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吻》应瑶

69、要吻068

　　“······”

　　孟见瑶稍稍直起身子，似是觉得有趣，思索了一下贺连召的话：“照你这么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当务之急是哄好贺连召，其他的都是其次。

　　看她这么上道，贺连召挑了挑眉稍，往后一靠，看向她，“困？”

　　“还好。”孟见瑶抿抿唇。

　　“困就跟我说，他们几个以前天天见也不见得多想念我。”

　　贺连召抬手，刚想捏一下孟见瑶平静的脸，顾及人还挺多，又放下了。

　　孟见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知道贺连召是在照顾她。

　　他不会让她难受。

　　所以她欣欣然窝到贺连召身边，静静地听郭鹏他们说话。

　　大概是因为快过年，不知道讲到哪里，郭鹏他们突然讲起以前有一次集体去露营过年的事。

　　那时候他们一群人跑出去过年，家里看重过年的几个被爸妈骂死。

　　“害，想想这日子都过去好多年了。”郑伟光叹道，“话说你们今年怎么过啊？”

　　钱铭：“老样子，我姐要回家。”

　　周佳园：“跟我爸妈呗，还能咋样？”

　　郭鹏凑过去，小声问贺连召，“来不来？”

　　彼时孟见瑶正在给自己倒果汁，没听见他俩在说什么。

　　贺连召瞥了眼孟见瑶，摇摇头，“看她。”

　　“她不回去？”郭鹏有点稀奇。

　　贺连召皱眉，懒洋洋道：“问那么多干嘛？”

　　正巧郑伟光他们又打了盘游戏，招呼着郭鹏赶紧上号。

　　“郭鹏你他妈快点，别跟贺连召那根本没啥爱好的人说那么多。”

　　郭鹏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听这话就能猜到大致情况，也没再多问，砸砸嘴，叹了句这俩苦命人就转头去和郑伟光他们玩了。

　　正巧孟见瑶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眉眼有些困倦。

　　她看向贺连召。

　　他也是加班几天，现在眉宇中带着点疲惫，眼睛里红血丝挺多，眼下也有些青，看上去也有点累了。

　　孟见瑶：“回家？”

　　“好。”

　　孟见瑶微微垂下眼，声音温和：“我去趟洗手间。”

　　“行。”贺连召站起身，顺手帮孟见瑶拎过包，跟郭鹏他们说了句先走。

　　郭鹏他们沉迷游戏，也懒得看他俩秀恩爱，摆摆手让贺连召赶紧滚。

　　贺连召嘴角轻扯，牵着孟见瑶的手跟她去洗手间。

　　这个点才刚刚进来很多人，孟见瑶和贺连召站在堵得水泄不通的走廊上，慢慢往前移动。

　　贺连召看了眼孟见瑶身后，伸手揽过孟见瑶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将她和身后的人隔开。

　　孟见瑶回头看了眼，发现身后人还挺多，挤来挤去的，她这样倒是挺舒服。

　　靠在贺连召怀里，孟见瑶扯了扯贺连召胸前的衣服带子，抬眼的时候撞见走廊上出来的一群人。

　　大概是什么聚会吧，人还挺多，年纪跟孟见瑶差不多。其中有一个女人，身形偏矮，比例挺好，看上去挺可爱的。

　　孟见瑶远远和那人对视一眼。

　　那是个挺漂亮女人。

　　齐刘海，粉口红，小圆脸，很减龄。

　　和那女人对视的瞬间，孟见瑶发现她移开了目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奇怪的情绪来。

　　奇怪，她有在哪里见过她？

　　但这种奇怪只是一瞬，很快他们就走到洗手间去。

　　洗手间人很多，孟见瑶排了好久的队，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贺连召站在外面等她。

　　他站在两辆车旁，四周来来往往的，分明是吵闹的，却自带一种桀骜而高冷的气场，像是某部电影中的画面，定格在那里。

　　见着孟见瑶，男人一双狭长的黑眸眯了眯，扬了扬眉稍，很高傲地冲她抬了抬下巴。

　　“好了？”

　　孟见瑶没忽略刚才那一瞬的心悸，点点头：“嗯。”

　　她把手伸过去，两个人牵着手往外走。

　　冬日风冷，嗖嗖地吹过来，灌进孟见瑶的衣领里。

　　她缩了缩脖子。

　　“冷？”

