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司]文诣经纬脱贫日记》旗木卡卡文

11、第十一章

　　1.
　　我恢复意识之时，发现自己已被囚于邪神空间之中。
　　邪神坐在那边自言自语没搭理我，我想可能他又在自己跟自己开会。
　　忽然他一声怒喝：“吾就不信她毫无弱点！一个一个试！”
　　于是性格最暴躁的枭掌握躯体，粗暴地将力量灌入我识海之中。
　　识海被强行入侵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痛苦地蜷缩着，随后便听到一道属于我自己的声音响起：“平定天下之后我一定要拍出《舌尖上的苦境》！”
　　枭：“……”
　　很好，七原罪之暴食对上了，嗯……
　　枭一言不发消失，换了司掌愤怒的夜诛。
　　夜诛邪力激发我深埋心底的愤怒，于是我又听见自己心中呐喊：“三教抛弃初心！先天脱离群众！整改！统统整改！不整改发动群众批斗他们！感受人民战争的海洋吧哈哈哈哈！”
　　夜诛：“……”
　　下一个，天回宗。
　　司掌懒惰的天回宗看了我一眼直接切号让位给司掌嫉妒的殁王，殁王一手按着我的脑袋灌入邪力一边抱怨：“天回宗，你太过懈怠。”
　　天回宗回了他一句：“看她加班加点之状态，吾何必浪费时间测试。”
　　殁王的邪力方入我识海便引起巨大反应，其他人格立刻竖起耳朵倾听我源源不断的咆哮。
　　“可恶为什么叶口月人的飞船技术那么厉害？我们也要有！”
　　“东瀛制造的天狩浮阁竟然这么牛？我要在神州边境建设2000个！”
　　“魔族跟长生殿的再生技术凭什么不可以拿来改良应用于残疾人和重病患肢体器官培养再造？！”
　　……
　　殁王：“……这就是你之嫉妒吗？范围也太广了。常闇皇你来！”
　　傲慢的常闇皇冷视我之双眼，缓慢读取我的心声——
　　“人民才是天下主，三教只配种红薯”“男人不要太得意，你妈不生你算屁，妇女能顶半边天”……
　　常闇皇停止读心，默默按住太阳穴：“狱婪，你之选者，你自己来。”
　　“哈……还有必要吗？”狱婪象征性地稍稍激发我的贪婪之性，然后我的心声就冒了出来：“水稻亩产一万斤！！！”
　　“……吾就知道。”
　　狱婪见怪不怪。
　　我被他们折腾得识海翻腾几乎要呕吐，忽然想起意识空间不应存在呕吐这一情况，赶紧定心守元，平复紊乱的意识。
　　邪神暂时停止动作，坐在那里闭目沉思，我不禁嘲讽：“你对七原罪太过自信，真以为所有人都会膺服于你吗？”
　　“嗯……”忽然狱婪的声音变得妖娆妩媚，显然又换了人格：“哈，你们真没用，换吾施为吧。”
　　我回忆了一下，想起这个女性人格应该是欲织心，她的力量在所有人格里是最弱的，因此我也不怂，坐在原地冷冷看她。
　　“喝——”欲织心探入我的识海，她的邪力较之其他人格柔和得多，甚至带着一股腻人的香甜，像猫抓一样，从我意识之中抓取破绽。
　　我本是不怂的，却突然被她抓出一抹自己都快淡忘的记忆——
　　“这是什么？”欲织心从我意识中缓缓凝出一本书：“《一树梨花压海棠》？嗯？这个男人是……儒门之人。”
　　狱婪仔细回忆一番，好心提醒道：“是儒门圣司，墨倾池。”
　　“哦？”
　　欲织心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我顿时懵了。
　　……我竟然还记得这种低级趣味的东西吗？！！！！

　　2.
