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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番外三 ...

  •   婚礼结束后,许言和叶呈文目送着齐佳薇和孟茜踏上幸福的蜜月之旅,两人也完成了此行的目的,难得的假期,两人便打算在周边转上一转。

      这天,叶呈文带着许言在沙滩上散了步,在可爱的渔村吃了冰激凌,又在五彩缤纷的木屋买了两个苹果,最后他们两人来到了本地人推荐的一家叫做山核桃小酒馆的餐厅。

      谁知,还没进门,一个壮汉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壮汉似乎也是猝不及防,嘴里骂骂咧咧,叶呈文忙搂着许言避开,皱眉退了一步。

      壮汉身形高大,只能听见有个女声从壮汉面前传来:“滚出去,动手动脚的色胚,我们店里不欢迎你。”

      虽然是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但许言听到那个声音却猛地愣住了。

      那壮汉明显处在暴怒中,上去伸手就推了对方一把,女子一下子没站稳摔坐在地,露出了一张漂亮的素颜。

      时隔几年,那张脸再次跃入许言视野,仍旧是清晰又深刻,瞬间勾起了那些尘封的往事。

      许诺没怎么变,甚至望见许言的一瞬间,脸上的惊愕很快就又变成了厌恶。

      叶呈文皱了下眉,将许言拉开一点,这才上去三两下反手制住了闹事的大汉。

      等警察将人带走,许诺头也不回,转身进了餐厅。

      叶呈文拉着许言,半晌道:“不然我们换一家吧。”

      许言抬头看着长长的招牌,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叶呈文平滑的指甲上摩挲,半晌道:“我们进去吧,饿了。”

      餐厅里此刻没人,许诺正站在吧台边安慰一个年轻女孩,他们身边还有个年纪大一点的服务员。

      见许言和叶呈文在靠窗边坐了下来,许诺瞪了他们许久,不情不愿拉着脸走过来:“我们厨师不在,现在不营业。”

      梳着马尾素颜朝天的许诺确实让人意外,从前高傲的公主如今能在餐厅当服务员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奇闻。

      许言耸了下肩:“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许诺面无表情将菜单拍在桌子上。

      “你们店的服务倒是挺特别的,难怪没客人。”叶呈文靠在椅子上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许诺冷笑一声,目光在两人同款的对戒上划过,转向叶呈文:“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替人挨刀,能得偿所愿吗?”

      许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正在这时,餐厅的门猛地被人推开,有个人满脸焦急,匆忙而入。

      他目光在店中搜索,看见许诺的瞬间,缓了神色,拖着沉重的脚步,跛着脚朝着三人走来。

      许言辨别了一会儿才认出那人,正是任杰。

      任杰走到许诺身边,关切地扶住她的肩膀查看:“我听说有人闹事,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许诺那副冷脸在看到他后顿时一变,弯着眼睛笑容甜得发腻:“我没事,那人虚有其表,就是个垃圾。”

      任杰明显松了一口气,一转眼看到餐桌旁的两人又是一愣。

      许诺拉着他往后面走:“你这么快回来,大概还没走到港口吧,没海鲜,我们今天干脆休业算了。”

      很快,那年纪稍大的服务员将休息的牌子挂在了门口,转身跟两人解释了今天没法营业。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看见许诺和那服务员陪着之前在哭的姑娘出了门。

      店里只剩下许言和叶呈文两人,许言透过玻璃窗望着许诺消失在街角的影子,半晌道:“按我妈的说法,许诺现在应该是在英国读书。”

      闻言叶呈文一皱眉,他想了想道:“任杰怎么也会在这里?”

