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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声的说多么爱我 ...

  •   林泽和盛灵抵达医院,林泽雇了家政和护工,在后面跟着。
      在酒店吃完饭休息了会儿,洗了澡,换了衣服,盛灵化了一个简单的妆,换了一身白色猫咪长袖薄卫衣,牛仔蓝短裙,黑色绑带长靴,挎一个容量巨大的帆布包,里面装满她需要的东西。林泽洗漱完,换了件黑色卫衣拼接黑白条纹衬衫,休闲黑长裤,黑白鞋。
      路上先去理发店洗头发,盛灵的头发被林泽养的很厚很密,黑亮黑亮的,每次洗都会特别累,所以经常去外面洗,上海的一家理发店有她存的洗发水,林泽给她办的卡,不想自己洗或者需要修剪染发护理就去那里,两个人时常会一起去。
      盛灵洗头发的时候,林泽让人给他修了下头发,洗头的过程里,神经舒缓下来,配合肩颈的按摩,洗完有两个人给她吹头发,吹了好久才干,她让人剪了剪头发,从到腰的长发剪到披肩长发,打了打薄,修了修胎毛刘海,巨厚巨长的胎毛,头发打薄完还很厚,新长出的小碎发直炸毛,剪完头发滑的溜手,噌噌发亮,本想让人给盘个丸子头,却任何发型都滑顺的发散,只能披着。
      弄完头发,去了商场,盛灵给盛母买了一件红色长袖连衣裙,简单大方,买了一双高跟鞋,一身内衣,她记得妈妈的所有尺码,买了一对珠宝耳环,珍珠项链,一副黄金手镯,一枚玉戒指,一个包包。买完拎着购物袋去清洗店,让人把衣服和内衣洗一遍,等了会儿,服务员递给他们干净的衣服,装在袋子里。
      林泽买了月饼礼盒,烟和酒,订了林叶让买的搓澡床和花洒,直接送到家里,去超市买了一系列生活用品。
      到医院,林泽和盛灵给盛父盛母办出院手续,然后一起到病房,让护工把他们收拾下,打理好,扶着出来,已经病愈,剩下的就是考虑在这里养着还是回家,林泽问过盛灵,她选择接他们出院回家,什么都能方便些。
      忙了半天办好了,坐到车上,林泽开车,盛灵坐副驾,后面坐着盛父盛母,家政护工。
      碍于有外人在,一切也都是靠林泽办的,盛父盛母全程没作妖。
      回到家,盛灵看着眼前这个和以前不一样的房子和装修,心里的恐惧也被安抚着。
      这个房子是盛灵在大学时期,父母知道她有林泽这样一个有钱的朋友,逼着她出钱,要求买房,每天电话打无数个,信息轰炸,把盛灵逼的发疯,她没和林泽说,林泽发现她那一阵状态不好,有一次她有事被叫出去,手机落下了,正好来了电话,他接了,才知道了这件事。
      他也没和盛灵说,直接给她父母转了钱,至此每个月,林泽都会给他们打钱,盛灵知道的时候,钱像掉进了无底洞,要不回来,给林泽打了欠条,以后都会还给他。
      这个房子很大,地段繁华,最贵的小区,最好的楼层。
      以前的那个家,在买完房子不久后拆迁了,得了两套大平米楼门,房产证上写的都是她弟弟的名字,盛嘉龙。
      盛父说:“本来就应该都是你弟弟的,他是儿子,有继承权。”
      盛母说:“哎呀,当然都要给我儿子,别说房子了,家里什么都是他的。灵灵呀,你以后会嫁人的,有自己的房子,争什么嘛,你难道要看你弟弟睡大街上吗?他还要结婚娶媳妇生孩子的,而且从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辈开始,都是传给儿子的。闺女比不上儿子,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盛灵当时从电话里听到这些话,不知道该笑该哭,她从来都没争过,从小到大,她要过什么,争过什么,缺失她的,他们永远看不见,只会说:“养你这么大容易吗?花了我们多少钱,你不吃不喝不上学吗?什么不是花我们的,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喝着血,你以后都得还的,我们那是对你的投资,种了才能收,你现在漂漂亮亮的,什么都好,还不是靠我们。”
      每年的春节,她都不回家,任何节日或放假都不回,因为那些恐惧与煎熬。
      他们觉得省了票费也挺好,问了声就结束了,一点也不担心。
      盛灵曾经一个人支撑日子的时候,打工回来被抢过包,骚扰过,万幸保护好了自己,但是回到学校,她崩溃大哭,打电话跟盛母哭诉,盛母安慰几句便不耐烦:“我还有好多活要干,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还得忙呢!你也是,洗把脸明天还有课呢吧?”
      盛灵哭着问:“妈,你到底爱不爱我?我是不是你亲女儿?”
