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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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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冀河县不知不觉也待了半个多月了,我每天都会在恋儿那里买一束新鲜的紫罗兰,插在房间里,让香味飘散不去。皇上也总算处理好了赈济灾民的事,有空与我到四周游玩。我听恋儿说附近有一座红娘庙,香火十分旺盛,信男信女们都会去那里求一支姻缘签,以盼将来有一份好姻缘。
今日天气晴朗无云,我便与皇上扮作了平常的夫妻,手牵手来到红娘庙祈福。本来皇上是不太相信这些神灵庇佑之说,可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出来散散心也好。
望着人头攒动的寺庙,皇上皱了皱眉头,道:“锦儿,我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别进去的好。”
“哦。”我撅了撅嘴,心想还是皇上的安危重要,便没坚持要进去。
他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了笑,对身边的连越道:“我们进去求支签,你记得保护好夫人。”
我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多谢相公。”说罢拉起他的手朝庙内挤去。好不容易挤到神台前,我和他一同跪下,心里默念道:“求红娘保佑,保佑我和皇上能白头到老,希望心儿健康快乐地长大,还有……”
“锦儿许了什么愿?”他在一旁插嘴道。
“不能说的哦。”我继续默念道:“希望我给皇上再生个可爱的女儿。”脸上不自觉地一红,我拿起签筒摇了摇,捡起一看,是五十二号。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解签的人,他沉默了一阵,才道:“夫人可是求家宅?”
我点了点头,他续道:“按这签文来看,可是大大的吉签。”我心头一喜,不料他又道:“求家宅的话,可以说是旺丁旺财,财源滚滚,但是求婚姻的话,恐怕会有所阻滞。”
“哦?这是何解?”
“夫人,我只是依书直说,您可介意把您的手掌给我看看?”
我递了过去,他细细看了半晌,叹道:“我只能送您一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生命终究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您要记得凡事看开,享受生活,这才是生命的真谛啊。”
我不解地看了一看身边的皇上,他耸了耸肩,道:“这些算命之说本就是空口胡诌的,说了和没说一样。”丢下一两银子,他便拉着我走出了庙门。
“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微微一笑:“去完了你想去的地方,现在我带你去一处我喜欢的地方。”
坐上马车颠簸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处清幽的所在。我被他抱下马车,立时被面前的美景给吸引了,在青葱的树木中央,一眼喷泉华丽地发散着它独特的魅力,水珠微微闪着阳光的色泽,播散在空气里,造成了一个雾气氤氲的仙境。
“这里叫玉澜池,有天下第一池的美誉。”他轻轻将我放在池边的岩石上,道:“听闻这里的泉水可以医治寒症,你的身子一向寒凉,正好来泡一泡,免得一到冬天你的手就冰凉冰凉的。”
我欣喜地拨了拨清澈的泉水,笑道:“你和我一起吧?”
“不用了。”他不自然地别过头,道:“你自己泡,我在这里等着。”
我不知道他在害羞什么,于是轻轻褪下衣衫,走进了温泉中,不禁赞叹一声:“好舒服,彻,你真的不下来?”
“嗯,有事叫我。”他的声音隔着树丛传来。
我安心地把整个身子都浸在温水中,全身上下说不出的暖和舒适,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放松状态。忽而我的小腿肚一阵刺痛,我惊叫一声,皇上立即拨开草丛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东西咬我。”我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他急忙走过来,不顾衣裳被水打湿,捞起我的小腿一看,原来真的有个小小的伤口,看上去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的,他立即用口吸吮起来。我见状忙道:“别,万一有毒怎么办?”
