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只想当仵作》春伤

27、第 27 章

　　起初元飞长老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交代任何话的，但是后来随着那处密室被发现，他就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好了。

　　其实那密室后面有什么，元飞长老并不知道。后来看见衙役们抬了好些尸体回来，他当即就觉得一切都完了。

　　后来跟着一起回了衙门之后，刚开始的时候，他仍旧心存侥幸，任凭吴捕头磨破了嘴皮子都不屑于开口。

　　后来春城便搬来了一个木鱼放在他旁边，让一个衙役就那么不停地敲着。

　　随着一声声的木鱼声在屋子里响起，就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入人的心里，一下又一下，声声入心。

　　春城见着那元飞长老明显开始烦躁起来，到最后坐卧不宁。

　　看来他这招成效显著。

　　春城随即让那衙役敲得更快了些，元飞长老听着那木鱼声终于坐不住，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两手一摊，“行了，别敲了，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问，我说还不行吗？”

　　春城这才让那文书过来，“把你所知道的都说一说吧。”

　　元飞长老长叹了口气，这才说了起来。

　　原来，那日关在来寺里的时候正巧碰上他有事要去寻元通住持，因为平日里去的时候都是直接去的，这一次当然也没例外。

　　刚走到元通住持的门口，他便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关在的。因为先前他也和关在讨论过一两次佛经，对其有些熟悉，所以一下就听出来。

　　他本想着既然有人，就等会儿再过来的，哪知道一转身就听见里面声音陡然大了些。

　　只听那关在说，“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替他卖命？我告诉你今天若死的是我，下一个就是你了！”

　　死？

　　这话一下就将元飞长老拉了回来，卖命？卖什么命？

　　然后，屋子里又传出来元通住持的声音，“你我手上都沾了这么多条人命了，就算是现在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一下，元飞长老更惊讶了，自己的师兄，平日里看着和善可亲，连看见一只蚂蚁都要绕道而行，怎么会沾染上了命案。他当时便觉得不可置信，干脆就躲在门外听了起来。

　　那关在听见此话，明显有些愠怒，将桌子一拍，“我说你，就是这样，总是一副我命由天的模样，但看你处理那些个女人的尸体时倒是干净利落得很。”

　　“啪”一声，像是茶碗被打翻在地的声音，“那不都是拜你所赐？你不将她们弄来，会有后面那些事儿？”

　　关在呵呵一笑，“谁他娘当时说让我弄些乖巧听话的女子过来的？怪我？这由头不是你他娘先带起来的吗？”

　　一句话将元通住持生生噎住，半晌屋子里都没再出声。

　　元飞长老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惊惧骇然了，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后面两人又低声说了些话，元飞长老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些什么“逃”啊，“一不做二不休”类的话。

　　再后来，元飞长老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但自从知道这事儿之后，他就茶饭不思，看见住持也都是远远地躲着，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他内心一直在纠结，是假装不知道呢还是将此事告诉给元极长老，甚至是官府。可就在他踟蹰的时候，元通住持悬梁自尽了。

　　他当即就蒙了，怎么就悬梁自尽了？

　　得到消息后就立即去了元通住持的屋子，进屋一看果然如此，然后便坐在那屋子里好半天没回神，一众的寺庙僧人都以为他是忧思过度。后来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去里头的房间看了看元通住持的尸身，心里五味杂陈。

　　他长叹一声一脚踢在墙角处，居然发现了一道暗门机关。

　　他当下心里一沉，想起他们说的什么女人，什么尸体的话，他心里一跳，这密室不会就是存放那些尸体的吧？

　　要是从住持屋子里翻出女尸来，这，这青峰寺就算是毁了。所以当即他想都没想便就打算将这地方封起来，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

　　因为之前他就让人从外面弄了些砂石到屋后，原本是想着在园子里做个花坛的，这下这些砂石倒有了别的用处。他粗粗地和了泥，又借故自己想和元通住持多待一会儿将人支了出去。然后赶紧就将那暗门遮住。

　　而至于后面的那些木板是那密室里本来就有的，他害怕被人发现墙壁是空的，便就大概抹了一层。等着一切忙完之后，他又用一旁薄布随意遮挡了一下。

　　再后来，衙役就来了。

　　一听说来了个仵作要验尸，他便立刻反对，虽然看起来自己的师兄像是自缢而亡，但他总觉得此事没有这般简单。他担心仵作验出师兄并非自缢而是他杀，那说不定就会牵扯更多事情出来，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百般阻挠。

　　可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终究，这事儿还是被发现了。

　　北宫离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元飞长老坐在屋子里叹气。

　　见着来人，元飞长老也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坐在凳子上，一脸的颓丧，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吗？

　　北宫离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那份口供，然后道，“那日你听他们提及女尸时，可听清楚了他们说的这些个女子是从哪里来的？”

　　元飞长老摇了摇头，低低地道，“没有。”

　　北宫离见他这般忽而道，“若是你能提供些更直接的线索，且你们又真的不知情的话，官府可以不对外公开你们住持的事情，这事儿本就是他一人所为，无关青峰寺。”

　　一听这话，元飞长老随即站了起来，“真的？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大人明鉴。”

　　春城立刻道，“我们大人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其实，元飞长老一直端着不说，虽说是有顾念同门之情，但更重要的就是怕毁了青峰寺的名声。如今北宫离如此许诺，他自然就生出了一丝希望。

　　那元飞长老听见此话竟有些老泪纵横，“师父临终前就交代我们好好看顾寺庙，若是真毁在我们手里，我真是不知道如何去见他老人家。”

　　说完，他将脸一抹，真就仔细地想起来，“那日，他俩争吵时，好像听他们提到了什么香什么楼的话。”

　　“天香楼？”北宫离脱口而出。

　　“啊，对对，就是天香楼，我还听他们说起了什么大人类的话，还有什么京城的字样。只是当时我惊惧骇然，又隔着房门，听得不是很清楚。”

　　大人？京城？

　　北宫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子，天香楼、女子，京城、大人。

　　忽然他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看向春城，“去把李妈妈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