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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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落此时没拿神切，动起手来也和小孩儿打架一般毫无章法，三下五除二就被蓝染的缚道绑住，然后摔倒在地啃了一嘴土。
可耐不住他灵压和蛮力都在，很快就挣脱了缚道再次扑向蓝染，这样来回了十几次之后到底占了体力的便宜，与蓝染拉近距离滚到了一处。
当然，两个人谁都没有真打，甚至连灵压都没怎么对飙，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胡闹，为了避免吵到已经睡熟的乱，他们索性把交流的方式都换成了拳头，最后在战斗即将升级的时候及时打住，互相盯着对方不说话。
“蓝染你特么嫉妒我长得好看就直说，往我脸上打像话吗？”身为一个靠脸吃饭的人，夜羽落觉得他打别的地方都可以忍，唯独打脸不能忍。
蓝染看到他这样就恨不得把他揪过来再打一顿，熊孩子果然要靠打的才解气。
“我让你一只手你都打不过我，怪我？”
男子低沉的声音让夜羽落悻悻地住了口，少顷才嘟囔道：“你有本事把神切给我再说这句话。”
蓝染和夜羽落这两个人天生犯冲，原来打得水深火热的时候不必说，就是后来蓝染到了现世，偶尔夜羽落过来看看他们，也免不了起口舌之争，当然说不过蓝染的夜羽落最常干的事就是摔东西泄愤。
平心而论，蓝染过去也没与人这样相处过，他在尸魂界的时候为人温和谦逊，后来到了虚圈对部下恩威并施，而一向理智至上的他也从没被人像如今这样逼得分分钟想打人。
“我想打你很久了。”蓝染格外真心地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姐，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今天？”夜羽落毫不客气地回击。
眼看着又要动手的二人同时住了口，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看在乱（我姐）的面子上。”
已经睡熟的乱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让这两个真打起来现世都要抖三抖的男人住手，兀自在床上睡得香甜。
“你打我都能打，陪我喝两杯没问题吧？”夜羽落忽然开口，蓝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中接过杯子。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夜羽落从今天来到这里开始就很不对劲，平日里他虽然也喜怒无常，但绝对不会在他和乱的婚礼上闹出这么多的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喝不多吗？”夜羽落在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本就妖娆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促狭，续道，“因为我从小就开始锻炼酒量，我要靠我这张脸去完成任务去骗人，哪有灌不倒任务对象，自己先喝醉的道理？”
“过去我恨姐姐，其实不是恨她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而是恨她把我害得这么惨，第一次出去用媚术骗人的时候我刚满二百五十岁，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个什么样，有些东西我永远都不配得到。”
“那不是乱的错。”蓝染没有喝杯中的酒，仅剩的左眼里目光凛然，完全不为所动。
夜羽落握着酒杯得手由于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没有人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所有人。”
过了一会儿，似乎情绪终于有些缓和，盯着蓝染的脸笑骂了一句：“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安慰我一句能死吗？”
蓝染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然后将手里的酒和酒杯一起砸了他一头一脸。
“你慢慢难过，乱半夜找不到我会着急。”
眼看着蓝染要走，被砸傻了的夜羽落竟也没顾上拦，只是胡乱地抹开脸上的酒水，闷闷地在蓝染身后缓缓说出一句话。
“你知道吗，用不了多久，我也要成婚了。”
蓝染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脚步却停了下来。
“哦。”他的声音听不出波澜，“你要我说句恭喜吗？”
蓝染没有看夜羽落的脸，可他能想象到少年此刻的表情，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落寞。
因为他娶的当然不会是雏森桃，夜羽家那边的压力甚至连一丝角落都不会留给他心中的爱恋。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夜羽落颓然的辩白，他说：“我都不知道我会娶谁。”