      盛母的声音顿时变虚:“你当然是我女儿了,我不爱你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确实,盛灵嗤笑,她以前还怀疑过是不是父母亲生的,但是从小到大,外面的亲戚邻居都会说:“你跟你妈真是一模子刻的,太像了。”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有点不高兴,心里又有点沾沾自喜,回到家照镜子,她和妈妈真的很像。
      小时候生气了,盛灵偷偷趁父母熟睡,拔了他们一人一根头发,仔细藏好,想着以后一定要专门检验下,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如果真是亲生的,为什么会有父母对孩子这样?她想不通也不明白,她觉得如果以后自己有孩子了,一定会特别特别的疼,很爱很爱,无论她是什么性别,无论她健康与否,聪明与否,她都会好好的呵护,可是父母对她为什么不是这样?
      从小到大,生病或不符合期待,就像不合格的产品,极尽挑剔和辱骂,修修剪剪,听见父母的叹息,心里就不由得一沉,养成了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敏感体会到情绪,往完美努力的靠,达不到就焦虑。
      头发一直被带到上海,陪着她上学,陪着她从不安慌乱到习惯,她把这个忘记了,有天整理东西发现,想起来了,她鼓起勇气想解惑,真的去检验了,结果,说不上失望也说不上开心,她是父母亲生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亲子关系。
      从那之后,她就认命了。
      到家坐下,家政开始打扫,护工也帮忙整理,盛父盛母和林泽聊天,看见他买的月饼,烟和酒,开心的不得了,在车上的时候摸着车也乐。
      他们终于对女儿满意了点,因为傍上这样一个富二代,帮助家里非常多,女儿也出落的漂亮聪明,有高学历好工作,眼看前途一片光明,以前的愿望都实现了。
      现在儿子也要结婚了,只要让盛灵哄着林泽要出钱,那结婚和生孩子的钱都解决了。
      盛灵听着父母谄媚的嗓音和话语,反胃的想吐,剥着橘子的手用力了点,低着头不吭声,林泽保持着礼貌修养,耐心听着回答着。
      她坐在林泽身边,面前是父母的脸,抬起头想把橘子给盛母吃,对上了盛父的视线,心一惊,恐惧如海水般瞬间将她淹没,深深窒息,脑海里不受控的出现曾经的画面,压在身上的人,乱碰的手,肮脏的话,带着酒气的粗喘,她的挣扎恐慌,突然被救的时间,在那以后的道歉,她的天真,不改的接近乱蹭偷摸。
      是时间长河里,被掩埋的秘密。
      门口有敲门声,盛母支配盛父去看看,他起身走了。盛灵才回过神,忽然喘不上气,额头冒着汗珠,身体不受控的僵硬颤抖。
      送搓澡床和花洒的人来了,盛母也起身去看,林泽发现盛灵的异常,抓住她的手,一片冰凉潮湿,橘子被攥碎,他知道她又犯病了,想让她松开手给她清理,她的手不会动,却紧紧的握着。
      林泽知道她所有的事,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从她包里找药,他的手在颤,快速找到倒出,拿起桌上的水杯,跟盛灵说:“乖,张嘴吃药。”
      盛灵耳边轰隆隆,出现林泽的声音,把她唤回一点反应,张了嘴,林泽给她把药送进去,喝水,让她咽,盛灵吞不了,急的流泪,林泽放下水杯,按住她的头,吻了上去,舌头顶入,纠缠着,感觉到她放松,慢慢咽了下去,他松开她,喝了口水,亲住她,直到被安抚下来,林泽才与她的唇分开。
      林泽眼眶充血,因为极力的压制和心痛。
      盛灵的手松了,林泽一点点给她清理,破碎的橘子被扔进垃圾桶,用湿巾和纸巾擦拭手指手心,直至干净,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盛小灵,你听着,给我好好的振作起来,别被过去打倒,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消失了,你现在是安全的,被爱的,健康的,漂亮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有我。”
      盛灵轻轻点了点头,垂眼微笑。
      下午,护工给盛父清理,盛灵在另一个浴室,给盛母搓澡,正面反面的搓泥,盛母躺在搓澡床上,配合动作,搓好后,扶着下来,拿浴花打沐浴露抹,抹完开花洒洗,新换的水非常冲,质感白色的。
      让盛母洗着,她去把床清下,一次性的袋子上都是泥,扔了后,端盆水冲床,冲干净再套上一层新的,让盛母洗完身上关水过来,躺在上面,有一个小充气枕,头空出来,脖子枕着,正好可以洗头。
      盛灵把卡诗洗发水打开,按泵把洗发水抹盛母头上,她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揉成泡沫搓洗按压,盛母身上盖着浴巾,享受着女儿给洗头按摩,感慨道:“我和你姥姥都没这么亲密过。哎,对,那再挠挠,舒服。这几年我头发越发的白了起来,经常去染,不然和身上衣服不搭衬,整个人也显老不好看。都是着你弟弟的急,他没有你省心,从小到大不懂事,经常闯祸,现在要成家了,我啊!还是放不下心。”
      “想到以后抱孙子,有些力不从心,但仍然期盼着,谁家父母不想啊?看到了也就有力量了。孩子名我都想好了,哎,要是孩子像你弟弟多好看,想想就美。”
      盛灵静静听着,手上轻柔的洗着,看着头发发呆。
      盛母阖着眼:“我看林泽不错,长的好,有钱,聪明有礼貌,对你也好,你可得抓紧了他,不过要是碰到好的也可以再比较比较,你还年轻,别轻易嫁了,要选个最好的。我告诉你啊,不论有多喜欢一个人,也要有所保留,别让他全都知道,也别太犯贱,男人都一个样,不会珍惜。”
      “你也要好好保养你自己的脸,皮肤,身材,提升自己,别让人家腻了你。女孩子得水水灵灵的,打扮的漂亮,这样才有人喜欢。坚持控制自己,听见没?”
