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忠诚的狗狗》和颜善笑

11、第 11 章

　　虹姐一听说这事，可是比杨小妹高兴多了。

　　她到底比杨小妹眼界开阔些，自然知道王导演王田这号人物。

　　王田导演在电影圈虽然还不算特别知名的大导演，但名下作品有奖有票房，是这两年颇受投资者追捧的电影导演，不缺项目，风头正盛。

　　要是能在他电影里混个脸熟，不说像小杨玉这样毫无根底的小孩子了，就算是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几年的正经演员明星，也会觉得是好资源的。

　　手里捧着新鲜出炉的合同，虹姐再去看小杨玉，就觉得小杨玉怎么看怎么好，又觉得自己眼光也真是好，能找到小杨玉这样一个金娃娃。

　　按照王导要求，进组前，小杨玉需要学一点琵琶手势，最好也能有一点古典舞身段，虹姐二话不说，就给她找好了老师。

　　先前小杨玉到省城来工作，每次都只是待个几天，就直接住的酒店，图个方便省事。

　　这次因为要在进组前多学点器乐舞蹈，虹姐也想好好发展公司演艺这一块，就在公司附近给找了间公寓当公司宿舍。

　　目前入住的就是小团和小杨玉，正好对门。
　　当然还有跟着她们的小团妈妈和杨小妹。

　　另外请了阿姨每天来做饭打扫卫生。

　　同时，为了不耽误小杨玉上课和小团上下班，虹姐又周到地给宿舍这边安排了车和司机，方便两个小孩出行。

　　直把人安排得妥妥贴贴的，说不出一点不好来。

　　杨小妹不用做饭洗衣不用接送看顾，整天整天地没事干，就时不时回去小镇一趟。
　　看看自家娃娃，自己丈夫，也看看杨阿婆，顺便给小杨玉带一点杨阿婆做的小菜吃。

　　小杨玉吃着小菜，就分外想念杨阿婆。
　　想杨阿婆给她掖被角，给她梳头，给她挖甜甜的西瓜吃。

　　她想，还是要在省城也有个房子，这样，她工作的时候，阿婆也可以来陪着她。

　　到时候，她也请个阿姨，请个司机。
　　让阿婆想吃什么就让人做什么，想去哪里走走看看就有人送。
　　多好。

　　想着这些，小杨玉夜晚独自待着时，心里时不时冒出来的空泛就会消减一些，让她愿意去多做一些，多学一些，在省城待得更久一些。

　　认真跟着老师学了一周的古典舞和琵琶，小杨玉叫来了虹姐。

　　“怎么了？”
　　虹姐现在对着小杨玉时分外亲切有耐心，说话也特别和气，还跟着杨小妹一起叫她‘小囡’。

　　毕竟她公司演艺这块能不能发展得起来，就看小杨玉能不能立得住了。
　　如果立住了，就是块顶好的招牌，可以更进一步发展，如果立不住，就只能算小杨玉自己多了一笔资历，于公司就没太大好处了。

　　“请帮我换一位琵琶老师。”小杨玉说。

　　“咦？这老师不好吗？”

　　“是，”小杨玉说话总是有理有据，不像寻常小孩，“我学琵琶不只是为了拍王导的电影，是想好好学一门器乐的。

　　“现在我刚接触琵琶，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这位老师却只是把曲子教给我，让我会弹就行，并不会一点点帮我抠细节，纠正指法。”

　　“……哦。”虹姐没接触过琵琶，什么细节指法的，听得半懂不懂，不过小杨玉话里的意思，她明白，大约就是这老师不耐心教，上课就是完成任务。

　　其实虹姐自己是觉得，就当个兴趣爱好嘛，这样也够了。

　　但小杨玉显然不这么认为：“琵琶的基本功是最重要的，基本功练好了，弹什么曲子都好听。”

　　见小孩自己这样愿意苦练，虹姐也没话说，就打电话给回镇上的杨小妹，跟她说了说另请老师的事：
　　“这样的话，就得请专业院校的老师了，这学费肯定比之前谈好的贵，我这边也不亏待你们，还是跟先前说好的一样，可以报销两个月的，一直到电影开拍为止，不过，后面要再学，就得你们自己来了。”

　　杨小妹当然不会拒绝，反正也是小杨玉自己掏钱，碍不着她什么。

　　如此，另找老师的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虹姐还周到地多问了句：“那舞蹈老师还行吗？”

　　小杨玉点点头，表示还行，不用另找。

　　舞蹈基本功跟她记忆里的差不离，并不用多费什么心神，她现在小孩身体，软开度够，再捡起来也容易。

　　而现时的琵琶和唐时的琵琶就大不一样，指法也繁复很多，她才需要好的老师跟着从头学起。

　　民乐跟西洋乐器不同，十分需要时间的累积，从来少有所谓的少年天才。

　　就像钢琴，常常听说几岁的小孩就可以开独奏会，但如果换成琵琶，单一首曲子，磨个一年半载的也是常见，更不要说开独奏会了。
　　寻常小孩练琵琶童子功，没练个三两年，都算不上入门。

