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见闻录》轩辕冢

68、赵清雯的梦

　　回到学校，丁凝和赵清雯与宋思雨他们分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丁凝首先开口：“我不知道他还要钱的！”
　　白玉：喂喂，好朱砂很贵的知道吗？我只是要成本价，甚至没打算收画符费用好吗？
　　赵清雯摇摇头：“这不怪你，只能怪我运气不好，招上了这东西。”
　　丁凝更内疚了：“要不我把艾灸的钱给你吧，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花这个冤枉钱。”
　　赵清雯继续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说家境，她们两个都属于中产阶级，谁都不差这20块钱，往返的大巴费都比这贵，丁凝只是想表达一下她的歉意。
　　“那你的手……感觉怎么样了？”丁凝又问。
　　“好像，疼的轻点了？”赵清雯这才注意到，手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丁凝多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能疼得轻点也行啊！”至少不白跑这一趟。
　　“嗯……”赵清雯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
　　丁凝又看了赵清雯几眼，心里有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
　　丁凝和赵清雯是小学同班同学，高中的时候虽然不同班但是同校，上了大学又同班又同寝室，两个人的关系相当亲密。在丁凝看来，赵清雯最近的情绪实在不太对头。虽然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不过丁凝约她出去玩的时候，赵清雯会经常婉拒，拒绝了之后也不是去自习或者忙其他的事，而是在寝室对着书发呆。
　　之所以说是发呆，因为丁凝注意到，有的时候赵清雯一页书能看上十分钟。
　　丁凝当时在想：赵清雯该不会是上了庆大之后，压力太大有些抑郁了吧？
　　第二天，丁凝唉声叹气地和赵清雯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讲台边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热辣美女。
　　丁凝：？？？
　　美女主动和丁凝搭话：“Hi，sweet，nice to meet you.”
　　丁凝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找到座位，问旁边的同学：“这谁啊？”
　　同学两眼直冒爱心：“这是咱们外教！”
　　喔~
　　“那以前的那个三哥呢？”丁凝又问。
　　“哎，他就是代个课，不然还真让咱们学一口咖喱味英语啊？”同学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美女老师：“虽然我是女的，但是我也愿意看美女。”
　　丁凝看了看新的外教，嗯，她也喜欢。
　　赵清雯姗姗来迟，来了之后坐在丁凝身边。
　　丁凝问：“你干嘛去了？”
　　赵清雯轻声说：“忘带了点东西，回去拿了。”
　　其实她们根本没必要压低声音，因为好几个同学都在争着和老师对话，老师讲着一口标准的英音，丁凝觉得她简直可以和之前听的BBC主播的发音相媲美。
　　没想到聊了一阵，大家发现，这位美女外教虽然不是BBC的主播，但是她在英国也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
　　难怪发音这么漂亮。丁凝给她点了个赞。
　　来了美女老师，同学们都很活跃，课上了一半的时候，丁凝看了一眼赵清雯，她这节课都很安静，看向老师的眼神多少有点复杂。
　　“雯雯，我真喜欢这个老师，你呢？”丁凝用胳膊碰了一下赵清雯，赵清雯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也很喜欢她。”
　　丁凝心想：你的表情不太像喜欢她的样子啊。
　　赵清雯看了丁凝一眼：“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啊？我挺喜欢她的，也很羡慕她。”
　　羡慕？不必吧？
　　老师正在讲自己的环球之旅经历，每到一处就找份临时工作，然后深度接触这个国家。
　　“羡慕她活得这么自由。”赵清雯确实满眼的羡慕和向往。
　　“嗯，那你毕业之后可以gap半年到一年，也过一下这样的生活试试嘛。”丁凝提建议，反正赵清雯家绝对负担得起，而且她家也挺开明的，小的时候赵清雯就电脑手机齐全，游戏都买正版的，主打就是一个信任。当然，赵清雯也一直没辜负他们的信任。
　　赵清雯轻轻摇了摇头。
　　丁凝突然心里涌起一阵冲动，对赵清雯说：“要不周末咱们还是去白马观一趟吧。”
　　赵清雯又摇了摇头：“算了，我就这个命了，去也没有用。”
　　丁凝：？？？那位白道长，请问我这位同学症状怎么加重了？
　　丁凝立刻摸出手机给宋思雨发信息：请问白道长电话是多少？！
　　美女老师一眼看到了丁凝正在摆弄手机：“hey，我的课很无聊吗？”老师英语发音虽准，汉语却南腔北调。
　　同学们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了老师在说什么，周围同学的目光就都投到了丁凝的身上。丁凝脸发烫，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一脸天真地看着老师。
　　老师见状也没有多纠缠，各个国家走下来，什么样的学生她没见过？中国的学生已经好乖了。
　　丁凝认真听完了下面的课，下课的时候，紧急看了眼手机，宋思雨发给了她一串号码，是白玉的电话。
　　丁凝让赵清雯先走，顺便给她打一份炒面做午饭，然后找了间空教室立刻开始拨号。
　　电话很快接通了，丁凝问：“白哥，我想买那个平安符，可以邮寄吗？”
　　白玉的声音很冷静：“邮寄没问题，发生什么事情了？”
　　丁凝：“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过敏，我觉得雯雯的情况变严重了！”
　　“具体是什么表现？”白玉继续问，他的声音一直很沉着又带了一丝权威，丁凝觉得自己不那么焦躁了。
　　“我不知道是她最近一直都是这样还是今天特别严重，本来她是一个很有闯劲的人，但是今天她表现得特别消极，不对，她最近都比较消极，但是今天特别严重！”丁凝说着说着又开始怀疑自己：“她该不会是抑郁症吧？”
　　白玉：“抑郁症的可能性比较小，应该还是怨气附体的时间比较长了，如果你们能自己在寝室做艾灸也可以试试，具体穴位买张穴位图就行，我可以告诉你灸哪几个穴位。”被当做骗子，白玉也是有感觉的，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为了她们好，还是不要太过主动，她们才能更信任他。不过到底是什么使怨气加重了呢？另外看这怨气影响的结果，原主应该是比较消极的一个人吧？是被杀？自杀？
　　白玉突然想起来：“她的手怎么样了？”
　　丁凝迟疑了一下：“她都没有抱怨过手疼了，看起来可能没那么严重了？”
　　“嗯……”白玉慢慢地说：“越是消极的人，有时候做出的反抗越激烈，这个怨气，可能是在反抗了。”
　　丁凝：！！！
　　“那可怎么办啊？！”丁凝开始担心赵清雯，盘算着要不让她请病假去道观住几天？
　　“以我的经验，这怨气是到了穷途末路，所以才全力反扑，我叫个跑腿把符给你送过去，你给她带在身上，应该很快就会消化的。”
　　“好，好。”丁凝答应着挂了电话。
　　回到寝室，赵清雯已经吃过饭了，她指指丁凝的桌子：“你的炒面，快吃吧，要凉了。”
　　丁凝偷偷观察了一下赵清雯，觉得她气色还不错。
　　赵清雯打了个呵欠，爬上床：“我睡一会儿，昨天好像做了一晚上的梦，好睏。”
　　丁凝默默地吃饭，就听赵清雯睡得好像很不安稳，翻来翻去的，还飘出来一丝的哭声。
　　寝室里另外两个女生都不在，丁凝搬着椅子趴到赵清雯的床边，很明显她没有醒，还紧紧地皱着眉，嘴里嘟囔着什么。
　　丁凝凑过去仔细听，说的仿佛是：“宝贝，对不起。”
　　丁凝推了推赵清雯，她没有醒，用手机放音乐，她也没有醒，丁凝有点慌 ，拿着手机纠结要不要给白玉打个电话。

