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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番外一 ...


  •   宽敞的武道馆,长长的走廊格外宽敞。

      走廊两侧,透明玻璃一醉一游隔出了两个大而空旷的房间,一个玻璃上贴着柔道两个字,对面则是跆拳道。

      小小的叶呈文坐在柔道馆的地板上,即便只有四岁,他在同龄孩子中也算是个子高的,所以被排在最后一排练习。

      他其实并不想学什么柔道,也对喊打喊杀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爸爸要让他学,说长大以后好和他一起保护妈妈。

      小小孩童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对面的教室,因为穿的道服颜色不同,他听老师讲过,对面雏鹰班所学的内容和自己这班的不同,虽然在他看来都是差不多的动作,并没差在哪里。

      唯一不同的是,对面班级里有个十分漂亮的小朋友。

      虽然他自己也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的程度,但突然也有个小朋友和他“同病相怜”,这不得不让小小的叶呈文对这个陌生的小孩有了一丝好感。

      此刻透过玻璃窗,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教室和他并齐在一条线上的孩子。

      那孩子一头又黑又亮的卷发,细白嫩滑的肌肤像是他早上吃过的鸡蛋。大眼睛正认真地望着前面的老师,远远地看着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叶呈文盯着瞧了半天,很快眼力好的他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这时,和蔼的老师正走到他身边,将分神的他重新归入队伍。

      但小小的孩子发现了更让他感兴趣和好奇的事,很快就又扭过头,继续盯着对面看。

      直到下了课,爸爸来接他,叶呈文还是歪着头在散场的人群里寻找那个小身影。

      叶父拉着他的手,温声打趣:“在看什么呢?是不是看到哪个漂亮妹妹了?”

      小帅哥仰起头,满脸疑惑:“爸爸,在这里,有个红色的东西,那是什么?”

      他伸手在自己脖子后比划了一下,“有点圆圆的,红红的。”

      叶父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他在说什么。

      叶父蹲下身,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笑着道:“文文,妈妈的睡前故事是怎么说的来着?每个小朋友都是他们父母的宝贝,就像文文对我和妈妈来说,是一样的。不过天上的神仙们有时候会给你们这些小朋友附赠一些特殊的记号,让他们特别一些,这些记号算是小小的宝贝吧。”

      他见儿子似懂非懂地望着自己,忙转移话题:“一会儿我们去买好吃的吧,奖励你今天好好上课,文文想吃什么?”

      他的儿子歪头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模样有点搞笑,随后奶声奶气的声音坚定道:“樱桃,我要吃樱桃。”

      那个红红的特别记号,好像颗樱桃。

      --

      叶呈文半夜醒来,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他有些记不清梦见了什么,半睁着眼恍惚了一会儿。

      窗外的天已经透着些微光,他怀里抱着的人安静地睡着,低垂的脖颈上那红色胎记分外显眼。

      叶呈文仿佛想起了什么,暗暗笑了一下,在那位置上落下一吻,又幸福地闭起眼睛。

      他马上就要去隔壁T市参加学术会议了,一想到要和许言分开足有五天,就好舍不得。

      大学四年转眼而过,他和许言都选择了继续深造,不同的是,许言的生意越做越大,公司换到了写字楼,他们俩也搬到了离许言公司近一点的公寓住。

      而叶呈文自己进了物理所,成了整天与实验和数据为伍的研究生。

      他的师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叶,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我们科研队伍的整体颜值,就靠你拉高了。”

      所以这次学术峰会,所里说什么也要让他跟着参加。

      叶呈文依依不舍告别许言,去了余贞贞所在的T市。

      余贞贞也考了本校的研究生,她和高成自从确定了关系后,高成那整日受气的模样没减反增,等到毕了业,高成迫不及待选了省队的名额,颠颠地也去了T市。

      叶呈文来的不巧,余贞贞跟着老师去外地讲课了,他忙完会议,夜里只有高成坐在他对面,和他倾倒苦水。

      “你不知道,余贞贞现在跟女皇似的,接见我一面有多难。”他耷拉着脑袋,仍旧没什么长进,“她目前学业为重我理解,可我也害怕啊。”

      叶呈文放下筷子:“你怕什么?”

