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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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衙门也是有伙房的，不过一直都是闲着的，衙役们也都是在附近的食摊儿上随便吃些。
难得今天这样大家能坐在一起吃顿饭，而且还是夏河的手艺。
等一应的菜式都准备好了一碗一碗地端上了桌子来时，陈县令连着衙役们一个个见着这满满一桌子的菜，都瞪直了眼睛，惊得下巴都掉了。
萧玥清往那桌上看了看，有酸甜樱桃肉、拌鸡片、两色腰子、煎鱼、拌干笋、胡饼外加一大钵卤鹅。末了，夏河又端来好大一锅冰镇过的绿豆百合粥，消热解暑再好不过，这个季节冰本就是稀奇之物，真是难得的口福。
胡饼、煎鱼、两色腰子、干笋和鹅肉都是从外面酒楼买的。但那一大盆樱桃肉和其同放在一处，无论从香气还是色泽，看着都不比那酒楼差，每一块都是金灿灿、黄亮亮的颜色，香味极浓郁，惹人食欲。
看着这些个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大家早就咽口水了。
北宫离蹒跚着步子过来，见大家盯着桌子严阵以待，他轻轻抬起手，离着几步远的距离，“大家不必拘礼。”
顿时，衙役们就风卷残云般动了筷子，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一晚樱桃肉就少了一半。萧玥清见着这架势，哪里能靠得进去，正叹气间，就见着北宫离向她走过来，“去后面。”
萧玥清本来还没太明白北宫离的意思，等到了后面就见着一处石桌上放着一锅鸡汤，还有胡饼，一小盘樱桃肉，还有一盅石肚羹。
她看向北宫离眼里都是笑意，“北宫大人还留小灶？”
北宫嘴角一翘，“替你留的。”
萧玥清随即脸一红。
北宫离拿起一旁的勺子，撇开了面上的肥油，舀了一碗鸡汤出来，放到了桌上。萧玥清见着那鸡汤澄澈莹白，仔细一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莲子的味道。
莲子最解心热。
都说民以食为天，见到如此诱人的汤色，萧玥清也就也不客气了，端起那碗烫轻轻抿了一口，温度刚好。
初尝清清淡淡，有些药材的味道，但回味却甘香馥郁，不觉间一碗已经下了肚。
北宫离不动声色拿过她手里青瓷碗，又替她续了一碗，随手又递给她一张胡饼。
萧玥清笑着接过来，“大人不一起吃些？”
北宫离坐到她对面，摇了摇头，“刚刚做饭时就已经饱了。”
萧玥清将半块胡饼放进嘴里，是闻味道就饱了？想起夏河那张油腻腻的脸，萧玥清不禁摇着头。
想了想她还是舀了小半碗鸡汤推到北宫离面前，“大人，你都忙活半天了，喝些汤也是好的。我瞧着你最近深思倦怠，这鸡汤养人。”
北宫离瞧着她推碗过来时露出的半截莹白手腕，眼皮一沉，端起那碗鸡汤一饮而尽。
萧玥清眨了眨眼，随即又续了半碗，再一次推了过去。
好歹是人家炖的，自然是要客气些。
不过这一次，北宫离没动，转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樱桃肉到萧玥清面前的小碟子里，“尝尝这樱桃肉，特意放了些山楂，开胃的。”
萧玥清看着碗里那方块状的肉，肥瘦相间，表面滚满了金褐色的汤汁。肉块本就不大，她一口放进嘴里，只轻轻一咬，炖得滚烂的肉油脂瞬间炸裂开来，盈满整个味蕾，酸甜可口，末了还带些清凉之感。
北宫离淡淡道，“有薄荷叶，解腻。”
萧玥清看着盘子里星星点点薄荷叶，当真是画龙点睛，即便如今是炎夏，也一点儿没觉得腻，开胃可口得很。
忍不住，她又连着夹了好几块，若不是怕胖，那一盘她都能吃完。
吃罢，又去吃那石肚羹，她第一次吃这东西，猪肚厚实，软烂之中带着别样的嚼劲，有些脆脆的质感，不着油色，清淡中有裹挟着鲜香，最是适合这炎热的夏季吃了。
这边正吃得香，前园子忽然想起了一阵动静，细听之下，是吴捕头的声音。想起刚刚有人好像说布庄有了些线索，吴捕头带了两个衙差去查访去了。
想来是有了线索？
想到这里，萧玥清便忙地起身往前园去，“吴捕头回来了，怕是布庄有消息了，大人一起去看看？”
说着人已经往外走了，北宫离看了看萧玥清的背影，眉头微蹙，随即也跟了去。
等到了前园，果然就见着吴捕头他们好像在说着布庄的事情，不过再一看那桌子嘛，只剩了一堆残骨剩渣。
这干饭的速度，让萧玥清又长了见识。
夏河一手拿着一块卤鹅，一手拍在吴捕头的肩上，“后面给你留了鹅。”
那吴捕头看了一眼那只油手，略略笑了笑，见紧跟来的北宫离，随即向其施礼，“北宫大人。”
吴捕头这么一叫，一行人随即也都起身向北宫离行礼。
吴捕头又看了看陈县令，然后道，“布庄那边有线索了。”
“先前我们派出去的人四处走访了城里的布庄，昨日南边一处叫吉祥布庄的伙计说有这么个印象，他当时大概描述了下买衣服的人，我估摸着和关在有些像。今日我们又将那关在的画像拿了过去，那伙计立刻就说是他去买了衣服，总共买了两套，还买了鞋子。其描述的衣服的样子也和那护城河里发现的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一样。”
