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苏默

5、第 5 章

　　小娜的学校安排远足。

　　家成说，“默默，我们也去旅行吧！”

　　徐霞客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于是，两个不负责任的老板去旅行。

　　曾有人说过，旅行和旅游是不同的。旅游是有计划的游玩，旅行则是无目的的漫游。

　　但对我而言，这是一次身心的愉悦之旅，它让我远离城市的浮躁，更接近灵魂的真谛。

　　我们去了丽江。

　　云南省西北部，面积2.06万平方公里，距离省会昆明市527公里。

　　这是书上准确的描述。

　　很难形容，当车子盘旋在山脉间，有微微的耳鸣，关于那些神秘美丽的传说，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爱上它的是什么，或者是那古城里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美景；或者是夜色渐进时，那挂起的形态各异的灯笼；又或者只是自然与人的完美融和。

　　蓝天白云，绿草红花，鸟儿自由的飞翔，这里让人的心平静，让人留恋。

　　如果留下，也许会忘记。

　　但是不能忘记。任何类似仙境的地方都不能长久的停留，有些幸福太过奢侈，恰恰会提醒往日的不幸。

　　西藏，是天的彼岸。

　　敦煌，是关于天堂的幻想。

　　丽江，西藏，敦煌，天池，我和家成，越行越远。

　　还是远不过对家的牵绊。

　　在春节的时候返回，中心广场正燃放烟火，美丽而夺目的在高空绽放，然后落下，远处有大幅的霓虹广告闪烁，身边有年青情侣旁若无人的接吻，偶尔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响起，我的心，渐渐的踏实下来。

　　母亲在家中煮了大碗的猪脚面线等我，她的白发，越来越多。

　　热呼呼的面条和炖的酥烂的猪脚，是年少时最喜欢吃的，我说，“妈，这次回来我再也不出去了。”

　　“夜”的生意还不错，几个月的撒手不管，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小娜说，“姐姐，萧怀安回来了。”

　　一时寂静无语。

　　我微笑，“那好啊，我还有些东西要还给他，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帮我整理一下。”

　　欢声笑语依旧，有些事，就像我们去过的地方，不会再去。

　　过不了几天，便下了一场大雪，天空中满是飘飘扬扬的雪花，楼下有孩童兴奋的嬉戏。

　　小娜来帮我整理东西。

　　不过是一些琐碎之物，布偶，CD，书本，围巾，还有在小娜掌心的那枚钻戒，光芒耀眼，一切如故。

　　“姐姐，你不想找他问清楚吗？”

　　只是微笑，然后弄乱她的头发。问清楚了又如何，赏心乐园谁家事，繁花落寞随流水，一场纠葛，我又怎知是谁欠了谁，谁又负了谁。

　　春节转眼即过。

　　我又恢复了在“夜”厮混的日子，小娜偶尔会来，来了便和家成斗嘴，转身又央他调酒给她喝，生活平静如昔。

　　春天，温暖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夏天，难耐的高温让人闭门不出。

　　秋天，有落叶踩在脚下嘎吱作响。

　　母亲试探的问我，“默默，你和家成是不是很谈得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要为自己打算一下。”

　　是，我也对家成说，“家成，我们像不像老夫老妻。”

　　然后笑的前仰后合。

　　忽一日，家成约我，我们在气氛极好的法式餐厅吃牛排。饭后，有人弹奏钢琴，德彪西的月光，轻盈优美的旋律，编织成一片浓浓月色，让万物沉迷。

　　家成说，“默默，嫁给我好吗？”

　　小巧的盒子里是铂金的指环，简简单单，毫无花哨。

　　有泪落下。

　　家成说，“默默，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只想给你平淡的幸福。”

　　幸福，如此轻易。

　　我在十月嫁给了家成，洁白婚纱，淡紫的新娘花束，小娜在人群里大叫，“扔给我，扔给我。”

　　不禁微笑，花束在空中画下一个弧形的圆，落在小娜的手上。

　　然后，我看见怀安，一年零五个月的再次相见。

　　隔人群两端，我微笑，仿佛能看见阳光透过树梢洒下的点点金光，十八岁的江怀安说，“默默，我爱你。”

　　我爱你，一直爱你。

　　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