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吻》应瑶

85、要吻084

　　当晚他们俩又折腾到深夜，在第二天下午及时醒来，赶飞机回了新城。

　　早在前几天孟见瑶就答应了江院长任聘请求，在假期末尾拜访了江院长。

　　而贺连召也回去复工。

　　初春，学校复课。

　　孟见瑶教的是大一和大二的摄影课，一开始准备教案花了挺长时间，但是上课的时候反倒得心应手。

　　可能是因为教朱棠教多了的缘故。

　　她去年参加的摄影比赛拿了银奖，在圈内的“排行榜”上又升了几名，加上本人热度大，来新大美院教书还挺让人吃惊的。

　　一开始学生还有些羞赧不敢主动问她，和她较熟的都是女学生，后来男学生也会红着脸来问她问题，孟见瑶都欣然解答了。

　　至于朱棠，他现在在走山游水的磨砺中，每周会发几张拍好的照片给孟见瑶让她点评。

　　有时候孟见瑶会在学校里见到唐晚城，他是去新闻系和中文系招聘的。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样差，说开之后以前的矛盾也大多一笑而过，见面偶尔还会说上几句话。

　　“反向希区柯克变焦，就是拍摄距离越近，焦距向广角端推移，背景范围小······如图所示，我们看到的这四张图······”

　　“······”

　　“本节课的内容主要是背景范围和主体大小关系，课后需要掌握。本节课作业在app上有书面作业，以及月底需要缴交本月摄影作品，希望大家能够灵活运用课上知识。”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结束完学生们的课后问答之后，孟见瑶才拎上自己的摄影包从教室里出来。

　　顾方已经在西北门外的小巷子里等她了。

　　孟见瑶常年穿马丁靴，步伐飞快，一见到熟悉的黑色面包车就迅速矮身上车，顾方正坐在面包车后座玩手机。

　　见到孟见瑶，她的眼睛亮了亮，把手机放在一旁，掀起眼皮看向孟见瑶：“终于见到你了，小孟老师。”

　　不行了，她现在一听到小孟老师这个词就ptsd。

　　察觉到孟见瑶诡异地瞪了她一眼，顾方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她因为顾烨的事而认识贺连召，两个人并不熟，互相在对方的朋友圈躺尸。结果倒是因为孟见瑶慢慢熟悉起来，也因为孟见瑶有时候跟她讲贺连召的事，了解到贺连召这人骨子里骚气得很。

　　啧。

　　顾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哟，这俩人玩的还挺开。

　　孟见瑶没看出顾方在想什么，只是有点无奈地笑笑，坐到顾方身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岔开了这个话题，“当老师好累啊。”

　　顾方也没把刚才的想法说出口，只是哈哈一笑：“你要是去当小学老师才是会被累死。”

　　“我前段时间不是录制那个节目吗？就是去当小学生的音乐老师，给我整得心力交瘁。小孩子可爱是可爱，可是皮啊。闹起来我是真的头疼······”

　　当时还在录制的时候顾方就跟孟见瑶说过心累，孟见瑶那时候没当过老师没法感同身受，现在却是真的明白了，也叹了口气，靠在面包车的椅子上，有点心累。

　　生活好难啊。

　　顾方不经意的瞥了孟见瑶一眼。

　　经久不见，她又变好看了。

　　孟见瑶本来就生得漂亮出众，但是个性使然，对外面的人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清冷矜贵模样，硬生生把那分明艳动人的美貌压成了冷艳逼人的女艺术家。

　　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恋爱的原因，整个人的气场变了一些——

　　以往那双弯弯的、笑起来格外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更加明亮，眉眼越发惊艳，骨子里清冷与诱惑并行的特质中，诱惑的感觉更重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顾盼生辉的。

　　大概是最近工作少，眼圈只是淡淡，不像之前熬夜工作时候那样重，很显然还是她身体可以接受的范围。

　　所以顾方调侃道：“你不就喜欢累？”

　　要是孟见瑶能去当打工人，她一定是资本家最爱的韭菜。

　　无他，就是很好割啊！

　　孟见瑶靠在车后座，掀起眼皮扫过眼顾方，却想不出怎么解释——她能怎么解释？她就是喜欢工作多一点啊。

　　“诶。”

　　顾方没在想这个事，递过手中的手机给孟见瑶看，“你想吃什么？”

　　孟见瑶随便翻了一下这几页，“杭州菜吧。清淡点。”

