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幼驯染是太阳》藤野

8、File.08

　　一周的合宿很快结束。
　　这之后，枭谷、森然和生川要参加8月份的IH大赛，乌野8月份有春高的第一次预选。之后除开东京和神奈川的三所学校10月份都有春高的预选赛，东京和神奈川的学校则要等到11月参加预选。
　　听起来好像有很多时间，但是每天塞满了训练的情况下，排球社的运动少年们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日常训练、交流赛、日常训练、队内训练赛、交流赛……
　　当雨宫茜和孤爪研磨同时收到来自日向翔阳的邮件时，音驹排球部居然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乌鸦们已经沾在垃圾场边了。”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现在轮到我们猫大展身手啦。”
　　毫无疑问，这要经过不止一场的艰苦战斗。
　　当乌野高中和音驹高中终于在东京体育场的聚光灯下相聚时，雨宫茜情不自禁觉得，这可能就是……命运的相聚。
　　过去曾经断掉的缘分，如今许下的新的约定。
　　为了站在没有重来机会的赛场上，双方都付出了难以计量的努力和拼搏。
　　“要给我们加油噢。”黑尾挂着一如既往不怎么正经的笑容，“雨宫。”
　　雨宫茜露出笑容。
　　球网的那一边，清水洁子也正在给乌野的排球少年们打气。她的目光在10号球衣上停留了片刻后，郑重地鞠躬：“我和排球社的诸位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我看到你们一直在为了这一场、乃至于下一场比赛而努力着。”
　　“我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说的——诸位，上吧，打一场不会让自己感到遗憾的比赛，赢得胜利，向我们的下一个选手进发！”
　　她的语气很平静。音驹的社员们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黑尾铁朗招手让所有人摆了圆阵，而后郑重地说。
　　“我们是血液，必须顺畅无阻地流动，输送氧气，为了让‘大脑’能正常运作！”
　　他们的声音，与对面的“乌野——加油！”重合，而后迎来了观众的掌声。

　　真奇怪。
　　茜以为自己会是场上最轻松的一个人：如果音驹胜利，那她会很高兴；如果乌野胜利，那就是小翔的胜利，她也应该会很高兴。
　　但最后一球落地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意识到自己可能把妆都哭花了。
　　“居然是因为汗脱手了……”
　　——见鬼。
　　——明明双方都很高兴。
　　——孤爪前辈输了也觉得很高兴。
　　——黑尾前辈也不觉得打了一场令人后悔的比赛。
　　——海前辈觉得和队友们一起真的很好。
　　——双方甚至还非常热情地拥抱彼此。
　　“眼泪……停不下来。”
　　她拼命地伸手去擦，但是眼泪只是掉得更快。
　　“……这个。”清水洁子走过来，把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她。
　　“嗯……谢谢。”
　　“他们打了一场不错的比赛。”清水洁子望向球场的方向。
　　“——嗯，是的！”
　　——但是还是忍不住哭出来了。
　　——并不是因为输掉、音驹的征程就此结束而难过。
　　——可能是被感动了。

　　小的时候，茜对排球的认知一直是“小翔很喜欢的东西”。
　　即便是到了高中，在建议下加入音驹的排球部、为了他们而去看视频、帮忙练习，她也一直是这个感觉。
　　但是这一刻——
　　“很不错吧，排球？”
　　猫又教练和乌野的乌养教练握完手，笑呵呵地转过头来问她。
　　“——嗯。”
　　雨宫茜拼命地点头了。
　　很奇妙的，她突然理解了幼驯染为什么一直能一如既往地喜欢排球。
　　“所以之后，也要继续麻烦你啦，雨宫！”
　　列队鞠躬致谢完毕的黑尾铁朗走过来，笑嘻嘻地对她挥手。
　　“嗯！”
　　大概是因为这场比赛中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走出场外之后，孤爪研磨就靠着墙不想动了。还是黑尾铁朗和海信行扶着他一路走过去看枭谷和松山西商的比赛末尾。
　　“唷。”因为正式比赛中在场边的经理只能有一位，所以这会儿白福雪绘在场内，雀田薰在场边，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没看到你们比赛的结尾，看这个情况……乌野赢了？”
　　“嗯。”茜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场内，“感觉木兔前辈状态绝佳啊。”
　　“确实。”雀田点了点头，“希望下一场也能这样吧。”
　　“是噢。今天要连续打两场啊……”茜感慨，“这样一想突然觉得没那么不甘心了。再继续的话，感觉孤爪前辈会一头栽倒在球场上……”
　　“哈哈哈哈！”黑尾铁朗大笑起来，“确实，研磨在和乌野的比赛中已经突破极限了啊！”
　　“是在户美的时候就突破了吧，这就是——”
　　“——不许说——”
　　“——毅力啊！”
　　孤爪研磨黑着一张脸瞪山本猛虎，但实在没体力再伸爪挠人。
　　同样在合宿时提升了关系，乌野也过来看了一眼枭谷比赛的结尾。
　　“啊，小茜！”明明刚刚在场上消耗了相当的体力，这会儿的日向翔阳还是显得精力十足，“之前的比赛，有看到吧！我超帅的，对吧！一传也是！扣球也是！”
　　“嗯，有看到！”茜用力地点头，而后弯起眼睛，“小翔跳得像是飞起来了一样，超——厉害的！”
　　“哦哦哦！”日向翔阳更高兴了一些，“之后还会更帅气的！我们下一场时——啊，月岛，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谁来着？”
　　“比赛结果还没出呢。”月岛萤翻了个白眼。
　　“先各自分散去吃饭吧，下午还有比赛，要补充体力。”乌养教练说。
　　“是！”
　　“诶，我还想看看我们下场比赛的对手呢……”日向翔阳嘀咕了一声，而后又转过头，“小茜，你们还留下看比赛吗？”
　　“放心吧，会留下的。”黑尾懒洋洋地举起手挥了一下，“不管是乌野还是枭谷，我们都期待着。”
　　孤爪研磨默默点头，而后说：“先去吃饭吧，好饿。”