　　赵清雯觉得自己全身都好疼，旁边还跟着两个女孩子，大的大概六、七岁，小的可能只有四、五岁。
　　赵清雯不太喜欢小孩子，她觉得小孩子很吵，又一点都老实不下来。她堂姐家的小外甥就是这样，只要见面，就会一直问各种问题，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有种魔音贯耳的感觉。
　　不过这两个孩子很安静，大的一手拖着小的，一手拉着她的衣角，小的一脸愣愣的表情，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赵清雯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下雨了还是怎么回事。她想抬手抹一下脸，但是手仿佛有千钧的重量，根本抬不起来。
　　她试图清一下嗓子说句话，但是根本做不到。不过她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她仔细听了听，好像有哭声，还有“宝贝，对不起”。赵清雯听了一会儿，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这声音，是从她这里发出来的。
　　但是赵清雯完全移动不了自己，她只能像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这个身体按它自己想要的方式移动。
　　于是，她看着自己的手抬了起来，放在了大女孩的脖子上。赵清雯想要尖叫，因为那个女孩正因为难受而挣扎了起来，小女孩因为害怕而哭了起来。她看到了女孩本来健康的脸色逐渐变紫，变乌，不再有任何动静，同样的场景，又在小女孩的身上重来了一次。
　　赵清雯已经明白了，这就是怨气的来源做过的事，那两个孩子，恐怕也是她的亲生女儿。
　　很快，她看到自己拿起了一个瓶子，某种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就像一场电影落幕，赵清雯看到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随即，她听到了丁凝略带焦急的声音：“白哥，雯雯她怎么都叫不醒，可怎么办啊？！”
　　赵清雯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丁凝？我没事，就是魇住了。”
　　丁凝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看到赵清雯睁开了眼睛，眼眶还有些红。她连忙对电话那一头说：“白哥，她醒了，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说完，丁凝连忙又爬上椅子：“刚才我叫你也叫不醒，放音乐吵你也吵不醒，吓死我了。”
　　赵清雯觉得脸上有点湿，抬手抹了一把，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眼泪。她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我知道那怨气原主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