　　她这嗓子都快冒烟了，吃辣的肯定要完。

　　毕竟是上班时间，商场里人不算太多，孟见瑶打量了一下周围，看着顾方跑到大镜子面前照了一下自己的打扮，也跟她过去一起照照镜子。

　　等孟见瑶把口红补完，一转头就看见顾方抱着手站在她身边，笑意盎然的。

　　孟见瑶轻轻戳了一下顾方：“你干嘛啊。”

　　顾方耸了耸肩，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没啊，看美女不行？”

　　孟见瑶眨眨眼：“这倒是可以。”

　　两个人走过直梯直奔餐厅，路过美妆店的时候闻到一阵香气。

　　孟见瑶吸了吸鼻子，看见迎面而来一对吻得难舍难分的小情侣，盯了两秒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别开眼，才看见顾方居然也在偷看。

　　两个人相视一笑，含着笑进了店里。

　　两个人，饭量也都不大，顶多点个四盘菜是最多了。

　　孟见瑶和顾方零零总总商量了一下点完了菜。

　　先上来的是一盘面包诱惑。

　　面包被黄油浸得透透的，上面裹着冰淇淋，孟见瑶用叉子插起一块塞进嘴里，打了个哈欠。

　　顾方正捧着手机回消息，听见孟见瑶的哈欠声，随口笑开：“你有这么困？”

　　孟见瑶把嘴里的面包吃完之后才说：“真的好困。”

　　“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被折腾得好久，今天一天喝了两杯咖啡才撑住。”

　　“看来还是最近生活好了，我的抗压能力都下降了。”

　　顾方：“·······”

　　尼玛这是重点吗姐？谁会嫌工作少啊？也就您······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顾方眯起眼，也叉起一块小面包来，语气淡淡：“难怪你这么喜欢他。”

　　孟见瑶愣了一瞬，才明白顾方的意思。

　　她嘴角轻扯，轻轻用手推了一下顾方，“不是那个。”

　　她叹了口气，“?蚊子。”

　　众所周知，新城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要么直接转凉变冬天，要么直接转热变夏天。

　　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是春天蚊子就格外猖狂，昨天晚上扰得孟见瑶根本没睡好。

　　她家虽然装了纱窗防蚊网，可怎么也耐不住蚊子肆虐。

　　“哦哦哦。”顾方点头，表情中含着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俗话说得好，被滋润的女人是能表现在脸上的。”

　　孟见瑶：“？”

　　她敛了敛眉眼，看着服务员上菜，侧过身让出位置。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她才问：“你在说什么？”

　　顾方已经收敛了笑意，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你和贺连召睡了？”

　　“嗯。”

　　“怎么样？感觉如何？”

　　孟见瑶实话实说：“挺好的。”

　　“啧啧啧。”顾方脑中闪过很多颜色文学，但最后都压了下去。

　　在服务员菜上齐之后，顾方突然说：“对了，你最近有没有空，帮我拍套照片。”

　　孟见瑶下意识抬头，“嗯？”

　　顾方：“我要出新专了。想用来做概念封面，以及海报。”

　　孟见瑶一周课也不多，平时有事没事就到处逛，或者短期旅游一下，随处找找灵感和点子，所以顾方一提出帮忙拍她就同意了。

　　顾方看她一下子答应，也有点感动：“其实我本来是想找你拍，但是你最近不是忙？”

　　孟见瑶前段时间才参加了一个比赛，还要准备年底的大赏，还要开摄影展、第二本摄影集也提上日程，简直就是忙得要死。

　　孟见瑶摇头，轻笑了一下：“没有。忙着工作的日子，我确实还挺怀念的。”

　　更别说那是顾方，她肯定是会帮忙的。

　　一边吃饭一边讲事，孟见瑶大致了解到顾方这次的主题，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迟迟没找摄影师。

　　因为顾方这一次的作品，走的不是市面上的风格，而是融合了她自己的思想、阅历、以及当地民族风。

　　顾方的家乡在新城，读书在海外，她这次的音乐风格融合了新城当地民乐、新城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有海外的一些元素，对专辑封面的文化感、沉淀感，以及整体风景的既视感要求很大。

　　而这正是商业拍摄平时比较少顾及到的。

　　差不多了解顾方的想法之后，孟见瑶沉吟了一下。

　　“我觉得可以。”她停顿了一下，说，“我之前有拍过一个类似的民族风，当时方案我是跟着他们去实地拍的，效果会更好一点。方案我找一下，你可以做个参考。”

　　顾方点头：“其实我也想去新城实地拍摄，但是暂时没有想好去哪里。”

　　孟见瑶把手放在唇边，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脑中闪过很多地方，但总觉得还不够——

