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司]文诣经纬脱贫日记》旗木卡卡文

20、第二十章

　　1.
　　到达德风古道，门口负责通传的儒生看见我和墨倾池一同前来，道一句“二位稍等”，立刻迈着兴奋的小碎步进去禀报。
　　我似乎听到里面隐约有人在喊“圣司回门啦”。
　　……你们儒门不是最讲究仪态风度满口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吗？怎么一个个八卦得好像是靠吃瓜维持生命？
　　我无语瞥向墨倾池。
　　墨倾池倒是镇定依旧的对我说：“稍后若被问起，你不必理会。”
　　“你打算吸引主要火力嘛？”我突然从他身上get到了大概可以称之为“男友力”的气场，忍不住抿嘴憋笑：“那就拜托你了圣司。”
　　墨倾池心知肚明的看我一眼：“你要吾同行，不就打着这个主意？”
　　我则诚实点头：“是啊，我一开始就明说了。德风古道阵仗太大我扛不住，你该有方法应付。”
　　“哈。”墨倾池不以为意，看向满脸喜色跑回请我们入内的儒生：“走吧，往淬心殿。”
　　一路上我们受到各种或明显或隐蔽的注目围观，但看墨倾池视而不见镇定前行的样子，我也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自我强调我是来谈工作怕个啥，渐渐的也昂首挺胸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没想到皇儒尊驾正在淬心殿上，一开口就让我差点破功：“你们两个，何时把良辰吉日定下来？”
　　我那股提到胸口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儿差点一下回流到十二指肠，墨倾池开口答道：“有劳尊驾费心，此事吾会妥善安排。”
　　他答得模棱两可，所留余地也充分，但态度足够郑重，我想懂的大概都懂，于是乖乖当个木头人不吭声。
　　“哼，总算想通了？”皇儒尊驾露出一脸“看你个小样儿”的表情，得意洋洋掐着腰：“若不是吾当机立断，你能磨蹭到地老天荒！嗯，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御均衡，接下来就换你们！”
　　被他点名的现任法儒尊驾立刻原地变成一颗熟透的番茄，磕磕巴巴应声道：“尊、尊驾，风、风波未平，吾……”
　　旁边一名身材火爆的红衣姐姐立刻出来解围：“尊驾别为难他，先谈正事吧。”
　　“哈，你倒是护得紧。”皇儒尊驾伸手指了指墨倾池，恨铁不成钢的对御均衡说：“你看墨倾池脸皮多厚，再看看你，就这点事，脸红什么？！”
　　墨倾池不动如山面色如常，我旁观皇儒尊驾那语气那神态，像极了嫌弃儿孙一把年纪打光棍的爷爷，不过那位开口给御均衡解围的红衣姐姐，看起来有点面熟，声音也很熟，又想不起何时见过……
　　我悄悄问墨倾池：“那位红衣女子是谁？”
　　墨倾池低声解释：“凤儒尊驾，同时也是北方支脉奕德熙天慕掌门。”
　　我闻言顿时就震惊了。
　　凤儒尊驾我有印象，记得是个很有气质很淑女的儒门美人，怎么换一套行头看起来反差那么大……啊，果然是因为胸吗？！
　　我情不自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比不上，比不上，大女人和小女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一直站在旁边低调吃瓜的玉主事总算开始进入正题：“禾苗姑娘，你来此必有要事相商？”
　　“是关于虚无以及道门之事……”
　　我把罪佛和青阳子各自计划告知玉离经，当我说到用虚无发电这件事之时，德风古道在场所有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我。
　　“……不愧是禾苗姑娘。”云忘归憋笑憋得脸皮都快扭曲了，向我竖起大拇指竭力保持语调平稳：“对付反派永远这么有创意。”
　　“咳咳。”玉离经大概也被我这个计划惊到，低咳两声，开始与我商量总体布局与细节。
　　公事商定完毕，云忘归蠢蠢欲动准备将话题导入八一八频道，墨倾池果断截住他的话头，向皇儒尊驾行礼：“事关重大，也该尽早回去准备。尊驾，请容吾先告退。”
　　“嗯。”
　　“这就急着走吗？”云忘归故意酸不溜丢的说：“是，‘你们’要回去，吾们不打扰你们独处，一路顺走~~”
　　我扯了个笑容赶紧转身离开。

　　2.
