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吻》应瑶

93、要吻092

　　“你也是我的神明。”

　　沙哑，却也坚定的声音。

　　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喝水。

　　疲惫、劳碌。

　　扎得她好疼。

　　孟见瑶感觉自己有些颤抖，在贺连召贴面而来时，在他的胡渣扎上她的下颚时，所有的情感都爆发出来。

　　她用力抱住他，眼泪从眼角流下，烫得他心里也疼。

　　明明身边的雨还在下，可她就是觉得好烫、好烫。

　　她的泪闪了一下，轻蹭着他的脸颊，好像那点痛感能够让她心安一样：“我拿奖了。”

　　“我知道。”

　　她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这么说，因为声带的震动而带起微微酥麻的感觉由皮肤抵达心里。

　　她攥紧了手中的伞，伞柄上一块凸起按在手心格外疼，疼得她眼泪不断的往下冒。

　　“本来，想跟你说的。”她断断续续地说，“那些话。”

　　她不太会讲官方话，也不会很好的表达爱，那些话她想了很久才决定要说。

　　贺连召吻着她的眼泪，可是越吻越多，好像怎么都吻不完一样。

　　“其实我也很怕，你会死掉。”

　　“可是我一想到，你在做的事情，好像又没有那么怕了。”

　　“他们，很需要你。”

　　“你是在做，正确的事。”

　　她轻轻颤抖着，嗓音开始糊了：“以前，我想过，要不要就这样就行了。单相思也好，美梦就不会破碎。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让他一个人，也舍不得他。

　　她没有见到过他能够理智处理事件、果敢又英勇赴死的模样，可是他那么多个模样都刻在她心里。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决定了要做，就不会放弃，永远固执，哪怕接受的结果一点不好，哪怕会难过，哪怕会付出所有，也会做到底。

　　比如救援，比如爱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贺连召低下头去，将她抱得更近一些，冷峻的脸上扫过积分同色，竭力去掩饰语气中说不出的艰难。

　　“我知道你很难过。为很多事情难过。心里对情感很珍惜。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所以装作对父亲的死没什么太大情绪，也知道你那幅作品的背后含义。我知道你过来肯定一夜没睡，而且还特别担心，怕我因为台风出事。”

　　他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窈窈，你的心情，你所有的想法，我都知道，我也都理解。”

　　她眼底划过一丝痛色。

　　贺连召控制着情绪，说：“其实我也想过，想过不救他。”

　　那是，好多年好多年的仇恨。

　　还有，他的爱人，的仇恨。

　　“但你做出正确选择了。”孟见瑶深吸一口气，慢慢笑起来。

　　她就说，他会的。

　　她比谁都知道，他有多正直，有多勇敢。

　　凉凉的风吹进外套里，因为泪水风干越发冷的孟见瑶缩了缩，她努力抱住贺连召，伸手去摸他的脸，在触及他的胡渣时忍不住将外套扯下。

　　他其实很疲累的。

　　眼底红血丝纠缠着，眼下的乌青也很深，胡渣长出来，那双眼瞳好像装进了万千情绪。

　　雨水打落在他的头发上，一丝一丝地黏在他的额前，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得天独厚的骄傲。

　　他缓慢地眨眼，似是要把她的所有模样都记在心里，平静温柔的目光直视着她，像极了南州雨夜的见面，又一点不像。

　　他的眼底，有独属她一个人的温柔。

　　他那么沉默，那么冷静地看着她，又那么温和地把外套重新给她盖上，自己站在雨中。

　　三年，他们认识了三年。

　　这三年曾经有过很多个夜晚朝夕相伴，也曾经多次分开过。在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们两个更般配，更加深爱彼此。

　　他看着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轻声说：“窈窈，不要哭。”

　　不要哭。

　　不要难过。

　　不要悲伤。

　　孟见瑶想起很多次，她跟他吵架、跟他发火、跟他哭泣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

　　但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爱他。

　　她一生有两次回光返照，一次是十年前的英国伦敦，因为那张便签贴重拾信心走上成功路，一次是两年前的中国南州，因为他的吻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因为他的血重新复活重生。

　　她突然揭开那件外套，把它抱在怀里不让他给她盖上。

　　孟见瑶的眼从来没有这样认真专注过。

　　她轻声说：“我已经什么都有了。”

　　她在二十七岁，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用二十二年的努力，成为一个她所热爱的人。

　　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也有了······自己的爱人。

　　“我什么都有了，所以可以做别的事情了。”

　　她看着他，眼神真挚又温柔。

　　“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所以，我想问你，贺连召，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说反了。

　　可就是这个瞬间，在这片雨中，这个有些狼狈却骄傲不羁的男人，一字一句吐出郑重的誓言：

　　“我愿意。”

　　她已经停了的眼泪瞬间落下。

　　她被他重新抱在怀里，雨水洗刷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带来每一份清醒又冷静的温暖。

　　孟见瑶听见他说，“往后。”

　　“无论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大雨如注，似是甘霖救树，枯木成活，墙角的小虫重新爬出泥土，微笑着见到光明。