　　想到的，不够。

　　没想到的······

　　就想不到啊。

　　孟见瑶深吸一口气，停了一下，温声道：“我回去帮你看一下，尽量两天内给你回复。”

　　顾方这事确实让孟见瑶有点头大。

　　她已经很久不拍商业，而且还是顾方的专辑，她更重视，所以考虑的方面也就更多，以至于第二天上完课之后还在思考。

　　本想下课后给还在基地训练的贺连召打个电话，结果一下课，江明润突然从前门进来。

　　孟见瑶看见江明润过来，也有些惊讶，挑了挑眉，把刚掏出来的手机塞回兜里，收拾好东西跟着江明润一起走在美院的林荫道上。

　　这条林荫道极宽，总共有六米宽度，是老师学生经过美院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很多人，见着孟见瑶和江明润走在一块，都很礼貌地和他俩打招呼。

　　孟见瑶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走哪儿都有人侧目打招呼的待遇，不由得笑起来。

　　江明润察觉到孟见瑶的笑意，侧过头问她：“怎么？”

　　孟见瑶摇摇头：“跟着院长体会到了狐假虎威的感觉。”

　　江明润没想到她这么说，一愣，也抚掌笑起来：“本来还想慰问你工作近况怎么样，看来你适应得很好。”

　　孟见瑶眨了眨眼，对此表示认同。

　　她年轻的时候在海外过惯了苦日子，适应能力本来就强，只是以前疲于不断的商业社交，从而显得格外清淡冷漠，现在和年轻、朝气、真正热爱摄影的学生在一块待着，反倒让她有了一开始学习摄影的初心。

　　“可能是返璞归真吧。”

　　孟见瑶笑道。

　　江明润看她状态不错，也挺高兴。

　　他来本来就是来看看自己招进来的教师状态如何，现在看孟见瑶状态不错，他也放心了。

　　“对了。”

　　江明润突然说。

　　“你知道的吧？下周我们美院的艺术游园活动。”

　　孟见瑶点头，她当然知道那个。

　　美院的学生经常有行为艺术作业，这次和春季踏青游园结合起来，整个美院都调动起来，估计会挺盛大的。

　　江明润说：“那天早上会有美院老师来听课，我排了你的课。”

　　言下之意就是让孟见瑶上一堂公开课了。

　　孟见瑶眨了眨眼。

　　她没上过公开课，而且最近有点忙，但是——

　　唉，舒适久了，她就喜欢压力。

　　所以孟见瑶只是平和地点点头，目光清澈淡然：“好。”

　　江明润很高兴地抚掌笑笑。

　　正想着，迎面而来一个骑自行车的老人，胡子花白，精气神十足，骑着自行车晃着脑袋，看上去格外乐呵。

　　江明润见着那位老人，上前一步跟他作揖：“王教授，好久不见啊。”

　　王子鸣听到有人叫他，很快停下车，靠在车上和江明润打了声招呼，又把视线投向孟见瑶。

　　他看上去慈祥，可说出来的话简直惊世骇俗：“你又去哪里哄骗了一个女娃娃来？”

　　孟见瑶一呆。

　　江明润赶紧给孟见瑶解释：“美院一直缺老师，之前来过挺多后来都走了。”

　　原来是招聘。

　　孟见瑶嘴角一扯，保持着那副冷淡的模样，冲着王教授点点头：“王教授好。”

　　王子鸣盯着孟见瑶看了两秒，又说：“这女娃娃好。”

　　他瞪了眼江明润，“就你命好，学生听话，老师也好。”

　　“唉。”

　　王子鸣叹了口气，不再理江明润，骑着车子往美院背后的教师宿舍去了。

　　孟见瑶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是王子鸣跟她解释她才了解到。

　　“那是隔壁飞行技术专业的前院长、现返聘教授王子鸣先生。因为学生常年不听话，老师也少，所以年纪轻的时候就被气得胡子都白了。”

　　孟见瑶听着江院长不动声色的阴阳怪气，突然觉得她这院长好像也是个切开黑。

　　等等。

　　飞行技术专业······

　　那不是贺连召的教授吗？

　　孟见瑶又惊诧地回头看了眼，然后收回了视线。

　　嚯，难怪啊，胡子都白了。

　　也难怪啊，说话的语气······

　　和贺连召简直如出一辙。

　　她都不知道贺连召是被王教授带成这样的，还是王教授被贺连召带成这样的了。

　　······

　　晚上和贺连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贺连召一脸无所谓。

　　彼时他正坐在地毯上组装他新买的战斗机模型。

　　他捏着水口钳取件，把小扳件从大扳件上取下来，换了一把水口钳做小扳件修整。

　　“哦，王老头啊。”他挑了挑眉，看似不经意，语气却能听得出认真了些，“他人挺好。”