　　过去武林道不成文的规矩：吃瓜尽在公开亭，相杀就约不归路。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去不归路约架定孤支的人开始变少，最近三教碰头碰得最多的反而成了炽炼界。
　　我们与佛门、儒门一同进入炽炼界，来到混沌之扉，那里立着由六支龙魂力量形成的石柱，暂时封印虚无，待我们接近之后却发现其中两支已经崩塌，剩下的四支虽还完好，但这显然不是好现象。
　　“哦，三教人马，还有你，”门扉之后的虚无一开口就直接跟我打起了招呼：“禾苗，先后拒绝八岐邪神和死国之神的女人。”
　　我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当即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别说！”
　　“哈哈哈哈……”虚无不以为然的大笑着：“怎么，逼退八岐邪神的你，莫非又想针对虚无？吾该说荣幸吗？”
　　“不，其实我是来找你合作的。”我往龙魂封印处再进几步，诚恳的对着里面说：“虚无，你的本体就是虚无，对吧？”
　　“可以这样理解。”虚无显得颇有耐性：“世间万物皆是生于虚无，死于虚无，吾是万魔，吾亦是万罪……这点，跟八岐邪神并不相同。你，竟想与吾合作？”
　　我“唰”一声拉出一条写在红纸上的标语：“首先请问，你识字吗？”
　　“嗯……”虚无似乎正在辨识我手上标语的内容，不自觉念出声：“一切从实际出发……你是何意？”
　　我点点头，殷勤地说：“你再念几遍？”
　　“禾苗姑娘……”罪佛在我身后提醒：“把握时机。”
　　“罪佛放心，我只是验证一个设想。”
　　我对自己的突发奇想其实也没什么信心，但虚无明显被我整得有点懵，又被激出好奇，便顺着我的意思又念了一遍：“……一切从实际出发？”
　　我笑着鼓励道：“你虽然是个虚无，不过声音还挺好听，字正腔圆……换我念了，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
　　随着我复读机一样的念来念去，一抹金光从我身上腾起，穿越龙魂封印，深入混沌之扉，我听见虚无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后他惊道：“你！”
　　“……居然管用吗？”我也很惊讶，索性掏出经纬龙渊出品的扩音器，开始喊麦：“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
　　空旷恐怖的炽炼界被扩音器音波反复扫荡，门后面的虚无沉默了很久，忍无可忍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禾苗姑娘……”邃无端好奇道：“这是什么力量？是经纬龙渊新发明的武器吗？”
　　“咳咳，没什么，我也没想到会有用……我们还是干正事吧。”我压下意外惊喜的兴奋心情，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个世界这么不唯物，我总不能跟他们说这是唯物主义的力量。
　　我挥挥手，风僧和邃无端一起把动力转化器抬了上来，我万分珍惜的抚摸着这台承载了改善无数百姓生活希望的宝贝机器，愉悦的对虚无说：“这就是我要跟你合作的内容。虚无，你呆在混沌之扉那么久，是不是特别空虚？那就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吧！奉献让人快乐，奉献产生价值，来，把你的力量献出来给神州供电！”
　　“……你在说什么？”虚无懵且骄傲的反驳：“让吾奉献？哈哈哈，这真是吾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喽？”我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见他不以为然，索性把话说开：“虚无，你有没有听说过能量守恒定律？”
　　“嗯？”
　　“世界上所有的能量既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换形式，使用多少就消耗多少，但总体能量始终守恒。”
