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见闻录》轩辕冢

36、罪魁祸首

　　沈家父子发愣的过程中，白玉先反应过来了：“师叔，你说他们招惹上了东西？”
　　“你看他印堂这里好像有条黑线，但是不太明显。”
　　啊啊，来了，祖传的印堂发黑。听到这话，沈家父子反而镇定了下来。
　　白玉凑过来看了看，他修行不够，只觉得好像是有点灰，但是看不出来师叔说的印堂发黑。
　　“你们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了？”孟德问。
　　沈爸爸已经反应过来了，并且给孟德盖了个骗子的标签：“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按游客路线走的，也没进林子也没靠近水的。”他就等着孟德接下来说他们马上要大祸临头呢。
　　“不对，你们绝对离开游客路线了。”孟德说得相当肯定：“还碰了点什么邪性的东西。”游客路线那是相当安全的，不离开不会有事。
　　沈云皓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那个破神龛。
　　“那个，在山顶附近，我发现了一个石头建筑，过去看了看。”沈云皓坦白，沈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儿砸，你没发现他们在合伙骗人吗？！
　　“山顶附近？石头建筑？”孟德一脸迷茫，山顶附近有啥石头建筑啊？是凉亭啊，还是别的道观啊？好像没啥石头做的建筑吧。
　　白玉就更不知道这些了，这座山他还不熟悉呢。
　　“山顶哪儿的石头建筑啊？”孟德问。
　　沈云皓如此这般地描述了一下，孟德歪歪头：“那儿有建筑？还半埋在土里的？”
　　“呃，几乎是全埋在里面的吧，但是露了个洞，我拿树枝挖了挖。”
　　孟德开始眼神迷离地思考，沈爸爸一时觉得他是真不知道，一时觉得他是在装相。
　　“要不你们等等再下山？观里马上也开饭了，你们跟着吃点，然后我们再一起上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神龛，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孟德看看沈爸爸脸色，补充了一句：“不收你们钱，就是没有太好的饭菜，你们先凑合一下。”
　　又想了想，孟德说：“我看你们下山去医院了也解决不了，上面观里水平也一般。”
　　水平一般指什么水平？是医术还是道术你倒是说清楚啊！
　　沈爸爸是想拒绝的，奈何沈云皓太有主意，直接答应了。
　　“爸，我饿了。”沈云皓摸着肚子，苦着脸说。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年纪，要是走下山再吃饭，那肯定是要饿得难受，先去吃一顿看看呗，万一不是骗子呢？要真是骗子也顶多是骗一顿饭钱，下山就找物价局举报他们！沈云皓非常乐观。
　　“那咱们走吧。”走之前孟德还看了看沈云皓的胳膊，虽然被纱布包扎了起来，还上了药，但是出血似乎没有停止，隐隐有血迹透过了纱布。
　　饭堂和医务室的距离不太远，才走到门口，就有饭菜的香味传了过来。走进去，已经有几个道人在排队等着打饭了，他们进来，道人们也像没看到一样，也没有人大声说话。
　　孟德给他们找了两套塑料碗筷：“你们凑合用吧，我们也没有多少多余的餐具。”
　　嗯，这点很明显了。
　　“想吃什么你就跟打饭的师兄说，菜色不太丰富就是了。”
　　孟德属实有点谦虚了，一共有四个菜，一个汤，两荤两素，素菜是烧茄子和烧豆腐，荤菜是木须肉和清蒸鱼，汤是冬瓜丸子汤，看起来营养非常均衡。
　　烧茄子做得油汪汪的，里面还有少量的青红辣椒，香而不腻，看着就让人有胃口。烧豆腐也是先煎过再烧的，滋味都渗在了豆腐中。
　　沈云皓想，都说素食有的时候能比肉食做得还好吃，就是指这样的素菜了吧？
　　木须肉也炒得滑嫩可口，清蒸鱼毫无鱼腥味，鱼肉白嫩，冬瓜汤喝起来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这顿饭大概是沈云皓出来玩吃得最可口的一次了，比什么网红名店都好吃。沈云皓决定，就算要价贵一点，他也不举报！
　　风卷残云地吃完这顿饭，沈爸爸掏出钱包问孟德：“师父，这顿饭多少钱？”
　　孟德惊讶地看着他：“不是说了带你们吃顿饭，不要钱的吗？”
　　啊这……
　　沈爸爸有点尴尬地收回手：“看我这脑子。哎，我看你们道观应该也有年头了吧？”
　　“那是，我们观从明朝的时候就有了，后院有些砖还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呢，不过不能带你们去看。”孟德的小胡子又翘起来了。
　　沈云皓吃完饭，看起来精神都要好一些了。孟德看看他：“不是我不给你做处置，主要得知道起因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小兄弟多忍一会儿吧。”
　　白玉：“师叔，你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再不济跑个腿也行。”