      高成觑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压低声音道:“你想想,她以后毕业了,最不济也要进医院吧,一个优秀又漂亮的女医生,每天要见多少患者不说,就是那些男医生也都是威胁啊。”

      他所谓的“威胁”,显然受威胁者是他自己。

      叶呈文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深感余贞贞的不容易。

      就听高成又道:“我现在是真能理解许言的话了,对于喜欢的人,占有欲是无限的。”

      叶呈文挑了下眉,把这话翻过来调过去咂么了半天,才有些高兴地提醒他:“你光有占有欲有什么用,你得行动啊。”

      高成一拍桌子,提起这事他就更怄了:“我怎么没行动?我都和她提出想结婚了。”

      这倒是让叶呈文没想到的,他终于对高成竖了一次大拇指,但转念一想又不对:“你是怎么和余贞贞说的?”

      看眼前这样子,他显然是没成功。

      高成挠挠头:“我就是想探探她的口风,问她愿不愿意先和我结婚,我现在在省队的待遇还不错,队里说,我如果结婚可以帮我先向市里申请房子,我整日就是训练也没什么开销,补助还可以给她交学费。”

      他出发点和心意倒是好,可是……

      “合着就你长嘴了,别人都是哑巴呗。”叶呈文双手环胸,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不说你提这个事的时机,有人求婚光用嘴吗?”

      “我不是求婚,我就是想先和她商量。”高成说着说着,看到了叶呈文右手上的戒指突然顿住。

      他一拍大腿,“对呀,我咋没想到这事上,叶呈文,明天你陪我去挑戒指吧。”

      叶呈文这才重新拾筷夹菜:“不去,我明天还得开会呢。”

      高成一撇嘴:“你不去,我可找许言参谋去了。”

      叶呈文眼睛一瞪,高成赶紧干笑。

      高成被高人点醒,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开始有心情八卦:“说真的,要说让人羡慕,还得是你和许言,你俩的感情也太好了,这得有四年多了吧,你们一直这么稳定。”

      叶呈文没说话,高成觑着他的表情:“怎么地,难道你们也闹矛盾?”

      “怎么可能,我和许言又不是你。”叶呈文立即反驳,末了垂着眸道,“只不过,有件事……”

      高成来了精神:“说说,是什么事?”

      叶呈文支着手望向别处,半晌才慢悠悠道:“许言从来没有因为我流过眼泪。”

      他至今仍旧记得高二许言刚转过来,陈九明去找许言那晚,两人分开后,许言无声又汹涌的泪水。

      那泪水那么珍贵,却不是因为他而流。

      许言总说他醋劲大,过了这么久,他却还记得这件事,也确实有点矫情。

      然而高成却一副见鬼的表情,他在侧目后,对叶呈文重新进行了评估:“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许言也不容易啊。

      叶呈文翻他一眼,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想法。

      好在还有两天,他就能回去和许言团聚了。

      --

      许言西装笔挺,从灯火辉煌的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夜色正浓。

      他茫然四顾,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对面大楼的巨幅海报在LED灯箱的照耀下,瑰丽又耀眼。上面的男人英俊帅气棱角分明,他侧着脸,视线落在他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更衬得他目光温柔缱绻。

      是叶呈文,许言心中一暖,看着那张明亮的脸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

      他盯着那海报看了好一会儿,再一转眼,周围的情景不知怎么变了样子。

      大街上人潮汹涌,他站在路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撞了一下,随后尖叫声在耳边突然想起。

      “啊……是叶呈文的车,他们过来了,啊~神仙眷侣!”

      “十年的感情啊,我叶神真是没的说,人帅感情又专一,只要他们结婚,我这辈子都可以单身。”

      “快看,快看,他们下来了。”

      许言恍然大悟,原来她们说的人是叶呈文。他后知后觉,叶呈文怎么又变成明星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许言被人流裹挟着往前走,到了近前,果然看见叶呈文长身立在车边,孟茜一身华丽裙装,在叶呈文绅士的搀扶下走出车门。

      尖叫和欢呼声衬着他们对望的幸福笑容,许言犹坠冰窖,浑身都泛起冷意。

      眼看着一对璧人从他身边走过,许言伸出手拉住了叶呈文的胳膊。他低头看着叶呈文空荡荡的右手无名指,抬起头时,只能无措地和光鲜亮丽的明星对视。

      叶呈文的神情从未有过的陌生,奇怪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言抓紧他的袖子:“叶呈文,你不认识我了?”

      “不好意思,你是……”叶呈文客气有礼地询问着,同时慢慢退开半步。

      许言不肯松手,跟着上前一步:“我是许言啊。”

      “许言?”