　　“哦，倒是新奇的说法。”
　　虚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仍然耐着性子跟我唠嗑。
　　我继续道：“曾经有科学家提出制造永动机，永远不停歇的为人类工作、创造，但这个设想被别的科学家否定。可是，自从你出现，我就知道，这个设想或许有可能实现。因为你是无尽的能量，你可以永远被转化下去……虚无，你特别棒！”
　　“明白了，你想利用吾？吾该感谢你的夸奖，还是嘲笑你的天真？喝……”听到这番话，虚无大概忍耐到了极限，蓄力极发，龙魂封印再破两道！
　　“小心！”
　　墨倾池迅速上前将我揪了回来，我顺手遥控打开动力转化器，将接线送出，绞上龙魂封印崩塌之后露出一半的混沌之扉大门。
　　虚无方欲再破龙魂之柱，倏感力量被源源不绝抽走，随即那奇怪的机器所连之线将能量输送至各处不知何时布置的照明之物，顿时炽炼界亮如白昼。
　　“你真的很棒！”我欣慰的看着被照亮的炽炼界天空，最后一次劝道：“虚无，要不你还是好好服务人民吧，不然多浪费啊！”
　　虚无懵了。
　　虽然它的力量无穷无尽，但眼睁睁看着力量白白被人类拿去转换，这感觉很崩溃。
　　“不可能！”
　　虚无再催力量，动力转换器有些难堪重负，最后两道龙魂封印也开始出现裂痕，就在此时，青阳子与莫召奴联袂而至。
　　“三光之玉，去——！”
　　三光之玉飞上半空，三教之首同时发功，至极圣气与能量转换器交相辉映，竟然压制了虚无的力量暴动，黑暗能量逐渐被逼回混沌之扉，最后的力量出口变成了转换器。
　　“可恶，三教，禾苗……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封住吾吗？！”
　　虚无还在挣扎，我看了看四周，找到一座怪态嶙峋的石峰，一步跃上，拿着大喇叭继续喊：“物质决定意识一切从实际出发反对虚无主义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甩开膀子大干……”
　　“这是你新领悟的力量？”墨倾池站在我身边，显得有些无语：“有时吾亦不得不赞叹，你种种奇招异行，看似荒谬难解，竟然有其特效。”
　　“那是，”我笑着说：“实事求是是抵抗虚无的特效药。”
　　“哈……来了。”墨倾池沉吟一声，明意徵圣出鞘，织出绵密剑网，一阻突来攻势，从容不迫对来者道：“夏掌门，还有天道主，你们二位果然联手。”
　　“还有吾。”
　　一道霸气身姿由远而近，正是近期忙于与青阳子几番争斗欲夺回主动的驭龙主。
　　“三位把握时机的眼光十分独到。”
　　墨倾池挡着我，让我能继续喊麦压制虚无反抗，白云剑、邃无端也分别拦住了三人去路。
　　“吾已用龙魂锁住炽炼界出口，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驭龙主深沉地看向仍在催动三光之玉的罪佛、玉离经和青阳子：“禾苗姑娘，没有选择吾，是你最大失策。”
　　我还忙着跟虚无喊麦呢，闻言抽空回怼：“我选你做什么，好歹圣司给我送了八十八抬聘礼，你呢，让你给百姓赔钱都舍不得，要你何用？！”
　　然后我就继续喊麦，风僧不客气的喷笑出声：“驭龙主，你死了这条心吧，禾苗姑娘这样的奇女子，你如此吝啬，注定求不得。”
　　“哼。”驭龙主的色号又黑了一分：“仅凭你们，拦得住吾们吗？喝——”
　　一声沉喝，混战开始。
　　天道主、夏承凛、驭龙主，尽皆一时之雄，仅靠墨倾池他们难以久支，不多时夏承凛更是召出了往生无相塔。
　　“禾苗姑娘，无相塔早已今非昔比，纵你有千般手段，也护不住所有人。”夏承凛一声令下，雅乐奏放，墨倾池、白云剑、邃无端不得不运功抵抗，驭龙主和天道主顺势往内围冲入，欲趁机击杀三教之首。
　　“想得美！”突然，炽炼界内一道浑厚霸道掌力袭来，正是皇儒绝学，皇天无上！
　　“嗯？”
　　夏承凛等三人疑惑之间，惊见附近不起眼的枯木、乱石等化作人形，皇儒、凤儒、元佛子、静涛君等人出现，龙琴之声奏响，打断了神儒玄章。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紫金萧，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顶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
