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与柯学的兼容性》鹿逐溪

2、第二章

　　五十年后，空座町。

　　位于空座町东方郊外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间名为【浦原商店】的杂货店内响起了电话铃声。这是店内安装固定电话以来，第一次来电，平日里权当摆设。握菱铁斋眉头微皱，墨镜反射出一道白光，随后他抬手接起了电话。

　　几秒钟后，握菱铁斋沉声说：“请稍等，我去叫店长。”然后把话筒放在了固定电话旁边，走到走廊里，喊道：“店长，警局来电话了！”

　　又过了半分钟，某个房间的门骤然被拉开，一道慵懒的嗓音打着哈欠，“警局……铁斋，今天可不是四月一日。”

　　握菱铁斋隔着墨镜的双眼沉默地注视着浦原喜助，然后手指指了指话筒，道：“是警视厅。”

　　“……诶？”

　　整理自己鸡窝头的浦原喜助听到握菱铁斋的话，懒散的动作一顿。

　　警视厅？

　　他可没和警视厅的人打过交道啊。

　　“中午好~我是浦原商店的店主。”浦原喜助懒散地撑着自己的脑袋，握菱铁斋见状，便夹着托盘离开了。

　　【“你好，我是警视厅刑事一课三系的高木涉。是这样的，您的妻子目前由于……”】

　　“……请等等，你刚才说到了我妻子是吧？”浦原喜助突然直起了身体，凌乱头发下的眼神忽然有些锐利。

　　【“呃……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因为浦原喜助的一打岔，名为高木的警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啊……该怎么说呢……”浦原喜助再一次抓了抓自己那睡得凌乱的鸡窝头，飘飘然地说，“我是不是可以确定高木先生是货真价实的警察？”

　　明明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但浦原喜助还是多余地问了一句。

　　果不其然，对面的高木颇为严谨地说：【“请你放心，我绝不是诈骗人员。”】

　　“哈哈哈～开个玩笑。”

　　高木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很快他便听到浦原喜助略带低沉的嗓音问：“那我妻子现在在何处？”

　　高木报了个地址，然后收起手机，走进了病房。

　　“诶，您已经醒了吗，太好了，对了已经通知了您丈夫，浦原夫人……”

　　“丈夫？”神代柊摁着眉心说，猛的睁大眼睛，“等等，你说谁？”

　　“诶……”高木眨眨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他翻开笔记本说，“确实没记错，系统里查到您的丈夫是名为浦原喜助的商店老板，里面的电话是……”他报了固定电话的号码，但神代柊完全没印象。想来是她离开以后才安装。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

　　高木:？？？

　　好像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很糟糕的话呢。

　　“说起来，浦原夫人现在感觉如何？需要叫医生吗？现在做笔录可以吗？”

　　神代柊摇摇头，“还是称呼我为神代吧。身体已经没关系了。”

　　身体里的药物已经代谢完毕，恶心感和头痛也差不多缓解了。

　　高木松了口气。但想起刚才的电话，无论是浦原先生那声不确定的疑问，还是神代小姐那奇妙的表情，都令他有些担忧，但愿不会有命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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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告知了握菱铁斋以及小雨甚太自己要出趟门并将店里的一切都托付给他们之后，浦原喜助就提着手杖瞬步来到了警米花综合医院。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身着深绿色的短外挂与衣裤以及穿木屐的浦原喜助看上去十分惹眼。

　　从护士台那里得到病房的位置后，浦原喜助就朝着病房走去。到达的时候，里面出来交谈的声音，浦原喜助听到了“神田”的字样。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的妻子在……啊，找到你了，夫人。”

　　浦原喜助站在门口，一手扶着绿白相间的渔夫帽，一手拄着手杖，懒懒散散地将目光投向病房——或者说是病床上的神代小姐，并且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原来真的还活着……”

　　高木:？？？

　　神代柊微微颔首:“是的，好久不见，浦原先生。”

　　“叔叔是柊姐姐的丈夫吗？”

　　穿着深蓝西服戴着红色领结的小男孩眼神怀疑地看向他。

　　“诶，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吗？”浦原喜助挠了挠脸颊。

　　当然不像。

　　“抱歉柯南不是这个意思……”高木还没解释完，神代柊便微笑道，“是的，我们是夫妻。”

　　“啊——实在太失礼了，非常抱歉。”高木本能地道歉。

　　但小男孩却还有一问:“可是好奇怪啊。既然叔叔和柊姐姐是夫妻，为什么不同姓？”

