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潇雨如烟

5、第二章第一节初识

　　第二章第一节初识
　　吩咐给南嘉懿之事，我后来并未询问过结果。近日来估量着嘉懿事物缠身，也并未与我会面。不过，依照先前嘉懿所描述辛致忠的为人，胜算把握极大。
　　近几天，梁州城内并无动静。借此机会，正巧腾给我不少时间好好将影卫内部之事熟悉整理一番。
　　帘窗映日，金玉珠玑，腰间玉如意阳光映耀下，璀璨生辉。海天霞色白纱丝袍内，隐约映衬红袙服，似白微红，雅中微明，珠珞流金带温婉。我懒懒靠在椅背，一手支着脸，一手拿起影卫资料细细查阅起来。
　　影卫自打建立后近年来人数暗中增加不少。此不得不得益于恒靖国能有不少赤诚忠心之士，加之兰灵与嘉懿精心培养，能看得出确实还是有不少有才之士。只是，不得不考虑的是，如今几国皆对梁州虎视眈眈，单单靠影卫的势力定然不够，我正揣摩着他日是否该亲自拜访一番梁州知府辛致忠,却又顾及到自己哑女的身份,未能多言.
　　正巧兰灵推门而进。
　　“兰苏，我瞅着这门半掩着，也就进来了。”
　　我起身，随手从花盆内取下掉落在其间的百合花瓣，轻轻放置书内。
　　“无妨。今日打听到有何消息？”
　　兰灵神色一紧，“驿站近几日接连住进好几位神秘客人。谈吐气质不凡，我担心会不会是……”
　　我点头，走近兰灵挥手拍下她绿萝纱上的泥尘，道“咱们这儿乃梁州城内最大驿站，上官曦这般公子贵族，倘若住宿定是会择一良处,这儿不正是他最好的选择。”说到这里，我停了停，声音渐变轻快，“不过，倒也更加证实我的猜测。”
　　兰灵会意，应声而笑，“的确，想来辛致忠果真如你所料。不然，上官曦一行怎会另择住所。”
　　语罢，脑中忽地想起，倘若住客不是上官曦，那又会是谁？如今梁州混乱，纷繁复杂之事确实多了些。他国趁虚而入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凝思，为证实想法，我道：“兰灵，今晚你安排我去那店客屋内一番。”
　　兰灵头瞬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使不得！如今乃多事之秋，这般混乱情况，切不可冒然行事。再者敌强我弱，万一你的相貌被何人发现，岂不是惹来杀身之祸！我劝你最好不要这般冒险行事。若你当真放不下心，不如我替你去探探虚实，可好？”
　　“倒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再者我自小在宫中长大，察言观色洞悉人性之术我倒是略知一二。你只需为我准备一套侍女衣衫便可。”
　　兰灵仍想说些什么，却见我坚持的神情，长叹一口气，“算了，我知你性子倔，一旦下定决心这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也罢也罢，我即刻给你安排。倒是你只装作送茶水侍女便好。其他事情皆由我来应付。”
　　我点头，看着兰灵转身离开。
　　回到里屋，我换下先前身上的所有饰物，从衣柜中找出一件浅蓝色外袍，外套一件印花敷彩纱，镂空花芯而成。为求简单，我只是用跟黄色丝带轻轻拢起丝发，耳后随意插一支玳瑁银钿。以防万一，我只是用面纱遮住面部，又从枕头下取出一把防身小刀。
　　瞧见暮色已暗，转身朝兰灵屋内走去。
　　酉时，我与兰灵一同站在天字号房屋门口。
　　“他娘的，死书生何德何能，竟敢在公子面前耍威风。若不是今日看着公子情面上，老子真想拆了这梁州府。”
　　透着光亮，瞧见屋内一身材魁梧者挥袖而立。一听到梁州府三字，我顿时心生警觉，果然不出我所料，屋内几人定是找辛致忠。正当我要敲门，却被兰灵一把拉住，她轻轻塞给我一包细白药粉。
　　兰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忙对她摆摆手，点头会意。
　　屋内，猛然间传来一阵洪亮高亢之声，“何人在屋外？”
　　兰灵屏气凝神，将茶案递给我，轻轻叩门。
　　“何人？”屋内换了一人询问，声音不如方才那般中气十足，却隐隐之中带着少有的霸气。
　　“客官，我是这驿馆掌柜。方才看客官刚刚回屋，瞧见此时正是饭点，便给诸位送茶饭来了。”兰灵换做轻快利落的嗓音，解释道。
　　屋内想起一阵脚步，随即门打开。
　　兰灵先上一步，我紧随其后。