      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许言急得不行,他慌乱地扒开自己衬衫的领子,露出叶呈文应该无比熟悉的胎记:“你看,我脖子这里,你不记得了?”

      大明星只是瞟过一眼便收回目光,短暂地露出一个淡笑:“抱歉,我赶时间。”

      他说着扭头回看身边的人,声音低沉徐缓:“我们走吧,你今天穿的单薄,这里风有点大。”

      那样宠溺温柔的语气他明明听过无数次了,可现在这个人甚至连多一秒的目光都不愿意停留在他身上。

      许言咬牙奔上前,一把拉住大明星的胳膊:“叶呈文,我是许言,你看看我啊。”

      周围有人将他拉扯开,许言只能看见叶呈文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时针分针重合,发出“滴”的一声脆响。

      许言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地喘着气,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他才知道自己做了梦。

      他向身旁小心翼翼伸出手,床铺的另一边空荡又冰冷。

      半晌,许言起身,卧室的门没关,他摸黑走到房门口,才想起来开灯。

      伸手去开客厅的灯,却不知怎么开关失了灵。

      许言头脑昏沉,又径直走向门厅口,客厅灯的另一个开关在那里。

      他伸出手,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去寻找光源。

      谁知,黑暗里不知什么东西扎到了他的腕间,痛感使得他回过神来,胳膊下意识地一缩,只听到“啪嚓”一声,什么东西掉下来,摔在了地上。

      许言整个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不及去开灯,慌忙蹲下身。

      那是曾经摆在医院里,陪着叶奶奶度过人生最后时间的那盆树景,两人有了家,叶呈文第一个搬进来的就是这盆盆景。

      黑暗里,许言跪在地上,梦里那深入骨髓的痛感和无边无际的恐惧好像还没褪去,和现实里打碎盆景的慌乱伤心重重叠加在了一起。

      -

      叶呈文走出电梯,没觉得累,反而是精神抖擞。此刻只觉得连夜赶回来再辛苦也值了,他蹑手蹑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一声碎响。

      他连忙按了密码,打开门的一瞬间,那个在他预想里本该睡在床上的熟悉身影正缩在门口。

      叶呈文心中一惊,忙按亮了灯。放在门厅墙边的盆景歪在地上,而许言则慢慢扭头望向他。

      许言的脸色十分苍白,眼圈通红,看见他的出现,紧抿的唇张了张,最后委屈地瘪了嘴,哭了出来。

      叶呈文慌了手脚,忙俯身一把抱住他,将人平移到了干净安全的位置,焦急道:“是伤到哪里了吗?有没有哪里痛?给我看看。”

      可许言只是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摇着头不肯松手,罕见地低声呜咽起来。

      叶呈文心急如焚,只得先道:“没关系,只是盆子碎了,不影响树景,明天我们一起去花卉市场选个新盆种上就好了,你别哭。”

      他冷静了一下,避开碎物,起身将许言抱到了沙发上。

      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许言没有受伤后,叶呈文才稍稍安心,他耐心地劝哄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

      许言感受到了叶呈文的体温,窝在他胸口,渐渐止住了泪意。

      “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成了大明星,却不认识我了。”他抬头看向风尘仆仆归来的叶呈文,眨着泪意向他控诉,“你挽着别人,不要我了。”

      叶呈文环住他的腰身,将人搂得死紧,大手仔细抚去他脸上的泪痕,心疼地做了保证:“是我错了,以后这样的梦我也不会让你做的。”

      如果他没有连夜赶回来,在这样的夜里,许言独自一个人在家里流泪,这样的事想想他都无法忍受。

      是他该死,他还嫉妒许言曾经为陈九明流过眼泪。

      许言会因他而流泪这样的事,他绝不允许发生。

      叶呈文深吸口气,抱着许言起身朝卧室走去:“你先上床,我收拾一下就来。”

      谁知,听到要放他一个人在床上,许言立刻四肢缠在叶呈文身上:“不行,我要跟着你。”

      叶呈文无奈:“我先收拾一下客厅。”

      许言:“那一起。”

      “然后我还要洗澡呢。”

      “……一起。”

      “那之后睡觉呢?”

      许言蹭了蹭他的脸颊,凑到叶呈文耳边不甘示弱地道一句恶魔的低语:“才不会让你睡呢。”

      他要把梦里受的委屈都补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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