　　“还好。”就是刚从室内出来，温差有点大。

　　贺连召问这个问题大概只是想问。

　　他根本没管孟见瑶的答案，随手把最外层的外套脱下来该在孟见瑶肩膀上。

　　迎面而来一股迷人的香味。

　　孟见瑶裹着带着贺连召的味道的外套，温吞道：“你不冷？”

　　贺连召挑挑眉，“冷什么？我也不是白训练的。”

　　“那你手冰是怎么回事？”

　　“哦。”贺连召随意笑了下，“想让你心疼我呗。”

　　“······”

　　拿他没办法，但也知道他确实不冷，孟见瑶又扯过贺连召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走吧。”

　　贺连召今天来的时候坐的是郭鹏的车，孟见瑶来也没开车，两个人就走到街外面去打车。

　　大概是运气好，没过两分钟他俩就顺利坐上车了。

　　大概是为了省油，司机没开灯，车内一片昏暗，只有时不时冒着光的出租车广播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出租车底盘低，贺连召腿长，坐着不太舒服，但路程并不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孟见瑶靠在椅背上，侧头向贺连召看过去，“你还好吗？”

　　总感觉他这样的腿长这样不太舒服。

　　贺连召语气淡淡：“挺好。”

　　孟见瑶又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过年想去找郭鹏就去，我可以在家等你。”

　　她和郭鹏非亲非故，过年这种事去拜访人家不太好。

　　贺连召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终于得偿所愿地捏了捏孟见瑶的脸，“不是说要一起过年？”

　　“但是——”

　　那也是他自己的生活。

　　她好像不太好让他一直为她改变。

　　因为孟见瑶也不想改变自己，所以她也不好要求贺连召改变。

　　而且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遇到大事再互相退让就好了。

　　“没有但是。”贺连召轻拍了下孟见瑶的脑袋，“我跟你谈恋爱不是让你处处替我着想的，要真是这样我还不如跟我妈厮守终身。”

　　“······”被他惊世骇俗的话语惊到，孟见瑶扯了扯嘴角。

　　心里却有点暖。

　　“而且——”

　　“你也不用为我改什么。”

　　贺连召说。

　　“我也用不着。”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永远陪着她的。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以后也会是。

　　早就说过了，贺连召其实本也能够忍受没有名分之类的东西，但他已经得偿所愿，没有什么再好要求的。余生只想随心走，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和她说。

　　“嗯。”孟见瑶点头，眉眼舒展开。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贺连召说，“清明一起去看看我爸妈？”

　　孟见瑶抬眸，眉心一跳，语气有些郑重：“好。”

　　她以前有听他偶尔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贺连召嗯了一声，说，“我爸性格跟我差不多，所以他也会挺喜欢你，你别有负担；我妈人很好，如果他俩还在会很喜欢你。”

　　他说话的语气轻松又随意，像是在很简单地和她介绍自己的家庭一样。

　　孟见瑶抿抿唇，眨了眨眼。

　　果然是生活在爱里的小孩。

　　贺连召虽然后来剩下自己一个人，但小的时候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是很幸福的。

　　也难怪能养成他这样无法无天的性格。

　　孟见瑶嘴角轻扯，说：“我妈你也见过，我爸呢，他我也不太熟，已经去世了；我奶奶人也很好，她应该也会喜欢你。”

　　贺连召语调微抬，皱了下眉，“会。”

　　“嗯？”

　　“我跟你去看过她了。”贺连召回眸，“我那天晚上没做噩梦，她认可我了。”

　　孟见瑶：“······”

　　她很想笑。

　　可是贺连召说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格外认真似的，就会显得她笑出来很破坏气氛。

　　所以孟见瑶忍住了，把头靠在贺连召肩上。

　　她实在是有点困，靠着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为了通风，司机开了窗，所以孟见瑶不自觉裹紧了外套。

　　贺连召轻抬眉稍，把车窗升上去，压低嗓音，对司机师傅说道：“麻烦您把广播声音调小点，她睡着了。”

　　出租车广播的声音温和而催眠，在播报这几天的新闻：“咱们都知道A省最近又有游客违规出海捕鱼结果溺水而亡的，咱们新城也沿海，所有人可得注意安全了······”

