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达传说]翱翔于夜空之星》瞬华月息

3、Connection I

　　在中央海拉鲁学习的日子简单充实。
　　大陆各地都有研究所的分据点，直属王族的古代研究所就在城堡不远的西海拉鲁平原，她暂住城邑来往城堡和平原的研究所，时常跟着团队一起外出挖掘遗迹。

　　根据希卡族留下的纪录海拉鲁大陆有多处遗迹，至今调查进度尚不过半。

　　“在奥尔汀地区的达鲁马湖蟹蟹岛发现古物。”

　　艾丝特闻言在展开的大地图上用笔做记号，不由感慨，“那种地方居然都有啊…普尔亚你们祖先的足迹真是遍布整片海拉鲁。”

　　“大概他们的交通工具比较便利吧，可恶，怎么不给后代留点更快捷的交通工具。”

　　“普尔亚女士，麻烦you不要挡在这里！”戴着防风镜的希卡族青年嫌弃地砸了咂嘴，“艾丝特女士，把那边有关守护者的资料递给me。”

　　“洛贝利先生很认真呢。”

　　希卡族上古科技里除去四神兽最为震撼的发明就是守护者，一种对盖侬用的自卫型武器。可惜的是从遗迹挖掘出的那些还没恢复机动力，而主要负责守护者研究的洛贝利先生对此相当上心。

　　“是普尔亚女士too敷衍，别忘了下午要去城堡交报告，”洛贝利抬抬防风镜拿上资料，“今天塞尔达公主也会过来噢，先走一步！”
　　“哦哦，那个传说中的…”

　　听到公主的名字艾丝特来了兴致，听普尔亚说王族公主相当重视古代技术，还会带头研究。应对灾厄盖侬又是整个海拉鲁的最大课题，因此目前有足够经费维持所有研究。

　　“公主那么热衷和支持学术研究非常了不起。”
　　“你俩同辈，年纪也差不多，之前你写的报告公主读了还和我问起你呢。”
　　“哎？”
　　“你怎么那么惊讶，对了说起来艾丝特！”

　　已经习惯普尔亚的跳跃性思维，艾丝特无奈笑笑，“什么？”

　　“公主已经初步定下四神兽的操纵者人选了，”普尔亚眨眨眼，“之后会去各族拜访和邀请，要猜猜看都有哪些人吗？”

　　“格鲁德是现任的族长吧，那位女士本就是一族最强的战士，还能控制闪电。”知道普尔亚的意图，艾丝特假装细细推敲，“鼓隆族同理，拥有守护之力的第一勇者达尔克尔定是不二人选，至于卓拉嘛…听说卓拉一族的公主天生能治愈伤口，我想不会有别人了。”

　　“确实确实。”
　　普尔亚看着她一脸期待等待下文。

　　被她八卦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艾丝特摊开手。

　　“利特只会是他。”

　　天空的统治者利特族培养出来的都是弓箭高手，在高手云集的一族里力巴尔是当之无愧甚至甩开其他人一大截的第一。
　　她在中央海拉鲁学习期间不管是希卡族的研究人员，宫廷里的工作人员亦或王族骑士团，都对力巴尔耳熟能详。时常能在食堂听到关于战士的讨论，同样每次不会少了力巴尔。

　　明明世界那么大，他依然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让名字响彻整片大陆。

　　“不过没那么顺利就是了。”
　　“哇哦，为什么这么说？”普尔亚立刻恍然，“哦对他是不太好相处。”
　　“没，”艾丝特轻叹一口气，“四神兽主要是用来辅佐勇者和公主去讨伐盖侬吧。”

　　随着学习和研究的推进她才更了解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全貌。
　　四神兽的作用是在盖侬来袭时保护海拉鲁和用自己的强攻削弱盖侬，之后再由持有驱魔之剑的勇者讨伐，最后让继承神圣之力的公主进行封印。

　　以力巴尔的性格不太喜欢这种「辅助」的立场，他更想亲自去讨伐盖侬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他也很难拒绝别人认真的请求，或许没那么难。”
　　“不愧是青梅竹马。啊！”普尔亚啧啧感慨，“今天又有新的包裹寄来了哦。”

　　“好的，谢谢。”

　　站起身慢慢挪去门口包裹堆积处，最上方的包装一眼就让她确认是自己的，抿了抿嘴角取下，拆出用木盒装着的弓。

　　木质触感，是利特村最好的杉木。和之前相比外观经过重新设计，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试探勾住弦后拉，位置和拉力恰到好处，弓身上下雕刻白色的对应花纹，两端镶嵌如同装饰的羽翼，尾部刻了个熟悉的小字。

　　“好漂亮的弓。”
　　“嗯。”

