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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要吻011 ...

  •   孟见瑶不喜欢家。

      她的家是冷冰冰的。

      或者说,她不喜欢母亲家,喜欢奶奶家,喜欢顾方家,喜欢别人家,就是不喜欢自己家。

      她拖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回了家。

      孟见瑶的家在帝都的别墅群里,过年的氛围很足,张灯结彩的,小区里挂满了红灯笼和红对联,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息。

      她来得有点迟,才在玄关处就听见里头表弟和小姨的声音:“这个好吃。”

      她面无表情地换了鞋,打算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上楼,却很恰巧地在楼梯上直面了庄婉序。

      庄婉序重保养,平时管理公司之余不忘医美,加之她生孟见瑶生得早,现在比起孟见瑶同龄人的父母也是相当年轻的。

      “才来?”庄婉序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又很快松开,打量了一眼孟见瑶的穿着,随后与她对视。

      她的笑意和蔼,可是周身散发着的气场几乎压得人不敢喘气,直接对不满下达命令整改:

      “晚点把衣服换了。”

      孟见瑶点头,神色漠然,“好。”

      两个人私下相处,庄婉序没给孟见瑶留面子:“你今年回得来的迟了,在外面多年礼教也忘了?”

      孟见瑶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庄婉序抬声训诫她:“这么多年摄影没做出个实际来,努力可不是像你这样的。”

      她慢慢下楼,没有回头去看孟见瑶。

      “我的女儿,注定不能是平凡人。你要是真的什么也做不出来,明年不必回来了。”

      随后,庄婉序未再说话,径自向下走。

      孟见瑶面色平静,只在她路过自己时侧过身避让了一下庄婉序,等她走后才平静地抬起腿往自己三楼的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常年有家里的阿姨打扫,是很干净的。

      只是孟见瑶一进门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是床的位置、好像是书架上书本的摆放······

      她太久没回来了,也根本不记得这房间原来的摆设,只是把手中的东西都放了下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自己的床上,不语。

      等到躺在床上想要顺手拿床头的书的时候,孟见瑶才后知后觉是哪里不对。

      她原来放书的地方被清空了。

      那里空空荡荡,一本书也没有。

      孟见瑶坐起身,神色漠然地盯着床头柜看了眼,什么话也没说,又躺了回去。

      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她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门外,陈姨在敲门叫她下去吃年夜饭。

      窗帘没有拉全,但因为天色太暗,房间里也不显得亮。

      孟见瑶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落地窗边一片暗淡,没有由来地想起第二次见到贺连召的那天。

      那天,新城的灯很亮很亮。

      她就算是站在漆黑的楼梯间,却也能看到外头的草坪、外头的夜色是如何被那些影影绰绰的、星星点点的灯点亮的。

      新城的夜,不拉窗帘是睡不着的。

      太亮了。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孟见瑶在一片黑暗中摸到放在空荡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

      她翻身下床,漠然地站起身,随便拢了拢自己的长发,趿拉着拖鞋下楼。

      楼下,灯火通明,孟见瑶陡然闯入这样明亮的世界,眼睛不太适应,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飞快地眨了眨,眼前一阵晕眩,只有扶着楼梯的栏杆才堪堪站稳。

      走在前面的陈姨惊了一下,伸手去扶孟见瑶:“哎哟哟,这没事吧?”

      孟见瑶摇摇头,言简意赅:“没事。”

      陈姨好歹是看着孟见瑶长大的,盯着孟见瑶有些发白的侧脸,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平时在外工作也得多注意身体。”

      孟见瑶侧目看了眼陈姨,点点头当作是感谢了,“好。”

      “还在磨蹭什么呢?”孟见瑶的小姨坐在餐桌的主位上,抬眸看向孟见瑶这边,“大家都在等你呢。”

      孟见瑶闻言,慢吞吞走过去,发现自己原先的位置被表弟坐了,遂随便选了一个下首的空位坐。

      庄婉序和孟见瑶的父亲这边亲戚血缘浅薄,孟生去世后庄婉序便没再和孟家的亲戚联系,因此现在坐在桌上的都是庄婉序那边的亲友。

      “这个位置是我的。”

      头发不长,有些细软的小男孩有点生气地扯了扯孟见瑶的裤子。

      孟见瑶穿着睡裤,又宽松又薄,被他这样大力一扯,整个人只能被迫顺着裤子的方向过去——不然她裤子就要掉了。

      庄婉序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小男孩干嚎了两声,冲过去抱住庄婉序,跟她撒娇卖萌,“姨母,她抢我位置!她抢我位置!”

