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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闪婚 ...

  •   这不是一个很时髦的词汇。
      没有传说中的浪漫。甚至,这样的婚姻就像盗墓寻宝或探雷一般,天堂不敢奢求,意外倒是处处存在。
      母亲的婚姻是“闪婚”,很不幸,她没有赌对这一生。
      甚至,母亲把一生能调整的宝贵时间都敷衍过去了,她只把抱怨与愁苦坚持到了老年。
      我们姐妹几个的婚姻也近似闪婚,也很不幸,上一辈没有很好的幸福婚姻生活的示范,以致于我们姐妹几个对婚姻的态度是惧怕加好奇,但根本上是不懂得如何去拥有获取幸福的能力。爱与被爱,付出与收获,自尊与自信,独立与乐观,成了我们婚姻生活的命题。
      我的婚姻是简单的,因为性格孤僻,少言寡语,我的先生是自己的亲妹妹介绍的。同为北方人,但是我家靠近长江,家庭条件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先生是大北方人,身材高大,外貌俊朗,他的家庭条件略不如我们家。但先生的性格却不是大北方的那种豪气冲云天型的,反而,他的性格像更南方的男子,隐忍少言,外讷内智,思考问题缜密,做事面面俱到。
      先生大我三岁,是个很完美的年龄差。我一直生活的状态和宗旨是:做自己的,爱好的就弄弄。对于生活和学习,我比另外两个姐妹要随性很多,在某些方面,我又是大大咧咧,毫无条件地去相信某一个人。也许是自小养成的性格,从昏暗压抑走到婚姻的门口,我心里不像别人对生活充满悲观或者绝望,走到大学这一步,真正再走出来,我的性格出奇的内韧,心里装着一颗小太阳,它总是有光有热,给我许多生活的慰藉和鼓励。
      与先生很突兀地谈婚论嫁后两天,我竟然在先生的电脑上不经意发现他与同部门的一个女同事的聊天内容,也就是在我们所谓的恋爱关系确定时,他还在卑微地请求与那个女同事交往,因为他是外地的且条件一般,那个女生在问完自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姨姨婶婶姥姥姥爷后,委婉地用“家人觉得不合适”拒绝了他。
      “我是你的备胎吗?”我尴尬地笑着;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翻出来有什么意思。”他面色发愁,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觉得被骗了。但是我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谁,父母不会给我什么好的建议,他们的婚姻是让我们恐惧的,更不能跟老人说,而能倾诉的只能是同一个公司的妹妹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吧。”妹妹满脸的怀疑,“看着挺好的,怎么是这样的,你打算怎么办?”
      妹妹的话问倒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正落到我的头上,才知道取舍的难。不是我爱他入骨入髓,我的性格反而不是一个快热的人,我觉得比较难的是,已经处了这么久,像谈一笔买卖,付出了许多时间和感情,一下子毁单又显得太随便,难道这点事情都架不住?
      回到宿舍,我与妹妹坐在一起发呆。我们家的女孩,只能靠自己,且只能向前走,不能向后退。没有所谓的靠山,父亲公司效益不好,呆在家里与母亲之间互相冷嘲热讽,日子过得鸡零狗碎,他们能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们就阿弥陀佛了,就别奢求还能抽时间来照拂照拂我们了。
      “叮铃铃——”母亲的电话,我赶紧接电话,深呼吸调整语气,这时候,先生周末过来串门,见我们不搭理他,就在外面尴尬地转着,“喂,老妈,什么事?”
      “哎,你小姑奶说你的专业正好回来市里考公务员,以后再结个公务员,别在外面了,你跟你妹你姐都说,回来考公务员,铁饭碗,你小姑奶还能指导指导你们——”母亲开心地说道,她不管与父亲如何吵架,她的心情总是面面俱到,想着远处的儿女,但老家我们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母亲以前谈过,四个孩子都在外上学,家里一下子空了,不管怎样,最低要回家一个,以后老了身边也有个人照应;
      “——”妹妹一把拿过手机,我不愿意讲,就趴在书桌上靠着妹妹听,妹妹把外音开大,
      “喂,老妈,是要我们都回去考公务员吗?”