　　指腹轻蹭弓身的花纹，艾丝特嘴角微翘起，“他这是提醒我不能疏于练习呢。”

　　“啧啧，是吗是吗。”
　　“真的……”
　　“懂懂懂。”

　　***

　　下午跟研究团进城，在提交报告前艾丝特携弓去王城里最近的弓术训练场试手感。恰好没多少人，站在台子上搭好弓箭，她眯起眼瞄准靶子。
　　最近海拉鲁大陆各处的怪物越发活跃，每次出行都能遇到，好在一般武器足以应付，只要走正道基本不会遇到太危险的精英怪。

　　出发时力巴尔给的弓已经用坏了，时间卡得真准。

　　射出的木箭稳稳落于靶子，艾丝特深呼吸。

　　手感真好…弓弦拉开和射箭时的触感和声音比起之前那把都要来得精细，想必他做过不少调整，耐用度都提升了，还一直都有考虑到她的习惯。

　　心头升起股暖意，她不由轻抚花纹勾勾嘴角。

　　舒了口气，艾丝特回过头重新搭好弓，下个瞬间和一双眼睛对上。

　　“哇啊！”

　　完全没意识到后面有人，手一抖木箭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映入眼帘的是金发蓝眼的海利亚少年，身穿近卫士兵服，后面背着把剑和弓箭，腰间横放箭筒。他五官生得相当秀气，然而表情淡然，看上去甚至有些冷漠。

　　“抱、抱歉。”

　　少年愣了愣，弯腰捡起木箭递还给她，没说什么。他熟练地从身后和腰间架好弓，材质和外观一看便是其他科研人员近日研究模仿古希卡技术制作出来的近卫弓。
　　听说有分给骑士团一些擅长弓术的队员进行测试和调整，估计他是其中之一？

　　愣神时少年已搭好箭快速连续射出，伴随凌厉的风声不过十来秒所有箭矢稳当正中场内的靶子，没有遗漏任何目标。

　　“你好厉害！”

　　他拉弓射箭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迟疑的时间，像这样在拉弦前看清楚所有目标且直接了当的弓箭手除去力巴尔还是第一次见到。

　　少年侧头，视线落在她手上的弓，眼底微闪。

　　“怎么了吗？”

　　他抬起眸看向她，伸出两根手指轻晃。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嘴角漾起浅淡的笑意。思索这个动作的含义，艾丝特迟疑回视后有几分了然，试探开口，“你的意思是拿它进行二连射吗？”

　　他点点头，笑意更明显了些。

　　“那更厉害了…请务必让我看看！”

　　艾丝特赶紧双手把弓递给他，少年微微颔首接过，注视弓的目光带有欣赏和初次见到的新奇。
　　应该是在武器研究方面颇有造诣的人。

　　“这是我朋友亲手制作的弓。”

　　少年一怔，露出了然的表情。他眼神示意往后退半步，把近卫弓放置在旁，重新搭好弓，从箭筒抽出两支木箭。

　　同样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完美将箭矢同时送到紧挨的两个靶子。顺利完成后他舒了口气，手指调了调弓弦后递还给她。

　　他依然没说话，神情来看挺满意。
　　如果是她的话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和使用二连射吧。稍稍有点不甘心，但比起这些力巴尔亲手制作的弓得到其他弓箭高手的认可和喜欢，这么优秀的弓能遇到优秀的高手进行开弓测试更能让她感到开心。

　　她也得更努力练习。

　　仔细看他们年纪差不多，他或许大点。
　　来到中央海拉鲁有段时间了，其实她一直没遇到多少同龄的海利亚人，身边搞研究的都是年长些的，还以希卡族为主。

　　“我叫艾丝特，来自利特！那个…”
　　“艾丝特，要去报告咯，你在哪？”

　　“——你真的很厉害，希望还能见到你！下次请再让我观摩你的弓术吧！”叹了口气，只能匆匆抛下这句话，艾丝特鞠了一躬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你在和谁说话呢，”跑回普尔亚身边，后者好奇探头，“啊是他，你们说了什么？”
　　“嗯？没来得及交流就被你喊回来啦，你认识他？”

　　普尔亚匪夷所思地看她，“小艾丝特，你眼中果然只有你的竹马。”

　　“哎？？”
　　“看那把剑。”循着指示看去，在夕阳照射下才发现少年身后背负的剑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不能说没见过，在书上见过。

　　“他就是被驱魔之剑选中的勇者主人公哦。”

　　***

　　调整和确认零件，循环往复过程，直到面前的事物有所反应。
　　古代兵器正中央可以说是眼睛的地方闪烁亮光，随即摆动发出机械声，如同刚从长眠中苏醒舒展身体一般。

　　艾丝特深深吸气，放下手中的工具。

　　“普尔亚，洛贝利先生——”