      庄婉序对外一直是铁血手腕,对内也是相当严厉。但这孩子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孩,她不必对他寄予重任,更只是个孩子,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些,看这小孩撒娇也没生气。

      孟见瑶站起身,把位置还给那个小男孩,坐上了陈姨给她加的座。

      庄婉序冷眼看了一下孟见瑶,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庄淮理解她的意思,小声在庄婉序耳边说:“姨母,我让表姐坐这来吧?”

      “不必。”庄婉序看了一眼孟见瑶坐在一旁静静喝茶的样子,握住筷子的手轻轻顿了下。

      就算是再不受宠的女儿,也没有被挤到旁边去的道理。

      只是孟见瑶她自己也没打算争这个,她做母亲的替她出什么气?她自己的心气都没了,她又能管得上什么?

      “开饭。”

      庄婉序平静开口。

      等人都到齐了,年夜饭也开始了。

      “首先先庆祝我们庄淮今年硕士毕业。”庄婉序笑着说,“小淮今年毕业就能到我们公司上任了,前途无量啊。”

      “一表人材啊。”

      “年少有为。”

      “可不是嘛,以后就得叫庄总了······”

      今天年夜饭的主人公是庄淮,孟见瑶的表弟。

      当年孟见瑶和庄婉序决裂,是因为她不愿意走庄婉序安排好的路。

      她想学摄影,不想被她规划,更不想成为庄婉序二代。

      庄婉序不需要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她更需要一个优秀卓越但是听话的继承人,所以在孟见瑶出国之后,庄淮成为他们这一辈被重点扶持的对象。

      庄淮有一个文静柔弱的母亲,还有一个懦弱无能的父亲,有庄家人的好智商,很适合做庄婉序的接班人。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孟见瑶就成为了那个“不重要的人。”

      她当然也懒得理,只需要在过年时候装装样子就行了。

      谁没受过一点委屈呢?

      一年就受这一次委屈,倒也不会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所以哪怕她作为庄婉序的亲生女儿,在饭桌上没有自己的位置,她也一点不伤心。

      一桌人心里各怀鬼胎,只有孟见瑶是真的在吃饭,甚至吃到了最后一个。

      等她下桌了,陈姨主动去收拾东西,孟见瑶帮着她一起收。

      当她端着五六个碟子放到洗碗机里时,孟见瑶听见陈姨在她背后对她小声说道:“窈窈。”

      这是孟见瑶的小名。

      她回过头,看向陈姨。

      与庄婉序的精致不同,陈姨老了很多。

      她的眼下长出了细细密密的皱纹,头发也花白了一半,眼神也不如孟见瑶记忆中的清透,但她的笑容从未变过。

      她始终是温暖、慈爱地对她笑。

      “窈窈,好久不见了,都长成大姑娘了。”

      厨房里的灯光很亮堂。

      庄婉序不喜欢黑与暗的地方,所以这栋别墅里没有一处灯光是暗的。这样明亮又高调的灯光照在陈姨的脸上。她衰老许多的眼瞳中反射出一点微光,“窈窈这一年辛苦吗?”

      在这份微光中,孟见瑶看见自己的脸、自己的眼。

      她的眼瞳中一样有浅淡的水光一闪而过。

      “还好。”孟见瑶回答道。

      陈姨对着孟见瑶笑笑,像小时候那样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厚不薄的红包塞进孟见瑶的手里,“窈窈新的一年要快乐平安啊。”

      快乐平安。

      孟见瑶捏着手中襄着金箔的红包,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又看了一眼,在心里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孟见瑶当时和陈姨关系很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陈姨和奶奶很像。

      孟见瑶小时候的记忆不多,毕竟她那时候太小。

      但她总是记得的——

      奶奶会在过年的时候给她绑麻花辫、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对她说——

      “我们窈窈,一生快乐平安就好。”

      眼底的水光越发泛滥了些。

      孟见瑶吸了吸鼻子,自觉不该在今天哭的。

      她把红包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转身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见瑶。”

