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达传说]翱翔于夜空之星》瞬华月息

9、Someday II

　　既然稳定和下了决心，艾丝特很快确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
　　按照普尔亚留下的信先去找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交情最深的是普尔亚，她决定先去哈特诺村。

　　在利特复健了几天确认行动自如和射箭手感后她和族人告别，和马一起踏上旅途。

　　此时距离灾厄过去两月，生活总要继续。
　　生命确实奇特，无论怎样的逆境中都有生命能活下来，纵使在灾厄的影响下环境被破坏，从废墟之中还是会争相长出蔟簇新绿。

　　损失最惨重的是海拉鲁王城为中心的中央区域，已经完全被盖侬的怨念以及守护者占据，大家都放弃了那块。
　　但盖侬被封印后原先猖獗的魔物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幸存下来的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夺回大道上的驿站，复通海拉鲁大陆的贸易和交通路线。

　　只要远离中央区域和尽可能走大道，生命安全大概率能保证。
　　艾丝特骑着马在大道上前行，无论走到哪里望向中央区都能看到那一片盘踞在王城的灾厄云雾，与此同时亦偶尔闪现淡淡金光。

　　她知道那是塞尔达。

　　塞尔达在努力压制灾厄盖侬，她的朋友，海拉鲁的小公主都还没放弃。

　　从利特到哈特诺村大概一周半左右，因为她路上会观察现状和打猎贮备食材和药材比预计多耗费了几天，所幸通往那条路的大道上有好几个驿站，足以让她好好休息。

　　和利特差不多，哈特诺村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村民都过着平稳的生活，见到外来人还主动上前热情招呼。

　　海拉鲁王室在大陆各地有研究所据点，当然如今绝大部分都遭到了破坏和守护者侵占，如今仅存的两处便是哈特诺古代研究所和洛贝利先生去的阿卡莱地区古代研究所。
　　研究所一般都会建立在远离人烟的地方，这里也是如此，哈特诺村本就是依山而建的村落，古代研究所在山顶。

　　在旅馆寄存了马匹，艾丝特一步步上山，久违见到了故人。

　　普尔亚依然朝气蓬勃，见到她立刻欢呼拥抱嘘寒问暖。两人一边叙旧，艾丝特一边环顾杂乱的研究所，不免无奈。

　　“艾丝特，你真的来得太巧了，这里现在就我一个，压根忙不过来！”
　　“大家都没啦，好在这里还留下一些希卡感应器的研究资料，王立研究所不知道地下室能不能进，那里保存了备份的。”
　　“反正王城肯定进不去…王立研究所还能指望一下！”

　　“之后我陪你去。”艾丝特笑着应下，得到普尔亚更为热情的握手，她从后面拍了拍普尔亚，“我原本就是来帮忙的。”

　　话是这么说，不能逞一时之快。
　　潜入中央区的废墟得从长计议，做好物质和心理上的准备。

　　因此艾丝特决定在哈特诺古代研究所落脚，花一下午收拾空余的房间，把信件和其他部分饰物小心保管在此处封存好，她坐在床上，视线落在床头柜的翠绿发环发呆，伸出手轻轻用手指勾勒发环的形状。

　　说起来这是出自格鲁德的工艺，力巴尔果然挑剔得很。

　　轻笑出声，艾丝特敛起嘴角。

　　普尔亚在研究所旁边划了块自耕地种海拉鲁米和苹果，村庄的食材店有自产自销的牛奶黄油蘑菇蛋肉，随机组合能做出不少日常菜系。

　　食材的贮备没问题。
　　武器的话店里会定期进货，但量不多。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囤一点是一点，每个月都有自由商人穿越各种驿站和地区出售收购不同的当地特产，偶尔售卖箭矢。

　　她在利特学过刻木箭可以自制，属性箭有特殊工艺，哈特诺村没有环境和制作条件，或许直接去驿站和村落收集更快。

　　顺便看看附近的恢复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会比灾厄前更忙。

　　“加油啊，我自己。”

　　她给自己鼓劲。

　　***

　　规划好后艾丝特短暂过上了非常规律的生活。

　　每天早起帮普尔亚整理归档修复研究资料，打理自耕田捕捉昆虫，伐木采矿后雕刻木箭，去哈特诺附近的树林打猎以及和波克布林对战锻炼身手。

　　等囤积到一定量在本村饱和后她策马去卡卡利科村拜访英帕，卡卡利科原本就是希卡族的大本营，因建在比较隐蔽的山脉没怎么受灾厄影响，英帕如今接下村长一职管理村子和一族。

　　卡卡利科村附近就是卓拉一族的领地，和利特以及梅德的情况同样，灾厄那会失控的露塔切断水路引发洪灾，卓拉族被迫暂时离开，待露塔平静下来再回来收拾烂摊子。失去了操纵者的水神兽露塔失去目的，长久在水坝徘徊。

