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见闻录》轩辕冢

71、女佛

　　在大家的期待中，五一到来了，王浩然和宋思雨也报名了这次出行，以弥补去年没能成行的旅行计划。比去年计划要好的部分是，团队游可以多少的省下一些费用。
　　他们先到洛阳游览了一番文物古迹，逛了一些博物馆，又直奔殷墟，因为王飞做计划的时候，拟的标题就是“文化之旅”，所以人文景观当然是少不了的，甚至是旅行的主体。
　　王浩然也很喜欢这种玩法，比较省钱，玩得又不差。李梓豪也参加了旅行，他对考古的了解相当深——毕竟是专业的，能讲出比讲解员知道的更多、更有趣的背后故事。
　　社员们大满足！
　　行程的最后，李梓豪和王飞神神秘秘地把大家拉上车。
　　王浩然和宋思雨悄悄地说：“这不是咱社长的风格，他是想给咱们一个惊喜？”
　　“总之别出什么事就好。”
　　坐在他们后面的陆羽：“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陆羽也是社长候选人之一，对于他不利的因素是他曾经不靠谱的去玩笔仙，结果招来个鬼，附在他身上下不去。
　　社员们都不知道他在王浩然老家还有一次见鬼经历，要是知道，早就把他踢下社长候选人的宝座了。
　　不过陆羽的优势在于，当年他跟着沈云皓接触了不少人，在白马观诵经期间，也跟观里混得很熟。
　　王浩然和宋思雨对视一眼，明显陆羽知道点什么内幕，不过他们相信的是一向老实稳妥的李梓豪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而不是陆羽的话比较可信。
　　陆羽：你们礼貌吗？
　　车在颠簸的山路上前进，越走越偏僻，有大一的社员开始嘀咕：社长这是不是想把我们卖到山里去？
　　车子又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片山坡已经秃了，有很多人蹲在地上认真地看着什么，还有一些人来来回回地运着泥土。
　　李梓豪站了起来：“那边，是一支考古队正在进行发掘，据说是宋代遗址，不过今天我们的目标不是那里，我们会在前面的一个村子落脚，之后爬一段山路，山里有一处当地人的小庙，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平时里在名胜古迹看不到的情景，山下有宿营地，晚上我们在宿营地住一夜，明早回程，有不想上山的，可以在宿营地烧烤。”
　　车里顿时狼嚎了起来。
　　陆羽碰碰宋思雨和王浩然：“你们上山吗？”
　　王浩然想了想，说出了一句广为人知的老话：“去看看吧，来都来了。”
　　宋思雨点点头：“看看到底是什么看不到的情景。”他有点不祥的预感，偏僻的村子，距离不远的古墓，在山里住宿。
　　想到这里，宋思雨诚恳地跟陆羽说：“你确定也要上山吗？”
　　陆羽本来不大的眼睛立刻睁大了：“我都来了，干嘛不上啊？”
　　宋思雨：“那你可注意安全啊。”
　　陆羽疑惑地看着宋思雨，突然“啊”了一声：“你说我穿拖鞋不好爬山啊？放心，要是路太不好走我就下去，穿球鞋太热了。”陆羽前一天穿球鞋逛了一天，晚上被室友勒令把鞋挂到窗外去，所以今天干脆穿了双拖鞋。
　　宋思雨看了眼王浩然，见王浩然也是一脸的复杂，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你什么体质自己没有自觉吗？！
　　非常没有自觉的陆羽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水，喝了起来。
　　车子很快就停到了宿营地的停车场，差不多一半的人打算去爬山，另一半的人看看这未经人工雕琢的山路，选择了留在营地里。王飞也没有爬山，负责在营地领着社员们买肉买菜，准备烧烤，后面的事全权交给了李梓豪。
　　王飞：这种麻烦的事还是交给首倡者吧。
　　王飞打算下学期就退出社团了，其实这学期要忙的事就很多，根本没办法兼顾。他完全不明白陆羽怎么还有时间考虑参选下一任社长，明明他还得准备司法考试。像宋雪就已经淡出了社团活动，这次旅行也根本就没来，甚至连陈惜惜也没有参加。当年关系很好的几个人，已经都在各忙各的了。
　　陆羽：我有一些理想想要实现……
　　如果王飞和李梓豪知道陆羽参选的目的，一定会从源头按死他。
　　这边，李梓豪带着打算爬山的社员们，顺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上走去。
　　陆羽：“我还以为要走一些很难走的路，没想到这是人修过的路。”
　　路是各种石头铺成的台阶，路边的野草悄悄地向这条路上蔓延，一些石头缝里已经有了它们的一席之地。
　　王浩然问李梓豪：“社长，咱们是要去看什么？”
　　李梓豪头也不回：“小庙。”
　　嗯？该不会是个和他们老家的老庙类似的那种庙吧？
