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温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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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柏做完手头的事，跟罗慧媛并肩离开办公室时，已经将近七点。两人在电梯里商量着先吃点什么。罗慧媛对吃的研究，已经到了全市小吃摊点分布无所不知的地步。跟许明曦那种只知道吃，而完全不清楚要去哪吃的蠢货，完全不同。但提及吃什么，眼里冒出的精光，倒也相似。顾青柏看着她，不由地就笑起来。但只要他这么一笑，原本滔滔不绝正讲着吃的人，那心思，也就从食物，转向了“秀色可餐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丈，被她文雅地咽了回去，但说话的速度，也因极端的“想入非非”而停顿了下来。
微妙的沉默持续了不到３秒钟，罗慧媛鼓起勇气，对顾青柏说：
“顾青柏，我觉得你这么笑……”真好看。
可惜，罗慧媛那没出口的赞美被电梯“叮咚”一声残酷打断。顾青柏按住电梯开合按钮，冲她笑：
“嗯？我笑起来怎么了？呃……先出去？”
“噢！”
由他提醒，罗慧媛那张看美人看得痴呆的面孔迅速恢复了正常。她呵呵笑一步跨出电梯，因为此时过度兴奋，跨出电梯的动作未免有些用力过猛。所以当她发现迎面扑来一抹桃红，那声“等等！”还没叫出来，已经与人撞倒了一起。
“哇塞……谁的头这么硬啊……”
什么叫做“餐具”？这就是。
当罗慧媛发现顾青柏差异的目光正落在那个被她的头撞到鼻梁骨，捂着脸叫痛不已的人身上时，许明曦也抬起了头。她本想看看是谁的脑袋那么硬，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罗慧媛身后的顾青柏。
“小白！”
没有理会那人因过分惊愕而显得惨白的脸，许明曦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哎哟，还好你没走。我总算活过来了，想想还是当面换你钱！”
因为借了顾青柏的钱去深圳，却又凄凄惨惨地回来，要脸不要命的许明曦好歹是等到了发工资，这就立马冲了过来。仔细想想，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连自己的死党都不敢见，那真是悲剧中的悲剧，可她许明曦偏偏又是那种没底气就见不得光的人。
“小白，我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我这一个多月，简直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啊……”
当然，沉溺在她自己一手炮制地“战友重逢”喜悦中的许明曦，倒是也很快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背部莫名其妙地发冷，感觉到身后的视线 。许明曦扭头，看见一头黑色长顺直发的小美女正盯着自己，可那表情仿如恐怖片里的女鬼。
“不好意思……”罗慧媛狠狠地瞪着许明曦，微笑着的同时，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妈怀着我的时候，乌骨鸡吃得多，所以头硬！”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敌意，许明曦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位漂亮姑娘，虽然微笑着，深情却是说不出的恐怖。许明曦看看那女人，又转头看看小白，低头思所片刻，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小白，这个，你女朋友？”
苍天，如果是，那她可真害死小白了。许明曦暗想着，抬头看着顾青柏。他却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沉默。
“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初二顾青柏他妈死了之后，这么多年来许明曦还是第二次看见他脸上浮现出这种冷冰冰，冰得没点儿人味的表情。那一刻，许明曦地第一反应是：天呐，看来我真是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她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接着，她走两步，去拉住刚才撞了她鼻梁的年轻姑娘的手臂：
“啊……哪个……你好，嘿嘿，我叫许明曦，是小白……呃，顾青柏的兄弟，呃……不，死党，死党。”
什么叫越描越黑？至少许明曦现在的做法，在罗慧媛眼里，就是。
她根本不需要说明，单单从顾青柏看见她那一刻的眼神里，罗慧媛就全都瞧明白了。她认为，这女的，要么就是个呆子，要么，就是在装莫做样，前者，打她小学毕业后就没再遇见过这种人，至于后者，她最讨厌了。但罗慧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顾青柏已经走出了电梯，一把抓住许明曦的手，直接把人扯进了旁边楼梯间去了。
罗慧媛站在原地，愣了愣。但很快，她回过神来。慢慢走到大厅一头，冲保安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走到饮水机前，拿纸杯接了半杯水，坐到沙发上。一边喝，一边等待。
“喂、喂……你干嘛呀？干嘛？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莫名其妙地被顾青柏拽进楼梯间，许明曦不时扭头去看被留在大厅里面的罗慧媛。接着又将目光转向顾青柏。待他终于松开手，许明曦看见自己的大衣袖子上多了几条褶皱。不禁心疼地抚平，嚷嚷道：
“哎哟，人家新买的，才买了三天……”
但顾青柏没有理会她的嚷嚷，皱着眉。
“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件他一脸严肃，许明曦反而嬉皮笑脸起来。
“哎哟，怎么了？怪我打扰到你们了？嗨，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生什么气，我真不知道……”
“不是。”
许明曦话没说完，就被顾青柏果断地两个字打断，双眼直直盯着许明曦。
