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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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姨婆寿宴就摆在腊月二十六，杨玉第二天就带着杨阿婆回去了。
同行的还有老胡和小虎。
之前两家合一家的时候，杨阿婆是带着老胡回去见过姨婆杨小妹他们的，是真正的家人了，这次自然也要一起回去。
因为自家小院已很久没住人了，要费时间收拾，这次回去，大家就干脆先直接到姨婆那边的杏花镇住了。
——本来杨玉和阿婆去看姨婆，都是直接住的姨婆家，但现在过寿，家里小辈都要回来，就住不太开，只能给他们安排到外面。
好在杏花镇是旅游小镇，即便是过年，找地方住也挺方便。
知道他们回来，月华表姨早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宿，就在离姨婆家小酒馆不远的一家客栈里，几步路就到。
回家首先是见亲人。
如今姨婆已不能把杨玉抱在怀里，却依旧满头满脸地摸她，将她搂进怀里就不撒手：
“囡儿啊，姨婆可太想你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这都多久没回来了，啊？你这小没良心的。”
杨玉讪讪地笑：“姨婆，以后我一定多回来的。”
旁边月华表姨倒着茶水，笑道：“你姨婆一直看你电视呢，说好看。”
“真的呀，那电影有看吗？”杨玉撒娇。
“看了看了，”表姨夫王亮叫里屋自家女儿小妹儿出来，让她喊人，“《盗贼》是吧，元旦放假那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的。”
小妹儿比杨玉小几岁，刚上初一，这会儿跟杨阿婆等人见过，好奇地问杨玉：“姐，你电影里身手怎么那么好，是为了拍电影专门练过吗？”
“是呢，”杨玉告诉她，“不过拍戏的时候动作指导也会教你。”
“哦哟，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姨婆拍了一下杨玉，又嗔怪又爱惜地看她，“我记得有个地方，你从楼顶上跳下来，哎哟哟，可吓死我了。”
杨玉忙道：“都是假的，不担心哦姨婆。”
又去看杨阿婆：“阿婆，就是看着危险，其实……”
杨阿婆没理她，只是转头跟小虎说：“改天你把她那什么电影找出来我看看。”
说着，又瞪一眼杨玉：“看我没看电影，就骗我，说什么很轻松。”
可能是一手带大的杨玉，杨阿婆看屏幕里演绎故事的杨玉总觉得不习惯，所以除了像《舞林大会》这种综艺节目，一向不太看她的作品，加上有知情的老胡小虎帮衬，也就让杨玉哄过去了。
“没有没有，没有骗阿婆的。”杨玉很心虚，讨好道，“改天我陪阿婆一起看。”
其实她也不想瞒着杨阿婆什么，只是拍《盗贼》这部戏实在辛苦，当时拍完了她硬是在外面多住了几天，等身上的青紫都消下去，才敢回去见杨阿婆。
至于什么跨楼跳之类的，当然是一点都不敢提的。
杨阿婆见她卖乖，哼一声，暂时放过她，让她去给小孩送礼物。
姨婆家现在除了月华表姨的女儿小妹儿，还有姚华表舅的儿子小弟，才刚满百天。
杨玉之前忙，没回来喝小孩儿的满月酒，这算是第一次见他，得送点吉祥礼物。
说话间又有别的亲戚来，就又是一番厮见问好。
热热闹闹地，直到开席。
杨玉平时不回来就罢了，这回来了，又是热闹的时候，就免不了被人打量，或者喊住问个稀奇。
这乡里乡亲的，杨玉也不好直接走人，本想让她挨着自己坐主桌的姨婆，就给她安排到屋里小孩那桌去。
来吃酒席的客人带的小孩自然跟在身边，这边小孩儿桌是来帮忙的亲戚家的，因为大人要帮衬的上席，大些的小孩有分寸不用管，这些小点的孩子没人管，就干脆安排在一桌，让带着奶娃儿刚出月子的表舅妈坐阵，省得他们乱跑。
杨玉过来了，就正好帮表舅妈抱一抱小弟，让表舅妈得空吃些饭菜。
不过小孩都喜欢漂亮的人，杨玉坐在那里，除了怀里抱着的小弟，很快就有不怕生的小孩围到她身边来。
有眨巴着乌溜溜眼睛和她说话的，有捏着块牛肉踮脚要喂她吃的，还有小姑娘沉迷于她的一头长发，用小手顺着她发尾爱不释手的。
杨玉：“……”
仿佛身处叽叽喳喳小人国，简直动弹不得。
“你这是成了香饽饽了。”
表舅妈在旁瞧乐子，瞧够了还给她拍下照片，发到大家庭群里让大家看。
杨玉：“……”
到底是逃不开被人围观的命。
因为是整十大寿，除了办席之外，儿女们还特意叫了戏班来热闹，按惯例，好戏开场是要寿星到场的，散了席大家就都陪着姨婆去看戏，杨玉自然也在其中。
有个亲戚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指着杨玉笑说：“杨玉不是明星嘛，让她也上去表演一个吧？”
姨婆啐他一口：“我看不如你上去表演一个耍猴儿！”
大家都笑起来，那亲戚讪讪地笑，咕哝两句，不吭声了。