　　有的社员听到了，有点抱怨：“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来爬了，小庙有啥好看的。”我们党员不迷信。
　　李梓豪站住脚：“不止一座小庙，另外山里还有个小瀑布。”
　　还有这好事？这倒是值得看一看。
　　爬了大约二十几分钟，他们看到了第一座小庙，看到这庙的那一刻，他们明白了为什么会叫“小庙”，因为实在太小了。这庙，就是直接在山体上开凿的一个洞，但是和莫高窟那种洞穴根本没法比。高度大概一人多高，深度大概三五米，洞口有一些香炉和蜡烛之类的，杂乱地摆放着，还有三个垫子，估计是拜佛用的。
　　从洞口，社员们围观了佛像，并惊讶地发现，这是尊女性佛像。
　　“有女性的佛吗？”
　　“观音？不是说他男身变女身？”
　　“好像藏传佛教里女性的神佛形象比较多。”
　　“这里？中原大地上，藏传佛教的庙？”
　　“这庙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看起来有点古老。”
　　“附近有宋朝的墓，该不会是宋朝的吧？”
　　“宋朝有藏传佛教吗？”
　　“应该有吧，唐朝的时候不是还有文成公主入藏的事吗？宋朝的时候传过来也很正常啊。”
　　“以我学了八年素描的眼光来看，这个佛像的身材比例做得真好。”
　　“以我学了两年化妆的眼光来看，这个佛像的模板长得很幼态，妆画出来就像个初中生。”
　　社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李梓豪在旁边没怎么出声。不过大家也习惯了，他们社长就是不善言辞嘛，有什么事王飞就是他的传声筒和发言人。
　　这性格，学考古，跟古人对话，简直太适合了。
　　等大家看够了这座小庙，李梓豪带着社员们继续往前走，很明显，这条路就是村里人为了来小庙方便而修的，因为几乎所有的小庙，都在这条路线上。
　　看了两三座，大家发现，这洞，也不一样大小，有的大些，有的小些，基本上都是女性佛像。不过这里倒是不禁止外人来看，他们路过一座小庙，里面有个人正在打扫，见他们过来也没说什么。
　　李梓豪说：“这里的建造目的推测和莫高窟的相类似，都是家族拜佛。”
　　至于为什么是推测，当地可能有两三百年没新建过了，现在的人也都说不太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有人发现了不远处出现了瀑布的踪迹，兴奋地叫大家来看。李梓豪说：“大家注意安全，前面有一个比较平缓又宽敞的地方，可以更好的看瀑布。”
　　于是大家来了劲头，再一次向前冲过去。宋思雨放缓了脚步，他看旁边这尊佛像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这尊佛像看起来比其他的佛像都要破烂一些，宋思雨走了过去，王浩然见状也跟了过去，穿拖鞋爬山脚疼的陆羽看他们过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也跟了过去。
　　慢悠悠走在后面的李梓豪见状，看了他们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跟上了那群撒了欢的哈士奇。
　　王浩然：“老大，你看到什么了？”洞有点小，宋思雨进去之后，他和陆羽基本就进不去了。
　　宋思雨走近佛像，佛像的脚部已经很破烂了，宋思雨凑近看了一会儿，猛地起身，退了几步，差点踩到王浩然的脚。
　　“这佛像，不太对劲……”宋思雨一脸很纠结的表情。
　　他看看王浩然，又看看陆羽，果断指了王浩然：“你去看看佛像的脚。”
　　王浩然进去看向佛像的脚，一些彩色和白色的碎块散落在脚边，彩色的一看就是佛像衣服的颜色，王浩然觉得没准能拼起来，至于白色……
　　“这是……骨头？”看起来挺像鸡爪子之类的，什么人还贡肉食吗？
　　“这个，我要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人的骨头。”宋思雨平时爱看医学纪录片，这个真的很像人的脚骨。
　　王浩然吓得往后一蹦，后脑勺在洞窟顶上磕了一下，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些人啥毛病啊，把人放佛像里？”陆羽皱着眉往里看：“哎哟，你看她这背后，真是人骨头啊！”
　　佛像背后残损得更严重，也露出了更多的骨头。
　　“那刚才咱们看到的，都是把人封在佛像里制成的吗？”三人面面相觑。
　　“还都是女孩子？”
　　“是啊。”李梓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像你们看到的，这些洞窟里的佛像，里面都有一具女孩子的尸体。”
　　没人知道，那些女孩子是活着被封进去的，还是死后被封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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