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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番外三:连环爆炸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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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糯柔带进自己宿舍,耿辱给她倒茶。王糯柔环顾四周望望。
幼稚柔和的配色,房间不大,堆一张床,小桌、烧水壶、两三个杯子,孩子们五彩斑斓的纸花。
“你现在当幼儿园老师?”她问。
耿辱收拾东西,点点头:“嗯,对之前考了个证。”
王糯柔放寒假回西南空荡荡的,来找他,没料撞上:“戒指呢?”
耿辱停下抹布,低头看一眼银环:“这个啊,凑合凑合,觉得年龄差不多,又看对眼了,就想着安定一点定下来了。”
他不大在意,王糯柔又瞥戒指两眼,挪开瞬目。
“大学怎么样,交到新朋友没,上课顺利吗?”耿辱询问,王糯柔看他背着身的身体,回答:“还不错,和舍友关系很好,经常出去玩,一起吃宵夜。”
耿辱喃语起来:“出去玩不要忘了学习啊,还吃宵夜,肯定又晚睡是吧?别熬夜,对身体很不好,真的是,知不知道?”
王糯柔嗯嗯两句,望向窗外。
“你在这工资能有多少?”
耿辱回:“两三千吧,够活。”
吃住都不用给钱,他几乎多少钱就存多少,除小零食外什么都花不上钱。王大小姐财政自由,一月能花一千也能花一万,看着他温馨简朴的小屋没什么缺的,上网给他下单一堆染发剂。
“你新年在这边过吗,还是回去?”耿辱问他。
“在这里过你会陪我吗。”王糯柔抬眼望他,“你应该有空吧,我在酒店定了一个星期,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呀,我还有两个星期就放假,到时候带你去玩。”
他刚要转过身来,窗口突然来了一位女老师:“耿老师,你们班有个小男孩摔跤了,破皮了。”
耿辱抬头忙应:“哦哦,我马上来。”放下手中物什,立马奔赴过去,脚步匆匆。
王糯柔感到一点不可思议,微微惊异,如春天新柳。一个曾经人见人恶的西南地头蛇,或者是勋高过山的长官,居然在这个略微破落的小幼儿园里当老师,一天天为祖国花朵浇水施肥。
王糯柔觉得他身上变了一点,究竟在哪里,又说不清楚,觉得他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疲累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选择如此一份与前路毫不相关的工作,如此普通,又温情的工作。
至于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她不是很在意,在来找他之前,或者是与他分离的时候,自己就有那么一种预感了,并不太意外,可能是个警察,也许认识挺久,了就在附近。王糯柔从房间里起身,往幼儿楼走去,没上楼,就在小空地前看见他。
耿辱正弯腰,轻言细语地安抚虚胖的小男孩,五岁上下的小男孩被痛哭,耿辱一边帮他抹脸,一边用双氧水轻沾伤口。
伤口并不深,擦破一小点皮给我细心包装,把它抱到阴凉处,小朋友们还在草地上玩,他又逐个看看有没有出汗,几个幼儿主动来找他,他耐心帮他们往后背垫小毛巾。
起身,才看见她,跟耿辱同王糯柔讲自己五点半才下班,暂时没空,她可以先逛逛街,出去玩一会儿。
王糯柔并不是很想出去玩,对逛街没兴趣,她安静坐在一旁看他带小孩子,略微感到他有了上下班的概念,像正常人一样。
“谁要吃小饼干!”耿辱站在正中,一堆幼儿围着他,哄哄闹闹。
每个幼儿一小包,一小包里有两块,不听话的被克扣一块。一个小男孩拿到仅有的一块,朝耿辱哀求两句,保证以后不再打架,获得剩余一块小饼干,另外同他打架的小男孩也过来哀求,耿辱无暇管理,淹没在各方的“健康哥哥”中,只能忙喊:“等一下,等一下。”