　　孟德指指白玉：“你就是想逃课！”
　　白玉还是笑眯眯的：“师叔，我这不是跟你学习么，学什么不是学啊？”
　　孟德看起来也挺喜欢白玉的，虽然揭穿了他，却没有告状，随手招呼了个弟子过来：“告诉师兄，我带玄德和游客去办点事，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弟子低头答应了，孟德才带着几个人重新往山顶走。
　　按照沈云皓的指挥，他们来到了那个破败的神龛，孟德也不嫌脏，蹲在地上，用树枝又划拉了一下洞口，着重看了看里面的文字。
　　孟德的小胡子都耷拉下来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就说你们没碰到好东西吧？”
　　“这是……？”沈爸爸看着那座破神龛，觉得这个可能是孟德说的问题之所在吧。
　　“以前用来封东西的。”孟德拍拍手上的泥：“封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看着样子……有点像耗子？”孟德自言自语：“黄大仙也说不定，但是一般没人封黄大仙，应该还是耗子这类爱作妖的。”
　　“您的意思是，耗子精给我儿子胳膊，呃，咬了？”沈爸爸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觉得自己三观都碎了，情不自禁地用了“您”这个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个图你看，上面一横是符头，下面符身，还有符脚，这是个完整的搓土成山符，但是边上这石头有点裂开了，石头的年头也太多了，裂开也是没办法的事。估计是去年夏天这边暴雨下得太多的原因，把土冲走了，这才露出来的，被你儿子看到了。”
　　沈云皓：“所以是我倒霉……”
　　“不不不，你不倒霉，这不是遇到我了么，不然你直接下山，可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玉说。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孟德又弯腰看看：“这里面还有个变蛇符，估计因为是老鼠，所以用这个压制一下，种族优势嘛。还有六丁六甲符，不过这个符跟现在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画错了还是自创的，还是那时候就这么画。”孟德突然发现了点什么，用手指着：“小兄弟，你是不是用手碰这里了？”
　　沈云皓伸头看看，是他用树叶擦过的那一片，点了点头：“我用树叶把上面的泥擦了擦，不然看不清上面的字。”
　　“嗯，那是你没注意，把石头带掉下来一块渣子，这还是新茬呢，肯定是刚掉不久的，这还是个辟邪符，看这凤文写的，真漂亮，一般我们都用雷文写，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流派的。”孟德边看边称赞，还叫沈云皓来看：“看，这字是不是有点像鸟型？”
　　沈云皓左看右看，好吧，可能有那么点像鸟。
　　白玉：“师叔！你答应教我写凤文的！”
　　孟德：“啊，行行，等着吧。对了，你赶紧回去，跟你玄宗师兄说，去我屋里找几道辟邪符，还有役鬼符。快点啊，不然忙活完天就晚了，他们下山不安全。”
　　白玉答应了一声，就奔山下跑去，灵活的身姿和他的外貌挺不相符的。
　　孟德让沈云皓和他爸爸找个地方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沈爸爸给沈云皓胳膊扳过来看看，发现血又出了不少，纱布都要浸透了。
　　沈爸爸摸摸儿子的肩膀：“回家你妈又要骂我了。”
　　沈云皓安慰爸爸：“爸，没事，我回去不跟她说。”
　　“早晚得露馅，还是早点坦白吧。”沈爸爸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没自信，绝对会说走嘴。
　　孟德在附近来回走着，发现点砖头石块的都给捡过来。沈爸爸发现了，问孟德是不是需要这些，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也帮着找大块的石头或者方砖。
　　“忘了叫白玉顺便带把铁锹过来了，等会贴完符，把这堵好，然后埋上。没事，里面的东西这么多年都要化成烟了，你这个其实属于咒符误伤。”
　　“要不我下去取一下吧。”沈爸爸犹豫着说。
　　“不用，改天我顺道过来埋一下就行，这两天应该都是晴天。”孟德抬头望望天，还不太放心地掐指算了一下。
　　“孟道长，你说这是什么朝代的？”沈云皓好奇。
　　“嗯，我推测起码是两晋的，甚至可能是更往前的，这字体跟现在差了不少，哎，对了，刚才你说你拍了不少照片？”
　　沈云皓点点头。
　　“回头玄德回来你加他个微信呗，把照片发给他，我平时不怎么用手机，只有个功能机。我想研究一下这个符文都是怎么写的。”孟德道长一片向学之心。
　　“好的，道长。”没问题，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