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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突如其来的遭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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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我马上……,那……”
耳边有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嗡嗡的声音像苍蝇一样,梁文清厌烦地摇晃脑袋,却被一把按住了脑门。
“终于醒啦,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
梁文清被冰凉的手冻得一个激灵,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乔庆的一张大脸。
“滚……咳咳。”刚想一个巴掌把他飞到一边,就发现自己不光声音哑了,连胳膊都没力气抬起来,“我,咳咳怎么,咳……”
乔庆咧开一张大嘴,一排大白牙晃啊晃的让人看了火大,“你个头啊你,还好你妹留了个心眼,打你手机没人接就让我过来看看,不然等她回来你都熟了!”
[我咋啦。]梁文清艰难地哈了两口气,发现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干脆做了个口型。
“你发烧了,多少度我没量,怕你把温度计咬碎了。”乔庆打开衣柜,翻了半天扔出两件衣服,“穿上吧,我送你去医院。”
梁文清喘了两口气,憋了半天劲把自己撑起半寸,咣当又栽了回去。乔庆看着这费劲的样子,干脆亲自上阵,把梁文清往棉袄里塞,最后帽子手套围巾耳罩一起套上,把人捂得像个毛线球,抓起胳膊往肩膀上一搭,拿起一早就翻出来的病例医保卡,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连门诊大楼都没让进,护士直接指路大楼拐角临时搭起来的发热病人专用看诊区。医生给量了体温,扎了点血,指使着乔庆去楼里化验。
梁文清按着中指缩在角落,没一会就看见乔庆捏着两个口罩回来了,往他身边一坐,自己先套上,转过脸把梁文清的围巾扯低点,帮他也给捂上了。
“这什么,咳咳阵仗啊?”梁文清艰难地伸了伸脖子,硬是用下巴把围巾蹭回原位。
“文清啊。”乔庆转过头盯着梁文清,被口罩遮住一半的脸只剩一对小眼睛,眼神专注的让烧得快要神志不清的梁文清一阵头皮发麻,“兄弟我这回可是舍命陪君子了!”
“咳咳,到底,咳……”
“虽然你一直以来都是又懒又馋又不讲哥们义气,没事就吃我的喝我用的用我的还经常把我的盗版碟顺走,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就算今天你真的不幸患上了这个病,哥哥我冒着被传染的危险也会一直守着你直到把你送进重症病房的!”
“MD咳咳,咳咳……咳你……”梁文清气得恨不能一巴掌呼上去,就算我平时会到你那猪窝去蹭点吃喝,但你也不至于诅咒我进重症病房吧!还兄弟,兄弟你个球!奶奶的老子今天豁出命也要把你揍进ICU!
乔庆见对方连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对眼睛都给气红了,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别别别,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吧。”
“你,呼呼,你说咳咳……说咳!”
“电视看了没,现在满城尽闹猪流感,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急着往医院跑,X院专门搭了个棚子收容你们这些高烧病人,确诊了就送进重症。”乔庆握住梁文清的手腕,“你从小就好得个流行病,什么水痘风疹痄腮,得就得吧还老传染给我。”
放屁水痘那是你传染给我的,梁文清腹诽。
“这次你放心,认识也有20十来年了,不管你得没得猪流感,我都在这儿守着你。”说完还用力握了两下梁文清的手腕,颇有点为兄弟一死又何妨的豪气。
梁文清被乔庆难得的认真搞得有些感动,自己平时蹭吃蹭喝蹭碟子还老打击人家,也真是不太应该,若是这次命好没染上,回去以后可不能在这么没心没肺了。
正想着就看见护士捧着一摞化验单进来了,乔庆也不表达兄弟爱了,几步就冲了上去,梁文清坐在层层人墙后面伸长了脖子看,没一会儿乔庆就挤了出来,举着单子站在梁文清面前。
拨下围巾口罩,梁文清摆了个嘴型,[怎样啊]
乔庆捏着单子不说话,只是翻来覆去的看,看了半天终于把单子递出来,抿紧的嘴角让梁文清瞬时有些紧张,不会那么衰吧。自己接过来也是翻来覆去的看,单子上就是一些数据,后面跟个小箭头,有的冲上有的冲下,梁文清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抬头看向乔庆,对方还是僵硬着一张脸。
梁文清决定不耻下问,[这上面的数字什么意思啊]
“啊,你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啊?”乔庆一脸恍然大悟,“你早说不知道我就拿去问医生啦!”
梁文清没忍住一脚踢了上去。
什么破化验单连个结论都不写害老子紧张个半死,梁文清气哼哼地靠在椅背上任护士给他扎吊针,自知理亏的乔庆主动请缨去四站远的步行街给他买鸡汤粥。
护士调好了滴速叮嘱他到线就按铃,说完捧着登记表去找下一个倒霉蛋。梁文清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卧进靠背椅,把口罩围巾统统捂好,准备用睡的撑过四个小时,谁知眼皮刚耷拉下来,就被人撞了一下打吊针的胳膊。
抬起头就想斥责对方,对方的脸却梁文清立时软了脚。
“不好意思。”对方边道歉边握住他的手,想看看针有没有被撞歪。
梁文清一把抽回手往怀里藏,哑着嗓子连连摆手:“没事,咳……咳没事的!”反应激动地好像被烫着。
对方疑惑地收回手,致歉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去前台领药。
等人一离开视线,梁文清噌地站起来举着吊瓶直奔最拐角,找着个空位挂上吊瓶,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努力团成一团,把帽子压得离口罩只有一条缝。那人端着药瓶领着护士回来,见身边的人突然消失略有些疑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也就干脆地坐下了。
梁文清缩在角落偷偷地看着对方高出椅背的后脑勺,心里把自己骂个半死。跑什么跑,你是耗子见了猫还是小偷见了警察,他是能吃了你还是喝了你!MD再说要跑也不该你跑,不上去给他一拳都是吃亏了!梁文清心里恨恨地念叨,低下头看着刚刚被他碰到的手,直看得眼前起了一层雾,他死命地捏了捏腮帮子,呼哧呼哧抽鼻子,硬是把那点水雾抽了回去。
哼哼两声,干脆掖紧大衣按低帽子,把脑袋抵在墙上,眯起眼睛紧盯着那半截脑袋,凉气从打吊针的手呼呼地冲向心口,热气却从心口一直升上了脑袋,突然反扑的高热让梁文清眼前发黑。
方越,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个王八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