　　枭谷对狢坂，乌野对鸥台。
　　毫无疑问，雨宫茜会选择后一场，音驹的其他人则是贪心地两边都不想放弃，于是决定先去早开始的枭谷那边晃悠，并叮嘱茜在乌野这边开赛的时候发邮件提醒他们。
　　如今已经是四分之一决赛，观赛者众多，支持乌野的、支持鸥台的两边都有。茜坐在第三类人群的观赛台上，不意外地看到了之前落败学校的选手。
　　热身之后，哨音响起，比赛开始。
　　开头领先的是拦网出色的鸥台，乌野则是靠着强大的适应性和成长性奋起直追。
　　她太紧张了，以至于黑尾、孤爪和山本走过来的时候都没发现。
　　“说好的发邮件……”
　　“啊，抱歉！我看得太紧张了。”
　　“啊……鸥台的拦网真的很讨厌诶。”
　　“是，但是小翔跳得越来越高了！”
　　就像是被荆棘网缠住的乌鸦，在冷静地思考之后巧妙地挣脱束缚。
　　“——啊，这都能拦到。”
　　“不愧是鸥台啊，这种程度的拦网默契简直不是正常队伍能做到的。”
　　“听说他们的教练以前是职业的噢。”
　　“那我也还是更喜欢猫又教练。”
　　“直井教练对我们也很用心啦……”
　　他们的交谈还算轻松，场上的比分却很焦灼。
　　“——呜哇，这种状态下还能起跳拿分，日向那家伙——”
　　“影山也是变/态吧。”
　　“14:13，在己方发球权拿到分的好局面……诶，雨宫，日向他——”

　　像是体力耗尽了一样，日向翔阳试图伸出手去借前辈的力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乌野迅速叫了暂停，排球社员们簇拥着小个子的副攻手到休息区。
　　“发生什么了？”茜站起身。
　　“是不是体力消耗太大？”山本猜测，“早上毕竟和我们打了一场。他的短平快和起跳都是最消耗体力的……”
　　“不，不会，小翔的体力一直像怪物一样……”她焦急地挤到看台边缘，试图伸长脖子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观众都在交谈。
　　“怎么了？”
　　“不知道……”
　　“好像是生病了……”
　　“天哪，乌野的10号，不是现在最能得分的选手吗？”
　　很快的，乌野申请了换人。顾问和一名替补选手扶着日向往场外走去。
　　“我去看看。”茜冲着黑尾他们匆匆丢下一句话跑远了。
　　“……我也去看看吧，翔阳现在，应该很揪心比赛吧。”

　　场内医务室里并没有人。
　　雨宫茜茫然了一会儿，感觉到手机震动，看到了来自孤爪研磨的邮件。
　　“候场区……”
　　她一路跑到孤爪研磨所说的地点，就看到戴着口罩的日向翔阳、谷地仁花和孤爪研磨，他们三个都在看平板上的比赛直播。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谷地仁花看到她，打了个招呼，孤爪也侧身对她点了点头，只有日向翔阳还全神贯注地在看比赛。
　　雨宫茜没有说话。
　　她站在他们背后，也低头跟着看起了比赛的直播。
　　很快，叫的出租车到了，谷地仁花迟疑了片刻：“茜，你——”
　　“嗯，我陪小翔去好啦。”
　　日向翔阳抬起头看了雨宫茜一眼。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温度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