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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0 ...

  •   顾肖见宁言初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心底起疑,便出门去找。
      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了,顾肖敲了敲紧闭着的木门,问:“言初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人回应。
      “言初?”顾肖慌了,用力的转了几下门把手结果却还是打不开,里面被锁死了,“言初你在里面吗?言初——”
      顾肖手心冒着冷汗,全身有些发抖一股没来由的恐慌直接从心底升起,他怕,所以他不敢乱想......

      “咚——”门被撞开,边上的锁链随着木门的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顾肖面色惨白的看着白色瓷砖上暗红的血渍,身体直接僵在原地,如过麻一般恍然失去知觉。
      “言初——”
      男孩倒在地上,右手中拿着一只笔,笔水的痕迹顺着宁言初瘦削的筋腕上残存着,红色的鲜艳的血迹一滴滴落在台阶上,看着有些怕人。
      顾肖手脚冰凉的抱起宁言初,探了探男孩还发着抖有些粗重的鼻息,手下拿过洗手池上的卷纸撕开好长一截绕着男孩还在流血的腕间。
      顷刻间,顾肖清楚的看到那原本雪白的纸张一点一点都被渗透上了男孩鲜红的血液。
      这边的骚动也引来了图书室隔壁教务处的老师,一个接一个停在洗手间门口。
      看着里面触目惊心的血迹和顾肖怀中脸色青白的宁言初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过了几秒,其中才有一个男老师像是缓过了神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120。
      “言初,言初......”顾肖死死地盯着怀中仿佛了无知觉的男孩,身体害怕的发抖,一只手紧紧地摁着宁言初被割伤的手腕,“醒醒言初——”
      男孩右手的签字笔随着宁言初力气的消失掉落在瓷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那笔尖粘连着几分鲜红,有的还被黑色的笔水晕染成了骇人的暗红色。

      救护车到的很快,同行的护医护人员将宁言初用担架抬上车,其中一个人拉住准备跟上去的顾肖,问:“你与病人什么关系?”
      “哥哥——”顾肖眼神一直盯着宁言初不移开,听到医护人员的询问本想开口说一句“爱人”结果还是顿住了,转口改成了哥哥。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穿过夏日喧嚣的蝉鸣随着晚间闷热直接涌上来,葱绿的叶片也在顾肖眼中被混成了鲜艳的红色,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顾肖这次是真的怕了,看着宁言初被医生插上呼吸机,有些发青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隔着氧气罩的一层雾气被顾肖真切的看在眼里。
      医生拆开男孩手腕处被胡乱绑着的纸巾,而后那一道道掺杂着血液的伤痕直接映入顾肖的眼中,不自觉的整个车内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医生看着言初的伤口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是下多重的手啊——”
      说着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棉签沾着碘伏,那暗橘色的液体染黄了雪白的面前,沿着男孩胳膊上的那些狰狞的伤口一点点覆盖着,绷带一层层仔细的将那鲜红的伤疤遮掩在白布下,宁言初手背被打上点滴,透明的液体混合在塑料胶管中,顺着延长的管道流进躺在中间的男孩的身体中。
      “言初......”顾肖握着宁言初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指,泪水滑过脸颊滴在已经毫无知觉的男孩的衣衬上,他说:“言初,你千万不要出事.......”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急诊的人很多,走廊上到处都是争吵的人群,有的是与护士和医生,有的则是拿着手中高昂的医药费坐在椅凳上发呆或哭泣。
      原本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充满了药水的痕迹,使用过的棉签胡乱的扔在地上,外面的日头正好,西下的日光洒在了大街上的各个角落,好闻的阳光味道充斥在树梢间,抚慰着树杈上刚脱壳的蝉。
      可是再好看的阳光也进不去那医院的大楼。
      宁言初被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耳边刺耳的救护车旋转的声响也像是累了慢慢停歇对过路人耳膜的敲打。
      顾肖看着担架上的男孩眉头紧锁极不舒服的样子,氧气罩被他蒙上了一层薄雾,手腕的绷带被缠的结实,宁言初软茸茸的碎发无力的搭在它们主人的眼睫上。
      原本少年身上清新的柠檬香气现在也被掺上了药水消毒的味道。
      顾肖靠着急救室门边的墙壁,身体好像被巨石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明明明明今天一切都还好好的——宁言初到底为什么要做傻事?