“所以，我想那衣服应该就是关在去买的。”
如此一来，那事情就很明显了，衣服是既然是关在买的，那极有可能也是他换上去的，也就印证了当日萧玥清的推断，那给尸体换衣服的人是个男子，所以才将衣服穿错了。
同时也就说明了那两具尸体和关在脱不了干系。
她看向北宫离，“大人，上次你不是问我会不会有人故意抛尸吗？你说会不会是关在？”
北宫离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他看了一眼一桌子的干净的碗碟，然后将目光移向春城。
春城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纸来，然后对着众衙差道，“昨日我已经将天香楼里那些青楼女子写出来的常客理了出来，分别分成了三组，眼下你们就分成三组，分别由我、夏河、吴捕头，各自带领一队去查彻这些人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还有他们最近有没有出过城，这些都要一一问清楚，如果遇到有嫌疑的人都要带回衙门来。”
果然，饭都不是白吃的。
那些个衙役纷纷应是，随即就各自组队，拿着春城给的名单麻溜地就出了门。
园子里一下就光了，就剩下一个当值的和陈县令。
陈县令看了看北宫离，又看了看萧玥清，然后朝着北宫离一拱手，“大人，下官，下官也去天香楼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理。”
萧玥清见人都走了，便也朝着北宫离施了一礼，“大人，那我也去写验状了。”
好罢，园子里只剩了北宫离。他有些失笑，想了想转身出了衙门。
等萧玥清写完验状出来时，天色已近傍晚，但大约是空气闷热得紧，园子里几只知了仍旧叫得欢腾，让人心烦。她四处寻了一圈，北宫离也不知道去哪儿去了。
萧玥清想起来要去买些药材，而且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往街上去。
从衙门出来后，沿着东西主干道一直往前便就是肇城最热闹的集市，这会儿天色慢慢沉下来，天气也相对着凉快了些。不少商贩都支起了摊子，或是卖些姑娘家常用的胭脂水粉，或是卖些小孩家的玩具，不过还是吃食最多。
肉干蜜饯、炊饼大馕、新鲜果子，还有好些卖炸鱼、 粉羹、诸色包子的，种类繁多。沿街的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萧玥清随意挑了一个临街的铺子，要了碗梅汁汤、一碟炸鱼还有一份脆筋巴子。
正吃着就听见邻桌的两人叹着气，萧玥清用余光扫了扫，见是两个中年男子，只听见其中一个道，“哎，再这样下去，婆娘孩子都养不活了。”
另一个随声应和，“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粮食怎么就涨了这么多，咱们这些小买卖，哎——”
两人又是一阵叹气。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如今这世道也不甚太平，西北边还有战事，能活着都是不易。想到此处萧玥清眼睛略过两人，然后飘向远处，最后慢慢沉下去，一埋头喝了一口梅汁汤，夹起一块炸鱼用力地咬下去。
等吃过饭，萧玥清起身往邻街的药铺去。
一进门，伙计就热情地迎上来，“客官，要些什么药材？”
萧玥清将一张单子递给他，“这些。”
伙计打眼一瞧，就往那后面的柜台去了，片刻功夫药就都抓好了，“客官，总共三十两纹银。”
萧玥清一惊，这些个药材都是平常常见的，即便以前她在京城买也不过就几两银子，到了这儿怎么就翻了这么多？
那伙计大约是瞧出了她的疑虑，立刻道，“客官，最近这船运涨了价，我们也是讨口饭，不信你去别家儿问问，也都是这个价，说不定有些药材还没呢，我们掌柜还是托了人才弄到了些回来。”
“船运？”
那伙计立刻点头，“可不是嘛？那李家掌控着船运，好些药材都得从外地运过来，这价都涨了好几次了，我们也是无奈。”
萧玥清无奈，估摸着这伙计不像是说谎，只不过这些药材也都是必须得买的，只得付了钱出了门来。
哪知刚出门就遇见了明清和尚，明清一愣，朝萧玥清端了礼，“萧施主。”
萧玥清也朝他点了点头，“你也来买药？”
明清点头，“正是。”
萧玥清随口问道，“给寺里的人？”
明清却是摇了摇头，“给孩子。”
萧玥清一愣，明清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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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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