      叫住她的是庄婉序。

      孟见瑶回过头,发现庄婉序正站在她背后,面色如常地盯着她。

      孟见瑶不甚耐烦地点点头,眼底的水光消失了。

      庄婉序穿着成套的玫粉色职业西装,端庄而大方地站在一楼的楼梯前。

      看着孟见瑶这幅样子,她心底才消的怒火又起来了些。

      这孩子,总是学不会低头。

      从小她交给她不择手段地处事,没有一点学进去的。

      既然已经一条路走到死,就该换换别的路。至少该学会利用身边的资源——庄家就是她最好的后盾。

      别人有这样得天独厚的资本早都利用起来,可她倒好,一心想要摆脱家里对她的影响——

      可是她又做不到。

      既想维护心中的追求,又想把握时机上位,怎么会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可惜孟见瑶就是不明白这件事。

      当然,庄婉序也不会知道孟见瑶下定决心做出的改变——

      她们俩几乎不交流,更何况是倾诉。

      两个人对视着,各自心怀鬼胎。

      庄婉序想的是这个,孟见瑶想的却是另外一个——

      很多年前,也是过年,庄婉序也是站在这里,轻描淡写地对孟见瑶说:“你奶奶给你准备了红包,我帮你捐了。”

      “什么?”孟见瑶呆了一瞬,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捐了?”

      “对。”庄婉序面色如常,对着情绪终于有点波动的孟见瑶,她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多大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奶奶不是······”后面几个字孟见瑶没说出来。

      庄婉序扬了扬眉毛,“我上个月在她遗嘱里看见的。她有给你预留一些年的红包——也没多少钱。”

      也没多少钱。

      所以她不太需要。

      所以她捐了。

      孟见瑶觉得脑中的空气瞬间稀薄,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瞬的感觉,就好像她是灵魂出窍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看着她的□□顿在哪里。

      庄婉序教得很好,孟见瑶的表情一向不多。

      她是有在坚持苦行的。

      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的身体肌肉习惯了这样。

      有些东西她可以排斥,但不得不承认被庄婉序刻进了骨髓里。

      有那么一瞬,孟见瑶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悲伤以至于毫无情绪波动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回神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庄婉序的脸。

      她们俩长得有些像。

      庄婉序也有一双狐狸眼,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与勾人,孟见瑶觉得看她就像在看自己——然后她一阵恶寒。

      她们是血脉相连的母女,有相同固执又骄傲的性格,从不倾诉、从不理解对方,也不愿去理解对方。

      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孟见瑶满脑子都是和奶奶的最后一面。

      当时她17岁,考上了英国最顶级的艺术学院,进修摄影。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暑假,孟见瑶回到奶奶家里,和奶奶度过了最后一段时光。

      其实那时候的奶奶已经年迈,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看人,每天就自己在那儿坐上一天,然后等待夜幕的到来。

      分别前,孟见瑶亲了亲奶奶的脸。

      她突然拉住了她。

      很艰难的、很难得的,奶奶叫住她:“窈窈。”

      “什么时候结婚呐?”

      孟见瑶不解,摇摇头解释说:“我不知道。”

      奶奶的手突然缠绕上孟见瑶的手腕。

      她年纪大了,力度不大,只是张着嘴,啊啊了两声,又合上,又张开,说:

      “可不能······眼睛亮些好······别被人骗了啊······”

      那个盛夏,是孟见瑶和奶奶的最后一个夏天。

      她去世于那个秋初。

      孟见瑶以往介绍自己喜欢说,她的孟是孟夏的孟。

      因为她生于夏至,生于夏天的开始。

      17岁后,她再也没这么介绍过自己。

      她没有办法不去联想那个她尽情绽放的夏天——为什么奶奶的故事,在她的盛放之后,就结束了呢?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内,一片漆黑冷静,门外,明亮愉悦。

      孟见瑶找不到放在床头多年的书,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能听到门外春晚的小品令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很多个人混杂在一起的笑声。

      孟见瑶从没有过这种情绪。

      她平时很会隐藏,也很会调节。

      让她不开心的,她就不去想;影响她前进的,她就不去想。

      不想,则不会难过。

      可是现在,她没办法不难过。

      她的悲伤的伴奏是他们的笑声。

      庄婉序以为孟见瑶会在房间里憋到第二天早上。

      但很快,她就从楼上下来,还穿着睡衣,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到脚踝那里,在玄关那里换了鞋,套了围巾、戴了帽子和口罩,正打算要出门。

      陈姨问了一句:“这么晚还要出门呐?”

