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白如晨

137、铜钱2-第十章

　　他话还没说完，葛朗台知道老婆子要说什么就急忙说：“那就先住几天，你再找房子好好看看多问几家别让房东给你骗了，打听打听房价，好好讲讲价，不行我帮你讲价去。”老婆子说：“这屋里就一铺炕你说有财睡哪？不是二婶不好说话，是真没地方住。”江有财看看二叔，葛朗台端着热腾腾的饺子说：“有财快吃饺子，肉馅的可香了。”叔侄俩在桌子上有说有笑，大口地吃着饺子，老婆子在厨房里煮着下一锅带菜馅的饺子，她心想：“别看你俩的是肉馅的，我的是带菜馅的，我挑的都是瘦肉好肉，你俩的都是肥的我还打了好多水，一煮肥油化了还有水那汁液多烫还腻，不能有我的香。看你不干活还想多吃肉，你个贪吃的葛朗台，哼！我也不傻。”她从锅里捞了一个尝尝熟没熟，咬一口好香。满意滴捞到盘子里，慢慢地端到桌子上，江有财刚要伸筷子来夹热腾的饺子，老婆子拦住了说：“你吃那盘子纯肉的，我这里没啥肉都是菜，你是客人，得吃好的，不然你二叔不高兴，是他买的肉。”说完把盘子往自己面前拽了拽，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江有财和二叔吃着肥肉饺子感觉太腻了，婶子还不让自己吃她的饺子，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他吃了很多。最后放下筷子喝了碗饺子汤说：“吃饱了，真香！我好长时间没吃饺子了。”葛朗台问：“你们学校食堂伙食咋样？听说你们食堂菜可便宜了，哪天我去你们食堂吃排骨，你给二叔刷卡，让二叔也尝尝食堂的饭菜，妈呀，可借我侄子光了。”江有财嘴里应付着说：“嗯，行，哪天我不忙的。”老婆子低头吃着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然后坐直了擦擦额头上的汗阴阳怪气地说：“这回你们爷俩可有地方吃饭了，我也省事了，我去我大儿子家吃，那咱家也不用开火了。”江有财说：“听说我大弟跟云鑫离了，又找个女人过了，过得咋样啊？那云鑫多能挣钱啊，咋能离呢？又找这个女人更有钱吧？我就没有我弟这命呢！自己不上班就有人给挣钱花多好。”葛朗台说：“你也不少挣是不是也存了不少钱了？到时候买个楼，找媳妇也好找。”江有财说：“二叔你说不知道咋回事，我省着省着，攒点钱就破财，那可准了，现在手里没啥钱，我是不是犯点啥说道呢？”老婆子说：“犯啥说道你就跟你二叔一样太抠门了，真随根呀！你二叔跟我算计了一辈子，你看他有钱了吗？我们这岁数两口子哪有不给媳妇花钱的，他这辈子没给我花过钱，那柜子的钥匙整天拴在裤腰带上，也不知锁在柜子里多少钱。”葛朗台瞪了一眼老婆子说：“跟孩子说那干啥，赶紧收拾桌子，一会睡觉了。”老婆子说：“就一铺炕咋睡呀？”葛朗台说：“咱三一起睡呗，有财就把这当自己家，你婶就跟自己妈似的，是吧！要是在过去一铺炕上睡十口八口人呢！能咋地。”老婆子急眼了把筷子一摔说：“你他妈放屁，那是过去，现在有吗？就这小炕住三人，还不得摞起来。你赶紧想招，不然你给我拿钱我去旅店住，这日子跟你没法过了。”葛朗台四处看看说：“唉，有了，有财你就在柜子上铺上被子一样住，这不就是个单人床吗？”江有财看看说：“行，我就在柜盖上住吧。”他心里说：“早知道这个二婶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这住她还推三阻四的，地方小也将就吧，总比出去住花钱好啊！住一天是一天，住一个月就省一个月房租钱。”葛朗台给他找来破旧被褥帮他铺着，小声说：“别搭理你二婶这个家二叔说了算，我在她不敢让你走。”江有财会意地点点头，他躺在简易床上看着窗外，回味着饺子的味道，马上就要安然入睡了。里屋炕上的葛朗台掖着自己被子两边，把自己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严严实实。老婆子说：“我跟你是倒了八辈子霉，自从生完孩子，你就没碰过我，把自己裹的死死的，好像我要咋地你似的。你侄子来了还让我和他一个炕上挤，我这辈子跟你算是亏了，白当回女人，就给你家当奴才了。这又整个你侄子，明天赶快让他走，我可不伺候。”葛朗台说：“你小点声，他刚到城里来一个人多可怜，在这住呗！过一阵就找房子了，我不是他二叔吗？”老婆子说：“你可别装好人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用他饭卡，去食堂吃饭，我把话撂这，他不会带你去的，那一毛不拔的主。”葛朗台放了两个屁，吧唧吧唧嘴一会就睡着了。气得老婆子隔着被踹了他几脚，自己也睡了。第二天早上，天都亮了老婆子磨磨蹭蹭地才起床，葛朗台说：“你咋才起来，我叫都叫不醒，快做饭有财上班都不赶趟了，吃点现成的就行。”老婆子边洗手边说：“哪来现成的，不得现做呀！不赶趟就上食堂吃去呗！”江有财也洗完脸了，到厨房吃了几个凉饺子就走了。老婆子看他走了生气地摔打着盆碗说：“我还想把你俩剩的那几个饺子煎一下，我尝尝呢，这家伙凉的都给造了，也不怕拉稀跑肚。就上食堂吃去呗，这真抠啊！这点钱也算计。咱俩做点嘎达汤喝吧，你侄子如果在这吃你得多出钱，要不然我就亏了。”葛朗台说：“快做饭吧，我都饿了，他也不顿顿吃，别算那么清了，都一家人亲戚吗！”两个人这辈子就是这样永远有吵不完的话题，也吵不散的孽缘。
　　江有财在葛朗台家住了两周了，每天早上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还要听二婶唧唧歪歪的小话，他也一直催后勤部的张主任快点给自己找宿舍的床位。中午放学他来食堂吃饭，打了个素菜和两个馒头就端着找座位，他抬头看见了张主任也刚坐下就高兴地端着餐盘坐下来说：“主任您也来吃饭啊？正好我想问问宿舍的事呢！”张主任瞥了一眼江有财端过来的饭菜，心想：难怪连房子都不租，这是真抠啊！连自己都不舍得买肉菜吃，不对呀，他工资也不少啊，听说他爱还蹭吃蹭喝的。这啥人呢？就说：“咱们学校没有先例，老师没有在学校宿舍住的，学生宿舍都满了，再说你和学生们挤在一起也不方便啊！那些半大小子能吵死你，自己在外面租个离学校近点的房子住着多舒心，犯不上和学生挤。关键是单位没闲着的屋，不然我就给你弄个单间了。”江有财知道他会这么说，他起身去卖菜区想给主任打点菜，他左顾右盼，终于看见正好来打菜的学生，就说：“嗨，王小明把你的卡借老师用一下，我的饭卡找不着了，回去我还你。”王小明一看是自己的语文老师就说：“那你先打吧，我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