　　孟见瑶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小小口喝着橘子汽水。

　　她刚才忙着给顾方找方案，晚点还要写教案，简直是忙得要死。

　　她问：“怎么？”

　　“郭鹏之前出国的名额是他帮忙搞下来的。”

　　“出国？”

　　“嗯。”贺连召散漫道，“我们不是出去外面培训过一段时间？那个培训回来就基本能保送到队里去了。本来只有系里一二名能去，王老头愣是想办法多搞了一个名额，说郭鹏也适合做搜救，不能埋没了他。”

　　孟见瑶点点头。

　　他们搜救员全国不过三百多个，人数确实是少。王教授慧眼识珠，为学生着想，确实也是人好。

　　“对了。”孟见瑶想起下周的游园，“我下周六有个公开课，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出去吃饭。你下周六要去基地吗？”

　　“不去。”

　　“我下周六去接你。”

　　“好。”

　　看她扯着自己的衣服不上不下的，贺连召放下手中正在打磨扳件的砂纸，问她：“怎么了？”

　　孟见瑶抬眼看了下贺连召，有点无奈地抬起下巴，示意他她的衣服拉链卡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干燥的原因，反正拉链卡在锁骨上，怎么也扯不下来，可是天气逐渐转热，她再穿两件长袖真的会热死。

　　贺连召挑了挑眉，随手放下手中的砂纸，抽了一张放在旁边的湿纸巾擦擦手，起身过来坐到孟见瑶对面，伸手去帮她扯拉链。

　　光线明亮，但孟见瑶背光，贺连召抬手把她抱到对光的位置，让她闭眼，低下头去看她锁骨下的拉链。

　　那拉链卡在链条上，怎么扯也扯不掉，倒是贺连召的手因为动作时不时碰到孟见瑶的脖子，让她有点难耐。

　　相处这么久，哪里敏感他都了如指掌。

　　偏偏这人像是在故意折磨她一样，明明可以快速解决的事情，偏要用手在那里动来动去，惹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房间里一片寂静，因为对着光，孟见瑶只能闭眼，全身上下的感知越发敏锐，整个人苏了半边。

　　她轻推了一下贺连召：“你快点。”

　　看她耳根都因为敏感而开始红起来，贺连召挑了挑眉。

　　他不再逗她，反手拿过一个水口钳夹在拉链上，小声提醒她：“别动。”

　　孟见瑶连说话都不曾。

　　然后她感受到钳子用力一声脆响，随后传过来贺连召放下钳子的声音。

　　她刚想睁眼，又被他按住眼睛。

　　修长细白的脖颈被他的掌心轻轻抚上，带来一股细细密密的、陌生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但也因为敏感，孟见瑶很快察觉脖颈上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条项链。

　　贺连召酥酥麻麻的嗓音穿在耳边，“抬头。”

　　她照做。

　　锁扣咔嗒一声扣在脖子上，却因为闭着眼的动作显得越发色气。

　　孟见瑶听见男人自言自语似的低喃，“上次就想该有点装饰的。”

　　上次。

　　什么上次。

　　孟见瑶一眨眼，突然回忆起来在帝都酒店那次——

　　他也是这样摸着她的脖颈，说好看。

　　原来，是想给她戴项链。

　　等再度睁开眼，她的手心被贺连召塞了一条银白色的项链，挂坠是一块美玉。

　　瑶，即美玉。

　　孟见瑶微微一愣，看着贺连召拉起她的手顺从地让她给她戴上。

　　她很快反应过来：“情侣款？”

　　贺连召点点头，“嗯”了声，“你猜你的是什么？”

　　“连翘？”孟见瑶猜测道。

　　连召嘛，连翘。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对。”

　　搞明白他想做什么，孟见瑶很快就上手替他带上。

　　不知道是不是贺连召的气质问题，孟见瑶总觉得她把戴项链这事······整得跟戴项圈似的。

　　两个人凑得近，呼吸交织在一起，勾起一种蠢蠢欲动的暧昧。

　　孟见瑶清澈的眼睛依旧看着他，眼底绻着点笑意。

　　当这块独属美玉的项链扣上时，孟见瑶听到贺连召在她耳边，似有若无地轻声说道：

　　“锁上了，你就归我了。”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与他本人天生的高傲如出一辙：

　　“我也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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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孟（吐槽）：这世界上还会有人买情侣款吗？
……回家后……
贺机长：情侣款！
小孟：好有惊喜啊！！！！
某些人就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