　　屋子里三人围桌而坐，仅有一人站在屏风前。这人体格魁梧、方面大耳、黄发冲冠、面赤腮红、双目微瞪，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我转而朝桌前三人望去，其中两人身着藏青色衣袍，发髻皆为通天冠，细细打量相貌竟不差毫厘，分明乃同胞。两人中间坐着一男子，面润如玉、洒脱俊逸、龙章凤姿之间隐隐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霸气凛然，我暗自揣测，他就是传说中的上官曦？可是为何从他眼中看到的不仅是贵气，更是独独皇家才有的不可一世的泰然！这不该是臣子有的气质。正思量着，我猛然感觉一道利光朝着我射杀来，那里面参杂了警觉、傲慢、敌视……竟让我有一时的无措。我慌促低头，悄悄将茶饭放于桌上。
　　我心底不自觉生出一丝担忧，眼前面对的这一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好了，你们只需放在这便好。有劳了。”坐在桌前着藏青色衣衫一男子突然起身，将从案中拿起茶具，提壶倒水。许是我将茶水装的太满，壶嘴稍一倾斜，滚烫的开水从壶盖溢出。
　　男子瞧见，一把将茶壶甩出，正巧这屋子茶桌与床离得急近，茶壶顺着男子甩出弧度朝床头飞去。待到碰上床头被摔得粉碎。
　　“混账！怎么当下人的，没人告诉过该如何倒水？”赤面男子一步走到桌前，咬牙切齿，眼睛浑圆而瞪。
　　我被赤面男子吓了一跳，身子略微颤抖。老实说今日只顾着如何混入屋内，并未在意过这些细节，怎料今日发生这般事情？
　　兰灵见状忙抱歉解释：“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恕我疏忽茶水倒得太满，才造成这般。我立即叫下人来收拾。”说着她来到床前，瞅见床单被茶水打湿，斑斑点点，“客官……这床单已经湿透，今日这屋子成这样，不如小的给您另找一见天字号房间，您看可好？”
　　赤面男子怒声道：“掌柜的，你当我们是什么，被你这等人支来支去？”
　　兰灵一个劲的道歉，“是小的安排不周，望您大人有大量，这几日的房费就算做小的帐上，我这就去安排给你再找一件上等客房可好？”
　　“不……”没等赤面男子说完，他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淡淡的话：“鲁文，不可无礼。”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一听那声音我便知此人定是方才那一抹冷峻眸光主人所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今日这事既然掌柜说到这里，我们太过为难岂不不近人情？掌柜的，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兰灵听罢，忙道谢，“这位客官一看定是通情达理之人，小女子改日一定做好丰盛晚宴给您赔罪。如今这天色已晚，我让下人来收拾，您跟我这边请。”
　　方才说话男子眉毛微挑，显然因为方才兰灵打断他的话语而厌恶，他耐着性子，道“掌柜的没听我把话说完，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你现在立即将打碎东西收好。”
　　“好说，好说。”兰灵快步蹲下，将瓷片一块块捡起。
　　“掌柜，我有说让你收拾吗？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男子说话声音扩大了几分，略带不耐烦。
　　我？我瞠目望向男子，瞧见深不见底的眼神略带不屑地看着我，忙低头蹲下捡起碎片。
　　我将瓷片一块块放在裙上，用手拢着小心翼翼。
　　须臾，收拾完残余，兰灵许是发现男子对我的关注，忙躬身而退。
　　就在即将踏出门时，却又听到男子声音。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突然发问。
　　兰灵转身，盈盈一笑，“小的叫……”
　　“我没有问你……”
　　男子说着缓步朝我身后走进。
　　我今日一直躲在兰灵身后，怎么还会引起他的注意，难不成他真认出我？我低头转身，朝男子微微欠了欠身。
　　“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着头,看见一双尊王屡缓缓朝我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