      许言没说话,静默一会儿道:“走吧,我们换一家,这次是真饿了。”

      他还没起身,有声响从店后面传来。

      任杰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一瘸一拐朝着两人走过来。

      他走得慢,神情平静,身上穿着厨师服,那记忆里过长的头发也剪成了干净利落的平头。

      将盘子分别放在两人面前,任杰道:“先吃吧,这牛排意面是我们店的招牌。”

      他看了一眼手表,对许言道:“吃完能和你聊两句吗?许诺还有半小时回来。”

      狭长的吧台,冰蓝色的鸡尾酒比大海的颜色还要纯粹深蓝。

      许言望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等着任杰开口。

      他和任杰只有恩怨,并不相熟,也没有任何了解,即便如此,许言也觉得此刻眼前的任杰改变了许多,和记忆里阴沉刻薄的印象截然不同。

      任杰笑了一下:“放心,酒里没下毒,我很久不给人调酒了,算是给你的赔礼。”

      见许言未动,他叹了口气:“许诺现在变了很多了,当年犯的错,她和我都欠你一声对不起。”

      “道歉没什么意义。”许言平静道,“并且……看许诺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自己错了。”

      任杰沉默了几秒,他的眉骨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不说话的时候越发显得他冷厉狠辣。他开口道:“确实,她刚来英国的时候,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据说你们父亲出面帮他摆平了不少的事。”

      “后来,我也来到这边,正赶上有人要报复她。”任杰低头,用左脚轻轻踢了下地面,“我虽然变成了瘸子,但是能把她从歧路上拉回来,也算是值了。”

      许言拿起鸡尾酒喝了一口,品了品那味道确实不错,平淡地道了句:“你对许诺倒是痴情。”

      他扭头望向身侧的方向,叶呈文正站在店里一面墙壁前欣赏着上面的石刻画像。

      许言知道,叶呈文对画像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不过是那个方向离他这里最近,如果有什么事,他能够第一时间来到自己身边。

      任杰见他从头到尾也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不得已道:“前些日子,你遭到袭击受伤的时候,许诺……她很担心你的。”

      见许言扭头看过来,任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晚上许诺突然做了噩梦惊醒过来,我抱着她追问许久,她才说梦见你出了车祸。”

      “后来几天,她总是闷闷不乐,没办法,我给国内的朋友打电话,才知道你们真的出了车祸。”说道这儿,他讽刺地勾了下唇角,“也是孽缘,成辉那老家伙不走正道,从加害者手里接了算计你的活,最后被一窝端也算是他罪有应得。”

      许言这才想起,任杰和那成辉还有些渊源,不由地眯起眼打量对方。

      任杰立即摆手:“我妈早就被抛弃了,我出狱之后,就再没见过那老家伙,现在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他说回正题,“自知道你陷入昏迷那天开始,许诺就总是精神恍惚,可她脾气倔,不肯给你父母打电话,没办法,我带着她回了国。”

      许言一愣,任杰望着他:“她去医院悄悄看过你,你那时候刚醒,虽然仍旧昏睡却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她只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你,甚至连门都没进。”

      任杰忍不住点了根烟,在感受到不远处不善的目光后,狠狠吸了口又灭掉:“我没什么资格说让你原谅她的话,不过血缘关系是与生俱来的羁绊,许言,这是时间和距离都无法抹去的。”

      这个道理,任杰看到许诺就明白了。

      许言沉默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的时候也站起身来,那边叶呈文一见,立即走了过来。

      “酒不错,既然是赔礼,就不付钱了。”他说着冲任杰一摆手,牵过叶呈文的手走出了餐厅。

      天边的白云染了大海的颜色,展翅的海鸥高低交错,自由翱翔。

      两人走在路上,叶呈文觑着许言神色上没什么变化,想了想道:“我们打车回去吧,也走了一天了。”

      鸡尾酒的甜味还飘荡在口腔里,许言突然很想让叶呈文也尝尝这味道。他停下脚步,猛地把叶呈文拉进路边一条窄巷里。

      四下无人,叶呈文被捧住脸,主动献吻突然而至,他顺势搂住许言的腰,将人抱进怀里。

      柠檬和甜橙的果香味冲淡了龙舌兰酒的浓烈辛辣,加上许言那甘甜又熟悉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许言很少有这样无所顾忌的时候,叶呈文自然沉溺其中,直到一声尴尬的轻咳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许诺和那个年纪稍大的女人站在不远处,那女人露出了然又歉意的笑:“打扰到你们很抱歉,但这巷子有点窄。”