　　溺水。

　　孟见瑶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冲撞着。

　　迷迷糊糊间，她见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是一个初夏。

　　室内游泳馆的空气格外闷热，好像太阳能够直射进来照进孟见瑶脑海里似的。她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可是一点办法没有，总感觉全身都是软绵绵的。

　　因为她在学游泳。

　　在被教练按头练习憋气。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怕水，反正孟见瑶对游泳这件事情是相当抗拒的。

　　可是没有用，庄婉序定下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孟见瑶那时五岁，是和同学一起来学的。

　　她的小玩伴小圆嘻嘻闹闹的：“窈窈快来玩呀，哪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朋友也说：“快点下来呀！”

　　看她久久不下来，他们都在池子里笑话她。

　　“孟见瑶！胆小鬼！”

　　“胆小鬼！”

　　“胆小鬼！”

　　就连教练也觉得她太磨蹭，直接把小小的孟见瑶扔进水池里。

　　入水的那一瞬间还没有那样恐惧，但很快窒息感扑面而来。

　　孟见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软的，无一处不难受，鼻腔，耳朵，眼睛里都灌进了水，或多或少地还被她吸入，呛到肺里，整个人难受得快要溺水过去。

　　她哭喊着，喊着“妈妈！”

　　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孟见瑶只记得一片白茫茫。

　　好像是医院的病房。

　　护士小姐姐很心疼她的样子，站在她的床边给她输液，见着孟见瑶不断闹腾，刻意放柔了语气，似是要安抚她一样，“窈窈乖，马上就好了。”

　　孟见瑶什么也不懂，任由她去做。

　　等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孟见瑶听见有人在跟庄婉序吵架。

　　好像······是那个护士小姐姐？

　　她说：“你教育孩子也不能这样子，孩子这是命大还活着······”

　　庄婉序的态度挺冷淡：“大家都是这样教，这不过是个例罢了，您也没必要那么担心······”

　　护士小姐姐又说：“那这个责任你负？她还这么小，无论是教育还是锻炼，都不该威胁到她本人的生命安全。”

　　庄婉序说：“那您想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当时那个情况······”

　　剩下的孟见瑶就听不见了。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庄婉序说话是“您”，而护士小姐姐却用“你”。

　　她可不觉得庄婉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可是这种奇怪她也没办法去解释。

　　孟见瑶只能皱着眉头思考。

　　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

　　她！好冷！

　　想要叫护士小姐姐给她加被子，但很快孟见瑶又不冷了。

　　她觉得身上一股暖气包裹着她，连带着有人帮她抚平了皱起来的眉头。

　　真舒服啊。

　　她翻过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输液了。

　　······

　　司机透过车内的镜子看了眼身后那对靠在一块的男女。

　　女人换了个姿势靠在男人怀里，似乎睡得挺香。

　　男人把外套给女孩紧了紧，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不禁小声问：“小伙子，还绕啊？”

　　他都绕了好几圈了。

　　那小伙子估计是怕吵醒他女朋友，愣是让他绕着自家小区那条街转了好几圈，出租车打表机器吧嗒吧嗒转个不停，这路费都不止了。

　　贺连召看了眼怀里难得睡的这么沉的孟见瑶。

　　她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刚才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在干嘛，抱着他叫妈妈。

　　现在终于睡得安稳一些。

　　他没有任何犹豫，嘴角轻勾，漫不经心道：“绕。”

　　夜色昏暗，商业街道的店铺招牌也逐渐暗下去，一开始的万家灯火已经逐渐熄灭，唯独他怀里的这个人，始终明亮如火。

　　换了个坐姿，长腿不太舒服地往前翘着。

　　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蹭过。

　　男人叹息一般，无奈呢喃道：

　　“男妈妈就男妈妈吧。”

　　“净给我整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他低下头，用很轻很轻的音量给她唱《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要是孟见瑶醒来一定会想起一句话。

　　贺连召说过的，以前没有的未来都会有。

　　他这个人最是信守承诺。

　　他也，从不骗她。

　　但她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个很熟悉很温暖的声音对她说：

　　“晚安，窈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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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机长对于自己突然被激发出来的母性光辉很震惊
小孟：看来古人诚不我欺
贺机长：？
小孟：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他们就会做出和女人一样的选择
贺机长：（思考中······）
小孟：所以我们的第四爱可以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