　　对于卓拉族来说温柔的米法公主是独一无二的宝物，因此他们和海利亚人关系恶化，不少贸易现在都终止，不知何时才会恢复。
　　她见过几次米法公主，确实是相当温柔文静的性格，能理解如此深受爱戴。

　　艾丝特站在断崖远远观察徘徊的露塔，因为水坝和地势关系这块时不时会落雨，而从未真正中断过的雨或许正是米法公主内心的泪。

　　绕过卓拉领地一路南北行，就到达了阿卡莱地区。

　　海拉鲁军队最后的堡垒，当这里被灾厄完全占据后就意味着王族军队的全军覆没。过去静穆厚重的军事基地堡垒被象征灾厄的诅咒黑紫色物质盘踞，建筑缠绕变形变得歪歪扭扭。

　　洛贝利先生在最上方的阿卡莱古代研究所。

　　和普尔亚一样，他收集了很多守护者的残骸做研究，独自把研究所折腾出样子。听他说打算把勇导石改造精炼材料研究自动生成古代兵装用来对付守护者和从盖侬手中夺回这些祖宗留下的宝物。

　　他主要研究方向是兵装，这点艾丝特帮不上忙。
　　告别前洛贝利先生送了她几支试做的古代箭和一副试做的古代弓，说是对守护者和莱尼尔都有奇效。

　　完事后不急着回哈特诺村，而是绕过山谷到海岸的沃托里渔村，那里有特色海产。
　　到这里算是巡回过一次海拉鲁东部。

　　顺路初步踩点去海拉鲁王立研究所的路线，海拉鲁平原遍布被控制的守护者，忠实地遵从盖侬自动索敌和消灭。

　　不过好在平原驿站平安无事，下次可以从这里出发。

　　林克沉睡的复苏神庙坐落于初始台地某处，那里本是海拉鲁王族用来做祭祀和仪式的地方，地势高景色好，能将大半海拉鲁都收在眼中，听说很久之前王族会举家来此度假。
　　现在大门被破坏，城墙断裂，难以攀爬。

　　艾丝特自制钩绳和登山鞋勉强上到初始台地，径直往复苏神庙的方向赶去。

　　悬崖后的山洞，入口被草丛和树木遮挡，安静得仿佛没有任何生命气息，路过的野生动物就算进来看到略深的台阶都会迅速跑走，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复苏神庙正稳定运作。
　　像个半蛋壳一样张开泛着幽幽蓝光，看不清里面，但艾丝特知道是林克。

　　在原地站了好久，努力从空气中捕捉那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她松了口气。

　　“林克…”
　　“你要早点醒来啊。”

　　告别林克回到哈特诺村，循环这样的日常生活，待准备得差不多后和普尔亚一起潜入王立研究所的地下室拿资料。
　　备份的资料有许多，她们来来回回取了十来次才全部取完。

　　研究方向和内容都确定了下来，这时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资金不够。

　　原先所有研究都由海拉鲁王族直接拨款，在王族全军覆没王城被占据的前提下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起接下来的研究。

　　但到这步不能放弃，艾丝特冒险去王城脚下的原住宅区找角落藏着的私库，受了伤但也成功拿了回来，和普尔亚的加一加可以先开个头，然后靠打工存钱。

　　可惜她小心存放在房子里，那些力巴尔以前寄给她的东西果然都跟着残壁断垣毁于一旦。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流逝就相当快，有时甚至感受不到。
　　可能是故意忽略？谁知道呢。

　　总之日复一日为了研究存钱，待真正重新开始研究已是十年后的事了。研究启动时艾丝特和普尔亚相拥在一起，而后意识到时间。
　　海利亚人论生命周期还算长寿，至少比利特族长寿。

　　鸟人一族的生命周期是海拉鲁大陆最为短暂的。再启动后艾丝特抽空回了趟利特，同辈的玩伴都开始步入中老年期，而十年前的幼鸟们长成挺拔的少年少女，渐渐从上一辈手中传递接力棒。

　　她忽然想起儿时力巴尔说过利特一族盛年时间短，因此更要珍惜和不浪费每一天，没有那个闲暇去后悔和分心。

　　说出这句话的少年英才永远停在了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后悔过吗？
　　事到如今再追究这问题肯定得不出答案。

　　艾丝特只知道她也不该给自己闲暇去后悔，因此要尽可能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接下来常驻据点多了卡卡利科村，和英帕一起指导年轻人。
　　「传承」很重要。或许他们会在林克醒之前就输给寿命，除去传说和真相，技术也得传承下来。

　　巡游大陆成了定期固定工作，巡游时顺便接一些委托攒钱，一部分拿来资助普尔亚和洛贝利先生继续科研，一部分存起来备用。
　　普尔亚一直都在研究希卡感应器扩充功能，而洛贝利先生专注于把勇导石改造成人工智能可以和人类进行直接交流。