      顾肖感觉现在的自己被男孩折磨的心力交瘁,看着身旁急救室上亮着的“抢救中”的字样,好似玻璃狠狠的扎进你的眼睛一样,太疼了。

      两个小时,宁言初被从里面推了出来,跟随他的主治医生看见顾肖站在那,揉了揉因为做手术而有些涨疼的太阳穴,说: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不过这一遭的失血过多,胳膊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拿什么划的这么深,这次该好好养着。”
      医生看了看手中的单子,过了半晌,道:“这伤——是他自己划得吧。”
      顾肖点了点头。
      “那好,精神科室在三楼,等他醒了带他去找心理医生开些药。”
      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顾肖突然有些无力,他想告诉那个医生其实药早就开过了,医生也已经看过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宁言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疼——意识回归的一瞬间宁言初的第一反应就是疼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好像被撕裂开了一样,特别是手臂,就像是无数蚂蚁在啃咬,有些痒但是更多的就是疼。
      “唔......”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在海上漂浮的人,看着眼前的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却总是看不到所谓的尽头,看不见那些人们口中所阐述的含着希望的“灯塔”光亮,宁言初觉得自己快死了,从来没有那么疼过。
      “言初,言初......”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正在漂浮在海上的男孩一点点拉近,宁言初寻着声音望去却只是望着那长久的黑暗,就连一丝光亮也照不进,这里好像被封闭了,周围全是水,离得自己的鼻子越来越近,直到感觉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天空的黑暗好像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转瞬间,刺眼的阳光直接洒满了整个的海面,波光粼粼。
      眼睛被一个温热的手掌覆住,耳边依然充斥着自己自杀之前闹人的蝉鸣,宁言初意识还有点恍惚,因为看不见自己所处,所以男孩闷在氧气罩下的声音有些沙哑,问道:“我......是死了吗?”
      “没有。”宁言初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
      等到自己的眼睛完全可以接受窗外的光亮时,宁言初入目之处无一不是雪白色,就仿佛身在云间,有一种濒临的快感。
      “醒了。”
      宁言初寻着声音看去,少年脆弱的模样全部落入了眼中,顾肖眼底间和着青黑,往日温暖阳光的角色在自己面前却难得的有几分脆弱,他的眼眶微红,握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像是在忍着心底巨大的情绪。
      “顾肖......”宁言初轻声唤了顾肖的名字,手腕处的疼痛难耐,让男孩很难受的皱起了眉头,顾肖像是对宁言初的一举一动都敏感了很多,见他皱眉便覆上男孩有些微凉的手受伤的手臂,道:“还疼?”
      宁言初点了点头。
      他以为他死了,说真的。
      明明睁眼时还是有几分庆幸,但在见到顾肖的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自杀未遂”,被救活了。
      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自己的脑袋有些晕,那些停歇了几天的疼痛和着灵魂重又回到身体中,宁言初半阖着双眼,有些享受这入骨疼痛的感觉。
      那些昏迷前的记忆就像是放映灯一样一帧一帧钻进了自己的神经里。
      他记得当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笔,那笔尖有些尖锐是前几天新买的。宁言初手指死死地攥着那只笔,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划了一下手腕结果那泛着痒意的触感就像羽毛一样,只是留下一条深黑的笔水画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自己是真的没有印象了,宁言初当时自己满脑子都是“死”。
      等到自己因为疼痛回过神时,那刺目的鲜血就这样从自己的腕间滴落,打在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宁言初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像是谁拿着电钻狠狠的插进自己的神经一样,他想叫顾肖,但是离得太远,渐渐地自己的力气被抽干,双脚瘫软一阵天旋地转。
      最后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再醒来就是在这死一般安静的病房。
      窗外的叶片还是一如既往的葱绿,仔细看去便可以看见那藏匿在枝杈间的蝉身。
      房间里的空调不冷也不热,被调成正好的温度,外面空调外机的声音轰隆隆折磨着病房里的病人。
      宁言初住的是三人病房,但目前为止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这,旁边是一张临时床,顾肖休息的地方。
      “宁言初——”
      听见有人叫自己,宁言初下意识的望过去,便看见了学长眼角忍受不住滴落的泪水。
      “宁言初......”顾肖的声音有些哽咽,宁言初觉得自己的手指被这人攥的紧了,“你真的不要再吓我了......”