      “吗,你们都考上好大学,回来考公务员多好,你小姑奶说了,出去上大学再回到家乡做奉献的,这才是爱家乡的——”
      “哎,也是,现在考公务员挺好的,这样,我们一起商量下再给你打电话——”妹妹也是满脸的不愿意,好不容易走出来,四年都在上大学,还没怎么出去见见世面就回去,心里不甘心;
      “你小姑奶说了,回来先相亲,好多公务员小伙子,外地考来的,家境都很好,人物也好,小女孩在外面怎么打拼最终都要找婆家,大城市压力又大,房价又死贵,图个什么——”母亲分析的是对的,但是年少的我们听不进去;
      挂了电话,妹妹说我的专业正好回去考,还好考,我的心里也动摇了,而且有个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确实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好,将来嫁人也好找婆家。但,公务员的“稳定”却是与我随性的性格存在冲突的,但那一份稳定又吸引着我,更何况自己的恋爱谈得也不成功,也许,偃旗息鼓退回去就不用这样愁了;
      “我有点心动了,在外面公司上班,还要交房租什么的,回家的话,考公务员,相亲,结婚......”但顺着这个想法往后想,又觉得这一生太固定了,生完孩子继续上班,困在一座小城里,操着一成不变的家乡话,“哎。”
      “其实挺好的,现在外面工作刚毕业的工资也不高,交完房租,吃喝,交通费后,所剩无几啊,回家最起码可以住家里,交通也方便,吃喝就更不愁了——”妹妹的感慨也是对的,正当我愁眉紧锁犹豫取舍之时,妹妹朝我使了个鬼脸,她的眼神一直往客厅后的厨房斜着,我伸过头一看,原来,那时的先生给自己找了事情做,眨眼的功夫就到楼下的超市买了菜,洗好切好,然后在火力不大的电磁炉上炒炒翻翻,他炒得一手好菜,很快,饭菜的香味就飘来了。
      “哎,你说他这是不是觉得做错了现在主动来做菜做饭道歉呢!”妹妹坏坏地笑着问我,
      “哎,你看你怎么弄,跟他断了恋爱关系还是要继续?感情这事,就靠你自己决定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饭菜做好,我们习惯性地出去,那时的先生常周末来做菜,帮我们改善伙食,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又不是滋味,为什么要惹这些事,人过得简单点不好吗?
      吃饭的时候,我低头不想说话,心里想着就当是同事之间的关系,吃完后我再出去买点东西给他,算是扯平了。但是妹妹很有主意,很快吃完饭下楼,给我们聊天的空间。妹妹说,你们好好谈谈吧,如果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聊聊,揭开呢,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在公司还要见到。我仍旧不想再说什么,甚至厌恶那种狡辩。
      “那个事情我要跟你解释一下。”他首先开了口,也是满脸的不愉快,“那件事是在刚跟你接触的时候,她说不行我也没联系她,其他的事什么也没有。”
      这也算是解释?我不喜欢这种语气,但本身,我就是个能忍不发的人,但内心是委屈的,所以,这样的解释不足以让我心里很舒服;
      “你想让我怎么办?”我把问题抛出去,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忽然闪躲着,带着一丝惊慌;
      “你想怎么办。”他把球踢了回来;
      “这段关系你怎么看?”我直接问,“如果想谈,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事?”其实,看到他被人家这样拒绝,他自己也是挺没面子的,再经过我这么一提,似乎更刺伤他的自尊心;
      “我没不好好谈,这个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为什么就揪着不放呢?你觉得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越想这个不就越生气吗?图个什么?你想怎样吧!”他竟是恶人先发威,那时自己还年轻,只能丢下筷子离开餐桌。小区里有个很长很长的紫藤萝廊道,妹妹应该在那里,我只想赶紧出去,然后找到妹妹,那一刻是打定主意要回老家的。
      大城市的楼房将廊道遮蔽起来,紫藤萝上叶子干枯一半,好久没人修理了,廊道里的木凳子上都是小颗粒的虫屎,墨绿色的,蜘蛛网挂着,缠着灰尘,这样的廊道妹妹不会在这里的,我只能独自折身去后面的健身器材处,但妹妹还是不在这里,健身器材边的椅子是干净的,不想跑了,就坐下来了。除了与妹妹诉说,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
      嗨,别了,这个城市,上了四年的大学,终究,我不属于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属于一个很大的城市?我的意识很快反驳上一秒的想法,我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一个错的经历就否定自己不属于一个大城市,那也太悲观了吧。很多同学因为恋爱去到一个城市,也有很多人因为分手而厌恶一个城市,可归根结底,城市又没有错!于是,我的思想被重置了,我为什么要经这么点事就消极否定自己的能力呢!