　　年复一年，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年，眼见那些熟悉的人鬓角逐渐白发苍苍，身形变得瘦小佝偻，围绕在周围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

　　利特族的玩伴在近几年都一一迈向生命的终点，当年最为年幼的猫头鹰宝宝也长成了慈眉善目的和蔼老人，和他的父辈极为相似。

　　驻守在门口的初出茅庐小战士已经由哈克鲁和梅芙琳的孙子接任。
　　在追悼逝去的梅芙琳时艾丝特站在力巴尔广场眺望一览无余的周遭，哪怕过去数个十年，利特的景色还是一如既往，清风吹拂似乎夹杂着歌声。

　　竟然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是她最后一次去利特，因为同样上了年纪的她要翻越那么长时间的路颇为困难。

　　一百岁后艾丝特在哈特诺村长居，最远的脚程便是到顶端的古代研究所探望普尔亚。普尔亚成功升级了所有希卡感应器扩充功能，并且把激活方式都一一记录在研究日志里待日后她不在还有助手后人能传达给林克。

　　而她压根没有懈怠的打算，立刻马不停蹄重拾下一个研究课题，抗老化道具。

　　“本来人口就少，与其指望目前还没什么出息的后人，不如让自己寿命更长！”

　　明明普尔亚同为百岁老人，她的激情和活跃完全如同年轻时，眼底闪闪发光满是星星。

　　艾丝特很佩服普尔亚。

　　回首过去几个十年的确做到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除去在控制下崩坏的王城，她踏遍了海拉鲁的每一个角落，晚年再出行实在有心无力。
　　她换了种方式，开始教导村子里的小孩子们识字读书，看着孩子们活泼有朝气的模样亦能让她感到快乐。

　　孩子们很喜欢她，亲切地称呼她奶奶。

　　白天教书，晚上她就倚靠在桌边静静凝神，细致保养两副弓。
　　身上穿的羽绒套和悬挂在衣架上的围巾历经百年有过多次缝缝补补，原本亮丽的颜色变得灰暗发白但修整干净，信件经过特殊处理能更长时间保留字迹，时不时会拿出来读一读。

　　繁星璀璨之际她会望向窗外，轻轻哼起那首属于星夜的歌。

　　现在晚年生活有了闲暇时间，扪心自问，大部分人生都无憾。
　　最大的遗憾就是林克到现在都没苏醒的迹象，盖侬依然被塞尔达公主压制，而她迈入终点道路，或许有生之年看不到海拉鲁真正重归和平了吧。

　　还有海拉鲁大陆外的景色，当她还小时对此很好奇，终究是没机会去亲自探访了，本地的事太多太多牵绊住了海拉鲁人，只能留给和平后的年代。

　　***

　　这份平静被打破大概是几年后的某天。

　　她给孩子们上完课，趁着还没日落出门采购食材准备晚饭。迈出杂货店时从高处传来巨响，把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

　　“希卡族的研究员又在搞什么…”
　　“大概是实验失败了？”

　　他们对此见怪不怪，打着哈哈翻页了这件事。
　　而熟悉普尔亚性格的艾丝特微微蹙起眉，这个爆炸信号和实验失败的不一样，更像是故意引爆吸引别人的注意。

　　她想吸引的人多半是自己。
　　……研究课题有了进展？

　　轻轻叹气，艾丝特回去放好食材，出于谨慎考虑留下一封信留言给孩子们说有事出门，慢悠悠前往研究所。果不其然古代研究所看着没有什么损坏，艾丝特在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推门而入，门被直接撞开。

　　“艾丝特————”
　　属于小老太高扬激昂的语调，普尔亚飞奔过来拉住她，“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在她激动不已语无伦次的解释中艾丝特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普尔亚从二十多年前开始研究的抗老化道具终于有了显著进展，做出了（理论上）第一个成功品。

　　“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按照理论是没什么问题，西蒙现在又不在，”普尔亚絮絮叨叨谴责卡卡利科派来的不靠谱助手，“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

　　艾丝特伸出手臂，看着手臂上岁月的沟壑笑笑。

　　“抗老化听着就很吸引人，反正我也活挺久了，能不能多活几年都行。”
　　“真的可以吗？”
　　“嗯。倒是普尔亚能从我身上收集数据，更有助于后续研究吧。”

　　普尔亚难得踟蹰，片刻后应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稳住手对准她照射光线。

　　没什么反应。

　　普尔亚有些心急，翻阅厚重的研究日志和演算经过念叨不该如此，然后要求她留宿观察，原本的房间在她搬出去后让给了西蒙，普尔亚勒令助手今天直接睡在大厅。
　　上了年纪的老人折腾不过生物钟，普尔亚自己想熬夜守着，不到十点两人同时犯困，面对依然没反应和变化的艾丝特，她打着哈欠控诉自己可能是哪里算错了明早起来重看一遍，叮嘱她要是有什么事来找她便熬不过回房就寝。