他说：“蓝染，我真的很羡慕你。”
身后传来了酒坛滚动的声音，蓝染觉得夜羽落现在大概是希望自己可以喝醉，这样一来，最起码暂时不用去烦心这些早晚都要考虑的事。
说实话，这样的情况要蓝染说些安慰的话，他真的说不出来，不只是不想做这些表面功夫，还因为他从心底里就没办法同情夜羽落。
他这辈子所有的所有的阴暗回忆都来自于夜羽落关他的那半个月，骄傲，自尊，力量，他毁了他的所有，现在还有脸和他说羡慕？
蓝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唇带讥笑：“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让你很羡慕？”
“夜羽落，你是不是真以为你为我和乱做了多么大的牺牲，然后我们就要对你感恩戴德？”
“我……”夜羽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去反驳蓝染的话。
“或者说，你后悔了吗？后悔用你的下半辈子去换乱的幸福，后悔没能娶雏森过门，你用点智商想一想，就算你和灵王闹和夜羽家闹娶了雏森，就你们夜羽家的那些货色，她能活多久？”
蓝染说得都是实情，可夜羽落听了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抄起手边的酒坛想都不想就扔了过去，然后被蓝染接住，放回地下之后，清冷疏离地看着他。
此时的夜羽落衣衫褶皱，黑发凌乱，原本绝色的容貌因为桃花眼里的一抹潮红而显得分外可怜。
夜羽落自小学习媚术，平时就算不刻意去勾人言谈举止间也带着三分魅惑，可蓝染只是静静看了他半晌，强忍住自己想在那张脸上踹一脚的冲动。
“你信不信你再不起来我就往你脸上踹？”蓝染过去不是没和人这么说过话，他又不是出身贵族，当他还是人类还在流魂街上的时候也不是没当过混混，可自从他成了死神，就开始刻意磨练自己的礼仪，直到夜羽落出现，也不知道他一个贵族少爷在哪学的满嘴脏话，每次和他说话蓝染都是既想骂人又想打人。
夜羽落虽然智商硬伤，但也知道蓝染不是逗他玩，愤愤地叫嚣：“你丫再敢碰我的脸一下，老子废了你。”
当然，蓝染是真的踹，反正真踹了，夜羽落也不敢真动他一下，废姐夫这种事对夜羽落这个姐控来说完全承担不起后果。
不过表情却开始变得越发狰狞，暴怒的模样像一只杀红了眼的野兽。
“蓝染，你这么欠揍，活该空座之战的时候你打到最后孤家寡人一个。”
这句话倒是真的，带过来的前三刃里二刃临死都不忘给他补刀，三刃被他所杀，本来他不想杀她，偏偏是她要杀他，被他称作唯一选中副官的市丸银也一直想取他性命。
蓝染没有忠心耿耿的部下，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可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少年有资格说他。
毕竟他只是他能看过眼的部下都图谋不轨罢了，眼前这位可是被整个夜羽家上上下下都看不顺眼。
于是他瞥他一眼，抬脚就踹，铁了心要把他踹成狗。
夜羽落当然不会任他踹，翻身躲开后，直接一跃而起掐上蓝染的脖子，这对郎舅一晚上内第二次滚成了一团。
蓝染身上的伤刚痊愈不久，再加上吃了三个月的方便面身体还虚，自然经不住夜羽落这种发疯频率。
被他卡住脖子以后只觉得肺部一阵刺痛，然后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下别说动手了，夜羽落整个人都吓呆了，一时间着急地覆掌过去给他拍背：“喂，你这……不关我的事吧……”
“……”不关你的事毛线！
蓝染没力气和他吵，但还是用缚道之一把他弹到了两米开外。
夜羽落知道自己那半个月给蓝染造成的伤害是什么样，所以对他的厌恶习以为常，便没有再凑过去，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一直到蓝染缓过气息来，都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冻凝，二人之间也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你这副表情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我死了呢！”蓝染盯着他笑。
夜羽落闻言，紧握的拳头握得越发紧了。
蓝染继续步步紧逼：“你这副表情就好像，真的要把我当成你的家人一样……”
“夜羽落，别太自以为是了。”
“乱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而你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乱，只是为了给你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你说羡慕我，你羡慕我什么？我的每一步都是靠我自己走出来的，你怪不了别人，怪你自己傻，怪你自己不争气，堂堂夜羽家家主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你自己甘愿被当成木偶，还要怪那些给你提线的人？”
“不管什么理由，想到我居然被你这种表里如一的懦夫废去右手右眼，我都觉得恶心。”
蓝染说完就推门回屋，只留夜羽落一个人，在萧瑟的寒风里立了许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