      不要离开,离开只能是属于最好的选择才行。
      “你去哪里?说两句怎么就走了呢!”那时的先生追来,见我坐着不动,也坐到边上了,“是我做得不对。”很诚恳,一个小部门的领导,一个大北方的人,能诚恳地道歉,但他的话语里是不甘的。
      “找我妹妹。”我找着借口,我不喜爱让自己受委屈,从小,我受了委屈,走出那个褊狭的世界,我现在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你要回去考公务员了?”他试探性地问我;
      “嗯,打算。这边的工作如果眼见不到上升的空间,我就回去。”
      “——”很长时间,我们都无语,沉默;
      “你要真回去,我也跟你回去。”许久,先生开口了,这句话挺让我感动的,眼睛背后暗潮涌动;
      “你这么确定要认定我?”
      “嗯。”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喜欢我?”
      “不知不觉。”
      “大城市挺好的,你也是管理位置,你也有自己的老家,跟我回去,你能习惯吗?”
      “这个位置做不做都行,又不是赚多少钱的岗位,我家里还有个弟弟,结婚了,有个儿子,我去哪家里都不管,我们家不要求,我爸我妈也喊过我回去,但是回去那个小地方我能做什么,也没有对口的专业,只能随便做点,那随便做点还拼死拼活念这个大学有什么用,不就是个笑话——”
      “我不想回去。”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只有高中时期因为上学才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故乡基本上承载了我不爱的回忆,我从里面脱壳而出,好不容易出来了,离开那片蛛网。
      “你不回去我也哪里都不去。”他很开心,兴许觉得我回去考公务员再找个家境好的公务员就看不起他,而他被那个女同事瞧不上,再被我瞧不上,那么他那颗带着点骄傲的心就要熄灭了。那个时候看先生,有智谋,但他的虚荣心让他华而不实。
      但谁又没有虚荣心呢?我要找高个子的男生,要相貌可以的,还要家底过得去的......
      可笑的是,当我们家在老家市区买下一套二手房,东拼西凑后付了全款,大姐嘴上说以后我们嫁人非得家里有两套以上房子再嫁的时候,我们自己心里却仍旧是不自信的,就算这样的不幸福的家庭用金银筑墙,你也不能很自信地追求幸福。
      妹妹得知我们关系没有破裂,也很惊奇:“又好啦?你真行,这都能忍。”
      也不是忍,也不是向前迈一步,是悬着停滞着。但妹妹很快把我们相处的事情告诉了大姐,大姐那时候已经定亲结婚,她很直截了当地打来电话,问先生的家世,家在哪里,几口人,几套房子,父母有没有退休金,准备买房子的钱了吗,工资收入有多少......
      大北方人,父母有养老金,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四个孩子......
      但先生在回答的时候很明显力不从心,我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脸色的变化,但不揭穿。生活的好歹不是有多少钱就幸福的,如果是能合拍的,那才是真正的幸福,所以,我心里就把钱往后挪了挪,把自己以后的幸福豪赌在彼此的人品上。
      当大姐问到年龄的时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先生顺着就说五一假期和十一假期准备两边走走,见家长。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是大姐的电话把他的大概家世和婚姻安排往前推了一把,但大姐这样的尖刻态度给先生的印象不好,其实,在我看来,长姐如母,她替代了母亲的职责。大姐很快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家里人也很开心,等待大家回去看看。我说大姐的新家在扬州,离南京很近,我们五一可以先去扬州,去大姐家。
      到了五一,姐妹欢聚一堂,大姐说人物不错,就看有没有实力,大姐还说,他比我大太多,现在一岁就是一个代沟,你的想法他很容易看透,但是我未必能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也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卖了我,我也不知道。听到这话,我立刻就和原先发生的事情对应起来,确实如此,以后如果真的结婚,婚姻幸福与否,绝大部分取决于他的心所向何处。
      大姐说的不好驾驭什么什么的,我没有听进去,因为我觉得如果选择做夫妻,应该奔着心照不宣齐心协力的方向去的。开始就带猜疑,又来走这个过场做什么。
      十一节假日,我们坐着火车,看着窗外的风景,吃着零食,往我的老家奔去。说实话,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自己就要去订亲了,先生也显得开心,其实同理心去思考,他的个人条件不错,就是家庭拖了他后腿,很多女孩首先看家庭,而我首先看人,他的本质是很善良的,也是孝顺的。只是,如果选择做他的另一半,还要想着照顾他那颗不怎么光亮的心。能擦净他心上的杂念,他会比阳光还温暖。
      母亲很早就在家里准备,这是我们家第二个准女婿,老爷爷从老家赶来,我的男朋友,他一定要过目的,还带来了本家的大爷,母亲后来跟我说,从楼上看我们进小区就一眼看出来这是我们家的人,高高瘦瘦结实,大大方方的,老爷爷也很满意,他一直叮嘱着先生,一定要好好照顾我,话还未说完,他老人家就抹着眼泪。在家呆了一个下午,晚上的火车去先生家。告别父母,老爷爷,就提着行李箱继续赶车。
      母亲后来又说,我们走后,大爷心里只犯嘀咕,觉得我被先生拐卖了,还没醒悟过来,还劝我父母赶紧报案找警察查查底细。如果大爷当时把这句话当面说出来,兴许我还真会前思后想害怕不前,但父亲母亲很明白,怎么可能是骗子,有头有脸,大爷是纯属嫉妒,先生要人物有人物,要样貌有样貌地!
