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和我告白！》嬉游

43、第四十三章

　　医院，大概是许言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地方了。

　　警察将许言带到一楼安全门外的楼梯间处，在相对安静的空间里，拿出随身的本子开始询问起话来：

　　“你们俩都是三中的学生吧，叫什么名字？今日的争斗是怎么发生的？”

　　“你们双方是谁先动的手？伤人的凶器是什么？”

　　“你们俩是否认识对方，可曾和他们有过什么纠纷？又或者是和谁有过争执？”

　　许言一五一十地回答，僵硬的身体，在警察的询问中似乎渐渐回了温。

　　“这些人我们俩都没见过，但他们一上来就是找我，我转学过来还不到一年，没和谁有过什么矛盾……”

　　他顿了一下，在警察犀利的研判下继续道，“但我听到有个人和那头目老大说，早知道不找他们了，那人带着帽子，我没看清他的长相。”

　　警察的笔在本子上刷刷刷地记录着，见再问不出什么，又道：“你家长的电话是多少，还有里面那个受伤的，我们需要叫你们的监护人去一趟派出所。”

　　许言沉默了两秒，将一个号码告诉了警察。

　　两人回到急诊室，警察推门而入，许言却站在了外面，警察见他不进来，便严肃道：“你在这儿也行，但是不能乱跑，一会儿还得和我回所里。”

　　急诊室外的走廊此刻静悄悄的，许言倚在墙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原来他的心脏可以跳得那么快，也可以痛得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叶呈文的血那么红，人却傻的可以。

　　他这么傻，以后要怎么去娱乐圈当明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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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派出所里，因为一起警情变的拥挤又喧闹起来。

　　留置室里，高成站在窗户旁，手握着栏杆大喊道：“来人啊，就说了我不是犯人，我是仗义直行侠士，出手相助，怎么还把我关起来了呢。”

　　他身后地上七倒八歪都是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混混，有个脸上没伤的少年，正是被高成按住的那个，但这些都无法避免高成被和他们关在了一起。

　　有警察拿着高成的照片和档案走过来，对比一下后，打开房门冲他道：“别嚷了，你先出来。”

　　他一出来，就追问警察：“我们学校那两个同学怎么样了，叶呈文受伤严重不？”

　　警察望了他一眼：“你们关系很好吗？他们平时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高成神情一变，梗着脖子道：“谁跟他们关系好了，我们关系可差呢。”

　　“哦，这么说，他们俩平时在学校人缘很一般了？你们又为什么关系差？”

　　高成都要被警察绕晕了，只得道：“也没有很差吧，那个受了伤的，你们也看见了长得好，平时在学校很受女生欢迎的，篮球打得也算是马马虎虎吧。那个长得比女生还好看的圆寸头，据说家里条件挺好的，转学过来几次考试成绩都不错，班级前几名吧。”

　　他怕警察觉得自己说的是假话，又补充道：“许言就爱给别人补习，我看不惯，撕了他的练习册，所以我们关系才不好。”

　　警察停住脚步，斜眼看他，眼神里分明写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高成挠了挠头：“总之，他俩都挺爱学习的，应该没啥时间和机会跟这些社会人结怨。”

　　警察又翻了翻手里其他的文件，高成一眼扫过去正是叶呈文和许言的身份信息。

　　警察指着大厅角落的凳子道：“你先坐那儿吧，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高成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果然许言和叶呈文就被带到了派出所。

　　叶呈文的手缠着绷带，衣服也只穿个半个袖子，看样子伤势似乎不轻。

　　许言站在他身边，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叶呈文转头去和他说话，神情平静，甚至隐隐带着柔和的安抚。

　　一时间也不知道受伤的到底是谁了。

　　高成很难不再次回忆起刚刚雪地里叶呈文义无反顾的舍身救护，那时即便是离着尚远，他几次解围之际，也看到了叶呈文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许言的身上，在发现对方举刀相向的一刹那，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几乎是同时就朝着许言扑了过去。

　　他看得真切，那是没有想过避开要害和自保的挡护，即便是受伤的一瞬，身体也没有本能地退缩和闪躲。

　　说实话，他是有点被惊到的。

　　派出所里，许言和叶呈文坐在了一起。

　　这场恶性伤人事件基本上案情明晰，因为还有报警群众的描述，都能和许言与叶呈文的说辞相符，只是对于作案动机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许言见警察看了一眼表，便道：“我能去看一眼那些人吗？”

　　警察犹豫了一下，许言又道：“当时天黑，也许还有什么线索我没看清。”

　　警察这才点了点头。

　　还是高成刚才待过的留置室里，此刻不过只有六个人，那为首的亮哥不在里面，显然是跑掉了还没抓到。

　　许言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里面的人见是他也都或低着头或扭过头不与他对视，其中有个年纪轻的少年干脆把头埋在膝盖上。

　　许言目光锁定在那人身上，半晌突然道：“是许诺让你来的吧。”