第一个小男孩拿着失而复得的小饼干,蹦哒到王糯柔面前,他早对这个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漂亮姐姐感兴趣,有些羞涩又热情地递出一块:
“姐姐,请你吃。”
王糯柔微微受宠若惊,接过,道谢。
小男孩跑开偷瞄他两眼,王糯柔还没吃,握在手里。又见耿辱像赶小鸭一样地把幼儿们领到电视房,里面又传来动画片和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要吵了,看这个的举手。好!少数服从多数,我们看另外一个。”
耿辱有个小本子,记着各大少儿频道每天播什么节目,在他翻阅的时候,幼儿们早就七嘴八舌的报台号。
耿辱站在这广大幼儿的立场上,合理监护其他幼儿的感受,调好频道,闲出一点空来。
幼儿们安静有序地看电视,陆陆续续有家长前来接走小孩,动画片中断,卖广告,幼儿们又叫他去换台。
王糯柔看他觉得他实在忙,要两头兼顾。
他时不时走到门口,和家长谈孩子在幼儿园的情况,大多数是今天吃多少,上了几回厕所,等到受伤小男孩的家长前来,又细细详谈。
“好,跟老师说再见,拜拜!”家长领着最后一个孩子离开。
耿辱同样也拜拜,回身,才正式下班,已经接近六点钟。
他把玩具收拾好,王糯柔帮他忙。
“总觉得你很累。”她对他说。
耿辱抹抹汗:“还好,也不算。”
他把灯关好,和别的老师下班打招呼,领着王糯柔一起去吃饭,她说她想吃瓦撑煲仔饭,两个人找了个煲仔饭店,耿辱要了排骨,王糯柔要了滑鸡。
“你最近怎么样?”王糯柔和他说话,已然有大人的模样。
“就,当幼师啊。”耿辱把店家赠送的滑蛋舀给她,“事情弄得差不多,干脆就转行了,受了点小伤,大概不会再用上,我挺好的。”
排骨飘香,耿辱又把自己菜是舀给她,王糯柔看着不说话。
他终于开始正式吃饭,电视里播报新闻,一会又电视剧,他抬头看两眼又低头吃饭,王糯柔问他:“你等会要去干嘛?”
耿辱被一提醒,想起来,介绍自己行程:“去摁个腰骨,有点偏僻,你不去就算了,附近有个商业街,奶茶店出门左拐两个路口,这里治安还不错,不会有抢劫的。”
“你腰伤得很严重吗?”王糯柔问。
“有点吧。”耿辱吧唧饭两下。
两人吃完饭,去正骨的地方,耿辱走路过去,权当消食散步。王糯柔看地方果然偏远,不在闹事也不在净一色的整固店,就一小巷左右拐,略微破旧的瓦屋内。
这瓦屋很有地域特色,甚至整条巷,整片区域都是。几户人家盖了新式楼房,余下的净是像等待拆迁的模样。王糯柔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真正进去后也毫不出乎意料——有点小、破、老旧,是下雨天会漏水的类型。
简单在墙一角支起钢架塑料的简陋房间,内置一张正骨推拿用的床,铺了就被单、毛巾之类的。生意很不错,还要排队,几张大排档特色塑料椅随意放置,坐三两个人。
耿辱也坐下来,开始玩手机。
王糯柔自己拉了张椅子,问一句:“要等多久?”
“挺久的。”耿辱打起游戏,声音外放。
他技术高超,玩的都是中端局,和对方拉拉扯扯,一局能玩二十多分钟。他似乎乐此不疲,一局完后又开一局。王糯柔指问为什么不打对方,耿辱按兵不动,她看着看着就懂了。
两局完,没开第三局,他打得眼睛有点酸,揉一揉。王糯柔听到正骨室的门开了,师傅是个长相奇特的,吊眉大眼,眉骨很高,很有奇人形象。
到耿辱,他已来过好几回,认得他。师傅问:“好点没。”耿辱进房间,说:“还是痛。”指出哪里的问题,门顺手关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耿辱还不止伤一次,又跌又摔又撞,完美的皮囊下早就破烂不堪,不断积压,在他真正闲下来的时候终于爆发。
“好痛。”耿辱梗着牙,说一句,正的是骨,摁的却是皮肉,一天天反复按压更像是叠叠乐,一天比一天要命。
师傅用手指关节边拧边问:“这里呢,比昨天好一点没。”
耿辱埋头:“晕痛,好一点。”
晕伤的是里面的骨,痛伤的是外面的骨。师傅说:“我不敢给你多摁,这里是神经,怕摁伤。”耿辱感到神经线连着的左腿微微酸麻,把话听了进去。
又换了几个部位,耿辱及时给出反应,统一的“晕”“很晕”“痛”“很痛”,毕竟是成年人,有一点定力,不会痛到乱跳翻腾。师傅噫吁:“小小年纪这么年轻,怎么把这副骨头弄成这样呢?”