　　所有诺言，所有誓言，都在这一瞬，达成约定。

　　-

　　过了好一瞬，孟见瑶才慢慢缓过神来。她慢慢抽回看着贺连召的视线，把头往前一靠，在他肩上擦掉眼泪，结果被雨水糊得满脸都是。

　　看她这幅样子，贺连召也忍不住想笑。

　　他凑过去看她满脸的水，若有所思地扬了扬眉梢，伸手遮住她的脸，在她脸上也糊了一把。

　　孟见瑶下意识地闭上眼，鼻尖微微皱起，带动着嘴唇也上移，在他手心上亲了一口。

　　等睁开眼，她就看见面前的男人幽深的眼眸。

　　“小花猫。”

　　他笑着说。

　　嘴唇上还带着点雨水，孟见瑶有点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伸手用手背在嘴唇上擦了擦。

　　“·······”

　　“这么嫌弃我？”男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她脸上的水蹭干净，动作轻柔至极，像是怕把她弄疼一样。

　　“谁让你湿湿的。”

　　孟见瑶没动，站在原地让他擦。

　　贺连召觉得这很没道理，明明大家都是一起淋的雨，却还是弯了腰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也湿湿的·······”

　　他话说得慢，听起来像调情。

　　猝不及防又被孟见瑶瞪了一眼，贺连召才意识过来好像确实像是在开车。

　　他有些无奈，又盯着她的眼，轻声哄她。

　　“孟窈窈，不要生气。”

　　真是笨死了，说来说去哄人的话就会那几句。

　　可是孟见瑶在看向贺连召那双隽久温柔的眼时，又生不出心思折腾他了。

　　她缩了缩脖子，讷讷道：“打车。”

　　贺连召挑眉，“嗯？”

　　“回家啊。”她叹了口气，“我昨天晚上没睡觉。”

　　“你也没睡觉。”

　　她抿了抿唇，“疲劳驾驶，不太好。”

　　“好。”

　　孟见瑶看着贺连召低头叫车的模样，心里对自己求婚贺连召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

　　说不上害羞，反正挺开心的。

　　她歪着头慢慢看着他，头一次觉得看一个人怎么看都看不厌，好像这个人就是她命定的缪斯，是她最真挚的爱。

　　这样想着，她有些高兴，伸手握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在手心把玩。

　　不久前，这双手还救出了几个人。

　　她眉眼微弯，抬起眼却发现贺连召始终盯着她，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的。

　　孟见瑶忍住笑，把头凑过去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了会眼，才发现他退出叫车页面，现在手机页面是基金理财app的理财金额页面。

　　看着上面的一串0，孟见瑶眨了眨眼，“你在干嘛？”

　　贺连召跳起眉，右手揽过她的肩，慢腾腾爬上她的脖颈，温热的掌心按在她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感受着她的心跳，声线缓慢，悠哉悠哉的：

　　“不是说要娶我？”

　　已是夏天，男人穿着蓝得发黑的T恤上一，露出来的手臂肌理流畅。估计是头发短，干得也快，现在已经半干了，松松散散地往上一撩，锋利桀骜的眉眼对着她时却不经意地藏起锋芒，只露出几分理所当然的笑意来：

　　“准备嫁妆啊。”

　　“······”

　　司机恰巧在现在给他打了电话，很快打断这种氛围。

　　贺连召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讲了一下现在的地址，教司机怎么拐过弯之后挂断电话，把手机收进衣兜里，揉了把她的头发，“司机马上到。”

　　“还有多久？”

　　她掀起眼皮问他。

　　贺连召不厌其烦地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三分钟。”

　　那够了。

　　孟见瑶抬眼，飞快地舔了下唇，然后仰着脖子问他，“那我要给你彩礼吗？”

　　贺连召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逗她，“当然要啊，我很贵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

　　孟见瑶低眼，笑了一下，随后很快地踮起脚尖，在他的喉结上不动声色地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退开。

　　三年，两个人的默契达到了极致。

　　黏糊糊的对视中，贺连召轻笑了一声。

　　“十万。”

　　孟见瑶又抬眼，往他的喉结上舔了一下。

　　他的嗓音暗哑：“二十万。”

　　她抬头，吻住他的唇，舌尖熟练地探入他的唇，很快，侧脸被他按住，舌尖交缠在一起，寂静的环境中很快就只剩下暧昧的水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连召突然轻轻松开她，在她唇边亲昵地落下一吻，喉结上下滑了滑，“四十万。”

　　她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去，刚好看见那辆绿牌小车现在拐过弯打着闪，向他们驶来。

　　她小声和他开玩笑：“有点贵。”

　　路上很滑，司机开得不快，贺连召就趁这个空档低下头，和她平视着，然后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指间暧昧地在她掌心划出一个爱心。

　　酥酥麻麻的触感像通电一样抵达全身。

　　“嫌贵啊？”

　　“也行吧。”

　　“你的话，不要钱，也可以。”

　　贺连召抬眼，懒洋洋冲她道：

　　“不过。”

　　“你呢，得亲到我满意为止。”

　　他笑得一脸浪荡。

　　“是吧，我的。”

　　“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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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机长：孟见瑶，你是我的神！
小孟：……
贺机长：这辈子，我的短发为你而留！
小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