      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烈烈如火却奇异地没有炽热的温度,照进巷子里,将许言和许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叶呈文站在巷子口,看着两人并立的影子,不禁叹了口气。

      许诺双手抱胸,忍不住冷笑一声:“看你们如胶似漆的样子,陈九明也挺惨的。当初你和陈九明不也是要死要活,难舍难分的?”

      许言淡淡一笑:“那怎么也不如任杰惨,被人当枪使,坐了牢,又没书读,还能出狱之后第一时间就追到国外继续当挡箭牌,甚至为此废了一条腿,谁能惨过他?”

      许诺脸色一白,这回不说话了。

      许言留下来并不是想和她对呛,于是问道:“你换了地方,许文庆知道这事吗?“

      许诺把头扭向一边不说话,许言点了点头,他对指点别人的生活也没兴趣,只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到现在为止妈还在往你英国的地址寄东西,你既然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没必要瞒着他们。”

      许言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开口:“许文庆虽然独断专横,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能做的也都做了。”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许文庆几乎天天来医院,不是陪着秦书敏就是坐在他的床边不吭声。

      后来,他从余贞贞夸张的叙述中得知,那个前世说着“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和男人搞在一起”的许文庆,曾扯着叶呈文的领子暴喝:“你要是保护不了他,就从我儿子身边滚开,滚远点。”

      一阵海风卷着潮湿的气息从巷子里穿过,叶呈文似有所觉,站在巷子口望向许言。

      许言见他皱起眉,立即朝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叶呈文怕他觉得冷,眼看着就要把外套脱下来的样子。

      许言暗暗叹了口气,转而对许诺道:“许诺,我们两个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勾销的,但上天难得给我们一个愿倾其所有爱入骨髓的另一半,再不珍惜,就是傻子了。”

      他说完转身朝着叶呈文走去,留给许言一句:“再见了。”

      -

      深夜,酒店的床因为太过柔软,反而让许言觉得腰更痛了。

      他稍稍翻了个身,恍惚间听见耳边一声极地又压抑的哽咽声。

      许言猛地睁开了眼,身旁的叶呈文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

      黑暗中,许言坐起身,酸胀难耐的某个部位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等他俯身贴过去的时候,叶呈文已经有些痛苦地紧紧揪住了床单。

      许言听见叶呈文的声音微弱又破碎:“许言……不,许言……不行,许言……你起来……”

      即便陷入梦魇,叶呈文也没有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地叫喊,许言心疼地抱住他,手指慢慢钻入他紧握的拳头,轻声安抚道:“我在这儿呢,叶呈文,我在呢。”

      那次车祸后,叶呈文便开始做噩梦,虽然他已经痊愈,人就完好无损地站在叶呈文面前,可那种被生死离别侵蚀过的悲恸给叶呈文留下了刻骨的伤痛,不可控的梦境时不时便会以一种可怕的姿态造访。

      许言抱紧叶呈文,在他后颈和脸颊处亲吻,不断地呢喃:“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叶呈文,我爱你。”

      温热的身体和甜蜜的话语终是起了作用,叶呈文朦朦胧胧地转过身,搂紧许言的腰靠在他胸口上。

      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是最好的催眠曲,很快,叶呈文呼吸再次变得绵长又平稳。

      许言抚摸着叶呈文的头发,亲了下他的额头,躺在他身边,想着叶呈文怕他旅途劳累竟然要自己偷跑,忍不住轻声埋怨:“我如果不来,你要怎么办呢?”

      他抚摸着叶呈文的眉毛和鼻梁,最后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薄唇:“睡吧,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的。”

      永远在你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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