　　“艾丝特好棒啊。”和想象中不同的回应声，金发的海利亚少女笑意盈盈站在一旁，长发挽起看上去英姿飒爽又漂亮。

　　“公主过奖了。”
　　“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她笑道，“只是被吓到了，普尔亚和洛贝利先生呢？”

　　“他们去地下遗迹啦。”少女晃了晃手上的石板，“本来还想和他们探讨继续深入挖掘。”
　　“啊，毕竟纪录里显示还有更多数量和种类的守护者嘛，”看到石板艾丝特眼睛一亮，“能让我看看希卡之石吗？”

　　“当然。”

　　艾丝特饶有兴致接过，“之前听普尔亚说修复了部分功能，能够生成照片，我一直想亲自试试！…啊，可以吗？”

　　公主忍俊不禁，“随便看。”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艾丝特小声道谢，注意力放在石板的界面，调出已经生成的照片，是几张风景，第一张是城堡前方的祭奠场，划到后面还有一张合影。鼓隆族的战士凭借体型优势将他们揽近，中间的同龄海利亚少年少女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少年身边的卓拉族公主看着颇为紧张，只有两位年长者无比淡定笑得爽朗。

　　视线落在左边的利特族战士，她弯了弯眼角，抬头看向面前的公主，又透过她看了看正在门口守着的海利亚少年很快收回。

　　“这是之前他们来中央海拉鲁进行四英杰受封仪式时拍的，”留意到她的举措公主笑着解释，“艾丝特当时在鼓隆做调试吧？”

　　“嗯，鼓隆真的好热。”
　　“可惜了。”

　　公主语气里的调侃让她无奈，对上眼神又有些不好意思。以去城堡递交报告为契机，她正式结识了海拉鲁王国的公主塞尔达并很快熟络起来，和想象中些许不同但大方向没区别，她是相当聪明活泼，认真努力的人，能学到许多东西。
　　她们年纪差不多，除去学习能聊更多话题，相处起来很愉快。

　　选定四英杰后科研团队越发繁忙，她整日整夜不是在调整守护者研究古代武器就是在大陆到处跑挖掘遗迹，还有定期的检查四神兽。人忙起来日子过得飞快，对抗盖侬亦不允许浪费任何时间，从四英杰确定到受封和学习操纵仿佛是一口气完成的事，毫无间隔。

　　得有大半年没见过力巴尔了，好巧不巧每次都错过。为了效率科研团队定期检查四神兽采取同时进行，她一般负责的都是右边的水和火，基本去不了风和雷。
　　当然倒不是一定要见他，就是有点可惜。

　　轻声叹气，艾丝特笑笑。

　　“他写信跟我说过，反正总能见面的。”
　　“我明天要去巡回拜访族长，顺便看看他们的学习进度。”
　　“是吗，公主方便的话能帮我带点东西吗？”
　　“你可以自己亲手给嘛。”
　　“哎？”

　　公主眨了眨眼，“你和我一起去吧，散散心。普尔亚说你一直都在工作没休息过，难得不是出于工作，单纯以游玩角度去重新看一看也不错。”

　　“真、真的可以吗，可是…”
　　“没事！”公主拉住她的手，语气诚恳，“我觉得拼命不是坏事，不过偶尔放松放松会更好噢？”

　　被她语气里微妙溢出的落寞和惆怅感染，艾丝特抿了抿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看到公主眼角弯成月牙不免心情同步上扬，“游玩还有公主陪同，这可是海拉鲁顶级待遇了。”

　　“嗯嗯，这次不会有士兵，”她顿了顿，“只有他。”

　　艾丝特自然知道塞尔达所说的他是谁。
　　在四英杰受封仪式之前曾有一场近卫骑士的考试，途中守护者不知为何失控，危急时刻正是被驱魔之剑选中的勇者随手抄起旁边的锅盖反弹激光解决事件。因为这番表现被国王留意到，本就是传说中的勇者，确认过实力后直接提拔成为公主的贴身骑士。

　　她当时在研究古代武器，听到动静才跑出去，只看到金发的海利亚少年平静地收好锅盖重新盖好——对，他那会等候测试时在旁边做料理呢。

　　下意识望向门口，如今已然成为贴身骑士的少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始终笔直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如同书中守护公主的正统骑士，沉默忠诚。

　　照理说应该能成为美好的童话故事，但塞尔达公主好像不太喜欢他。
　　她也没这立场对两人的关系置喙就是了。

　　深吸一口气，心底莫名涌上期待。
　　…好久没见到力巴尔了，忽然很想狠狠揉一把他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