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是一种性格缺陷》半目琳琅

5、第三章

　　“是你找他来的？！”雷煖扑到窗前，一扫楼下人影立即猛然跳了起来，他四下张望，意图找寻出不惊动楼下人的通道。
　　“上个月你爹就差一步抓到你，你好似都没这么吃惊。不，”常相思好整以暇，作势端起酒抛了个媚眼道，“是如此惊慌呀。”
　　“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好心请我喝酒！”雷煖话语未落，一拍窗棂借力提气纵身，他指尖刀光微闪，扬手挥出间，屋顶立时塌下一块，不过眨眼一瞬，人已跃上屋脊。
　　同一时间，楼下红衣少年出手了！
　　少年掌中银枪一递一掷，雷天娇暗叫不好，她金链卷上银枪，此时撒手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金链化作绳梯飞上小楼。
　　红衣少年纵身拔起，两个起落已经稳稳跃进小楼。
　　“霍公子久违了。”常相思盈盈一拜，“人已在此，我所求之事，不知……”
　　“常相思你！”雷煖已经理出了头绪，必是近日洛阳那桩凶案让常相思有求霍榭，便以此事作为交换。眼见骑虎难下，他站在屋顶退也不是，走也不是，僵在原地涎着脸转首对霍榭道，“小霍，你听我解释……”
　　“我答应。”霍榭素性少言，音质略哑。他本就眉目凌人，如刀锋出鞘，此时强压怒火，更显气势逼人。“下来。”
　　“小霍……”雷煖软语又央求了一声，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你莫听她们胡说！”他也知自己在老爹面前演戏太过，若是霍榭全知道了，那此时下去，还不被捅个透心凉？
　　“哦？”雷天娇此时也跟上了楼，提着裙摆找了个圆凳坐下，媚笑道，“我怎么记得有人可是在阿爹面前指天为誓，连我这个做姐姐的都被感动了呢。”
　　“闭嘴！”雷煖脱身不得，万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他本是仗着霍榭甚少出门不问世事才敢信口开河，却万没料到老头子竟是亲自上门找霍榭询问此事。
　　“是哦，连我这个未过门的未婚妻也感动得自愿退让。”常相思难得见雷煖吃瘪，自是开心不已，以袖掩口道，雷煖，你那日在伯父面前诅咒发狠，何等气魄，怎么现下‘心上人’找来了，这般唯恐避之不及？”
　　雷煖头痛十分地见二女连声同气，一唱一和，再从屋顶的漏洞望下去，只见霍榭持枪站在花厅中间，仍是一贯的白玉环高束，盘领窄袖，绛色描金，脸上喜怒不知，只是这多日不见，霍榭肤色透白无血色简直如冰肌覆雪骨，显见是修为更深。这一下去，实在是凶多吉少。
　　“小霍，此事说来话长。”雷煖见霍榭毫无反应，知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由心下一松，信口道，“反正你命中也是无后，对你来说不过是名声稍有受损，于我却是可换十年清静。朋友一场，你怎忍心我深陷水火……”
　　砰！
　　霍榭蓦地一把抓住身旁椅背，五指微张，猛一抬手，竟是毫不犹豫直接朝屋顶掼去。他又冷声重复了一句：“下来。”
　　雷煖受惊急退，谁知一步方踏出，只觉腿骨一痛，霍榭显见早已算到这一步之退。他难以自制，屈膝猛地自洞口一头栽了下去，再一睁眼，银枪枪尖已经离他脖颈不过半寸距离。
　　“小霍，”雷煖再不管胡言，小心翼翼推开枪尖，陪着笑脸细声细气，生怕惊了霍榭，这就把小命交代了，“这是个误会，朋友之道贵在危难时施以援手，我既有难，你怎可如此绝情？”
　　霍榭虽眼神仍是如冰如霜，但枪尖却是略松了松。
　　“小霍，此事只能你救我了，你是我唯一的指望了！若真娶了这个女人，我不如直接抹了脖子算了！”雷煖一感觉到手指上压力减轻，立即打蛇随棍扑上去假意愁苦道，“救苦救难的小霍，此次你一定要给我机会。”
　　霍榭眼神微微下垂，示意雷煖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
　　“唉唉唉，”雷煖先一叠声的叹息，他偷偷用余光瞥霍榭的脸色，见对方神情似是有意既往不咎，忙正经道，“你知我随性妄为，散漫惯了。我和常相思不过兄妹情，若真是随了老头子的意，害人害己。不得已，我只能推你搪塞……”眼见霍榭神情似有松动，他心下一喜，一时也找不到赞誉之词，倒是让他想起先前那对夫妇的话，忙谄媚道，“霍少爷你侠名在外，如果眼见此事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
　　霍榭沉默不语，衡量着雷煖话是真是假，须臾才收枪转身，也不理在场众人，径直便要走。
　　“小霍等我！”雷煖躲过一劫，也不管体面，急急去拉霍榭的银枪，借力起身，复有转首恶狠狠对常相思道，“回头找你算账！”旋即又是换了张笑脸发足奔下了楼，“小霍，不要走得这么急，等我啊！”
　　“小思，不解释下吗？”从头至尾只顾看戏的雷天娇兴致勃勃吃着茶，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弟在眼前溜走，也无意阻止，直言道，“你卖了我家小弟，是为了最近甚嚣尘上的慕容家秘宝？”
　　“雷姐明眼人，相思当然不敢班门弄斧。”常相思又殷勤地替雷天娇斟了杯茶，“所谓慕容家的秘宝，不过是我常家的祖传宝刀。”
　　“哦？”雷天娇现出丝丝好奇之态，“不是说洛阳乾坤镖局的灭门血案，有人亲见凤舞九天现世，所以才有慕容殒尚在人间的传言吗？你姑姑虽是为情出家，到底和慕容殒没有成其好事，怎么会扣了你家的名刀？”
　　“雷姐也熟知掌故，连我家这点小事也记挂于心。”常相思不知是褒是贬地赞了句，又解释道，“当年在发生慕容殒和妖女萧缡缡发生那段露水姻缘之前，慕容家曾与我常家以秘籍宝刀互为约信，欲缔结秦晋之好。虽结局不如人意，但信物始终不曾交回。所以，如果乾坤镖局真如传言所说，扣押了当年慕容殒所托传家至珍，那必然是我家的那把名刀。”
　　“萧氏兄妹摆下花船会，一个以才结交，一个以色示人，诱杀江南主事慕容殒满门，导致江南防线一度崩毁。”雷天娇心有所感，哀色渐浓叹息道，“旁门邪道行事实在恶毒。不过如今趁火打劫齐聚洛阳的江湖人更为可恶。”她复有转过脸问道，“相思，你说是也不是？”
　　常相思看着雷天娇看似无意的笑容，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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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一定会再更新一章的，没更你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