      宁言初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突然所以闹的也挺大的,至少当时在场的老师和学生个个被吓的不轻,因为马上高考了学校也考虑到招生或是期末的问题,所以也封锁了整个的消息,暂时与以宁言初休学的处理。
      起初宁言初在病房里听顾肖说这件事是不同意的,但是顾肖却说马上就放暑假,等大三上学期自己就又能正常学习了,中间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并且期末考学校已经批准了允许宁言初在医院进行考试。
      因为刚经历过这件事,宁言初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经过顾肖的解释和长时间的安抚才勉强让病床上的男孩缓和了情绪。
      “以前休学也可以这样吗?”宁言初有些不解,刚吃了药加上腕间缝了线现在还是有些头昏脑涨。
      顾肖坐在病床边,听到宁言初的话也是一愣,但只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呢?”宁言初眼神无光,抿着嘴唇艰难的开口道。
      “我?”顾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看着男孩还是苍白的脸色,心软成一片,手指轻轻的帮宁言初按压大臂上的酸麻,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缝线的伤口。
      “我没事,大三了课比大二的少一些,再加上和导师的关系,到时候直接背着书包去考试就行了。”
      像是知道这是安慰自己的话,宁言初在顾肖说完后并没有再开口回话,埋在身上被阳光晒的暖乎乎的被窝里,柔软的触感却是没有抚平自己内心的波澜。
      男孩轻轻把胳膊从顾肖手中抽出来,而后缩在被子里背对着旁边坐在病床前的人,过了许久顾肖才听见宁言初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其后的几天宁言初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顾肖说什么就是什么,男孩开始和刚在一起时一样只有在顾肖问他意见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余下的时间就好像失了人本该有的精神一样只是呆愣的坐在病床上,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憔悴。
      问他怎么了,男孩只会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可是又怎么会没事?
      前几天医生来查看了宁言初的情况,每日两换的绷带下伤口开始慢慢结痂,本是件好事,可医生看着宁言初毫无波澜的神情,到是明白了些什么,走出病房后便开口问跟在自己身后的顾肖,说:
      “等过几天他情绪稳定一点了,就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看病人这情况也是不能再拖了。”
      “好,谢谢医生。”
      再进房间时,宁言初正坐在病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发着呆,外面的太阳太晒空气中仅存的一点水汽被完全蒸发,细看可以看见漂浮着的几分雾气缠绕,那些树杈上的喧嚣的蝉像是也受不了这种温度,彻底的隐在了那葱绿的树叶中。
      “言初。”顾肖心疼的眼前的宁言初,沿着床沿坐下手指拂过男孩额前细碎的刘海,试探性的问:“你——为什么要......”要什么?自杀吗?这两个字顾肖是真的问不出口。
      宁言初像是知道顾肖想问自己些什么,自从自己醒来后他不是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人数次的欲言又止是想问些什么,宁言初的视线慢慢从窗外移到顾肖身上,身体僵硬的就像是一个人偶娃娃一样。
      顾肖看见宁言初捂上他自己的心口,男孩周身被窗外洒进的日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干净的双眼无神的看向自己,顾肖耳中隔着夏蝉鸣叫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宁言初有些哽咽的声音,他说:“顾肖,顾肖我心里好疼。”
      “我以为我快好了......”你说上天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自己——
      我好想放过我自己,可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胡思乱想,每次我都告诉我自己不要想这么多,可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像时刻在提醒我是个废物一样,我活在这里就像是个祸害,除了制造麻烦什么都干不了。
      我怕,我怕有一天我再也找不到我活下去的理由我会怎么死掉,本来以为这次可以解脱可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救回来?为什么要让我再回到这个痛苦的人间地狱——
      “你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宁言初没有再去看顾肖的表情,只是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想再去看心理医生了,我不想再吃药了,我真的不想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男孩的声音无力就像是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中尽力的靠着自己最后几分理智呼救,可那破碎的呼喊都化成了云烟彻底消散在稀薄的空气中,无人在意。