　　普尔亚走后艾丝特直接和衣而睡，坐落在高处的研究所相较村庄的温度要稍低，疲惫一天后很快沉沉入睡。

　　变化却在此时悄然而至。

　　惊醒时是凌晨。
　　浑身如同火烧般发烫，心口整个揪紧，呼吸困难，张口发不出声音。

　　她很多年没生过病，但这感觉让她清晰回想起了儿时和灾厄的那一天。

　　骨骼在阵阵作痛仿佛即将拆解，甚至没有任何力气移动，光是本能蜷缩成一团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就耗费了所有的心力。

　　至少证明普尔亚的公式没有完全算错？
　　艾丝特在恍惚间心想。

　　疼痛一点点榨干意识，她选择不再挣扎慢慢放松肢体，双手覆盖身上的羽绒。其实都看不出原本曾是藏青接近紫，但她轻轻抱住。

　　艾丝特不害怕死亡。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她对自己大部分人生没遗憾，没能见到苏醒的林克和被解放的塞尔达很可惜，没能看到海拉鲁重归和平也很可惜。
　　但只要林克醒了，这些事肯定能达成的，对此她很有信心。

　　意识逐渐消散时想到力巴尔，记忆中骄傲自信的少年，始终都是如此。
　　可能早在他停留在固定年纪时她就再别无他求了吧。

　　说来，都没能叮嘱学生等她不在后记得把弓送回利特…
　　这些年每年忌日唱的追悼和新生之歌不知道他在上面有没有听到。

　　闭上眼依稀看到他张扬明朗的笑容，还有深深镌刻在心底的温和。

　　「去吧。」
　　「去吧，艾丝特。」

　　去哪儿？
　　已经独自在这段路上走了那么久，她不知道还能再去往哪里。

　　力巴尔。
　　艾丝特眼眶微微发热，吞下周身的痛楚。

　　真希望还能看到你尽情翱翔于天空啊。

　　……
　　…………
　　………………

　　她没死。
　　睁开眼时满目熟悉的房间景象，艾丝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比我预想中成功，组装没什么问题，我决定调整后也让西蒙帮我照！我给艾丝特做了全身检查，从身高体重视力心电图到骨密度都查了，你现在在六十岁左右，”耳畔传来普尔亚兴奋的絮叨，“再多留几天看看吧。”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艾丝特清了清嗓子，“普尔亚…”

　　脱口而出时一怔。
　　她听到的并非习惯的老人声音，惊吓之下本能坐直，眼前双手都少了原先的沟壑。

　　普尔亚随手递给她镜子，映入视线的是刚刚开始迈入老年期的海利亚女性，看上去精神奕奕。

　　“……这？”

　　“我本来只想做抗老化，没想到直接返老还童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返老还童是事实。

　　不仅如此过程一直在持续，停止逆生长大概是在第五天，为了安全和记录数据艾丝特在研究所将近留了半个月。

　　普尔亚没时间管她，收集完数据风风火火重新组装然后把自己当实验品后倒头大睡，西蒙给她详细检查一番身体确保没问题后点点头。

　　“艾丝特婆…小姐，已经没事了。”

　　他一时半会没法绕过来，也难怪。
　　现在的她预估十五六岁左右，正是差不多灾厄开始前的年纪。

　　艾丝特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她捡了一次人生？
　　但只有她的人生能再来一次，也没什么意思。

　　趁夜艾丝特回了趟家，留言被确实读过，还有孩子在上面写了请放心，一切交给我们——房间明显被收拾得很干净，挂在武器架上的弓也擦拭得闪闪发亮。

　　斟酌片刻她下了决定，提笔写下新的留言，说明自己已到人生终点，最后希望能回归故里，让孩子们好好学习和生活不用担心。

　　让一般人接受返老还童太难，更何况这还是没有足够依据支撑的科研项目，目前不能暴露。反正她也在随时都会离世的年纪，不如就这样吧。
　　既然捡了一次人生，那还是得好好利用起来。

　　或许这也是女神给予的第二次机会，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海拉鲁解放。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冒出这样的预感，
　　——林克很快就会苏醒了。

　　于是艾丝特连夜到旅馆租借马匹和去研究所打招呼，回家清点弓箭和武器装备，背好两副弓启程。

　　最初的目的地……
　　果然想去利特。

　　骑在马上眺望景色时她有些怅然和期待，将近三十年没再去过利特了。

　　在这之前也能顺路去初始台地看看林克的状态。

　　轻轻舒气，艾丝特握紧背后弓的弓身。

　　“保佑我吧，力巴尔。”
　　“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