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爱情埋单》凤仪

10、10)炮灰

　　寒山温泉度假村位于本市北郊，依山傍水，自然环境异常优美。不过，在这个地方被正式开发出来之前，当地人都把这作当天然洗澡堂，2块钱一张门票，巴掌大的热水池里面，下饺子一般满是攒动的人头。蛙泳、自由泳，大伙是不亦乐乎。鬼才管它什么矿物质含量、温泉的治疗保健效果。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温泉也要靠装潢包装、商业宣传。车沿着盘山路驶入度假山庄，那耸立在山脚下近十米高的石砌牌坊，就先向来客显示了它的气派。随后，车开进度假山庄，在原本就不逊色的自然风景基础上，经过人工修饰，假山、树木花草、石桥以及傍山建造的古色古香建筑群，整个融入这片山水，像一副美妙的水墨画，更让人看了心旷神怡。许明曦显然就被开发商的大手笔给震撼了。打车开进了温泉度假村，这女人就啧啧个没完，直叹，不愧是有钱人来消遣的地方。接着，她又开始拿这里与她所知道的深圳的洗浴城、周边的温泉、度假村相比较。这一比，自然也就不免赞叹家乡山水美好资源丰富，抱怨乡亲的无知——你说这么好一去处，咱以前怎么都不知道，非要等开发商下了血本，把山鸡装饰城了凤凰，他们才道这玩意好？

　　顾青柏这一路几乎都没怎么说话 ，闷闷地看着车窗外。只剩下开车的罗慧媛同志，害怕冷场，不得不暂时放下个人喜恶于许明曦扯天说地。经过短暂的相处，罗慧媛大概弄清楚了许明曦与顾青柏之间的交情。甚至，包括许明曦什么时候出去上的大学、什么时候交过男朋友、什么时候追着男朋友去深圳、在深圳从事什么工作……她都在闲聊中了解了一番。而这两个女人，也在相互在对方心里，留下了彼此的第一印象。

　　许明曦得知罗慧媛只是顾青柏在工作中上认识的朋友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失望。在她看来，罗慧媛简直就是她梦想中那种女孩。身材娇小，脸也是小小的，五官精致漂亮，说起话来，声音也是甜甜的，听上去温柔又亲切。尽管，在一开始的时候，许明曦还觉得这女的看自己的表情很恐怖。不过经过一番相处之后，她立刻转变了想法。认为，如果小白能追上人家，那真算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而罗慧媛呢？在于这个姑娘的交谈中，她很快发现，顾青柏会喜欢上这种女孩子，一点都不奇怪。这年头装傻的女孩子不少，真纯的没有几个。许明曦的性格，一如她的名字，给人简单明快的印象。她大大咧咧，心无城府，一颦一笑都会传递给身边的人“单纯愉快”的感觉。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不讨人厌。更别说，他们相处了十多年，那种感情，只怕不是她能想象的。只是，这样粗神经的人，通常也有一个坏处，就是不懂得看人脸色，不知道揣摩别人的心思。所以，如果默默喜欢上这样的人，只怕一味付出，对方却根本不知道。

　　想着这些，罗慧媛无数次暗中观察顾青柏，越看，心里也就越难过，不由得想：“靠，得这次，自己别又成了炮灰才好。”

　　下车走出前厅，在服务人员引领下，许明曦、罗慧媛走向女宾休息室，而顾青柏一个人去了男宾休息室换衣裳。两女人在更衣室内，许明曦显得格外雀跃激动。她跟罗慧媛说，打七岁时，她跟爹妈去四川泡过一次温泉之后，这还是她第二次泡温泉。罗慧媛听了微笑，将新买的泳装递给许明曦。许明曦个头要比罗慧媛高一截，骨骼也要大得多。幸亏泳装有弹力。罗慧媛给许明曦的，使一件尽红色、款式简洁，但式样别致乖巧的上下两件式泳装。胸前有蝴蝶结，下边是带小裙子的泳裤。许明曦平时打扮有些中性化，还是头一次穿这样可爱的衣裳。穿上往镜子前一照，双颊泛红。

　　“慧媛！这衣服……我看还是适合你穿……”

　　她说着，抬头望向刚换好衣服，那了浴衣朝镜子这边走来的罗慧媛。见罗慧媛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蓝相间的，有点像健身服的连身游泳衣。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许明曦猛地拍自己的头。

　　“啊？这衣服……不是你专门挑了，想穿给小白看的吧？天，我真不知道，还以为是随便买来搁着的。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脱下来，咱们换换？”

　　看许明曦那副白痴样，罗慧媛心里上火，却也无奈地气不起来。如果对方是个别有心机的，或许她还能狠狠讥讽嘲弄一番。可对方是真迟钝，她倒觉得自己如果跟她较劲，那才像个傻子。

　　于是她笑了笑，无奈道：“还换什么呀，反正一会儿也是水里泡着。都差不多了。大晚上的，谁还看你穿什么衣服……”

　　“慧媛，你真温柔……”

　　温毛。罗慧媛暗想着，被许明曦亲昵地勾住脖子，往外拉。那一刻，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两个女人并肩走出更衣室时，顾青柏早已经换好，在门口等着了。

　　两个女人身上都穿了白色的毛巾浴衣。不同的是，罗慧媛将浴衣带子系得好好的，只露出她引以为豪的漂亮脖子、锁骨，还有那一双纤纤玉足。而许明曦，却是豪放作派，浴衣随便披在身上，大敞着，露出一身与她全然不相称的红色泳装。举手投足别说跟优雅沾不上边，甚至可以说粗鲁。一只手勾着人家脖子，大摇大摆拖着拖鞋，连罗慧媛都为她那套价格不便宜的可爱泳装哭泣了。可她抬头一看，却发觉，顾青柏直直盯着许明曦发愣……不，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谁说大晚上的，没人会注意看你泳装？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此时此刻，罗慧媛真想一巴掌把说这话的人拍死。

　　“喂，柏哥，发什么呆啊，走啊！”

　　许明曦上前，拍着顾青柏的胳膊，一脸三八笑容，还回头看罗慧媛一眼。似乎完全理解错了对方看直眼的对象。而罗慧媛是欲哭无泪啊。她原以为许明曦穿她的泳装丝毫没有杀伤力，却忽视了，对于顾青柏来说，穿这种衣服的许明曦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

　　“白痴。”

　　顾青柏拍许明曦的头，笑着骂了一句，然后转身推门：

　　“也不瞧瞧你那德性，以后别糟蹋人家衣服了。”

　　如此说着的男人，接由转身推门的动作，掩饰了自己通红的脸。许明曦气愤地在他背后骂他没有健全审美。而唯一清醒的罗慧媛，愈发感觉到自己真是个被诅咒的人，难道这辈子都注定了要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