师傅又嘱咐他不要搬重物,不要跑步,不要吃芋头,还说一个月内不要行房事,耿辱应承下来,该抱小孩还是得抱小孩。
敷上药酒,出来,王糯柔闻到他身上淡淡草药香。
耿辱亮手机看时间,九点,带她出去玩。
王糯柔问他明天不用上班吗,明天周六,耿辱答要。两人到商业中心逛了一会儿,玩夹娃娃机,十块钱一个,是只小青蛙。
王糯柔回酒店,耿辱回宿舍,王糯柔明天不来找他,约了同学。
周六的托儿所上班晚下班早,一天就管八个小时,姚陶刚好出差回来,幼儿们在睡午觉。他有了空,两人在楼角墙旁交流,没过多停留。她还带着公章,怕太张扬,过于惹人注目。
姚陶给他带了药,包括一些维生素ABCDE的,还有些许甜食、手信,问他身体情况,顺便提醒最近有个案子要查,可能会忙的不可开交,叫他哪哪都要注意一点,警惕电视播报的罪犯。
耿辱知道姚陶公私不分家,一说就职业病犯,一个孩子哭,隔壁班老师找他,他忙忙回到岗位上。
四点半放学,孩子们陆续被接走,王糯柔约了他去做头发,一个隔壁老师叫住他,聊天试问:“中午那个是你的爱人吗?”
之前姚陶来也不藏着掖着,不过穿便服,没那么显眼,今日刚好被隔壁老师撞上,两个人手上的银环很容易就被观察出是一对,不禁好奇。
耿辱感到一丝为难,不自然:“嗯对。”
“耿老师的爱人是警察啊,好厉害,怎么认识的?”隔壁老师又追问,耿辱直觉一个周末过去肯定全校皆知,成为午间吃饭新话题,他含糊答:
“没什么特别的,就她不小心抓了我,道了歉,吃两顿饭就在一起了。”
结束对话,没等对方有什么遐想,耿辱赶往理发店。王糯柔定的店很高级,网红店,一次要花三五百。
王糯柔坐在沙发桑,玩手机,不仅约了他一个人,还有些同学。耿辱见装潢华丽,各式服务一应俱全,要一杯温水坐下来。
挂壁电视播着新闻,是一起爆炸袭击案,耿辱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回想起昨日吃瓦撑的电视里好像也在放这个消息。
打开手机,网络上人心惶惶,现实该吃吃喝喝的人到一个不少,一本发型册递到他面前,耿辱翻看,王糯柔漫不经心地问他想弄个什么新头型。
补染,洗头,理发师是个小青年,长得是女孩子们喜欢的类型。
手白白净净,拿起剪刀很适配:“先生,要修多短?”
耿辱看了看镜中自己,感觉修不修都一样,任凭小修,又烫了一下。理发师边服务边和他闲聊:“很少有男士会蓄这么长的头发呢,几年了?发质真好,漂这么多次还柔顺。”
耿辱没什么护发技巧分享给他,应答两三句,理发师很热情,恰巧电视播报,又扯到爆炸上:“前天就爆炸了一次,在出租屋里面,昨天又有,在闹市,听网上说上个星期的那起电动车爆炸也是同一个人干的。”
“死了人吗?”耿辱随口一句。
“死了吧。电动车那次最严重,两死一伤,出租屋那次烧伤一个人,闹市好像没有,刚刚说轻伤。”理发师侃侃道。
耿辱没太放心上,回道:“那出门得小心点。”
“真恐怖,什么人才会搞这种恐怖袭击啊。好了,烫麦穗小卷是吧。”
耿辱做完发型,无非就是短了一点,卷了一点,王糯柔给钱,一共一千三。他们出去吃饭消费,又玩一次夹娃娃,这次是只小绿蛙,王糯柔嫌太丑,不要,他只好拿回宿舍床上。
小鲨鱼在床头,小绿蛙在床尾。耿辱每天抱着这俩小公仔睡,一只挨脸,一只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