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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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让一个女仵作验尸这已经是退了一步了，如今却说要剖尸，这是何等的大事？对于元飞、元级这二位长老来说，剖验纯纯地就是辱了住持的清净，这怎么能使得？
若此事传出去，青峰寺的住持死后被一女仵作剖尸查验，这简直不能想象人们口中会如何编排，所以剖验尸体万万不可。
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太过崇尚一样东西便会变得刻板、固执。
譬如元级、元飞这样的，将这佛门清净看得太重，就显得格外迂腐。方知，清净在心，不在于这些形式。
因为元飞长老的阻止，萧玥清握着刀的手只能停住。
明清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二位长老的样子，明显是说什么好像都不好使。
而吴捕头也只能望而兴叹，站在一边。
在大燕是崇尚佛法的，世人皆对佛门多一分敬重，吴捕头虽然是有官职的，但也不好在这儿使用蛮力强行验尸，毕竟要是传出去，对衙门名声不好，百姓也会有异议。
萧玥清拿着刀的手只能停下来，她想了想往元飞长老跟儿前来。
那元飞长老见着萧玥清持刀而来，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了两步，“你要做什么？”
萧玥清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那元飞长老，有些失去笑。她随即将刀放了下去，“我只是想知道这位长老为何不肯让我剖验呢？”
他看了看床上的住持尸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是大不敬啊，我岂能让你如此糟践师兄的尸身？”
糟践？萧玥清都要被他气笑了，拧着眉半晌没说话，屋内只能听见那元飞长老的念经之声。
一阵风从窗户处吹进来，那烛光顺着风跳跃得更加欢腾了。
“是不是住持的死和你有关，你害怕我验出些什么来？”冷不防的，萧玥清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元飞长老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你，你胡说什么？”他指着萧玥清仿佛气极了，脸都胀红了。
萧玥清本就是想激一激他，但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元飞长老随即禁了声，继续默念起自己的经文来。但还是能看见他脸上抽动的痕迹。
倒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元级长老，长叹了一声，拍了拍元飞长老的肩，然后看向吴捕头道，“师兄在时，最是照顾元飞师弟，今日听说你们要剖验尸身，他自然激动，罢了罢了，如此听凭这位姑娘的意思吧。”
萧玥清感激地向那元级长老施了一礼，便让吴捕头领人将尸体抬到了外面的空桌上。
元飞长老看着那尸体被挪动，不觉再一次加快了转动手上佛珠的速度，元级长老见着他这边索性将人拉了出去。
耳旁忽然没了念经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萧玥清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可算是清净了。
这边人一走，萧玥清便重新将那柳叶刀拿过来，站在一旁的明清有些不太明白，问道：“施主是要查验什么？”
说话间，只听见“呲啦”一声，住持的腹部就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明清赶忙站得远了些。
萧玥清未答这话，继续专注手里的刀子，只听得又划拉一声，胃就被撕拉出了一条口子，萧玥清将小的木楔片和小木夹伸进胃里，左右倒腾了一遍，这才直起身子来，“果然——”
明清和吴捕头都不太明白，什么果然？
萧玥清指了指住持的胃，“胃里几乎没有食物残渣，更没有找到绿豆糕的残渣。”
没有绿豆残渣？
明清当时便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一大盘绿豆糕是我亲自端过来的，现在桌子上这一盘足足少了一大半，怎么可能没有呢？”
“按着你说的时辰，你是亥时来的，那住持吃绿豆糕的时间必然是在亥时之后，这段时间，不足以将食物完全消耗得没有丁点痕迹，这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吃。不过——”
萧玥清看着手里的木楔片上面一片像是茶叶杆的东西若有所思，“这是什么？”
她转头看向明清，“住持喜欢喝茶吗？”
明清摇头，“师父不爱饮茶，平日多是饮用山泉水。”
萧玥清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爱饮茶吗？那为何发现少许的茶叶杆？”
她看着那茶叶杆子，眼睛攸地一眯，随即倒了一杯水过来，将那茶叶杆放进去，然后又挑出来嗅了嗅，“这不是茶叶杆，是曼陀罗杆。”
“曼陀罗？”明清第一个叫出声来。
一旁的吴捕头和夏河都奇怪地看着他，“曼陀罗怎么了？”
“曼陀罗和迷药性质差不多，能使人产生一定的幻觉。”萧玥清解释道，然后看向一脸惊诧的明清，“你知道曼陀罗？”
明清点头，“在下不才，却也懂些医理，我曾见过医书上记载，此物能致幻致迷，很是难得，非寻常人能得到，我从没见师父屋子里有过此物。”
萧玥清将那叶杆用东西包起来，“说不定你昨晚听到的声音就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明清听到此话，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师父的声音。”
萧玥清摇了摇头，“民间不缺懂口技的人，或许是有人模仿也并不难，而且刚刚你也说你师傅最近有咳嗽，即便有轻微的不一样，你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
“而最关键的是，他胃里没有绿豆糕残渣，而绿豆糕被吃了，这说明当时这房里一定是有第二个人在的。他背上有一处像是被人击打的痕迹，我猜想应该是早就有人趁其不备先用钝器将住持敲晕，然后给他强行灌下曼陀罗水，然后诱导他一步步自己上吊装成自缢的假象。这屋子里之所以有如此浓烈的檀香味儿可能就是为了遮盖这曼陀罗的味道。”
“正准备处理现场时，没想到你就来了，他不方便与你见面便让你将东西放在门口。看见你送来的绿豆糕，索性吃了些，装出是你师父用过绿豆糕的假象。然后再伺机逃了出去。”
萧玥清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起这屋子，只是房间四下都是严严实实的，就一处门和一扇窗，连个气窗都没有，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
实在匪夷所思。
正这时，衙门的小溜子一路从外面的园子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幅画纸，边跑边叫，“找到了，吴哥，找到关在了。”
一口气窜进屋里奔到吴捕头面前，“吴哥，寺里有人说见过关在。”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他，明清也不例外，小溜子手里的那张画纸正好露在他面前儿，他心下一动，“这不是关施主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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