　　我倏然睁眼，眼前已是现实。
　　被褥床幔皆是上等品质，房内装饰华贵精致，非常明显的儒门风格。
　　我抬起双手又动了动双腿，确定自己没有缺胳膊断腿五感也正常，只是消耗过度全身乏力，十分意外八岐邪神竟然就这样放过我，随即疑惑那日大战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八岐现状又是如何。
　　光靠想的也无济于事，我试图爬起来却根本使不上劲，像条毛毛虫在床上蠕动，正蠕动着忽闻一道熟悉的声音：“醒了？”
　　白衣白发，清冷沉肃，是我极为熟悉之人。
　　“八岐邪神已暂退，目前局势尚还稳定，经纬与龙渊吾已前去查看过，并未受到影响。”墨倾池走到床边看着我：“但你损耗颇大，安心休养为要。”
　　他说得平静，神色也如常，可我却感到浑身仿佛窜过一股电流，意识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糟糕，难道是八岐动了手脚？
　　我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口渴？”墨倾池似乎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倒了一杯温水俯低身子送到我口边，淡淡松香钻入我的鼻腔，顿时识海之中那把火烧得更旺，我赶紧撇过头，喉咙一阵一阵的发干：“你……你走开。”
　　墨倾池微怔，端着杯子一时没有动作。
　　我并没注意他的反应，只是努力与那股火抗衡，随之记起之前在邪神空间里与欲织心的对峙，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
　　若没记错，欲织心她，司掌七原罪之……色欲。
　　是……这样？
　　我对墨倾池竟然有这么下流的想法吗？仔细想想，滤镜没碎之前，我一直把他视为仙男，其实他的长相的确都长在我的点上吧？即便后来滤镜碎裂，我也在尽力找理由说服自己不要厌恶他。
　　我压抑着这种恼人的欲望，感觉自己稍微平息了些才恢复躺平姿势，不料墨倾池竟还站在旁边，眸光有些暗沉地看着我：“邪染消失，你对吾依然抵触至此？”
　　“……不是。”我知道邪染期间自己很多想法和表现都比较偏激，但我现在没办法开口解释，只好推脱：“我不舒服。”
　　墨倾池闻言顿了顿：“吾去请凤儒尊驾。”
　　他转身欲走，我却生怕被凤儒尊驾看出端倪，那可太羞耻了，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别去！”
　　墨倾池蓦然回首，与我四目相对。
　　一时无言，一室静谧。
　　“禾苗，你究竟怎……”
　　他的话尚未说完，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霍然跪坐起身把他拉近，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一气呵成。
　　软软的，温热的，不像他一贯给人的清冷感觉。
　　他睁着双眼没有挣脱，我则在欲望操控之下肆意妄为，脑海里浮现出步香尘所言“这位先生身材很好”，以及那本OOC小说里火辣的描述……
　　“圣司，药……啊，对，对不起！”
　　哐当一声，有人慌乱地准备关门，我顿时惊醒，下意识踢开被褥化光冲出门外，一路慌不择路奔向远方。
　　“禾苗姑娘！”
　　我仿佛听见邃无端的呼唤，然而此刻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3.
　　墨倾池找到我时，我穿着单衣泡在一处池塘里，想要籍着冷水让自己保持意识清醒。
　　欲织心充满诱惑的妩媚语调在我脑海中反复呢喃、诱导：“为何逃避？儒门圣司不合你心意吗？”
　　我答：我才没你这么低级趣味。
　　欲织心哈哈大笑：“真是单纯可爱，男欢女爱，人之本性，顺从本性，非是罪过。”
　　我问：你这么从心，那你跟其他几个人格是不是都有一腿啊？还是有很多腿？
　　欲织心并没有被我冒犯到，依然笑嘻嘻：“迟钝的女人，违背心意会为你增添很多无谓折磨，敞开心扉接纳自己的欲望吧。”
　　我还打算反驳她，她却自动从我识海中退去。
　　再抬眼，墨倾池已寻至水塘边，神色平静地看着我：“是八岐邪神？”
　　我明白他想问什么，咬了咬牙，默默点头。
　　“先起来，你没用内力，这个季节，呆在水下会着凉。”
　　我摇头，反往水塘更深处退了一些，水面很快淹过我的脖子。
　　墨倾池见我这样，竟解下背上明意徵圣置于岸边，一步步踏入水中，逐渐向我靠近。
　　“别过来。”他进我退，水位越来越深，我双脚已经踩不到底，身体浮在水中：“我不想再被八岐控制做那些下流的事情。”
　　“你亦知晓他想控制你，”墨倾池蓦地加快速度靠近前来，强行将我揽住：“你难道会任由他控制吗？禾苗，别怀疑你自己。”
　　冰冷的水中，我他被牢牢抱着，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温暖，他运转内力，一口气将我带离水面。