      “嗯。”

      孟见瑶的声音消散在黑夜中。

      庄淮上楼给庄婉序汇报情况的时候问起来这件事:“庄董,窈窈这样出去不要紧吗?”

      工作时间,他是从来不敢喊姨妈的。

      庄婉序握着笔的手轻敲了一下桌子,随后平静地抬头,目光中带着严厉的威压,“不要紧。”

      她又把视线投到庄淮呈上来的汇报表上:“倒是你这个,做得一点也不行。”

      孟见瑶就穿着这几件衣服就走了,一声不吭,也没打算再回来。

      她的目的地是帝都机场。

      除夕夜的机场人很少,比起平时荒凉许多。

      有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机场里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由自主地在遇见孟见瑶之后侧目——无他,她看上去太过狼狈了。

      孟见瑶甚至都庆幸自己现在戴着口罩,否则被人拍照发到网上去,估计都会有人说她是帝都市流浪汉。

      她定了明天最早飞往新城的机票。

      孟见瑶不想再忍,也不想再强迫自己去接受不高兴的东西。

      她的所有情绪、所有战斗力是要留给工作的——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消磨掉意志呢?

      机场偌大的玻璃外,暗黑中有许多光闪在一眨一眨的,连接起来,好像星星一样。

      仔细一看,原来是烟花矍铄。

      室内有暖气,孟见瑶不觉得冷。

      她静静地坐在候机室里,没有一点难过,也没有一点愤怒,只是很平静的、很平静的坐在这里。

      春晚演得很快,孟见瑶却没看进去多少,等反应过来时候,主持人已经在倒计时了——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孟见瑶听见机场里有人在一同高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念了一遍。

      几秒后,孟见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的后背全部靠在椅背上,把所有的思绪放空。

      睡一觉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孟见瑶是在发现自己公寓停电的时候清醒的。

      她一恍惚,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新城,而且正站在自家的大厅里。

      微信被她搁置在一边,孟见瑶对庄婉序发过来的寥寥几条咎责信息毫不理会。

      现在有更重要的是——

      电灯打不开,电闸完好,孟见瑶试过一遍,最后认命地发现自家连wifi的线路都断了。

      停电了吗?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

      祸不单行。

      是只有她停电了,还是整栋楼都停电了?

      在帝都机场坐了一整夜,孟见瑶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被麻痹,现在整个人属于是半飘着的状态。

      她摸出手机,搜了一遍群聊,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进禹澜国际业主群。

      “······”

      没有办法,孟见瑶认命地敲开了1101的门。

      没人开。

      孟见瑶回到1102,透过自己的阳台看过去——

      灯没亮。

      “······”

      贺连召不会不在吧?

      孟见瑶没办法,只好再敲一次贺连召的家门。

      如果这一次都没开门,那她就先不管停电去自家床上睡一觉,醒来之后再去酒店住——

      但这一次,门开了。

      男人的微卷的头发有点乱,眼中带着几分不真切的不耐烦,整个人看上去是刚睡醒的样子,一双漆黑的眼眸又深又凉,满眼都是别惹我的懒,好像□□老大要打人的前奏。

      见到来人,他的视线顿了顿。

      楼道里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他也刚睡醒视线不算太好,但贺连召依旧能清楚地辨析眼前的女人是孟见瑶。

      虽然她很不像她。

      因为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几乎是要将整个人裹起来,口罩帽子和围巾把她的脸挡去了大半,只露出眉眼,活脱一个劫匪模样。

      孟见瑶的眉眼生得相当好看,但现在露出来的小块皮肤苍白得几近病态,眼神中带着点漠然的冷,看上去像是一个紧盯着你的不会说话的娃娃,自带一股瘆人气场。

      贺连召觉得,他如果不是唯物主义者,他会觉得自己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撞鬼了。

      很显然孟见瑶也发现贺连召辨认她花了一定的时间。

      昏了头的大脑这才想起来她现在看上去很像一个来打劫的强盗。

      所以孟见瑶开口要和贺连召解释——

      但他先开口了。

      “新年快乐。”

      嗓音磁性而沙哑,好像也是刚清醒。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贺机长:有些人在开年就送了我大礼啊
    小孟:嗯?什么大礼?我记得我们现在还不熟来着······
    贺机长:那就多来我家几次就熟了
    -
    心疼我们小孟呜呜呜,妈妈的乖女好难过,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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