小弟幼小，不好吹风，现场戏声又大，没一会儿姨婆就让表舅妈先带奶娃儿回去休息，顺便把杨玉也捎上。
小妹儿不爱看戏，也跟着一起走。
——至于小虎、八喜等男娃，早不知蹓跶到哪里去放炮了。
回到家，表舅妈回屋给小弟喂奶安置他睡觉，小妹儿跟杨玉一起坐在厅里消磨时光。
“怎么了？想说什么？”杨玉看小妹儿在旁一眼一眼地打量，明显有话要说，却不好意思开口，就主动给她递个话头。
“那个，我暑假的时候看了你那个电影，就那个《等雨停》，”小妹儿期期艾艾地凑过来些，难掩好奇地问杨玉，“你和那个陈易，有真谈恋爱吗？”
大概青春期女孩儿就是会关注这些吧，杨玉摇摇头：“怎么会呢，都是工作。”
“啊，”小妹儿难掩失望，“我还以为你们和电影里一样好呢。”
她说：“我奶还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杨玉笑：“认识是认识，不过真没有你想听的甜甜恋爱故事啦。”
小妹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校有喜欢的人了？”杨玉看看她，悄悄多问一句。
小妹儿一下红了脸，摇头又摆手：“没、没有。”
杨玉：“……”
这也太此地无银了。
“哦，没有哦。”她假装相信，“那就好，好好学习，不要早恋哦。”
小妹儿乖乖点头：“嗯嗯。”
小小逗了一下小妹儿，杨玉闲着没事，又开始琢磨手头她感兴趣的那个剧本。
剧本名为《少爷》，实际却是女主戏，只不过女主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女扮男装，无法以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情感面对世界，而被发现之后，她所得到的，就只有那狭隘又封闭的社会，冠以‘正义’之名的残酷摧毁。
整个故事风格阴郁、黑暗，用导演沈名的话来说，他选择这个故事，为的就是冲击奖项以求成名，怎么残酷怎么拍。
而之所以选择杨玉，就是因为可以期待一种彻底打碎美好的感觉，挖掘悲剧之美，以摄人心。
杨玉没有接触过这种需要全身心投入的角色，她想挑战，但又有些畏惧。
倒不是畏惧演不好，怕结果不如人意，毕竟她还是更享受过程，享受演绎多样角色的趣味性，对于结果，倒不是那么看重。
只是，她是需要很多温暖情绪支撑的人，她怕自己全情投入后，会被阴郁的戏中情绪所浸染，走不出来，甚至勾起被埋葬的过往，重新陷入幼时那种想与世界隔离的状态。
她抬起头，恰好看到姨婆他们回来，杨阿婆和老胡走在一起，两位老人相伴而笑，温暖慈祥，旁边小虎正眉飞色舞，笑说着什么，很热闹。
此情此景，杨玉有那么一瞬，是有种被抛下的感觉的。
但她也知道，这是一种不理智的错觉，所以，一闪而过的情绪之后，她已笑着迎上去，融入到那片亲人的热闹之中。
大年初一，一大家子人吃过甜汤后，按风俗去扫墓祭祖。
虽然去的都是西山公墓，但姨婆和杨阿婆分两家，进了山门就分开了，只约好在山下等，好一起回去。
以前就杨玉和杨阿婆过来的时候，只是点香烧烛，这次有老胡和小虎在，还热热闹闹地放了鞭炮烟花。
烧完香下来的时候，杨阿婆看姨婆他们人多，拜起来费功夫，就顺便绕了一圈，探头去瞧了瞧陈大爷的墓。
陈大爷的墓修得好，很显眼，站在半山腰一眼就能看见，只是人气就比不上别家了，甚至墓前还没人来点蜡烛。
杨阿婆不免有些感叹：“好人也不享福，要是他女儿还在，也不会这样冷清。”
因为绕了一圈，到山门那儿时，姨婆他们刚好下来，听杨阿婆说起陈家，姨婆不由也感叹两句。
陈家家大业大，周边村镇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说两句。
旁边经过的人听杨阿婆他们在说陈家，也驻足搭两句嘴，还有消息灵通的，给大家带来鲜有人知的陈家‘秘闻’。
一时一堆人站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陈家闲话，才陆续散开。
杨玉昨天守岁睡得晚，早上又没能睡懒觉，本来有点困顿，但听了满满一耳朵的陈家八卦闲话，不清醒也清醒了。
“所以陈易不是亲生儿？”老胡惊讶地跟杨阿婆确认，又感慨，“难怪他爹不待见他，给他赶来赶去的。”
“陈家这女儿也是糊涂啊。”杨阿婆摇头。
姨婆想不通：“那小孩儿他爹怎么不干脆送他回来呢，就陈家这家业，小孩也不用靠他养啊。”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说法。
不过总是别人的家事，大家闲说一通，也就丢开了。
杨玉在旁沉默不语，低头抢了一波红包，又散了一波红包，顺手给陈易也发了一个新年红包。
陈易很快领了，又给她发回来一个：“新年快乐！”
杨玉一笑，顺手也领了：“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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