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白如晨

11、第 11 章

　　过了一个多月，云馨去省城上货，弄完货就去商场逛逛，看见了品牌店球鞋阿迪达斯打折就进去看看，还真挺好看的就给女儿和她同桌一人买一双。打折五百多，在这个十八线的小县城也算挺贵的了！这样的运动鞋这个品牌质量好款式新也值得。孩子们都喜欢这样的鞋子，整天穿校服也不买衣服买双好鞋还是不错的。回到家鑫宝迫不及待地试穿着新鞋，开心地在地上蹦跳，连连说：“太好看了，妈你真会买。我们学校有同学穿的，因为这个牌子的贵，穿的不多。”
　　第二天鑫宝把新鞋装进书包特意早去学校，悄悄地把鞋子塞进同桌小勇的桌堂里，小勇来了，像往常一样往里面塞书包，怎么也塞不进去，他低头去看伸手去摸，嘴里小声说：“什么东西呢？咋塞不进去呢？”鑫宝用书挡着前面的同学很小声对小勇说：“我妈去上货在省城给我买的打折鞋也给你买了一双，来感谢你帮我补课，你看好不好看。”
　　小勇低头看见鑫宝脚上的鞋眼里露出激动羡慕的眼神说：“太好看了，这得多少钱啊？”鑫宝说：“大城市断码断号便宜才一百多，咱们这没有。”鑫宝不想说真实价格，怕同桌有负担。小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在桌堂里拉出来打开看见新鞋眼睛放光，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可是马上又垂头丧气地包好说：“我可不敢要我爸问我哪来的，我咋说呀这么贵的东西。这鞋是我最喜欢的球星代言的，我可喜欢了。”鑫宝说：“你就直说呗，帮我补数学我妈感谢你给你买的，也没啥呀！你补课补了那么多节，这鞋才一百多，说来说去是我占你便宜了，没准你爸还表扬你呢。”小勇说：“也是啊，没偷没抢的怕啥呀！那你也谢谢你妈妈，我以后继续给你补数学附加别的科目，只要我会的都可以帮你。”两个孩子开心极了，这就是孩子的世界简单而美好那么容易知足。
　　第二天中午鑫宝放学来到云鑫店里，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零钱！钱递给妈妈，云鑫好奇地问：“你哪来这些钱”鑫宝说：“这是小勇给我的鞋钱，让我还给你，这是他爸让还的。”云鑫打开卷在一起的钱都是些零散的凑到一起一百多元。云鑫很是无奈地说：“他爸爸咋这么较真呢？是我自己愿意给他买的，本来是想感谢一下这个孩子还反而让他们增加负担了。”她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一样不是很开心，想什么办法帮帮这个孩子呢？云鑫叮嘱女儿多留意一下小勇看他有啥困难多帮助他。鑫宝吃完饭就上学了，第一节课是语文课，王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同学刚上课就有困的。就说：“你们马上就要上高二了，一定珍惜时间能在这重点校学习你们该知足。我读一下上节课的作文《我的偶像》”王老师读的是小勇的作文，写的偶像是自己的爸爸，一个农民工用他的坚强和担当爱自己爱妈妈，把房子卖了救妈妈的事。
　　虽然妈妈最后还是去世了，但他没有缺失爱，他身上有父亲的坚强母亲的细心，让他最佩服的是爸爸非常有骨气。王老师读着小勇的作文，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同学们也都悄悄地擦眼镜。这都是真实的生活却是那么的感人，老师说：“你们学学小勇的坚强努力。特别是那些花高价异价生不努力学习对得起家长给你们花的钱吗？同样是学生好好想想自己跟小勇差哪了？”老师的表扬刺痛了一些学生，下午放学同学们都去食堂吃饭了，小勇简单地吃了一个面包，去趟厕所准备回教室上完自己。刚从厕所出来就被叫住了，一回头是三班的虎子，小勇不愿意理他看一眼就躲着他走，可是两个男生拦住了他。虎子是来厕所偷着抽烟的一身的烟味，傲慢地说：“王老师在我班也读了你的作文，你爸就是个臭农民工还偶像呢！你学习好能咋的，我学习不好也花钱来这号学校了，我就他妈看不惯你穷酸样，跟我混得了你像你爸一样将来也是个农民工，到时候还要给我打工”。他一低头看见了小勇的新鞋，阴阳怪气地说：“家穷还能穿阿迪鞋，哪来的是不是偷钱买的，还是你爸在我家工地上偷砖卖钱给你买的”说完上去就在新鞋上踩一脚，用力拍拍他肩就走了。小勇觉得满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眼里冒着红血丝，他要杀了他，就冲了上去抓起虎子衣领就要打。虎子比小勇矮被他拽的一个趔趄，一看是小勇一点都没害怕，嚣张地说：“你打呀，咱们这学校只要打仗双方就开除，我爸花钱找关系我还能回来，你就直接去工地干活吧，不用考大学了。”说完还把头往小勇身上撞，小勇的拳头举在空中停住了，呀咬的吱吱响，想了一会无奈地放下手。说：“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回到班级座位上他把废纸团成一团塞进嘴里咬着，双手直抖翻着书挡着脸，眼泪哗哗地流。
　　心里想：不能冲动，自己考上这个重点校不容易，妈妈去世了爸爸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如果自己闯出祸来爸爸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为了爸爸自己暂时受点委屈一定要忍。他回想起妈妈生病的时候，爸爸挣的钱还没发下来。就带着自己去虎子家借钱，小勇知道爸爸从不求人，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找虎子爸，他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还是同学看在老乡的份上不能见死不救，毕竟自己的工资开出来能还给他的。他干工程很有钱一定会帮的，可是小勇永远也忘不了虎子爸爸说：“我也没钱，钱都压在工程上了，再说她那病也治不好了，就让她在家等死吧。别到时候你人才两空，有钱人遇上大病都不治了何况你就是一个搬砖的。这些年也不知你咋混的，村里和同学中你混得最差。”爸爸拉着自己失望地走了，一路上爸爸什么话也没说就是默默地擦眼泪。回到家就把房子卖了，给妈妈看病，虽然妈妈还是走了，但是虎子和爸爸都不后悔卖掉房子救妈妈。那时的小勇真的恨虎子爸爸，你可以不借钱但是不该嘲笑爸爸伤爸爸的自尊。
　　现在小勇长大了就发誓努力学习用知识改变命运，他的努力让他稳居第一。鑫宝在食堂吃完饭回教室准备晚自习，坐下来看书发现的小勇在擦眼泪，以为他可能想他妈了就没敢问。下晚自习小勇背着书包往家走，没走几步他就开跑，出租屋是离校很远的平房，一路他奔跑，跑累了他就走着狠踢石子，他恨虎子，恨自己还不长大不能保护自己和爸爸，恨老天带走了妈妈，恨这说不出的无奈，满头汗水和脸上的泪水淹没了自己，他没进家门在门外放声大哭，只有在这他才可以，家里没人，旁边没人，他才能释放他所有委屈。
　　哭得嗓子干了，星空都动容了，他站起来擦干眼泪，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为了和爸爸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有尊严的日子，我要更努力，我是男人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