“切？不是？你装给谁看呢……”许明曦依然笑呵呵地，一副“都被我看见了，你就认了吧”的三八表情。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夏洋呢？你不是去深圳了吗？”
顾青柏没有解释，也懒得理会她那孔雀德行，一句话直命红心。许明曦一听这，立马“鸦雀”了。
半晌，许明曦见顾青柏也不吭声，直直盯着自己看，似乎她不说，今天就得在这楼梯间过夜。万般无奈之下，她埋头，不情不愿地说：
“我跟他……分……分……分了……”
又过了两秒。顾青柏地声音响了起来。
“为什么？”
许明曦别开头，笑了笑。
“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分了就分了。他已经有其他女人了。”
“什么时候？”他问。
“上次去深圳的时候发现的。”她无奈回答。
又过了三秒，顾青柏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也就是说，那之后你就没再去找他？”
“嗯。”
“也没去深圳？”
“嗯。”
“那么这段时间，你在哪？”他又问。
他们谈话的声音并不高，楼梯间里的声控等很快熄灭，没有再亮起来。在一片漆黑里，许明曦看见那两个光点，直直望着自己。轻叹了口气。
“上次我刚回来，我爸就要去三亚开会，问我跟不跟着去玩两天，我答应了。玩回来之后，我就开始上班……自己找的地方，认真找的，就在人民东路，那家有名的‘缘定三生’婚纱礼服设计店。”
她说罢，见顾青柏没有吱声，知道对方生自己气了，只得讨好地拉了拉顾青柏的衣摆。
“哎？小白？小白？你生气了？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故意瞞你的，我……我……好吧，我是故意蒙你，可我不就是觉得没脸见人吗？前段时间，大家都很照顾我，我都知道。你还借这么多钱给我……可越是这样，我……我就越觉得搞成这样不好意思见你们。我想，最起码，等我振作了，好好上班赚了钱还给你……”
顾青柏依旧没有说话。许明曦心中忐忑，虽然她觉得顾青柏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她的气，可朋友一场，人家对自己掏心掏肺，她却故意隐瞒事实误导他，确实也是她不对。想着，许明曦更加用力地去拽他的衣摆，面上嘻嘻哈哈，央求讨好。
“别这么小气，哈，小白，我真不是……”
许明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顾青柏重重地叹了一声。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覆到她头顶上。
“你这个白痴。”
许明曦确实是个大白痴。但她无疑是个幸福的白痴。此时，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是个聪明的人。但她是个造孽的聪明人。
走到饮水机前，接了第五杯水，正准备一股脑灌进嘴里的时候。罗慧媛抬眼，看见那一男一女，终于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与进去的时候不同，此刻，顾青柏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罗慧媛从他眼底，探到了“笑意”。他的神情，看上去已经轻松了不少。一只手，随意地打在许明曦脑袋上。看似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罗慧媛嫉妒得牙痒，直向扑上去，将那个穿桃红色大衣，一脸呆像的白痴女生活活咬死。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他说着，向她投去充满歉意地目光。
罗慧媛微笑着摇摇头，探手耸肩：
“不久，才20多分钟。我刚刚喝完第五杯水，正准备喝第六杯。”
许明曦听了她这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扭头问顾青柏：“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你别乱说话。”他立刻否认，接着抱歉地对罗慧媛笑了笑：“这丫脑残，你别理她。”
罗慧媛见他俩那模样，只差没吐血三升。心中暗想，今天出门没烧香，这是她的不对，可老天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她想着，指指许明曦问：“同学？死党？一起去泡温泉吧？ ”
“温泉？”
“是啊，本来约顾青柏去泡呢，一起吧？北郊寒山温泉，我开了车来。一个钟头就到了。我带得有卡，免费的。”
罗慧媛其实相当无奈，因为她看顾青柏刚才那神色，显然准备对她说抱歉，然后打消这次温泉计划。不是她不知趣，看不出来顾青柏有很多话想跟他那所谓的“死党”说。但她很清楚“知趣”的后果。今天她“知趣”了，说不准明天在她面前这两人就好上了。到时候，她上哪哭去？想到此处，罗慧媛看了看许明曦：
“去不？去吧，啊？去吧？”
许明曦显得有些为难，她转头看顾青柏，怕他不乐意自己跑去当灯泡，便说：“可是，我没带泳装……”
“泳装？那好说，我车上有套新的，你先穿吧。”罗慧媛笑眯眯地说着，心里却在流血。新买的泳装啊，专门为今天准备的。难道她该庆幸自己把旧的也顺便带在车上？
许明曦那白痴，哪里想得到罗慧媛的心思，看人家笑呵呵邀请，多少有点动心。毕竟最近累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温泉，这玩意忒治愈啊。她转头看顾青柏，见他似乎不太乐意，不过这么多年哥们儿，他这种程度的“不乐意”在许明曦看来，就是默许。于是她大笑道：
“去！去！当然去！”
寒山温泉度假山庄，这是近几年新开发出来的。听说那温泉确实不错，就是价格老贵。如今有车，还免费，她当然想去试试。她说着，转头看顾青柏，一脸无耻笑容：
“多个灯泡，你不会介意吧？咱这么多年交情……”
“打住吧你！”顾青柏狠狠瞪她一眼，抬头看罗慧媛，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了。
“你不用看我。”
罗慧媛看看他，低头叹了口气，笑了起来。她倒也不想对他隐瞒什么，于是探手：
“三个人去多好？可以聊天，比我一个人去强千百倍呢，去吧。”
当然，罗慧媛的弦外之音，怕是也只有顾青柏听得出来了。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两女一男，乐呵地笑着，向寒山温泉进发。
作者有话说第9章 9)温泉
，还差 