　　神代柊说:“因为我是外籍。柯南君，你还有想问的吗？”

　　“不，没了。谢谢柊姐姐。”柯南甜甜地笑着说。然后跑出了病房，“我去找小兰姐姐啦！”

　　浦原喜助似笑非笑地看着柯南跑远，随后走进病房。

　　与此同时神代柊在高木递来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高木收起文件，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笑容。

　　“已经没什么其他的事了。之后这段时间请神代小姐尽量不要出门，保持手机畅通，如果感到什么不对劲或者有其他的发现，也请立即通知警方。”

　　神代柊点了点头，随后浦原喜助上前一步搀扶她下床。

　　浦原喜助笑了笑，然后一番营业式的说辞对高木说：“那么我们夫妻就先行离去了，若是还有其他事，欢迎致电浦原商店，然后这是我的名片。”

　　“啊，好的。”高木愣愣地接过名片，再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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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原喜助买了两张前往空座町的车票，上了车后两个人就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无论是神代柊为何会在医院，还是什么时候回来，亦或是当初为何要走，他都没有问。

　　就在这时，神代柊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将脑袋如五十年前一样靠在了他的肩上。

　　“什么都别问，我好累。”她轻声说。

　　浦原喜助先是愣了愣，而后温和地笑了笑，“好，等到了叫你。”

　　很快他便听到了神代柊清浅的呼吸声。

　　等列车到站后，播报音一响，神代柊迷迷糊糊地转醒，浦原喜助就说：“等回去后再睡。”

　　神代柊点了点头，然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我们回来了。”到了商店，浦原喜助拉开门便喊道。

　　握菱铁斋从走廊那里迎出来，“欢迎——”在看到浦原喜助身边的女子时，“回来”的字样便卡子了喉咙里，随后忽然就激动地哭了起来。

　　“柊……柊夫人终于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做美味的料理！”

　　“不，等等……”浦原喜助话还没说完，握菱铁斋就已经奔去了厨房。

　　而后神代柊便松开了浦原喜助的手，摇摇晃晃地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开了门，然后躺在还没收拾的床铺上，直接闭眼睡下了。

　　浦原喜助跟着妻子一句来到自己的房间，蹲在床铺的边缘，看着睡得深沉的妻子，扇子轻敲了敲帽子，喃喃道：“原来真的这么累啊……”随后，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那就好好休息吧，柊。”

　　还有，欢迎回来。

　　——

　　“什么？你老婆回来了？”

　　夜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傻笑的浦原喜助。刚踏入杂货店，就得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离家四十多年的人居然回来了，这是什么狗血八点档？

　　“没错，还是青春靓丽的样子哦。”浦原喜助手持扇子，轻敲着桌面，“也就是说柊并不是单纯的人类。”

　　没有人类能保持五十年以上的容貌不变，并且在离开后查询不到任何一丝的痕迹，就像在这个世间消失了一般。

　　“她怎么说？”夜一在他对面坐下。

　　“什么也没说哦，回来就睡着了，看起来很累啊。”

　　“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问问，莫名其妙不告而别。”夜一还在对她的不告而别而生气。

　　一开始确实不赞同浦原喜助和她的婚姻。因为对方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死去的一天。虽说死亡并不是结束，但是普通人死后大抵也是普通的整。但喜助看起来很开心，说是书的原因，又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之后的相处也称得上和谐。她很安静，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采光最好的角落看书。褪下张扬的样裙，换上端丽的和服。在她身上，似乎也并无任何的违和感。

　　久而久之，夜一就特别喜欢窝在她的双膝上，晒着太阳，听着她阅读故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入睡。

　　然而有一天，她不见了。毫无征兆的，这个人就消失在了世界上。若不是枕边摆放着她穿过的和服，夜一真的会怀疑神代柊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吗……

　　浦原喜助去过京极堂，当时中禅寺秋彦露出了相当奇妙的表情。

　　「所以我说了，将爱情和婚姻交给一本书，实在太草率了。」

　　「她的踪迹，我也不清楚，可能又去了国外吧。」

　　在京极堂那里没得到任何的答案，浦原喜助倒也不意外。在来之前他就知道此次并不会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他还是来了。总觉得得做些什么。

　　“只要回来就好了……”浦原喜助喃喃道。

　　“我去看看她。”

　　夜一瞥了他一眼，而后便离开了厅堂，转向浦原喜助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