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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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开讲，乱是个很幸运的人。当年流落流魂街时没有饿死，而是被蓝染捡到成就了一段姻缘。后来流落现世，虽说身无长物，到底还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的内容也很简单，替一名叫做唐观音寺的知名电视节目主持人做灵体勘测——俗称寻灵的工作。
乱看得见灵砍得了虚，本身对灵压十分敏感，每当观音寺找不到拍摄地点的时候总能一语道破天机，因此观音寺很喜欢这个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后来还听一护说了他们家的状况，家里男人身有残疾无法出来赚钱，一家人的生计全靠乱一个人苦苦支撑。
听了这个故事的观音寺对她更加同情，因此第一个月结束后不但多给了乱五千日元的奖金，还附赠了两张空座町最新建成的鬼屋游乐园门票，以便她在周末的时候可以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门票并没有多贵，但是由于鬼屋还没有正式来张，所以只有鬼屋公司派发的少数体验券，待到周末乱终于拉着蓝染找到了这个鬼屋游乐园的时候，才发现前来体验的人少得可怜，配上阴暗的灯光，幽幽的冷气，让人莫名地觉得这氛围有点可怕。
“这是你们的眼镜，请前方观影，谢谢。”
二人在入口处拿到了工作人员派发的3D眼镜，那是个穿着粉红色护士装头被斧头劈成两半的女人，裂到耳根的一边嘴角用血红色的线缝死，乱犹豫了犹豫，最终还是蓝染从她手中接过了两人份的眼镜。
“别怕，那些都是假的。”蓝染安抚地拉紧了她的手，然后听到乱“嗯”了一声，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老老实实地观影。
影片的内容无非是给这间鬼屋一个恐怖故事的背景，简而言之就是这间鬼屋是个废弃医院，过去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合谋从患者身上拿走器官，枉死的患者们变成鬼出现再杀死医生，最终导致整个医院废弃。
蓝染看到了开头就猜得到结尾，所以中途就摘下了眼镜，侧眸去看身边的乱。
自家的傻媳妇倒是入戏很深，真把影片当成了医院的真实背景，而且越看越害怕，越看就靠他越紧，等放映结束之后已经拉着他的手要逃走，摆明了是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当然，他们是走不了的，因为在他们观影的时候，蓝染就注意到几个工作人员关闭了他们来时的出口，现在他们，以及和他们一起观影的剩下三个人，被关在了一间相当于密室一样的地方，要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唯一的出口就是废弃病院的入口。
“要进去吗？”蓝染耐心地询问。
乱毫不犹豫地摇头。
“可是我们不进去的话，他们都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一次他话没说完，乱就扯着他的手追随其他三个人的步伐，别说是蓝染，就是那三个人类见状都觉得忍俊不禁。
“看人家的女朋友多给面子，你也多少表现得害怕一点嘛！”说话的是一个挑染了几缕红发的年轻男子，边说边去揽身边摩登女孩儿的腰，然后被女孩儿一巴掌拍开，骂他没个正经。
乱惶恐地看着这三个人，事实上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刚才的纪录片里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这里面充斥着僵尸和怨灵，乱不害怕虚和破面，可看到那些支离破碎的肢体依然大行其道还是觉得可怕，搞不清楚为什么有人提着自己的头还能够移动。
“阿介……我有点怕……”才刚刚进入其中，乱就被又一层加深的冷气弄得竖起了寒毛，整个人像一只大号无尾熊，全靠蓝染拖着她前行。
蓝染其实很享受乱这么依赖他的感觉，因为他们在一起一百多年，他都没见她怕过什么，早知道乱会怕这些人类的东西，他就后悔没早把她带到这里面转悠一圈。
于是心情大好的蓝染为了照顾她“好心”地放慢了步伐，“一不小心”与其他人走散，然后又“一时失误”走上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至于乱，起初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夜羽家家主和死神身份，到后来则完全把自己代入了人类的角色，还是看不见灵的那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都会被吓一跳。