　　如此，小杨玉的表现就十分惊人了。

　　短短两月，她已经学完了基本的琵琶乐理知识，熟练了最基本的指法，入门曲金蛇狂舞更是弹得流畅欢腾有力度，强弱加得自如，细节安排得合理。

　　别的初学者半年才能练好的轮指，她一周就轮圆了，且轮得非常干净，哪怕是长轮，也轮得流畅均匀、没有杂音。
　　而再过一周，她的轮指已然达到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程度。
　　堪称惊才绝艳。

　　至于什么一开始找不准音弹出的音色非常难听，换把不够准确迅速，左手跟不上右手等等初学者常有的毛病，在小杨玉手里从来没出现过。
　　仿佛她在娘胎里就已练熟了琵琶。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的祖师爷赏饭吃了。

　　进组前最后一堂课，小杨玉弹的已是长曲春江花月夜。

　　这首曲子是典型的文曲，技巧全在左手，上手不算难，难得是要弹出韵味。

　　而这一点，正是小杨玉所擅长的。
　　也是练琵琶以来，最让她老师感叹的，祖师爷赏饭吃的地方。

　　不说像春江这样画面感十足的文曲，哪怕只是日常的练习曲，小杨玉都能弹出优雅的古典音韵格调，让人觉得分外悦耳动听。

　　听完曲子，琵琶老师乐道：“照你这表现，要是能保证练习时间，一年十面也是能够的。”

　　这里十面说的就是琵琶武曲十面埋伏，堪称琵琶学习中的大boss，要真有初学者能一年十面，那可是非常夸张的厉害了。

　　现在小杨玉的琵琶老师是省城音乐学院的专业老师，小李老师，在学校上课之余，还自己开了琴房，平时挺忙的。
　　因此，对找上门来学琵琶的初学者，其日常启蒙教学，小李老师都安排给她的父亲，老李老师负责。

　　老李老师弹了一辈子琵琶，虽然没曾在专业院校任教，但也算是民间老艺术家，是非常注重基本功的。
　　寻常时候，一个拨弦他就能让学生练上整两月。

　　因为这已是现阶段最后一节课，小李老师才过来一起上课，但他刚说的话，老李老师是不爱听的。

　　虽然在他的教导下，小杨玉一周就练清了轮指，但这会儿，他还是说：
　　“每天练习曲的练习时间一定要保证，练习曲就是基本功，基本功抓不下来一切白费。”

　　老李老师教学的时候严格，但课上完了却十分慈祥。

　　他拿过小杨玉怀里抱着的琵琶，给她整了整收好，又帮她卸指甲，好声好气地说：
　　“小囡，咱别听她的，咱一定踏踏实实练基本功，基本功有了，要弹什么曲子一看就会。”

　　小杨玉点点头，看着老李老师给她右手卸了假甲，又握起她左手，帮她挑破水泡，擦药水。

　　原本玉嫩的一双小手，两个月下来，已不能看了。
　　一只手满是按弦的划痕，另一只手长了水泡又划破，一层层地蜕皮。

　　她转开眼去，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李老师的话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没时间来回课，那就自己多弹练习曲，曲子的话，就还是练这首春江。”

　　比起老李老师的慈爱，年青的小李老师说话就相对更公事公办一些：
　　“先前这两个月，你每天基本都能保证练琴四小时，那我希望之后的一个月，你至少也要保证每天两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好吧？”

　　小杨玉点点头，表示明白。

　　收拾过惨不忍睹的手指，小杨玉背着琴离开琴房，随便找个地吃过午饭，在车上稍稍午睡半小时，恢复精神，就又去舞蹈老师的舞房练舞。

　　琵琶课上完了可以回宿舍自己练，练舞却是需要专业场地的。

　　因此，小杨玉每天都会早点去老师的舞房，自己在舞室里先练上半个小时，等身体热了刚好上课，待上完两个课时，又继续待两个小时，保证熟练掌握每天所学。

　　如果说小杨玉学琵琶是祖师爷赏饭吃，那么她的舞蹈，就是祖师爷追着喂饭吃了。

　　她的舞蹈老师孙老师，是省城舞蹈学院古典舞系的专业教师，也是省城舞蹈协会会员。

　　平常舞房收到的学生，不论年龄大小，只要是初学者，孙老师都是交给在舞房上班的舞蹈老师，或兼职的舞蹈学院学生带的，她最多就是偶尔去看看授课情况。

　　但小杨玉在普通班只待了一个多星期，就被孙老师指定直接跟着她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