他不顾我的反对,又吸了几口才道:“看来不是什么毒物,擦点药应该没事了。”他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细细地为我抹在伤口处,然后从水里一把将我抱起。我身上不着寸缕,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我羞道:“我,我还没穿衣服呢。”
他低笑一声:“锦儿,要知道你没穿衣服,最受煎熬的人可是你相公我。”
我扑哧一笑,拿过自己的衣服,赶紧就要往身上穿。他却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巾,轻柔地帮我擦拭身上的水珠,道:“擦干了再穿吧,这样会着凉的。”我顿时羞红了脸,任他温柔地在我全身缓缓摩挲,惹得我的皮肤亦泛红一片。
“锦儿,看不出你的身子这么敏感。”他故意在我耳边道。
我啊了一声,将脸埋进两手间,嗔道:“你转过去,人家要穿衣服了。”他轻笑一声,依言转过了身,我手忙脚乱地收拾妥当,才道:“可以了。”
他笑着转过身搂住我,道:“我是怕你着凉,要不然……”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道:“我们回去吧。”
“这么急?”他调侃地看着我。我轻轻打了他一下,自顾自地奔回了马车上,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猛跳。
回到驿馆,晚饭已准备停当,我们决定明天一早便动身去下一个目的地。我有些遗憾地道:“那以后可就见不到恋儿,买不到这么好看的兰花了。”
皇上轻抚我的发端,笑道:“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买给你。”
“嗯。”我笑着投进他怀中。
收拾好东西,我们便上了路,一路风光明媚,完全与京城的景色截然不同,看得我连晕车的痛苦都给忘了,新奇地掀开帘子东张西望。
走到一处峡谷,马儿突然好似受惊一般长嘶不止,不肯前进。皇上神色凝重地望了望天上的东风,沉声道:“前面有埋伏。”
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来人数还不少,连越,你立即带夫人由原路返回,拿着我的令牌带兵来援,剩下一队锦衣卫随我走前面的岔路,避开敌人的主力。”
我拉着他的手臂,急道:“不行,我不能一个人离开。”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正色道:“锦儿,我不会有事的,带着你反而会令我分心,你相信我,我们就在前面的镇上会合。”
说完他把我抱起一扔,恰恰坐在了连越的马上,连越马鞭一扬,我们两个立时就与马车隔开了一段距离,我大叫道:“彻,你一定要小心啊。”
马儿一路奔驰,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着皇上的安危。突然,前方闪出了一个黑影,手中一柄银剑直取我方而来,连越一声大喝,拔出腰间长剑,瞬间便与那人对上了几招,看上去似乎不分伯仲,但连越尚要顾及我的安全,不免打起来有些被动。
那人灵活地挽出一朵剑花,刺眼至极,忽然他在剑花的掩护下甩出一排银针,出其不意地朝着我射来!连越赶紧抱起我,弃马向树林中掠去。
那人追击而至,每一剑都似乎朝着我而来,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不成?就在此时,我胸腹中突然一阵绞痛,尖叫一声挣扎开来,直直向地面跌落。
连越惊叫:“夫人!”
那黑衣蒙面人却不疾不徐地接住了我,另一手挥出漫天星雨,阻挡了连越的追击。
几个起落之后,连越已然被他甩掉,他搂着我一声低笑,我已然听出他的声音,正是上次夜探皇宫的萧云朔!我忍着剧痛颤声道:“你抓我想干什么?”
“哟,中了我的蚀心蛊毒还能说话,不错嘛。”
似乎经他提醒,胸腹中的绞痛更甚,我满头冷汗道:“你是怎么下的毒?”
“紫罗兰。”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我脸色大变,他竟然选在我每天买的鲜花上落毒,这么说来皇上岂不是也中了毒么?思及此我更加疼痛难忍,几欲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你想摔死吗?”他加重了搂住我的力道,“还有我提醒你,中此毒者一旦动感情,蚀心之痛会更加厉害哦,所以我劝你就别再挂念你的皇上了。”
“你……你们不是亲兄弟吗?为何你如此恨他?”
他脸一黑,厉声道:“别跟我提兄弟!否则别怪我不够怜香惜玉。”
我还想再争辩,不料心口的疼痛令我逐渐失去神志,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山洞,燃亮的火把和黑漆漆的洞口告诉我,此时已然天黑了。
我抚着心口,对刚才的痛苦尚心有余悸,萧云朔已冷冷道:“这毒每日午后便会发作,一次痛苦过一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没命了。”
我担心皇上的情况,不禁落下泪来,恳求道:“你救救他吧,他是你的亲兄弟啊!”他一个巴掌扇过来,淡淡道:“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再提兄弟这两个字,别怪我心狠。”
他丢过来一只烤好的鸡,道:“吃吧。”
我擦去嘴角的血丝,拿起烤鸡吃了起来,他啧啧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胃口吃东西,是不是想着吃饱了好逃走呢?”我不理他,径自大嚼特嚼。
“我告诉你,别想着逃跑,就算你能逃掉,没有蚀心蛊毒的解药,你和你的情郎也是必死无疑。”我怔了怔,心道,我必须先偷到解药才行。
吃完饭,他也没再为难我,走出洞口道:“睡吧,我就在洞口看着你,别想溜。”
我想不到他竟会如此正人君子,心里对他的印象不免好了几分,又念及他是皇上的兄长,暗暗想着能消除他的仇恨岂不更好。
漫漫长夜,我望着火光明灭,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萧云朔拿来了一件男子的衣服给我换上,还在我脸上抹了些灰,以掩人耳目。我在马车里,他在外面骑马,一路无话。路上他不准我出马车一步,除了解手,任何事情都是在车上解决的。就这样过了两天,我们到了一处秘密基地,看得出这是个组织严密的队伍,而萧云朔似乎在队伍里的地位还很高,几位作将军打扮的人都称他为主上。
我不禁暗暗心惊,想不到他为了颠覆我皇朝,竟暗中集结力量,更不择手段地暗杀皇上,无所不用其极。而我,也许就是他手中的一个筹码,来引诱皇上入局,落入他们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