寻遗址的作用，但还有一作用。”
　　“什么作用？”临沧问。
　　姑姑：“寻墓。”
　　“寻墓？”两人惊讶。
　　姑姑点头：“将一颗完整的海迹石分成两半，一半放入墓中，另一半活着的人保管，如此以来，海葬就算忘记葬在何处，也能用海迹石找到。”
　　临沧便问：“那一盒海迹石，姑姑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这一问，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姑姑看了看他们，又沉了眼。
　　“那一盒海迹石，不是我的，是燕合的。”
　　“燕合？！”临沧喊道。
　　姑姑苦笑：“没错，正是燕合。”
　　他们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问一下海迹石对西山有何用处，如今居然和燕合有关。
　　姑姑见他们如此惊讶，便详细地和他们说了。
　　“海迹石是燕合留在这里的。千年前，她来找过我，向我求救。”
　　临沧和潼江听到这句话，心跳顿时都快了几分。
　　“那时候她的孩子不见，便发了疯。听说海迹石能寻世间万物，便搜寻了很多海迹石，想着我有寻物的本事，便拿着那一盒海迹石来找我。”
　　临沧不解，那海迹石不是只能寻龙族遗址吗？还能寻世间万物？
　　姑姑听不到临沧的想法，继续道：“当时的燕合，还是较为正常的模样，可她来得实在不巧。那日她来时，屋里正有一位龙族的长老来访，见到燕合那一整盒的海迹石，两眼放光，想要回去。燕合不肯给他，两人便在我这山顶打了起来，后来燕合被那位长老打伤逃走，没来得及把海迹石拿走。”
　　临沧听到这里，心中猜想，之后燕合被各方折磨，便没有机会再来找秦山姑姑了。
　　潼江却问：“长老赢了燕合，为何没将海迹石带走？”
　　秦山姑姑冷眼一笑：“是我，我没有给他。”
　　她道：“那海迹石本就是燕合留下来的，那位长老一时起了贪心，我自是不能让他拿走。”
　　临沧：“那如今姑姑怎么又将海迹石给了西山？”
　　姑姑沉默了一瞬。
　　她苦笑：“是西山来找我要的，我想着如今燕合已经不可能再来找我，那这些海迹石，对我也没什么用。给了龙族，对他们更有用些。”
　　临沧细想，当时来此处的燕合，既是为了寻找孩子，那必然已堕了魔，没想到秦山姑姑非但未将她赶走，还替她护了物件。
　　两人拜别姑姑，准备离开。
　　“两位仙君若是之后再有疑难，也可来此处，我定如实相告。”
　　临沧：“多谢姑姑。”
　　秦山姑姑亲自送他们下了山。
　　离开秦山，临沧感叹：“姑姑竟然不在乎燕合是魔。”
　　潼江神色自若：“姑姑本就是性情温和之人，在她看来，只要未曾做过恶事，是魔是仙都不重要。”
　　临沧一笑，这倒是新鲜说法。
　　如今的天界几乎人人以魔为敌，姑姑出身天界仙女湖，本以为她对魔也会是那种态度，却没想过会是这种心境。
　　“那姑姑所说的，必然是事实了？”临沧问。
　　潼江没说话。
　　临沧见他沉默，说道：“还有可疑之处？”
　　“仔细想想，若是用姑姑做的点心配上我的梨花香，定会更加美味。”潼江说。
　　临沧：“想出如此妙招，可真是苦了仙君了。”随即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