      顾肖看着宁言初,男孩的眼眶微红,身体在发抖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言初——”
      顾肖走近坐在床沿边上,眼神挣扎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宁言初,每一次自己只要一看到他那手臂上的绷带,顾肖心里都会抑制不住的恐惧,他太怕今日还在自己身边陪着的男孩再做出什么伤害他自己的事情。
      “言初,你需要去看医生,他们能帮你。”
      “他们不能——”
      宁言初的眼泪夺眶而出,男孩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手下的被褥,上齿咬着下唇狠狠的发抖。
      “他们不能他们不能——”
      宁言初像是受了刺激头靠着身后雪白的墙壁,泪水滑过男孩苍白的面颊,尽数滴落在了身上雪白色的被褥上,瞬间润湿了一点痕迹。
      眼见着宁言初的情绪越来越崩溃,顾肖紧紧抱着身前的这个男孩,低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言初言初,我们不想去就不去,不去了。”
      宁言初在顾肖的怀里颤抖着,面颊上的泪水全部蹭上了顾肖的衣衬上,房间中的空调温度不高,散发着的冷气呼呼的吹着,连同着桌案上的花叶也在冷风的作用下微微颤动着。
      顾肖尽力的安慰着怀中的男孩,趁着宁言初情绪轻微的缓和后,摁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医生给宁言初打了镇定剂后,男孩很快便睡了过去。
      顾肖站在床边上微微低头向身旁站着检查伤口的医生道谢,“伤口有点裂开了,注意一下,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
      “好。”顾肖有些后悔,从自己得知宁言初有这种症状开始,好像每一次男孩犯病都是因为自己,虽然他这次不说,但顾肖知道,那天早上去图书馆之前男孩还是好好的,会在早餐的时候和自己开着玩笑,还说着暑假的安排。
      自己是真的错了这次。
      宁言初脸色比刚刚还要差,嘴唇泛着微微的青紫,刚刚被挣开的伤疤染红了今早新换的绷带,医生给换上新的绷带后见顾肖一脸的愧疚,便向他提到:“病人的情绪真的不能再缓了,如果他不想去那你找个时间去三楼向医生说明一下他的症状去开药的地方拿药。”
      “他有药......”顾肖开口道。
      “那为何不给他吃?”医生像是被这两人的操作弄的蒙了,听诊器耷拉在白大褂上,“他怕苦......”顾肖眼神温柔的坐在床边,手指紧紧的握着男孩冰凉的手背,说:“他已经吃了够多的药了。”
      “那也不能讳疾忌医啊——”医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顾肖的肩膀,道:“好好照顾他吧。”
      等到病房门关上后,房间里到是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阵阵蝉鸣和呼呼的空调挂机。
      男孩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像是细密的鼓点敲在顾肖的耳膜上。
      已经连续两天未合眼的自己现在刚刚被宁言初情绪的突然发作吓到了,心脏到现在还在突突的跳着,太阳穴有些刺痛折磨着脑中挣扎着的神经。
      等到现在四下寂静时,那消失已久的困意就像是贪玩的孩子悄摸摸的趁着主人不注意回了家,那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顾肖终是撑不住,手中紧紧的握着宁言初的指尖,彻底的睡了过去。
      眼下,一个病房桌上的花束是前几天陈述来看望宁言初时送来的,现在还被养在花瓶中,空调的冷风也被刚刚被查房的人员调高了些许,一张病床上的两人睡的安稳,像是知道顾肖在自己身边一样,宁言初被握着的手指不知从何时起与顾肖十指相扣。
      均匀的呼吸搅合在这夏天的午后,就连那阳光也不敢打扰悄悄的藏在窗外茂密的树叶丛后,到是与那夏蝉玩起了捉迷藏。
      顾肖再醒来时,宁言初还在睡着。
      入睡前还有些刺眼的日光现在也已经落了西山,那白色的日晕也逐渐被接班的月色代替,朦胧的月光混着斑驳的树影投射在病房的雪白的墙壁上,那树影婆娑在光影中也是勾勒出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喂?”手机在桌上疯狂的震动着,顾肖怕吵醒病床上还在睡着的男孩,小声的接起,边说边出了病房。
      是陈述。
      “干什么?”顾肖刚醒时脑袋还是有些不清醒,声音也有些喑哑。
      “宁言初呢?”陈述声音有些小,像是怕被谁听见一样。
      “还在睡,他太累了。”说着顾肖还不放心的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看,见病床上的男孩还睡着沉静,提起的心脏也算是真正的落了下来。
      “他——又那啥了?”陈述问。
      “嗯,”顾肖手指一紧,想起今天中午男孩的失态气息也瞬间有些紊乱:“中午打了镇定剂。”
      说完顾肖察觉有点不对,靠着走廊外的柱子,问道:“陈述,你不会那么好心专门打电话过来问言初的状况吧?”
      “知我者顾肖也——”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肖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肖——你应该还记得徐木然吧,他,下学期要转来我们学校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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