      其实,他们还是担心的。包括大姐,包括小妹。
      火车在漫长的铁轨上行驶着,先生提前下载了许多电影,我们一起看着,人眼睛多看眼下和看以后的话,会觉得日子轻松很多幸福很多。火车到站,然后转大巴车挤挤搡搡到一条T字路口下来,然后准备打车,这时候,四处的人不多,先生突然把我拉近,然后很慎重地告诉我:
      “亲,你要有心里准备,我家的房子是最老式的那种,怎么跟你说呢,是那种老青砖的,还是我爷爷奶奶给父母盖的婚房,因为不确定我在哪里定下来,老家也就没重新起房子——”
      相处三个多月,从没见过先生的眼睛里会流露出如此的惊慌和羞涩,我笑了笑,看着四处无人的路口,壮着胆子告诉他:
      “没关系,我老家也是砖瓦房,红砖青瓦的,差别不大——”
      先生见我没有退缩也没有斥责他,很温馨地抱着我,一个大男人的小自尊他保住了,我心里却打起了咚咚的鼓点。
      不久,出租车来了,先生说了地点,出租车就直接钻入小路,七扭八拐,再穷的乡下也有富庶的人家,也有青砖青瓦不错的院落,车子穿梭在许多村子里,我心里还带着奢望,先生说的老屋子不像他理解的那么寒酸,多少充满点诗情画意的小院,所以,车子每到一处不错的院子,我都期望车子停下来,每到一处坍圮脏乱的地方,我又害怕它停下来,在起起伏伏中,车子终于停在一排二层小楼的路口——难道先生是在考验我?这边不是都是二层新砌的楼房吗?门口还都有车子。
      下了车,我好奇着兴奋着紧张着,但先生牵着我都手沿着小路往里面一直走,走过了楼房,在一座低矮的土屋后停了下来。土屋有后门,木头的,两扇门如刚出土一般,周身褴褛,雨水吃了门底框,犬牙参差,狗洞天成。
      “到了。”先生开心地推门喊人,一个满脸欢笑短发干瘦的女性笑着走出来迎接我们,拉着我的手,说着我不懂的话,把我拉进院子,一进院子,就发现院子好乱,泥土的院子,养着羊、鸡儿,还有圈养的大白鹅,一股味道袭来,再看房屋,三间低矮的堂屋,像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屋子,连露出来的砖头都腐朽成面粉的样子,老黄狗卧在门口,见来生人,汪汪地叫着!
      屋里不分隔间,低矮昏暗,是老两口住的。他们不爱收拾,很脏很乱。先生很局促,我尽量表现不在意。院子里的鸡和羊还有大白鹅的粪便交错,再加上旱厕就在前面,很难下脚行走,我期望时间快点过去。但出奇地心疼先生,因为这样的家世,他拖到现在,小心翼翼地与别人相处,带我回去也许需要他有很大的勇气。
      先生的父亲不在家外出打工,后来他的二姐姐来一起吃饭。他们是淳朴的人家,我不排斥。该走的行程象征性地走完了,我们又转车去车站,赶回来上班。下了地铁,在一个站点正好有吃的,他就带着我去吃晚饭。
      “你觉得怎样?”先生看了下,我不知道他说的怎样是什么,后来反应过来;
      “挺好的呀。”离开他老家,我就把他老家的一切都忘记了,我又不是要跟她回老家生活,有什么计较的,“你家里人挺好的。”
      “这个给你,是我妈给你的。拿着。”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我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钱;
      “钱?”打开信封,我没想到,但很快又把信封给他,我觉得他老家都那样了,应该需要这些钱,我从小到大不缺这点钱,“你拿着吧。”
      “你不要?”他以为我要反悔,我立马笑了;
      “你拿着跟我拿着不是一样的吗,现在你让我一直抱着这个信封?不如放你包里。”
      我们互相看着,带着奔波的疲惫,莞尔一笑。我们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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