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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费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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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东向来言出必行,骆笑也没想过要逃。
她想,三个月,她还给得起。
李昱东的表情有些阴沉,吻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来,显得漫不经心。骆笑有点怕,不确定他是不是恼了,只能半躺在床上僵着身子由他吻着。
“骆笑,骆笑。”他含糊不清的喊着,听得她心里一慌。她软绵绵的推开他,就对上了他寒潭般的眼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她清了清喉咙:“阿昱,我今天和耗子……”
“耗子?”李昱东喃喃。
他略略慵懒的问:“嗯?”
她咬住下唇:“阿昱,不要误会。我……”她滞了一下,后半句话生生的咽了进去。
她是情妇,他是雇主,两人之间横着太多的坑坑洼洼,那个“爱”字终究说不出口。说出口了,就不能轻易回头,就没脸继续装疯卖傻,她的心慕的一酸。
“为什么要骗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我……没有。”她气息不平。
“那个孩子,你的?”他的手更加用力,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嘤咛。那天的粗暴,是他做过最后悔也是最混蛋的事。但即使时光倒流,他依旧会这么做。和别的男人分享她,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事。
“嗯……嗯?”
他顺着她柔软的曲线一路看上去:嫣红的嘴唇,水光氤氲的双眸和蹙着的眉。他在她眉间仔细熨着:“无论如何都不要骗我。”
她苦笑:“不然呢?”
“不然,我也认了。”他气息不稳的笑她:“螳臂当车。”
骆笑犹在挣扎:“如果我是……螳螂,我现在就该吃了你。”
李昱东沉沉的笑:“也可以。”
他稍一发力,骆笑就翻身坐在他身上。骆笑眼前一黑,痛楚接踵而至……
骆笑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李昱东也不知所踪。
她抬手盖住眼睛,躺了一会儿才起了身。他睡过的地方凹陷着,残留着些许温度。
骆笑抚了抚又捻了捻,不经意看到床头柜上压着的纸条。她抬手拿了过来,缓慢又仔细的读着。纸条上统共不过四个字:“有事,勿念。”
字体龙飞凤舞,力量直透纸背。她微笑,有什么事儿发短信不就行了?这么想着她发现他其实是极念旧的人,书房里堆着的书籍影碟年份很少以“20”开头。用的手机也是最经典最简单的款式,她一次无聊想玩游戏,找来找去只有“贪食蛇”。
李昱东对自己的迷恋也只是惯性吧?对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来说,爱情是奢侈品,玩得起的向来只有纨绔子。李昱东一直是天天向上的好青年,不至于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骆笑边想边开了灯,简单的到浴室冲了个澡。
现在大概下午七点,外面灯光璀璨,一般人不开灯也能畅行无阻。但她不行。她有轻微的夜盲症,刚才能看清那几个字,有一多半是靠触觉。她尚和宁蒙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把灯一盏一盏的摁亮。宁蒙笑她开灯时总是一脸神圣不容侵犯。骆笑知道,开灯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种仪式:轻轻一摁,就能挣脱黑暗迎接光明。
她以为她也可以,可惜每每事与愿违。
洗完澡她有点饿,冰箱里除了几瓶苏打水就空无一物。骆笑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去趟超市。
这里的地段不错,闹中取静出行方便,最近的超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她开门进了电梯又走出单元门,路过大堂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费然扎着头发,穿着驼色大衣,露出修长漂亮的腿。她冲自己微微一笑:“骆小姐,好久不见。”
骆笑呆了呆,轻轻嗯了一声。
情敌见面无非就是那样。
一开始两人还装模作样的寒暄。她们坐的地方是一家甜品店,空气里漂浮着似有似无的甜香。
看得出,费然极喜欢吃甜食,但骆笑不。她总觉得那种甜味里带着奇怪的苦涩。无奈实在是太饿,将就着吃了几口。
“费小姐怎么认得我?”没记错的话,她们只见过一面,而且她当时的攻击重点是尹红。费然绝对属于贵人多忘事的那种贵人,绝不可能对她这种人上心。除非……
“骆小姐都能认识昱东;我记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奇怪吗?” 费然说话很讲究重点。无形之间,骆笑就成了不该高攀李昱东的那种人。
骆笑无奈:“费小姐有话直说。”
“请你离开昱东。”
虽然加了个“请”字,费然的表情依旧很倨傲。这点倨傲装点着她整张脸都神采斐然,和她耳垂上耀眼的耳环相映成辉。
“好。”
“什么?”费然有一刻的失态,下一秒又恢复了高不可攀的神色:“你要多少钱,说说看。”
骆笑好脾气的笑笑。骆笑想,千金大小姐就是千金大小姐,福气就是好。奔三的年纪还这么单纯坦荡,逻辑乱得一塌糊涂,算得上国宝了。
骆笑想了想说:“费小姐,你肯给我多少钱,说说看?”
费然的表情已经有些错愕。这和她之前所想实在是大相径庭。据她的调查,骆笑和李昱东是初恋情人,当初爱得非常死去活来。肥皂剧不都那么演:眼前这位骆小姐大哭大闹,表示多少钱都不能买走她的真心吗?然后她就端庄娴雅的回顾一些她和李昱东的往事,让她知难而退。
而且她从来不觉得,她需要浪费金钱在这种女人身上。商业世家出来的人,再怎么白烂,那点精明算计是与身俱来的。
费然哼了一声。骆笑垂头,闲闲的玩着玻璃杯。她指尖一蹭,玻璃杯发出吱的一声厉响,再看费然,她的脸色已经一阵青一阵白了。
骆笑缓缓说:“费小姐,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相信我能在李昱东身上多拿一倍。所以用钱来侮辱我,多此一举;而且据我所知,您和阿昱的婚讯,也是您单方面放出的消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所以收服我这种小三的工作,你最好让贤给他日后的正房做。谁也不敢保证,高贵如您,不会成为下一个我;最后,我建议您下次去找李昱东。现在的情况是,他不放过我而不是我不放过他。我说完了,麻烦您买单。”
“你!”费然抄起一个水杯就向她砸来。
骆笑抬睫:“费小姐,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请你自重。”
骆笑想,三个月以后是三个月以后,现在他还是她的,她要有点主人翁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