　　我们落地之后，他确定我能站好，便立刻转过身背对：“你先整理。”
　　我看见自己湿透的单衣还在往下滴水，缓了口气便运起内力，将衣衫蒸干，另一边墨倾池也已经清理完毕，他顺手解下披风，视线避开我的身体将我裹了起来：“眼下不便回转德风古道，吾带你另行安置。”
　　我拢着披风，心情复杂，低声道：“好。”
　　他把我带到一处位置隐蔽环境雅致的客栈，请老板娘为我另置衣衫，隔着房门对我说：“吾去请凤儒尊驾，或能有所助益。你不必抵触，同为女子，凤儒尊驾自能体谅。”
　　“……好。”
　　凤儒尊驾很快被请来，关于我为什么会在此，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她并未多问，先为我驱散体内寒气，再查看内元、神识，并未探得端倪。
　　“看来此回邪神对你采取的手段，变得更为隐蔽了。”凤儒思忖道：“但以过去你之邪染状况，吾认为意志十分关键。”
　　“是要靠意志抗衡吗？”我嘟囔着：“但我感觉比过去麻烦。”
　　“哈……”凤儒轻笑一身，言辞委婉地回答我：“禾苗姑娘，有些时候，直面问题可比压抑逃避更有效用。”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尊驾。”
　　凤儒离开之后，又剩下我和墨倾池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墨倾池神色如常开口道：“你怎样想？”
　　我整理着思绪，慢慢说：“凤儒尊驾所说不无道理，欲织心的能为在八岐之中最弱，或许也是因为弱才对我起了作用，我觉得……光明正大坦然面对或许更好。”
　　墨倾池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低声问：“何意？”
　　“我们最近不要见面了。”我趴着窗台看窗外山景花色：“我要试试，我是不是可以克服。”
　　“……好。”

　　4.
　　休息两日之后，我直接回到文诣经纬。
　　远沧溟见我无恙，好好松了一口气，并我昏睡期间发生之事逐一告知。
　　邪神已退，但神州仍有庞大邪染，众人正在协助各处进行净化；西煌佛界鬼域破封，女帝后魃入世，儒门和佛门联手对抗，在经纬和龙渊调配之下，受灾百姓已得到妥善安置，物资也在有条不紊运送之中。
　　“这样看来，我们的云上农业跟应急物流体系，已经搭建起来了？”
　　“是呀，大家怕你回来检查进度不过关会被骂死，都卯足劲头做呢。”远沧溟摇着扇子，也难掩几丝得意：“怎样？我们做的不错吧？”
　　“二爷，胜不骄败不馁！”我边说边给他倒茶：“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喝茶。”
　　“嗯，态度不错，不计较你当时说走就走了。”
　　“好啦，过去的事别提。”
　　说实话，听到这些消息，我很雀跃和欣慰，我不在的情况下，所有团队仍然可以完成规划，这才是正确长效的系统运行机制，虽然支援范围还很有限，但只要坚持做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实现更广的覆盖面。
　　“是讲大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啊？”远沧溟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你们还没和好？”
　　“所有人都笃定我跟他闹翻是怎样一回事？”我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难道我邪染期间真有那么过分？”
　　“哎呀，小禾苗，你嫉恶如仇嘛，大哥理亏，我们大家心中有数。”
　　“无聊。”我撇撇嘴：“封剑主呢？”
　　远沧溟奇怪道：“找五叔做什么？”
　　“请他帮忙戒断。”
　　“啊？”
　　远沧溟满头问号，但还是带着我去找了叹希奇。
　　我看见叹希奇，二话不说掏出一只计时器“啪”一下拍在桌上。
　　“做什么？”叹希奇看着我好像找茬一般的举动，挑挑眉发问，艳丽的脸上犹有傲色，看得我心一颤。
　　我克制着情绪尽量平静道：“实验。”
　　“什么实验？”
　　我坦白解释：“八岐邪神想用七原罪之力继续控制我，其他几罪都没得手，后来……司掌色欲的欲织心成功了。”
　　远沧溟&叹希奇：？？？
　　话说开后我突然觉得解开了某种束缚，愈发理直气壮：“我想她的目的无非是要用美色腐蚀我，所以我决定每天定时观赏美男子，增强对美色的抵抗力。”
　　我举起计时器：“今天先看半个时辰，明天适当减少，如果减少时间我不会感觉遗憾，说明美色对我的作用应该可以逐步减轻。拜托了，封剑主。”
　　叹希奇：“……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