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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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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玻璃罩下的迪迪夫人,交叉着双手在心中默默祈祷。虽然心电图在微弱地跳着,迪迪夫人的触角也偶尔会抖动一下,但是乔恩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如果不能看到迪迪夫人醒过来,像之前一样精神抖擞地在自己身边飞来飞去,大概自己心里永远都不会踏实。
其他的人在得知迪迪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之后,都匆匆赶回办公室,忙着向上级和技术部门写详细的报告,调派人手对库存的灵魂转换器进行全面检测,将检测合格的灵魂转换器陆续交给各部门的执行员,换回之前只做过简单测试的仪器。
夕阳的余晖从百叶窗的缝隙透进病房,乔恩趴在床边慢慢沉入梦境,纷纷扰扰的画面在脑中冲撞,各种各样的灵魂转换器,各种各样的人和生物,画面中还有什么隐隐地躲在那儿,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不安在乔恩的心中纠结。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耳朵,乔恩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地将耳塞塞得更紧。——因为不知道迪迪夫人会何时醒来,乔恩一直带着耳塞。
揉揉眼睛,乔恩突然发现玻璃罩下的七星瓢虫正转过身子,与自己头对头。因为玻璃罩的放大效果,他清楚地看到七星瓢虫正张开嘴巴冲自己笑,隔着玻璃罩,迪迪夫人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到耳朵里:“小子,有你这样看护病人的吗?自己睡着了。”
乔恩的脸腾地全红,抓抓脑袋,嗫嚅着:“对不起,迪迪夫人。”看到手边的呼叫器,手忙脚乱地去按那个红色按钮。医生护士很快赶到,自己又被隔离在外,等医生护士忙完,乔恩再走进病房,百叶窗已经打开,昏黄的阳光把室内染成淡淡的金色,密封的玻璃罩也已经被撤走,迪迪夫人正在床上慢慢地来回踱步。
“迪迪夫人。”乔恩站在床边,轻声问好,“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小子,你还在呀。”虽然有些虚弱,迪迪夫人仍用她特有的充满活力的语调高声说,“能够再活过来感觉真好啊。”
看到迪迪夫人又有了活力,乔恩也笑起来。
迪迪夫人挪到床边,仰头看着乔恩,红色的甲壳在夕阳越来越弱的橙色光芒中依旧熠熠生辉:“你一直在我身边守着?”
乔恩点点头。
低头抖了抖触角,迪迪夫人继续说道:“过两天我出院的时候,你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
“到时候再告诉你。”迪迪夫人小心地展了展蛸翅,仰起脸,虽然乔恩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他知道她在笑。
“好的,迪迪夫人。”乔恩又点点头。
“你叫乔恩是吗?……”迪迪夫人慢慢挪着步子转身看看窗外,又慢慢转身挪回来看着乔恩,“乔恩,你现在回家还赶得上吃晚饭吗?”
“糟了。”窗外的天空中已经能看到月亮的浅影,乔恩慌张起来,自己只是说找罗伊玩,晚饭还不回去,母亲打电话去罗伊家就穿帮了。
“再见,迪迪夫人。”跑到门口的乔恩又转身跑回来,“回头见,迪迪夫人。”边说边抓起挂在椅背上的背包和帽子,风一般冲出病房。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迪迪夫人抖抖触角,望着门口发笑。然后伸伸腿,转过身,望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月亮,轻声说:“我的孩子们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