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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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楚溯寒讶异地望着他。
严烬衡道：“兆渊说，你没动见水的魂魄，一丝一毫都没动。是我误会了你，之前还言之凿凿要你……总之，是我的错。”
当时在屋里，见水说完这句话之后，楚溯寒和她都沉默了。
楚溯寒倒不是担心那些什么修真界的重罪，他一个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跟这个世界的法则几乎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规规矩矩做人……做鬼的。
但他沉吟了一下：“那被吞噬的残魂会怎么样？”
“消失在天地间。”见水很虚弱地笑了下，“已经献祭给别人，怎么可能还会存在呢。”
他是听到这句话才彻底打消了念头。
楚溯寒摇头道：“见水姑娘，谢谢你给我提的这一条路，可我不想背负愧意活下去。”
“万事道清楚，善恶自有论，你的生命不该浪费在我身上，”他轻笑，“还记得么，君岚曾经给你讲他走过的山河万里，待尘埃落定，轮回转世，你该去看看。”
烛火适时爆发出一声响，楚溯寒被惊了一跳，才从神游中回过神。
“咳咳，碧华仙君说这个……就算了，”楚溯寒摊摊手，“你的怀疑很正常，我的隐瞒也很正常，咱们两个之间就不用说别的了，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就很可以了。”
严烬衡眉间似乎还有郁色。
楚溯寒摸到窗口，给他推开了窗户：“那……碧华仙君慢走？”
“你是要补全魂魄的对吧？”严烬衡没动，“引渡门是你师门，你也知道，引渡门弟子的职责是什么。”
楚溯寒怀疑自己听错了：“碧华仙君，我是封印在黄泉炼狱的恶鬼。”
“众生平等。”严烬衡抬起眼皮看他，“楚溯寒，我可以信你么？”
这次轮到楚溯寒愣住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或许……你也不是十恶不赦。”严烬衡顿了顿，“引渡门接了残魂的契约，会捕捉到散落在天地间的残魂，比你自己乱撞要方便得多，如何？”
“等等等等。”楚溯寒一时间连防备心都没了，上前绕着严烬衡转了好几圈，不确定道，“碧华仙君，你这是转了性？还是怎么？你要说你忽然善心大发，我可不大相信。”
严烬衡挑眉看他：“怎么，就非得追着你打才算是正常？”
楚溯寒笃定地点点头。
严烬衡：“……”
严烬衡：“那你就当我想查清楚为什么谁都记得你，就我不记得你，行不行？”
楚江、陆兆渊见到他们两个在一块儿的反应如出一辙，那就是两个人相识很久了，积怨也好、善缘也好，总之是熟悉的。
但他自己什么都记不得。
可偏偏楚溯寒最不想让他查明白的就是这件事。
楚溯寒赶紧道：“我听闻碧华仙君日理万机，可别耽误你正事。”
“没有，我只是奉命追查见水河之事，如今事情已然明了，我已无其他任务在身。”严烬衡道，“到底要不要我协助，一句话？”
“要不还是……”楚溯寒刚想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脖颈上炸开，一路蹿到他的天灵盖，仿佛火焰迅速灼烧过这片肌肤，痛得他一下子就跪下来。
严烬衡：“？！”
楚溯寒紧紧捂住脖子，眉头紧锁，一瞬间汗如雨下，整个人几乎都蜷缩在一块儿。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严烬衡在叫他。
“你怎么了？！楚溯寒？楚溯寒！”
可实在太痛了……他连眼睛都不大能睁开，最后的知觉是他汗津津的手被另一只手攥住，那只手掌心温热，暖着他冷冻如冰的指尖。
“楚溯寒……”
……严烬衡。
“楚溯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楚溯寒！？”
……别动我……好疼……
“楚——”
……什么？
“楚湘——！！！”
那一声快要破音的嘶吼传入耳中，迷迷糊糊中只能看见一片猩红色的世界，有什么东西从脖颈处流走，想捉也捉不住，他能够感觉到生命的流逝，身体在不断的冰冷。
不对……
不对！
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由暖变冷？！
“不要……”
有什么东西淋在他的脸颊上，湿漉漉的，他想看清，却怎么都看不清了。
“对不起……”
那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的趋势，他伸出手想攥住什么，只握到了一片虚空，什么都再也看不到、什么都再也听不到了。
“腾——”
楚溯寒猛地坐起来，头晕目眩，耳边传来尖锐的耳鸣声，他捂住额头，久久地回不过神。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摸了摸身侧，入手是温软的触感，目光向下一扫才发现是一处干净整洁的床榻，还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这绝对不是之前的客栈。
楚溯寒刚想下床看看，只听门吱呀一声响，红衣姑娘带着金色的耳饰，英姿飒爽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她精准地瞄到楚溯寒翻身下床的动作，大喊一声：“别动！”
楚溯寒：“……”