      盛灵嗯了声,松开手:“我去端盆水给你冲下头发。”
      盛母应了声,盛灵等热水接盆里,背对着,抬起胳膊悄悄抹了抹眼泪,妈妈,从来没说过她好看呢,只会说打扮打扮,别那么邋遢,打扮好了,满意才说漂亮。
      接好水放椅子上,盛灵端着拿舀子给盛母淋水,手顺着头发。
      泡沫没了,盛灵拿发膜抹,一缕缕仔细抹,唇动了动,想开口讨伐过往事件,大的小的,都埋在她心里好久了,想问问她为什么,快要说出口的时候又咽回去了,酸涩发哽,缓了缓说:“妈,我给你买了件裙子,还有包包,高跟鞋,内衣,首饰,一会儿出去换上好不好?我再给你按按摩,抹发油,身体乳,敷个面膜,化个好看的妆,涂个指甲油,晚上去外面吃饭,我请客。”
      盛灵努力笑,盛母说:“又乱花钱,我什么都不缺。”
      虽然这么说,但是唇边露出笑,盛灵没说话。
      发膜到时间,盛灵让盛母起身,两人一起到淋浴那里,盛灵拿着花洒,打开水,冲掉发膜,挖了点磨砂膏抹身上,冲了冲,热水冲透身体,盛灵去拿浴巾递盛母,然后自己把浴室收拾干净,归置好。
      洗漱台,盛灵挤牙膏,盛母接过刷,刷完,挤了洗面奶,她给妈妈抹,拿身体乳,抹遍全身,好了出去到卧室,拿内衣内裤,裙子,让盛母穿上,她帮她吹头发,吹干,撕了张面膜敷盛母脸上,拿起发油抹头发,连同按摩头皮肩颈,腰背。
      完事,涂指甲油,涂完等干,盛灵又给盛母按摩腿脚,结束时,面膜和指甲都好了,拿起护肤品一个个顺序抹,抹完,先把首饰戴上,镜子里的人,充满光彩,插上卷发棒,给盛母卷头发,最后化了妆。
      盛母开心的去照镜子,摆弄新的包包,盛灵看着,眼里盈泪,今天过后,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傍晚,盛灵和林泽出去走走,在周边逛逛,她想透透气。
      路上,林泽一直紧紧牵着盛灵的手,两个人散着步,走到一个卖棉花糖的摊,买了一个,盛灵拿着像云朵的大棉花糖吃着,林泽看她,宠溺的笑。
      街上有卖气球的,盛灵盯着想要,林泽去给她买,嘱咐她在喷泉池这里等着,不过不远的距离,盛灵看林泽担心的样子,笑道:“好了,你快去吧!”
      林泽揉了揉她头发,走了,盛灵举着棉花糖,漫不经心的吃着,看眼前的喷泉池,这里的能许愿,下面有硬币,她很久以前也许过一次,并不灵验,她爱的人还是不爱她。
      耳边听到陌生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转身回头,前面有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是他在叫她,看着好眼熟,可是想不起来。
      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是一对情侣,盛灵看着他们走近,想起是谁了,小学到初中的同学,陈木和徐晴。
      他们是这个旧地方的噩梦之一,翻滚的往事一瞬平息,她已经不害怕面对。
      陈木打招呼:“你也在这,一个人?”
      徐晴说:“刚才看背影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
      男生拥着女生,女生也挽着他,像是要演给她看一样,作秀到不自然,似乎眼前的画面与过去重叠,教室里,她坐在一旁,另一边也这样上演着,几人围在一起,主角是两个人,其余是观众,而她是配角。
      “陈木,你在乎徐晴吗?你是不是喜欢她?”
      人在起哄,持续了半天,逗弄的脸红耳赤,标准的粉泡泡场景,女主角在等他回答。
      他说:“是,我在乎。”
      哄笑一片,教室空空的,只有这几个人,这一个场景,声音清晰。
      而如今,盛灵不再像以前那样尴尬,大方的说:“我也没想到遇见你们。”
      林泽牵着一束气球大步走了过来,盛灵示意:“我有人陪着一起来的,我先走了。”
      刚迈开步,徐晴拦住她说:“下个月我和陈木订婚,你来参加吧!”
      陈木点头,盛灵笑说:“不了,我估计没时间,就在这道一句恭喜吧,祝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挥了下手,盛灵快步离开了。
      陈木和徐晴嫉妒的看着盛灵被一个好看到过分的高大男生抱住,盛灵笑着闹,他也笑,牵着手,拿着气球,到别的地方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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