　　“三教顶峰？！”
　　天道主冷哼一声：“看来谁在瓮中，尚是未定？”
　　驭龙主则愤怒的看向静涛君：“静涛，是你用幻术帮他们伪装？”
　　“没错。”
　　“为何？”
　　“吾之过错，吾一手弥补。驭龙主，青阳子只有一个。喝……沧浪开道！”
　　“很好，那就一战论胜负吧！”
　　混战再度开启，我虽然着急，但三光之玉要发挥全效还需要我配合三教之首，只得继续蹲在石峰上大喇叭喊话。
　　无相塔虽被皇儒停止，但内中尚有许多被洗脑的爪牙，墨倾池与邃无端背靠背，且战且退，突然间，我听到墨倾池一声痛苦低哼。
　　“呃……无端，你……！”
　　我不由分心，扭头一看，竟是邃无端战中背刺墨倾池！
　　顿时一股热气涌上我脑门，我化出流星锤用力向邃无端掷去，察觉异变的凤儒尊驾也以术法制止邃无端行动，锤子猛烈的攻击却是从邃无端身上穿过，逼出一道虚影。
　　“玉儒！是你！”
　　“哈。”三光之玉和我身上愿力充盈四周，魂体无法久驻，玉儒很快消散。
　　正与夏承凛激斗的皇儒尊驾朝我喊道：“禾苗丫头，这边也来一锤！”
　　我蓄足力量，再一锤掷出，凤儒从方才那一击得到灵感，如法炮制以术法配合，夏承凛中招，挣扎许久，从他身上现出一道剑影。
　　我虽觉奇怪，但更忧心墨倾池状况，使出能把喇叭震破的分贝全力喊了一句：“一切——从——实际——出发！！！”
　　……虚无安静了。
　　暂时。
　　全功已竞，三教之首得以脱身加入战局，顿时正道人马取得压倒性优势。
　　我再也顾不上战局，径直冲到墨倾池身边，凤儒尊驾正为他稳定伤势。
　　“圣司，墨倾池，你怎么样？”我手忙脚乱的一会儿伸手摸他的脸一会去探他的脉，却见他悠然转醒，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缓缓伸手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
　　“吾无恙。”墨倾池摊开手心，我认出那是我给他的玉佩，已破裂得几乎成渣，他略带歉疚的看着我：“此物方才似乎发出些许力量保住吾之要害……抱歉，弄坏了。”
　　我松了一口气，眼泪褪去：“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再亲自做一个送你。”

　　3.
　　我叫禾苗，禾苗的禾，禾苗的苗。
　　经纬龙渊主事，很多人口中的天兵，据说因为我一系列捣乱，有些闲的无聊的神连逆神七皇都没法搞，只能另约时间。
　　我最近做成的一件大事是在炽炼界建立了几座大型变电站，将虚无能量引入苦境发电，附近百姓已经用上了电灯电炉和电热水器。
　　人生尚且漫长，有人爱搞事，有人爱隐居。
　　而我，和我的团队，将继续致力于改善民生，为苦境600亿人民幸福美好生活奋斗终身，至死不渝。
　　说起来，其实我还有一个月成婚，跟法儒和凤儒尊驾他们一起办，算是庆祝我们打跑了一群虎豹豺狼。
　　这种集体婚礼很有意义，苦境没人搞过，墨倾池也表示无所谓，我觉得今后可以考虑在经纬龙渊推广。
　　还有，我要跟我的小学语文老师说一声对不起。
　　当年静涛君给我算命的关键词，我以为是“扶贫楷模墨倾池因权色交易充当恶势力保护伞最后落马”，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扶贫楷模禾苗让反派头子纷纷落马，儒门道门都想跟我权色交易，最后我成了苦境百姓的保护伞”。
　　啧，造句造错了呢，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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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慕灵风的凤儒装扮真的好美好有气质，换了衣服之后那个造型简直太糙了，好歹也是儒门高层又是女性，搞个爆炸头是为什么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