闯进最后一关之后，医院的顶楼满满的都是黄色警戒线，他们身后是蹒跚爬来扯着自己肠子嘶吼的灰面人，面前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僵尸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边笨拙而熟练地翻过警戒线，幽幽闪烁的红外光给更增加了恐怖的氛围……
很配合工作人员的蓝染二话不说领着乱钻进了身后的门，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双染血的手死死扣住了乱的脚腕。
“阿介……我要回家……呜呜呜……放我回家……”这下连武力值都忘了的乱手忙脚乱地往蓝染身上爬，见好就收的工作人员这才放开了乱的脚，看这对男女从架子后面的通道里顺利抵达了出口。
他们当然是到的最晚的，走出鬼屋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坐在回家地铁上的乱还是怕的不行，全程缩在蓝染怀里不说话。
“真有那么可怕吗？”蓝染掐了掐她肉嘟嘟的脸，此刻已经吓得惨白惨白，刘海儿还有些被岑岑冷汗黏在额头上。
乱忙不迭地点头，把头完全埋下去不给他捏。
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缓缓地凑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也知道是假的……可是我过去真的这样杀了好多好多人……我怕……”
蓝染闻言竟沉默了下来，抚着她的背没再说话，一下一下，让人安心的频率。
被残忍抛开肚子一尸两命的孕妇，被削掉半个脑袋仍死不瞑目盯着她的眼睛，这样的事她做了太多，以至于她甚至记不清第一次用残忍的手段杀人时自己才有多大……
他们是死神，不会真的因此遭到恶灵的报复，可比那些更可怕的是来自心底的罪恶感，那是属于她夜羽这个姓氏里代代相传的诅咒。
“回家吧……”走下地铁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去牵她的手，看到乱对他抱歉的一笑。
“对不起……刚才……我又对阿介说了奇怪的话……”
蓝染直接揽她入怀，还不到他肩膀的小妮子抬起头才看的到男人轮廓美好的下颚。
“是我该说对不起，没有顾虑你的想法，只觉得你被吓的样子可爱，原谅我好吗？”
乱默默听了他的话，然后保持着仰望地姿势，回想起自己不堪入目的一天。
有很多次都是蓝染带着她跑，与那三个人走散的时候是这样，误入困难区的时候是这样，好像所有机关都被他们经历了一遍，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挑着机关撞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她居然没有意识到，原来她一路最依赖的人才是吓她的罪魁祸首！
心里面难过，乱掂起直扑扑地往他嘴唇上啃，贝齿磕在他嘴唇上，顿时撞出一道小口子。腥甜的味道钻入口中也不松口，就要狠狠地咬，咬疼他才解气。
自知理亏，蓝染乖乖地任她咬，待她咬够了才用自己的舌头撬开贝齿，与她的香甜小舌纠缠在一起。
“解气了没有？”吻过之后，蓝染擦了擦嘴唇上的血，含笑看她。
乱扭过头：“不咬了，咬坏了我还心疼。”
两个人遂牵着手往家走。
“阿介……”快到家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叫他，蓝染侧头表示自己在听，“我真觉得你当初应该把虚夜宫设计成鬼屋的模样，然后让破面们扮鬼。”
她一本正经的语气让蓝染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想想那画面……还真是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然后虚夜宫的女主人就再也不踏出房门一步了是吗？”他开口调侃，看乱涨红了小圆脸，气恼地嘟起了嘴。
一切的一切，就好似一对最普通的现世夫妻，没羞没臊地来着无关紧要的玩笑。
可蓝染猛然意识到，关于虚圈……关于虚夜宫……他和乱已经很久没有提到过了。
不是不想，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浦原也不是没与他说过虚圈现在邮赫丽贝尔统领，基本恢复秩序的事，可这些就像尸魂界请回假面们做队长一样，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浦原曾打趣说，过去蓝染嘲笑过他胸无大志，如今却比他还要无欲无求。
对此蓝染的回答是，这理所应当，因为他还是个杂货店店长，自己却只是个无业游民罢了。
——如今还要再加上一条，靠老婆养的无业游民。
褐发男子抬眸望着手忙脚乱在自家门口翻钥匙的乱，面上的笑容犹如昙花，一闪而过。
现在的他，有乱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