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白如晨

164、铜钱2-第三十七章

　　二铁他俩进了屋里金铃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满脸笑盈盈地招呼他俩快吃饭，饭桌上二铁不停地夸赞金铃饭菜做得好吃能干。铁蛋一脸骄傲地说：“我这半辈子虽然说干啥不行，就是找了个好女人，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好好过吧！就是给我个城里的工作我都不去了。”金铃笑着说：“那你是农村的钉子户了呗！”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夹着菜，那种幸福的感觉是藏不住的，二铁吃着饭菜，心里是极其羡慕的，这才是家的感觉，这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吃过早饭两口子都出去忙了，二铁自己也出去在村里村外的走走转转，他需要放松需要在这乡间来疗愈自己，大自然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他溜达着看着村里的老人妇女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见到他都热情地打招呼，好奇地询问着，当得知是铁蛋的朋友时他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铁蛋这小子行，在我们屯里算是个人物，人家回来就把村里闲置的零星荒地菜园都翻种上各种各样的菜和玉米，看着不怎么起眼可是没少挣钱呢！”“你就看见人家挣钱了，你看见人家两口子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干活了，你们谁能去村里挨家掏厕所里的大粪上地当肥料，谁能干这活，也就是铁蛋两口子呗！人家以前也是城里的包工头呢！还叭叭的眼红人家挣钱。”这时一个男人扛着锄头走过来磕了磕锄头上的土说：“他的地都是零星的或者园子的都不能用机器，全都要人工干，那两口子是真能干，晌午头都不歇着，现在这么干活的人少了，人家媳妇还有个小养鸡场呢，把剩余的菜叶子和不好的玉米粒都喂鸡了，买土鸡蛋和土鸡也是不少收入啊！不过人两口子讲究人，种谁家不要的园子都没少给钱，本来人家都去城里住了荒废多少年了，没人种，可他铁蛋只要种了就给钱，讲究吧！我听说要选他当村长他死活不干，说自己没文化干不好，我看他行，啥文化不文化的带着大家挣钱过好日子就行。”村名口中的铁蛋简直就是一个勤劳致富的优秀代表，这让二铁很是意外，他一直以为铁蛋就是一个卖点小园菜的农民，没把他当回事，没想到他现在混得这么好，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是有夯实基础的，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也在翻腾着：铁蛋怎么没和我说呢，怎么说他的生活就是那么云淡风轻，难道他在防着我，还是怕我求着他拉哥们一把？妈的表面上看都是那么亲热那么淳朴，算了吧，只要是在钱的面前都是狗屁！这可真是闷声干大事啊！哼！还说自己就是混个温饱就是混生活，人心呀！太可怕，我看这家伙比云鑫更可怕更有心眼，也难怪，人家是最早在商圈里摸爬滚打的人。还假模假式地劝我只要够生活就可以了知足常乐，多可笑啊！他心情复杂地溜达着跟随乡亲的指引来到村外的一座小山包上这里就是金铃养鸡的地方。
　　一片树林里藏着一排鸡舍，二铁边走边观察着这里的确是个养鸡的好地方，有树有溪流有场地，设备也一应俱全。满地的溜达鸡在肆意地晒着太阳吃着虫子和草籽，那慢悠悠的步伐抬头看着二铁，也是巧一只鸡的屁股不偏不倚地对着二铁的皮鞋拉了一坨屎，二铁正停下脚步想目测一下大约有多少只鸡，没想到一低头却让他看到鞋上令人作呕的鸡屎，他愤怒了抬起脚就去踹那只鸡，鸡群四散而去，一股尘土飞扬飘在他脸上。他吐着口水骂道：“妈的，连鸡都欺负老子和你主人一样该死，看老子不打死你炖了吃。”他追赶着鸡群往上走，脚下时而也会踩到鸡屎。听到鸡叫声金铃本能地停下手里的活，朝着远处看，近了一看是二铁累得气喘吁吁的。她笑着说：“你怎么溜达到这来了，这到处都是鸡粪，我怕你嫌弃脏，我一会干完活抓一只回去给你炖上，尝尝咱自己散养的鸡肉，吃着可香呢！”二铁立刻装作很高兴地迎合着：“好啊，这鸡肉一定好吃，不过我咋没听你俩说起这鸡场的事呢？我还是听乡亲们说的我溜达过来的。这真不错养了这些鸡收入可观吧？”金铃笑着说：“这就是我们养点鸡为了自己家吃的方便，没多少过年过节给亲戚朋友客户送点，没多少只，卖啥钱呐！正好也能积攒一些鸡粪给地里当肥料，二铁坚持不用化肥种地，所以我们啥粪都用。”她越是说的云淡风轻二铁就觉得她在隐瞒什么，心里极其酸涩。金铃在清理鸡粪，他自己挨个进去看鸡舍，也不怕鸡粪味难闻了。他要好好估算一下到底大约能有多少只鸡，又拿出手机算算鸡和蛋一共能卖多少钱，算完他觉得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树墩上，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焦虑望着远方，脸上若有所思的沉寂很久。当他再次看见金铃满脸汗水和笑容的时候他觉得很刺眼，铁蛋的劝解也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心口有些东西在压着他透不过气来，他不想在这待了也不想散心了，感觉自己被所有人坑了，世界都对他满满的恶意。中午金铃炖了一只鸡又做了很多菜，铁蛋两口子依然热情地接待他，饭桌上二铁吃着鸡肉喝着酒开玩笑地说：“我听村里人说你干得不错给村长都不当，你行啊，这是要钱不要官呀！哥们我来跟你混得了。”
　　二铁笑着说：“你别听他们瞎说，我还村长呢，自己的日子能过明白就不错了，我可没那能力胜任村长，也别耽误大伙，至于钱吗，挣多多花，挣少少花，金铃也没嫌弃过我穷，你还跟我混，不出几天你就得跑了，这的活又脏又累还琐碎，不是你能干了的，你是能掏粪，能扫鸡屎能一根一根的摘菜，风雨不误的看着苗送着菜，你看我说的对不？你在城里习惯了真吃不了这苦。”二铁听铁蛋这么一说心里琢磨了半天，自己心里说：“你是怕我来挣钱吧？还是我真干不了呢？也不都是假话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确实是干不了，除非能挣到大钱快钱我还能试试，他本来就是农村人，我不一样啊，我是城里人，现在的人啊，琢磨不透。”他吃着这农村纯天然饭菜，和他俩唠着家常，东一句西一句的，三个人都在开始怀念小时候的日子，虽说穷点但那时是真的简单幸福。物是人非，人还是那人，却又不是那个人了，变的不只是环境还有人心，凸显出来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