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之琴音重奏》浅凌

45、苏恭番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百里屠苏有时候会觉得苍天待自己当真优待，不然为何自己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呢？再次清醒在江都一个平凡的早上，带着那些以后的苦涩记忆。
　　但百里屠苏却也觉得苍天弄人，因为醒来后的自己，一眼便看见了那人清冷，癫狂的眼眸。
　　“……先生你……”百里屠苏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的不像话，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清。可惜这般艰难的出声换来的却只是那人闭眼沉默。
　　许久，百里屠苏终于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先生也回来了对吗？那先生这次想要做什么呢？”百里屠苏分外认真的看着欧阳少恭问到，眼眸真挚的惊人。
　　欧阳少恭本想轻嘲，但见百里屠苏这般真挚，那些嘲讽便怎么都难以说出口，于是破有些自暴自弃的到了句：“不知道。”欧阳少恭他是真的不知道，心中的执念与坚持，早已随着记忆中的蓬莱大火不见，甚至就连自己也是应该不见的吧！
　　“那先生……可愿”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语气艰难但坚定的说到，“同屠苏一起浪迹天涯，白头偕老。”这句话，记忆中的屠苏想说了一辈子，几乎从看见欧阳少恭起就想说了。
　　怎奈天意弄人！
　　你竟不怕我再次欺骗与你吗？欧阳少恭想这么问，但最终确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晨光大亮之时，江都花慢楼内再无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二人，而二人就好似在人间消失了一般，无人能窥其踪迹。二人亲友虽多方查探，搜寻，却终是一无所获。
　　多年后，晴雪寻回尹千觞一同回了幽都，再也没有出来，一生顺随自在。陵越接任掌门，虽依旧寻找屠苏，却不免身处杂务。而寂桐则和方兰生一同回了琴川，被方如沁好生赡养。方兰生和襄铃终究无缘，一个娶了前世命定之人，一个回了青丘。
　　没了那二人，世界依旧啊！
　　乌蒙灵谷内，冰封接触，一切再次生机勃勃。
　　百里屠苏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婵，心中无比的庆幸和温柔。
　　庆幸，自己这一次信他没错，温柔，这一次他终究没有骗自己。
　　几日前，欧阳少恭拿了一其貌不扬的黑色草药递给百里屠苏，只说了一句：“返魂草，点燃后，可解冰封之魂。”之后便转身离去，背影之中难免有些苍恍。
　　看着手中黑色的草药，最终百里屠苏还是点燃了，充满了忐忑但又无比坚定。
　　百里屠苏还记得在离开江都之后，自己同欧阳少恭泛舟江上的那些话。
　　“少侠，当真令在下吃惊，”
　　“吃惊什么？”
　　“在下本以为少侠，心中定是恨不得将在下千刀万剐的，谁料……”欧阳少恭未尽之言，两人皆都心知肚明。
　　百里屠苏看了看飞向远方阿翔，想了想后说：“一次便已经足矣。”
　　“先生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十分认真的问道，眼眸之中的炽热与深情一览无余，一如当初在蓬莱之时嘶吼出“我曾经对你毫无怀疑”时一模一样，只是当初的眼中是愤怒和哀伤，而今却是……
　　欧阳少恭垂下眼眸，任纤长的睫羽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语气刻意清淡的说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世事境迁了。“
　　”我想说，先生不到最后一刻，我永远是信你的。“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有些颤抖的想出手握住欧阳少恭的手，但终究却只是颓唐的垂在身侧，一字一顿分外坚定的说到，”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欧阳少恭有些惊异的看着百里屠苏，看了许久后道了一句：”少侠要说到做到才好啊！“这时的欧阳少恭心中百感交集，但不可否认，心中存在感动。
　　泛舟而下，行了一段路之后，正巧到乌蒙灵谷，之后……
　　”云溪！你怎么长这么大了啊？“小婵看着百里屠苏疑惑的问道，面容之上一片的稚嫩。
　　百里屠苏看着儿时的玩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巧韩宁休遣人来寻他了，百里屠苏自是赶紧过去了。
　　百里屠苏看着韩宁休未变但是僵硬了不少的容颜，心下一片歉意，但却还是把欧阳少恭从当初的事情中摘了出来，除了欧阳少恭的缺点，全是优点的说了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韩宁休眸色复杂而心疼的看着早已经长大的儿子，终是伸手亲昵的摸了摸百里屠苏的脑袋，语气怜惜的道了句：”苦了你了。“
　　”儿子不苦。“百里屠苏看着韩宁休认真的说到，”当年若不是儿子，乌蒙灵谷也不会如此。“
　　”往事不必提了。既然现在已经无事，你已经回来了，就好好准备接任祭司的事情吧，……“韩宁休还在说着有关祭司的事情，却没想到被百里屠苏打断了。
　　”儿子恐怕难以达成娘的愿望了，儿子还要出谷，出谷陪着先生。“百里屠苏低着头，心中难安的说到。
　　”云溪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陪着先生？“韩宁休震惊的看着百里屠苏说到，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谁让之前百里屠苏提起先生的时候，语气太温柔了呢？
　　”儿子已经决定此生都要和先生一起浪迹天涯，白头偕老了。儿子知道……“
　　屋内韩宁休和百里屠苏不停的说着，屋外小小的符鸟细致的听着，而远在乌蒙灵谷外的人自然也是细致的听着。
　　欧阳少恭是不愿意到乌蒙灵谷的，和他曾经做过什么没关系，只是不喜欢女娲罢了。
　　欧阳少恭看着符鸟，叹了一口气伸手捏碎，不再听了，心中复杂万分。
　　一夜过后的清晨，欧阳少恭看着行囊完备但却没有焚寂的百里屠苏，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着一同离去。从此之后，乌蒙灵谷内再无韩云溪此人。
　　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行走了江河湖泊，大街小巷中，不知不觉间原本独自行走的两人并肩，之后牵手。而欧阳少恭对着百里屠苏也越来越有了笑意。
　　浪迹天涯终有一日还需要安定，于是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寻了一处了无人迹的地方定居下来，每日的休闲不过是练剑、闲聊和看景罢了，说不得有多有趣，但是却似乎永远都不会腻。
　　练剑的时候和天墉城时最像，但眉宇之间全是情谊和温柔。
　　”绝不觉得和以前很像啊!屠苏师兄。“少恭眉眼温和笑意盈盈，眼眸好似春水漾出无限的柔情。
　　”嗯！“屠苏应道，之后伸手将少恭揽入怀中。至于屠苏手中的剑，自是早早的就丢掉了。
　　少恭自在的在屠苏的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眉眼温和的说到：”真是想不到，你我会有今日。你说是不是屠苏？“
　　屠苏看着少恭，微微扯了扯嘴角后说：”我想过很多次，不过都是在梦中。“屠苏的语气分外的真诚。
　　”呵！看来屠苏梦想成真了！“少恭笑着说到，笑容温和而纯粹。
　　”是啊！梦想成真了！“屠苏望着少恭温柔的说到，之后虔诚的在少恭的额上印下一吻。
　　是啊！梦想成真，百里屠苏实现了他记忆中最为求不得的一切，欧阳少恭就是他的一切。

　　”屠苏当真是没追求。“少恭掩住眼中的欢喜故意略带嘲讽的说到，但却主动吻住了屠苏的双唇，几尽挑、逗之能，不多时便引得屠苏不规矩了起来，之后自是一番热情温存。
　　每每这种亲密事都是少恭起头，屠苏跟进的，谁让百里少侠的脸皮太薄了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是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之间最好、最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