　　他一出声，房间里的人都迷茫又奇怪地看向他，只有那个男生仍旧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有人说话一般。

　　许言冷笑一声：“作死都要拖上别人，许诺真是越来越没种了。”

　　那男生猛地抬头，眼神愤恨地瞪视向许言。

　　警察诧异地看了许言一眼，就听他又问：“许诺是怎么和你说？”

　　那男生哼了一声，扭过头：“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叶呈文也看到了那个男生，只觉得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许言讽刺地勾了下唇角，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

　　他干脆打开免提，电话的嘟嘟声像是鼓点一般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口。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才有人接听，一个女孩子声音冰冷道：“什么事？”

　　许言狠狠咬牙，语气突地上扬：“许诺，你好本事啊，以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我只当你性格扭曲，报复心重罢了，现在居然学会买凶杀人了，是我小看你了。”

　　许诺那边没有声音，反而是一直坐在角落的男生猛地起身冲到窗边：“你打给她做什么，和许诺没有关系，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许诺没关系。”

　　许言根本不管那男生说什么，他双眼发红，对着电话嚷了起来：“你恨我也就算了，还把别人牵扯进来，现在叶呈文因此受了伤，你拿什么赔？他以后可是要做明星的，怎么能受伤？”

　　左右两边的警察和叶呈文都是一愣，站在最后面的高成心道，好家伙，原来重点是在这儿吗？

　　叶呈文却没想到许言会这么激动，他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听着就像是真事一样。

　　他忙用已经有些肿了的左手去拉许言的衣服，动作虽轻，许言却还是看了一眼他的手，压下的火气又蹭地窜了上来：“许诺，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招惹我，可你不长记性也就算了，还连累无关的人。”

　　“看来不让你知道疼痛流血的滋味，你是不会死心了。”他死死盯着那男生，声音铿锵有力，“许诺，从现在起你就开始祈祷你能和这事撇清关系吧，不然，要么让许文庆准备好钱去买通关系，要么你就等着坐牢。我们绝不会和解的，故意伤人轻则一年，重则三年，你等着吧。”

　　案情好像又有了进展，警察忙叫人把那男生单独关了起来，随后又找许言询问了好一会儿。

　　等许言出来的时候，周淑英已经和在外面等着的叶呈文和高成站在了一起。

　　警察见来的只有一个女人，疑惑眉：“你们的监护人就来了一个？”

　　周淑英道：“同志，我是他们的老师，他们的监护人都不方便来，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吧。”

　　那警察皱了下眉：“老师，您还是得通知他们的监护人到场才行。”

　　周淑英满是心疼和愤怒的脸，有一瞬似是压不住怒火想要爆发，但是想到自己老师的身份，忍了又忍才道：“警察同志，我们那边说两句话吧。”

　　周老师把警察拉走，剩下三个人一时无话。

　　高成双手仍旧插着兜，退开一步，和他们俩拉开距离：“切，早知道这么麻烦，我还是去吃我的包子好了。”

　　许言收敛起情绪，朝他点了下头，认真道：“谢谢你了，高成，你没受伤吧。”

　　许言的关心显然有点马后炮了，但还是让高成不自在地又退了半步，瞧了一眼浑身破破烂烂的叶呈文，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帅气高大：“那当然了，我好歹是运动员，和你们这些书呆子可不一样。”

　　许言和叶呈文两人都没计较他话里的“诋毁”，不一会儿周老师便出来了。

　　“走吧，今天先这样，回去休息吧。”她看着叶呈文的手臂，想生气又不知道到底该气哪个，最后只叹了口气，“你先好好养伤吧，别的事情先别去管了，派出所这边需要的话，我会和你么一起来的。”

　　许言低着头，认错道：“抱歉，周老师，是我惹了麻烦，还连累了叶呈文。”

　　周淑英也听警察大概和她推测了一下案情和动机，她多少也是知道一点许言的家庭情况的，但却没想到他会有个这样的姐姐，也难怪要把他送过来独自上学。

　　“这事也不怪你，那些坏人都带着凶器，万一你们受到更重的伤害，老师想想就……”她心里有些后怕和难过，鼻子一酸却又忙忍住了眼泪。

　　叶呈文突然道：“周老师，这事儿还请您不要告诉我奶奶，可以吗？她身体不好，我怕她知道了要生些无谓的担心。”

　　周淑英望向他镇定自若的神情，叶呈文道：“我母亲大约还在国外，这事等我伤势轻一点，我再和她说吧。”

　　周淑英看着两人，一时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警察询问她这两个孩子的监护人，她作为老师只能解释监护人都不在他们身边，可个中的缘由又哪是一两句话能道得清呢。

　　“可是你和奶奶住在一起，你这样子，不说她也会问啊。”周淑英提醒他。

　　叶呈文浅浅一笑：“没关系，这几天我就先住别的地方。”

　　他说着转头期待地看着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