他掀被子的手抬到一半，被这么一喊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只见那姑娘迅速走到自己身边，抓住自己的手腕一按，表情肃穆地号了半晌，然后顺手一扔。
楚溯寒：“？”
“行，缓过来一口气，不错，能活。”她说完，对上楚溯寒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恍然大悟般开口，“说错了、说错了，你已经死了哈，那能——”
能死好像也不大对。
“反正就是暂且没事了。”她见解释不通，索性就不解释了，把药碗往楚溯寒面前一推，“喝了吧。”
楚溯寒：“……等一下。”
红衣女子：“？怎么？”
好家伙上来哐哐哐一顿输出，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给。
楚溯寒端着比他脸还大的那个碗，面露苦色：“那个……请问姑娘，这里是哪里？姑娘是何人？这是……什么情况？”
简单粗暴就是——这谁，你谁，干什么。
“敢情你是被严烬衡扛来的啊？！”红衣女子笑了，十分不客气地拍了拍楚溯寒的肩膀，“我就说，出门在外呢，早晚都要还的，你当时——”
“涧溪。”泠泠女声传过，严烬衡跟在一名白衣女子身后，表情凝重。
“姐。”被唤作涧溪的红衣姑娘站起来，旋身站到了白衣女子身后，那白衣女子全然没有她这般英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沉稳。
她冲楚溯寒行了一礼：“楚公子，此处是修灵岛，我是修灵岛岛主之一，名叫少夷，她是另一位岛主，名为南涧溪。
”
修灵岛。
原著中那个世代医修的门派。
楚溯寒脑中转了转，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碧华仙君带你来此，是因为你神魄动荡太甚，涧溪已为你施诊，但还需休息几日，才能恢复如常，其他具体的事情，你和碧华仙君聊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
说完，她一点都不留恋，冲南涧溪道：“走吧。”
“是。”南涧溪点了点那碗药，“别忘了喝。”
楚溯寒：“……”
一红一白两姑娘走了，少夷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如今屋里只剩下严烬衡和楚溯寒两个人，气氛有点儿尴尬。
楚溯寒轻咳一声：“……你带我来的？”
“是。当时我瞧你太难受，自作主张带你走了。”
等一下……自作主张的意思是……
“没来得及跟楚掌门说，当时情况太危急，只能先斩后奏。”
楚溯寒微微张大了嘴巴。
外面已经天亮了，不难想象楚江到隔壁找他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形容。
他沉思了下，还是问了个很套路的问题：“……我睡了多久。”
严烬衡瞧着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三天。”
楚溯寒：“……你跟我哥说了么？”
严烬衡不吱声了。
错了，是不难想象楚江找他三天会是个什么形容。
“你这是不仅先斩后奏，还涉及到把我拐跑了吧？”楚溯寒抄起双臂，“堂堂引渡门碧华仙君，这么行事当真可以？”
严烬衡手掌翻开，化出一盏引渡灯：“我已经修书一封给楚掌门，告知他具体情况了，目前你魂魄极度动荡，若不是引渡灯的灵力让你暂时安稳，可能你现在都不在这个世上。”
楚溯寒微微扬着眉：“所以……”
“所以，你现在是不得不让我跟着你。”严烬衡将灯收起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楚溯寒：“……”
这算强买强卖吧，这算吧？这算吧！
楚溯寒咬牙切齿：“……行，我知道了。”
“还有件事。”严烬衡拖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方才南涧溪姑娘说，你目前现有的魂魄有些问题——你怎么了？”
他方才刚说完这句话，楚溯寒的手指忽然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能没有问题么……
他一个穿书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没问题……
楚溯寒深呼吸一口气：“无事，方才又疼了一下，你接着说。”
严烬衡将信将疑：“南姑娘说，你的魂魄有一部分刚刚归体，看上去仿佛已经分离了十年之久，因此目前还不是很稳当，需要多加看顾。”
“你等等——”楚溯寒打断了他，“你刚刚说‘刚刚归体’？”
不应该是，别人的魂魄入侵这个躯体？
“是，刚刚归体。”严烬衡不明所以，“还是你要听南姑娘亲自跟你说？”
要听！必须要听！
楚溯寒按捺住惊诧：“她还在么？”
“在。”南涧溪猛地推开门，“我怕你有事，特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现在看来正好咯，有什么事要听？”
严烬衡自觉退避了。
楚溯寒神情严肃道：“碧华仙君说，南姑娘诊断，我魂魄是有一部分刚刚归体？敢问南姑娘，确认是归体，而不是……比如说，别人的魂魄占了一部分进来？”
南涧溪摇摇头：“没有。”
“所有的灵魂都是你自己的。”
“不存在第二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魂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